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祭拜 过年

　　玳瑁和章氏在这个村里是神秘的存在，玳瑁除了几个学生之外，很少到村里和其他人联络感情，章氏虽然很和蔼，但是，因为她的年纪大了，和她说的来的人就少了，但也是有两个人的，一个是刘玉的表婶，现在已经是佝偻的老太太了，刘老太太身体还算好，不过是个小脚的老太太，经常到章氏这边来看她，还有一个是跟着大儿子住到城里的冯奶奶，她的老儿子还在村里，在城里她住的不是很习惯，因此有半年的时间都会在农村，尤其是农忙的时候，老太太会带着不吃城市粮食的儿媳妇和孙媳妇回来帮忙，挣工分。过年也会回来，家里这边认识的人多，而且生活在三岔河子村这么多年了，这里是故土啊！

　　玳瑁这天迎来了刘老太太和冯奶奶，刘老太太倒是平常，但是冯奶奶的大儿媳妇就是张小翠，玳瑁当年的朋友，当年张小翠的丈夫牺牲之后，她改嫁给了丈夫的战友，同村的冯达为妻，生了一儿一女。也算是有缘分，玳瑁拿出软和的点心和花茶。又上了一个八宝盒，里面放了蜜饯、牛肉脯和瓜子、花生等等。

　　没多久，又上来一盆烟丝，老太太都有大烟袋锅子，玳瑁准备的烟丝自然是最好的，劲儿不大，但味儿好。老太太们说话，玳瑁就不打扰了，叼着自己的大烟袋锅子，回到自己的屋里，看着屋里的五个学生，他们正在做卷子，现代普通中学的考试卷子，如果放到现在，那是简单的，只要会了书上的基础知识，得个60分不是问题，但是底子薄弱的五个人，显然是有些难度的，好在玳瑁之前都是先教他们最基础的知识。

　　这次考试很重要，若是及格了，每个人五只铅笔，十本作业本，如果过了八十分，每个人一个钢笔，一个日记本，还有十个作业本，另外还送纱巾一天，别看来上课的学生三男两女，但是这纱巾可是稀罕东西，自己不用，那回去给家里人，那也是大惊喜。女生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没看到纱巾什么模样，但是听说章家人的纱巾可美了。

　　玳瑁往炕上一坐，一条腿支着手，拿着烟袋锅子，怎么看都和别的老师不一样，一点都不讲究为人师表。不过没有人敢不服气。几个学生，都才15左右，学个三四年，也能赶上将来高考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考完了一科，放他们出去半个小时松散一下，两个女生围着玳瑁说南方的事情。玳瑁说了说南方的风土人情，至少不能让自己的学生将来见到香蕉都不知道扒皮吃。

　　很快，就开始第二场考试了。最后的结果是，只有一个小子一门功课没有达到80，没办法，他的纱巾没有了，还哭鼻子了。不过其他的同学也太没有爱心了，都没说分一个给他。

　　玳瑁的几个学生，那可是都有前途的，不好的也能掰过来，常言道，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啾啾！五个学生，早被收服了。玳瑁也没别的要求，出去几个当工人或者进了其他单位的，吃公家粮，能提高他们村的生活水平和社会地位。

　　当天晚上，玳瑁陪着章氏说话，听她说今天从冯奶奶和刘老太太那里听来的八卦。玳瑁比较关心张小翠，听说她过的很好，玳瑁也听着也开心，她手里忙着自己的活儿，明天去上坟，玳瑁得准备好祭品和金纸、黄纸，此时她就是拿着黄纸叠元宝呢！这元宝可是买通鬼差的必备东西，给这个元宝分给那些村里死去的正经鬼魂，也是他们急需的。玳瑁做的元宝，那必然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叠的，或者现代世界卖的元宝，到了地府，那也就是小小的一个，但是玳瑁做的，那可就实诚多了。之后就是剪纸钱，这些是给小鬼的。另外还准备了衣服，多少年了，若是没有玳瑁，一般的鬼魂是没棉衣的。因为现在不讲究这个了。

　　明天就去祭拜了，玳瑁提前招来了鬼差，给了些开路元宝，让他们明天带着章氏的两个儿子过来。村里死去的人，还没入轮回的都叫来。

　　上午，玳瑁烀猪头，做三只鸡，拿出了三条大鱼，做的香喷喷的。另外还做了一大锅的大米饭，空间里的好酒拿了四瓶，也不什么太好的酒，但绝对是纯粮食酿造的。进不了玳瑁和章氏的口，却绝对是此时世面上最好的佳酿了。玳瑁还特意拿了一瓶茅台出来，这抗联的战士想问茅台，就跟去了一趟延安似的。他们肯定喜欢。

　　下午的时候，准备的东西都齐了，章明过来了一趟，说了晚上一起去上坟的事情，玳瑁不想他知道的太多，就以怕人看见，影响生产队长的威胁为由，拒绝了。不过章明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村里过年的时候又来了一个知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过年还往过送人，但人必须要接的。而玳瑁也觉得这件事情奇怪，起了一卦，对章明说道，

　　“来的人是咱们村里的贵人，大人物，不能慢待了。现在知青点那里没有人，冷锅冷灶的，先把人接到你家里去。”

　　章明听说是贵人，那还说啥，领回去啊！于是，也就不纠结着晚上不能去祭奠的事情了。

　　晚上，天一擦黑，村里人基本就都睡下了，村里没有赌博的风气，白天也有事情忙，尤其是识字的人，老师可是很严格的，对于不擅长读书的人，这读书一天可不比在地里忙一天清闲，因此省了很多麻烦。

　　出了大门，玳瑁手一指，道路两旁一盏盏的引路灯点燃，照亮了正条道路，一直蜿蜒到烈士墓。到了墓碑和高台上，玳瑁一挥手，将主要的祭品都放到了高台上，另外在高台下，也放了一些祭品吃食。一瓶酒。而高台上，玳瑁已经拿出了垫子，垫子前放了火盆，章氏跪在垫子上，念念叨叨的烧元宝和纸钱。玳瑁却是不能跪的，因为她修为太高，跪了反而对那些鬼没有好处。不过玳瑁给他们准备的吃食和纸钱，他们倒是可以受用的。

　　章氏的两个儿子看到老母念叨着他们，抹着眼里，那在墓碑后哭的稀里哗啦，至于其他的鬼，倒是对于这么年少见的丰盛的祭品表示出极大的热诚。玳瑁这边开始烧衣服，对面那儿就开始你穿我也穿，看着尺寸不同，大家相互交换的和谐画面。

　　而不远处的大山里，因为这里的灵气波动，也传来了各种野兽的叫声，狐狸、黄皮子、狼、熊、老虎，种类真是齐全。玳瑁心里想着，他们可真是幸运，若不是自己有了肉吃，还喜欢吃鱼虾，他们这些野兽可就遭殃了。

　　之后的几天，玳瑁准备着大年三十和初一的饭菜，这次章家的子孙都会回来吃饭，除了章芳一家，章薇也会带着丈夫回来，说来这章薇也是本事，就算是婆家不待见，也照样能在过年把丈夫拉回老家。

　　按照玳瑁和章氏向来的规矩，大年三十的早上对付一顿，中午吃大餐，几乎是吃过了早饭就要开始贴对联，然后就是准备饭菜。今年的春联也是玳瑁写的，顺便给章明和章芳家的也写了，没多久，两家的孩子就来拿了。之后又有村里其他人家来求，玳瑁也很好说话的写了。

　　中午吃饭之后，就要睡觉了，或者是开始娱乐活动，一直到半夜吃年夜饭，这顿饭要有鱼，有饺子，初一一天又是大吃大喝，反正一年也就是这一次。

　　做饭的是女人的事情，玳瑁准备做十菜一锅。主食是大米饭，喝的酒是果酒和五粮液，另外还有玳瑁在省城买的粮食酒，章氏想和粮食酒，也就是东北这边常喝的二锅头累的粮**酿。

　　至于菜品，有油焖大虾、糖醋鲤鱼、沟帮子烧鸡、香肠酱牛肉拼盘、猪皮冻、红烧排骨、焖肘子、鸡蛋炒蒜苗、皮蛋粉丝、家常凉菜。一个锅子，就是蘑菇火锅了，里面放了鸡汤，放了山里产的各种鲜蘑，都是玳瑁从空间里弄来的。这汤的味道绝对好。东北的农村在冬天多是吃炖菜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天气太冷，菜凉的也快，所以，炖菜这种最不容易凉的做法也最受欢迎。大年三十不好吃炖菜，更不好吃酸菜，这些菜品也是玳瑁仔细想过的。

　　早上，玳瑁和章氏喝了点粳米粥和煮鸡蛋，玳瑁就开始写对联，写完了就开始准备饭菜。此时刘玉和张大妞，章明的媳妇白向阳，章昭的媳妇张小禾，章琰的媳妇周小萍都来帮忙。章薇毕竟是出嫁女，东北这边的规矩，姑娘家尊贵，回娘家也没有让出嫁女帮忙做饭干活的，因此章薇就跟着几个大哥陪着章氏聊天。

　　几个孩子忙着贴对联，不是贴错了，就是贴歪了，费了两幅对联才算是贴好了，又去贴猪圈和鸡舍。玳瑁家的猪今年上交了一头任务猪，换了些粮票和布票，剩下的一头年钱早就杀了。一点都没卖，他们家的猪和鸡都是粮食喂的，这肉的味道也好。玳瑁给几个村里的表哥和表姐分了一些，剩下的就等着过年吃了。这一个正月呢！

　　不过今天据说家里还来了新人，是村里唯一没有回家过年的知青，刚来他们村，就住在章明家。白向阳说，那年轻人长得实在是好看，十里八村的姑娘肯定都抢疯了。玳瑁对这个人一点没看到，法眼都没见，不过玳瑁忙着做饭，也没多想。

　　几个嫂子也就是给玳瑁打下手，等都准备好了，炕上一桌，地上一桌，倒是做的满满当当。等玳瑁端着最后一道糖醋鲤鱼和周小萍出来，就看到的炕上的一桌，坐着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男子，这男子长的真是好相貌，任凭是谁也都不会否认这一点，他看到了玳瑁，只一眼，脸就红了，之后再也不敢看玳瑁了。

　　可是地上一桌坐着的玳瑁却内心无法平静，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周身却围绕着金色的光晕，玳瑁更是没有办法看出这个男人的未来，只能看到短期的，比如，他和一个女知青结婚了，那女人显然是很爱慕他的。只是看不出这个家伙对这婚事是不是喜欢，之后就有他的妻子向他哭诉他的父母拖累他们的话，更有因为他接济家里的兄弟姐妹大吵的画面。

　　玳瑁推算，这个家伙可能是天命之人，种种境遇，会随着其他的外物所改变，而且这样的人，往往都是带着任务下来的，也就是每当国家恰逢大事，总会有仙人下凡投胎去完成这样的大事。

　　这个家伙显然是太过害羞腼腆了，而且不知道如何拒绝人，看来应该是太嫩的缘故。但是看他的面相，这个家伙至少要苦熬十几年才会转运，而且这十几年，他会遭受的待遇，那也是非常残酷的，恐怕，此时的一顿丰盛的年夜饭，会让他记住几十年的。

　　东北的女人喝酒根本不是事，当然，也有不能喝的，大嫂白向阳就是个能喝的，玳瑁特意给她留了一瓶到地上的桌子。而二堂嫂张小禾虽然是农村出来的，酒量却差的不行，三堂嫂周小萍虽然是城里人，反倒能喝。至于几个臭小子，只能和果酒，玳瑁她们倒是没什么限制。今天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不说别的，光是那糖醋鲤鱼就已经让人惊讶不已了，不仅是油炸过的，而且还有造型。凉菜清爽，锅子暖胃。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

　　几个臭小子吃的是满嘴流油，幸好玳瑁知道他们的食量，因此菜都是多做了的，就连这糖醋鲤鱼，那都是做了双份，东北这边的规矩，菜吃空了，就是主人家待客不诚，尤其是一年才一次，吃的没了菜，爷们儿喝酒怎么办，而这男人们喝酒，最浪费的还是凉茶。热菜正好也冷了，第二波菜端上来，还是刚出锅的，可谓宾主尽欢，那腼腆的小知青都喝的红了脸，防备的感觉也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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