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孝顺和不孝

　　去接人的马车有两辆，坐人的车上面都是被褥衣物等等，后面的都是大箱子，加上之前邮寄回来的箱子，这东西可是不少。也难怪会有这么多的人，现在天色岁不过下午四点，但是东北的天黑的早。

　　两个四五十岁的女人都迎了上来，直接上了车，坐到章氏的面前，叫道，

　　“娘，你可算是回来了。”刘玉作为大儿媳妇，几十年也没在婆婆跟前立过规矩，婆婆是能耐人，当然凑过来了。

　　张大妞也是聪明的，这些年没少受婆婆关照，说道，“娘，一路上还顺利吧？小外甥女咋样？”

　　章氏回家还是挺高兴的，但是听到问玳瑁，心里就多了防备，说道，“都很好。赶紧回家吧！”

　　路上遇到了熟人，是张老太太，张小翠她奶奶，对章氏说道，“大妹子，你还好啊？”

　　章氏看到熟人，可是很高兴，笑着说道，“好，都好，你咋样了？”

　　“我都好。明天去看你哦。”

　　章氏说道，“行，好的，明天来啊！”章氏笑着招呼。

　　等到了章氏的房子，这才看到，烟囱都冒烟了，看来这房子虽然没有人住进来，倒是也有人打理。玳瑁下了车，就被安排到东屋里的炕上，炕上暖和，大嫂，不，应该叫大舅妈了，已经端上来了炕桌，放上原来留下来的白瓷茶具。又把火盆端上来，火盆上有个铜炉子，里面放了水。不久，章氏也进来了，将衣服脱下来，问玳瑁还冷不冷，玳瑁自然不会觉得冷，赶紧让章氏坐下来。东西等暖和过来再说。

　　章氏脱下羽绒衣服，换上薄面袄，理了理头发，盘腿坐到炕上，拿出一根香烟来抽。刘玉和张大妞也都坐到了炕上，跟章氏聊天，下面干活的就是章氏的孙子和重孙子了。不过重孙子还小，最大的章云龙今年才12，二孙子章云虎今年也才10岁。都是章明家的。之后又来了一个两个小姑娘，年纪和玳瑁此时差不多，一个是章昭的龙凤胎女儿章小红，一个是章芳的女儿贺红梅。

　　看着水快开了，章氏让三孙子章琰把最小的那个箱子拿过来，玳瑁过去打开，拿出一个锡器茶桶，刚要盖上，就被两个小姑娘拦住了，一个搬着箱子盖，一个用手摁住了箱子。

　　“你盖上干啥，是不是不想让我们看，你藏了什么？”

　　玳瑁才懒得和他们计较，也不和他们争辩，拿着茶叶回来，开始泡茶，章氏在一边添水。等泡好了，炕上坐着的章老太和两个儿媳妇一人一杯，玳瑁自己一杯，又多出来六个杯子，没多久，搬完东西的大人都进来了，章氏刚回来，帮忙的人也不好打搅。

　　进来的有章明和妻子白向阳，二孙子章昭和妻子刘禾苗，张禾苗是张大妞的娘家侄女。正好给大嫂当了儿媳妇。另外还有章芳和丈夫贺玄。正好六个人，六杯茶。

　　章芳一进门就闻到了，“好香啊！”

　　章昭在县里工作，见过点好东西，说道，“是啊！这么香的花茶，我还真是第一次闻到呢！”

　　章氏笑的很开心，说道，“这是我带着玳瑁去南方买的，玳瑁泡茶的手艺可是谁都赶不上的，你们有福了。喝吧！”

　　章明看着茶杯心里发嘀咕，“怎么这么正好就是六杯茶呢？刚回来的小丫头，还有亲奶奶，那么多人围着，怎么可能现在就知道三弟一家没回来呢？”奶奶说小妹像老姑，不一般，怕也是有些门道的。

　　张大妞看着自己家的两个儿女都没有回来迎接奶奶，心里也不舒服，说道，“娘，老三和妞妞现在都有工作，太忙，就没回来。”

　　“我也是刚退休的，理解！理解！”这么说，心里就已经把老二家的孩子当不孝子了。

　　章氏抬头问刘玉，“晚上吃的啥？家里有鱼没有？玳瑁和你们小姑一样，就是爱吃鱼。”

　　还别说，刚过了年，家里还真有鱼，刘玉赶紧说道，“有，有鱼，冻鱼，小白条，炸了吃，可香了，晚上咱们擀面条，娘，你看行不？”

　　章氏高兴了，说道，“上车饺子下车面嘛！行。再整几个菜，咱们喝几盅。”

　　“行，我让老家的和老二家的一起做，菜都准备好了。让小芳女婿做菜，他做菜可是好手。”

　　章氏笑着点头。大儿子家的老二也是县里上班的，就不忙？还是没把她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罢了。章氏清楚，玳瑁更清楚。别人未必在乎，章氏自己也不在乎，但是玳瑁眼里可是容不下一点沙子的。

　　喝了茶，看着几个孩子围着那半开的箱子使劲儿，可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打不开，就说道，

　　“那里就是一堆茶叶，开它干啥？走，我领你们找好东西去。”玳瑁说着，就穿鞋下地，几个孩子高兴坏了，身边的张大妞还帮着穿鞋，大家都想看看章老太带回什么来了。

　　章明的两个儿子，12岁的章云龙和10岁的章云虎，章昭的双胞胎儿女，章小东和章小红，这两个都10岁了。另外还有章芳的大儿子11岁的贺建国、9岁的贺红梅和6岁的贺建军。这么一大串儿，都跟着玳瑁去了西屋。

　　不一会儿，章云龙和章云虎就抬着一个箱子过来，箱子已经打开了，然后就跑了。坐在炕上的人，都看着地上的那个大箱子，章氏笑着说道，这肯定是玳瑁分给你们的，我特意在上海买的，都去看看。

　　这话一出，坐在炕上的刘玉和张大妞都下了地。章芳也跟着几个男人不好过去，但也关注着。先是拿上来几个大盒子，打开一看，毛料中山装。尺码不一样。章氏就说了，这是她给几个孙子挑的。然后是布料，给儿媳妇和孙媳妇的。另外还有毛线和纱巾。不多不少，今天来的，男人都是一套板正的中山装，有灰色的，也有深蓝色和黑色的，随便挑，然后是男人一人一套线衣线裤，一件衬衫。还有一双皮鞋。女人们则是毛料的布料，有灰色的，也有格子的，大家串换着来。另外还有一人一套线衣线裤，一双皮鞋，一件夏天穿的格子衬衫，然后就是毛线，皮鞋也有。另外还有纱巾和羊毛围巾。

　　没多久，一个穿着红皮鞋，格子衣服和毛线帽的两个小姑娘，抱着几条烟和两瓶酒来了，然后是另外两个穿着皮鞋和中山装的小男孩抱着茅台回来，然后就是几个孩子排成一队，回到屋里，玳瑁拿着一个大布口袋，给几个孩子发糖，先发奶糖，然后是水果糖，然后从第三的纸壳箱子里拿出一个铁盒的饼干给几个孩子，嘴里还说道，

　　“新衣服和好吃的，是谁给的？”玳瑁说道，

　　几个孩子异口同声回答，“太奶奶给的。”

　　“以后要怎么做啊？”

　　“好好孝顺太奶奶！”

　　玳瑁接着说道，“还有呢？”

　　“孝顺小姑姑。”

　　“乖！这是见面礼，以后孝顺太奶奶和小姑姑我，就吃香的，喝辣的。”

　　“喝啥辣的？”贺建军有点小，没太领会精神，问了出来，被姐姐拉了一把，

　　玳瑁说道，“贺建军小朋友问的好。这喝辣的，是很广泛的一个词，意思就是好喝的，好喝的有什么呢？夏天有冰镇橘子汁，冬天有奶粉和麦乳精。等吃了饭，我就给你们喝点。下次来孝顺太奶奶，还有好吃，好玩儿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几个孩子都很清楚的回答，

　　玳瑁接着说道，“孝顺就有好处，不孝顺，毛都没有，知道吗？”

　　“知道了。”回答的是小孩子，但是屋里的大人可都是说清楚了，章氏笑着说道，“我年纪大了，不在乎这个，可玳瑁就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太孝顺了。”

　　坐在炕上的人，尤其是张大妞，心里这个不是滋味，这是敲打她们二房呢！东西都分好了，饭菜也做的差不多了。此时章明的媳妇白向阳和章昭的媳妇张禾苗已经知道了她们也分到了布料、毛线、头巾和皮鞋，高兴的不行。还有章芳和她丈夫贺玄，见到如此分礼物，反倒是她们家得的最多。孩子们不仅有皮鞋，还有大衣和棉衣套装，更有成套衣服和单独的布料，还有现成的帽子和手套，传出去肯定洋气。

　　等吃饭的时候，喝的可是茅台，家里的男女老少都分到了，章氏高兴，多喝了几杯。张大妞自认为这辈子就没输过，但是这次可真是输了，自己的儿子娶了一个高门贵女，岳父是市里文化局的局长，娶来的媳妇在邮局工作。到现在就生了一个六岁的女儿，叫盼盼。闺女章薇大学毕业，分到县里的高中当老师，对象是市里的，听说是市长的儿子，现在刚开学，按理说，就算是忙，见见奶奶会有什么难的。她没有想到，竟然都没回来。现在就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了，那自己算什么？怕还不如老太太，想起过去的事情，她就觉得，自己这辈子，活的太糊涂了。头一次觉得自己不如大嫂。

　　吃过了饭，张大妞对章氏说道，“娘，你看，我就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事，不如我搬过来吧！”

　　章氏眼皮都没抬，说道，“算了吧！我清静惯了。再说，你那一房，太闹人。肯定不省心。唉！你可没有你大嫂有福气啊！”

　　这话可真是说道张大妞的心里去了。想了想，不由得伤心起来，想起了丈夫，想哭，想丈夫，也不能在老太太跟前哭，死了儿子，不比你死了男人更伤心么？

　　吃过了饭，也都收拾好了，一家人也聊的差不多了，章氏只是让孙子送些柴火就行，别的不用担心。现在章明是生产队长，还是很占便宜的，他们三岔河子村的土地好，风水好，几乎都是年年丰收。十来年前有个算卦的先生路过就曾经说过，这个地方好，依山傍水，风水宝地，而且这村子的老宅子修的都很好，尤其是村口的几个石头桩子，那是个风水阵，自从几乎没有人会动原来建造的老宅子。那些砖瓦房不管是不是换了主人，但是不管是扩建还是改做别的用处都是不行的，村里人都不会同意。

　　晚上，玳瑁一个人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归置好了，仓房里放了两包面粉，两包大米，一包20斤的小米和20斤的玉米面，另外还有一篮子50个鸡蛋，竹炭两麻袋，还有一个箱子，里面放了一包燕窝，一包冰糖，还有蜂王浆和蜂蜜，此外还有一些一斤装的白糖和红糖。另外，各色的干果也不少。仓房里还放了5辆自行车，一辆三轮车。都是新的，还没装好呢！明天章明他们会过安装的。

　　东屋里有一个四门的大衣柜，两个箱子。里面都是章氏的衣服和被褥。炕柜里放的都是贵重的东西，比如那些照片和笔记本，还有玳瑁的照片，另外还有120块钱和一些粮票、布票和工业票。此外，就是一些点心和糖果了，还有一些药，最贵重的就是玳瑁给的丹药了，章氏已经吃过了一粒，打算过一段时间再吃一粒。

　　西屋那里就宽敞了，有大书桌，还有六门的大衣柜和两个大箱子，箱子底下是柜子，而书桌的一面靠墙，那里有一个很大的书架，不过上面没有什么书籍。炕上的炕席有些不喜欢，干脆从空间里拽出沙发垫子，然后铺上自己的绣花缎子的大褥子，绣花缎子的棉被。窗户本来就是玻璃窗，此时又被玳瑁用法术加固翻新了一下。大厅里放的是椅子，然后是一个屏风，屏风后面一个门，后面就是浴室和厨房。锅炉房也在浴室一边。不过一直没有用，而且屋里没有装暖气。玳瑁想着，等明天章明他们来了，顺便说说安装暖气的事情。暖气她也带回来了，两个房间加上一个客厅的暖气，永不了多大的功夫，剩下的一个放到厨房，省的做饭的时候冷。当然，浴室里是必须装的。还有排水系统，这么多年不用，得疏通管道了。这个得等到开春冻土化了才行。不过这也没什么，让一些脏水消失，或者是烧点水洗澡，对于玳瑁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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