第十四章 献祭的正确方式
“螺旋城教典……”
苍茫的精神世界内，夏洛克细细品味这几个字，食指捏过下颚，陷入了沉思。
他并没有在记忆中，找到有关于这本古籍的信息，只是隐约曾经听莉娜提起过几次，似乎是记载了诸多神祗秘闻的古老绘册。
“没想到那本书，居然是在白色教堂的手里，还被叛逃的神父给盗了出来，只不过……单凭他的能力，真的可以完成这些事么？他的身后，又是哪个教派的身影……”
“尽管眼下还不能断定，但与一名亵神者进行交易，并非是没有益处的决定，只要操作得当，就能压榨出巨大的利益。”
思绪瞬间涌动，夏洛克坐于王座上，他的思维方式也有了些许改变，不再是由人类的意志作为主导，而是趋向于以神祗的角度观察问题，但这样，无疑会耗费大量的精力。
螺旋城教典要不要？
当然要！
只要能够拥有这本古籍，他就能最大程度了解到关于神祗间的关系，进而摸清“巫妖”在毁灭纪元期间，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知识改变命运，只要能够掌握某些神祗的信息，甚至可以选择与其他超凡者交易，转换成大量的资源，更别提诸多的细小益处。
不过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这位白色教堂的神父显然有很强的戒备心，而且为了防止教典不被强行交易，还设下了“合作”咒文。
看来没有机会一次性打包带走了……夏洛克摇摇头，已经打定了主意，对于这本书，他势在必得，但手段可能要稍微温和些。
下水道中，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在爬满青苔的黑色砖石上留下零星水渍，哪怕幽深的通道里凉风习习，也缓解不了紧张。
我是不是把姿态放太高了？对方可是神啊！会不会恼羞成怒，冒着被“圣父”注视的可能，强行撕毁“合作”咒文，然后……查尔斯诚惶诚恐地捏着衣摆，控制不住去胡思乱想。
就当他快要在这股沉默中窒息的时候，神像之上，祂终于做出了回应。
“汝的诚意并不能让吾认可，看来这场交易要以失败告终了。”
夏洛克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天地间回响，既低沉，又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但这并不是他的声音。
原来骸骨与猩红王座，还拥有变声器的功能，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网骗……
他默默吐槽，忍不住扶额低笑，想来自言自语，应该不是疯子的专利吧？
一听到停止交易，查尔斯顿时慌了神，之前的胸有成竹早已烟消云散，更别提，妄想靠一道咒文，来抬高自己的话语权。
“不，不，请不要终止交易！我会拿出让您满意的条件……我，我还知道一个关于白色教堂的隐秘，跟罗斯.诺托尔红袍主教有关！”
查尔斯明白，如果不能覆盖超凡核心，转换流露出来的灵能反应，他是绝无可能在三大组织的包围下，完好的走出亚历克斯。
那些对于“神父”气息极其敏感的供奉者，会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即便是拥有“急速影袭”的能力，也没有半分可能性。
万幸的是，那身旁时刻牵动着诡异漩涡的人影，突然停顿，饶有兴趣地说道：
“哦，是吗？说说看。”
病急乱投医了？那就陪你玩下去……夏洛克怎么说曾经也是个贵族，对于白色教堂的神职人员等级划分还算是清楚。
红袍主教这一殊荣可不是单纯的职位高低，那可是教皇的直系下属，负责传达神的指令，在各个分部虽说没有实权，但也默认与大主教拥有相同的权柄。
这样的人物，可不是一个神父能够接触到的，更别提还掌握了他的把柄，让人无法相信。
现在交易有望，但查尔斯却没有太开心，他从内衫口袋中拿出一封信件，看样子已经被拆开过了。
“非常抱歉，由于罗斯.诺托尔红袍主教，已经利用言灵对我下过了暗示，所以不能直接告诉您，只能将这件事写在纸上……”
灵主在上，我绝对不是有意污蔑主言之灵，实在是那个男人太过恐怖了，如果直接说出的话，死亡的镰刀肯定会瞬间落下。
查尔斯苦着脸，将信件放入仪式阵中，同时从《螺旋城教典》的夹层里，拿出一张写满了古神语的手抄稿，尽管他并不懂这种语言，但想要复制一份，办法就太多了。
在这两份奇怪的祭品，放入仪式阵的那一瞬间，夏洛克就发现，身前开始凝聚光点，跟上次献祭时的情形完全相同。
难道这才是献祭的正确姿势……他好奇地打量着光点，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披着灰银常服，脸上留着十字戒疤的阴冷男人。
罪徒【级阶四超凡职业】
核心配方：噬心蛇的蛇胆三枚，石甲鼠的脑浆一份，曼谷德拉食人草精华汁液一百克，无光石一块，黑色绒线一团。
仪式方法：……
这就是中阶后的晋升方式么？还真是繁琐……夏洛克仔细分析着，来自光点的反馈信息，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丝异样。
来自……前方！
灵雾开始滚涌，仿佛铺天盖地般从神像中卷出，直奔祭品而去，隐约可以看见狰狞的赤色微芒，犹如发现羔羊的饿狼，露出凶光。
望着灵雾中那股不同于“漩涡”的力量，夏洛克脸色瞬变，猛然站起身来。
他可还没查阅其中的内容呢，怎么可能拱手送给自家“老板”，当即十指勾动，勉强操控着几道无形漩涡，化作利矛刺去。
——嘭。
两种来源相同，但性质异样的力量相撞在一起，倏然迸发出一圈圈气浪，但那猩红碎芒雾气忽然散开，从细微的缝隙中，穿过无数拥有强大吸力的气旋，朝目标冲去。
“巫妖”就这么想要这两份祭品？不，连沉睡已久的神祗意志，都会垂涎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是凡物，那会是出自那份呢……
动手抢，还是放弃抵抗？
如果代价是激怒半死不活的“巫妖”，那就要看，是否值得我去这样做了。
夏洛克思绪飞速运转，旋即放弃了一部分漩涡的掌控权，空闲出的那只手连忙翻转，从白皙的掌心中，涌出大量的黑色锁链。
“要想摆脱‘巫妖’的诅咒，只能快速成长起来，那么，就先从这里开始！”
心中那根理智的弦，在迫切想要摆脱，头上那把达摩克里斯之剑的意愿下崩断，化为超出本身的力量，极限运转超凡核心。
布满了节节血色锈迹的锁链，在灵雾的便捷通道中穿梭，几乎与赤色雾气同一时间接触到仪式阵中的祭品，但也仅仅如此。
“……好重！”
只是片刻的交锋，夏洛克双手便出现了块块紫色淤痕，那些散发着血腥味的锁链，更是剧烈颤抖，不时发出似要断裂的声响。
不行，再这样下去，不仅抢不到祭品，“死格”还有被损坏的风险，我必须做点什么！
他顺着仪式阵望去，先是看到了一枚金色的天平咒文，这便是查尔斯布置下的后手，由“圣父”认可过的“合作契约”。
当然，仅是凭借这个，自然无法真正的与高位存在合作，毕竟，谁说过合作双方就是平等的呢？有所求者，本身就低人一等。
这不过是保证，另一方在接受祭品后，必须要给出馈赠，规定了“合作交易”的最基本秩序，而收到祭品后的神祗，也极少会违背这一点，毕竟出来“混”，口碑很重要。
夏洛克的目光越过天平咒文，看向那隐藏在迷雾中，愈发扑朔迷离的乳白色神像，脑海中顿时划过一道闪电，劈开了迷惑。
“那股力量的来源是无脸神像，那么……我只用终止交易，就可以摆脱它了！”
他眼前一亮，连忙撤销了最后一道漩涡，双手的压力顿时又增加了不少，用残余的精神力化作锋利之矛，切断了仪式。
媒介物失去了响应，用来显现画面的灵雾很快便散去，在这片苍茫的世界里，只剩下一张王座，与一枚硕大的黑色虫卵。
——嗡嗡。
精神世界里，倏然裂开一道漩涡，吐出一团光晕，换换落在王座前方，漂浮在半空中，逐渐显现出里面的物品。
那是一面写满了繁杂字符的泛黄纸页，上面的古神语极其纯正，就像是复制出来的一般，完全看不出手抄本的痕迹。
“可惜了，尽管及时切断了仪式纽带，但也只是拿到了一份螺旋城古籍的手抄残页，想必那份装有红袍主教秘密的信封，已经落到了祂的手里。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么……”
夏洛克靠在舒适的椅背上，望着面前的残页，精神有些萎靡，灵体的消耗极其巨大，想必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就让我看看，命运女神站在哪边吧……他缓慢地伸出左手，朝前方抓去。
可还没能触碰到页面，金色的余晖就犹如初阳般快速升起，带着异常灼热的气息，在空中形成刻满了咒文的暗金天平。
那张手抄残页装在天平右侧的托盘中，高高翘起左侧，预示着放上筹码。
“这就是来自‘圣父’的公平么？拉入精神世界后，居然同样能够进行维持秩序，祂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看重公正的神祗……”
夏洛克摇摇头，当即将那枚代表着“罪徒”职业的光点，送进左侧的托盘中。
暗金天平两侧逐渐对称，随着清脆的叮咚声，那张残页也解除了封印状态。
“那么，就让我看看是哪位神祗的‘绯闻’吧，希望是那种足够劲爆的消息。”
他兴致勃勃地接过纸张，细细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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