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劈死你

　　小知青叫秦赫，爷爷奶奶都是老革命，父亲也是大人物，母亲虽然没有不是什么高官，但也是外交官。他有一个哥哥一个秦铮，一个姐姐秦馥，还有一个弟弟秦蕴。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东北的小农村能吃上这样的饭菜，不仅吃的好，住的也不错，即使他生活在城里，也不得不说，整个三岔河子村的人都是有些底蕴的，家里的布置都不错。

　　到了章氏的家里，秦赫更是异常的惊讶，因为这房间的陈设典雅精致，而且屋里非常的干净，家具和摆设虽然不是古董，但都非常的精致。另外，屋里呆着一丝淡淡的香气，不是熏香，也不是香水，总之，让人闻着就能觉察出这家的风格。这家主人的品位。看到了章氏慈眉善目，说话也不会去打探什么，只是关心是来了这边，是不是习惯，接着闲聊就说起了各地的风土人情，章氏去过的地方多，见识广，连秦赫都听入神了。没多久饭菜端上来，秦赫这才发现，这上次的盘子是成套的，而且彩色极为丰盛，不仅有鸡有肉有鱼有蛋，而且还有少见的蘑菇火锅，里面放的是猴头菇，用鸡汤小火炖着，热腾腾的端上来，别提多香了。几个月没有吃过肉星的秦赫都不免放纵自己多吃了些。

　　主菜是糖醋鲤鱼，当他看到一个如此漂亮的姑娘出现，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心里也跟着火烧火燎的，难免联想到，这样的家庭，才会养出这样的姑娘，和城里的那些女孩子不同，这女孩子长得白嫩精致，一身打扮也极为出众，今天的玳瑁要做饭，里面穿了一件枚红色獭兔毛的毛衣，外面套了大褂子，如今饭菜好了，添菜也不用玳瑁，玳瑁就穿着枚红色的毛衣进来。如此颜色趁着她更加的靓丽，因为修为提升，和岁月的沉淀，玳瑁很是沉稳，带着点清冷。更是让秦赫这样一个受惯了小姑娘捧着的人有点别的想法。

　　吃完了饭，就开始娱乐活动了，过年的这短时间，村里没有限制大家赌博，只要不是爷们儿聚众开赌局，章明是不会管的，这不，他现在就开始和章昭、章琰和章芳的丈夫贺玄打起了麻将，炕上，章云龙兄弟几个拉着秦赫玩儿斗地主。其他的小孩子也有自己的娱乐活动，倒是章氏和两个儿媳妇推牌九，大家都是赢钱的，动的也都是一分两分的。玳瑁就坐在章氏的身边，给章氏支招，玳瑁一手烟袋，眼中带笑，说不出的恣意洒脱，一直脚上炕，支着腿，这样的姿态放在别人身上，肯定会觉得有些不堪，但是在玳瑁身上，却只看到了邪魅和洒脱。

　　就如那站在河水里张着嘴，往嘴里倒酒的东方不败，林青霞那款的，谁能说她不贤良，她本就该是如此的呀！

　　这边有些喝醉了的秦赫三心二意的打牌，突然，他对面的章云虎哎呦了一声，捂住后脑勺，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见到小姑手里拿着花生，忍不住抱怨道，

　　“小姑，你为啥打我？”

　　“赌品如人品，你打不打得？”一句话，章云虎消停了，秦赫和章云龙也听明白了，章云龙直接扑过去揍自己的弟弟，这小子使诈，该打。

　　秦赫看了一眼玳瑁，玳瑁脸上带着微笑，又把烟袋嘴放到嘴里，突出一口烟来，看得秦赫手脚发麻，赶忙转移视线。玳瑁眼里只有打闹的侄子，反倒没怎么注意那个小家伙。

　　章云虎小声的咕哝着，“小姑的弹指神功真是厉害，准头也是没谁了。”

　　章云龙哈哈的笑道，“你还不知道，小姑的那几个学生可是深深的领教过小姑姑的厉害的，那粉笔头，只哪儿打哪儿，还特别疼，一下子就能把瞌睡打跑了。”

　　玳瑁这边帮着章氏看牌，实际上，两个儿媳妇就是哄着章氏开心呢！难得见章氏玩儿的这么开心，大家都陪着她。

　　过年了，玳瑁给几个小辈儿一人两块钱，章氏给的红包就更丰厚了，孙子是一人发了十块钱，重孙子一人发五块钱。不过，这玩牌也就是图个乐呵，若是真有大的输赢，那就没意思了。章云虎这个家伙出老千，玳瑁这才出手教训。

　　秦赫有点防备，担心这家人看上自己，更防备玳瑁看上自己，所以一直不看玳瑁，有人提起玳瑁，他也担心，但是慢慢的他就发现，章家的人根本没有这个意思，章明兄弟几个没有攀附或者算计的意思，章氏也把他当成晚辈，章云龙兄弟姐妹几个当他是同龄人，是朋友。至于这个玳瑁么，她似乎根本没有开窍。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到了准备年夜饭的时候了，玳瑁就起身了，出去套上大布衫，洗手，开始准备和面。饺子好不好吃，这面很重要，玳瑁弄来的可是专门的饺子面，很是劲道，而且，这活馅儿也是门手艺，章氏的嘴早就被玳瑁吃刁了，一般的东西老太太可是难入口的。按照这边的规矩，过年要吃韭菜馅儿的饺子和芹菜馅儿的饺子，韭菜，意味长长久久，芹菜，意味勤勤恳恳，这些做完了。就开始准备其他的食材。

　　晚上的这顿，也是要有鱼的，因为鱼意味着年年有余，但是中午已经吃过一次糖醋鲤鱼了，玳瑁晚上的鱼，做的就是松鼠桂鱼，虽然费事些，但绝对和中午的不同，不会让人觉得腻歪。此外，还去其他的五个菜。玳瑁做了凉菜，准备了熏鸭子、小鸡炖蘑菇、鲍汁肘子和腊肠火腿拼盘，家里人多，这包饺子的事情，就交给几个表嫂了。

　　晚上这一顿，吃的又是宾主尽欢，玳瑁扶着老太太出来，看几个孩子放烟火，因为章芳就住在一个村，她的三个孩子也过来了，不仅过来蹭了一盘饺子和不少好吃的，如今更是跟着来看烟火，章氏喜欢热闹，这个时候，家家户户也都过的紧吧，尤其是今年大家都因为粮食的事情，过的有些紧吧，买烟火的更是少，因此见到章家放烟花，自然让村里的人都过来看了，尤其是小孩子。尤其开心。这烟花陆陆续续放了有一个小时，大家看的很是尽兴。

　　初一吃饺子，玳瑁已经准备的查不到了，昨天睡的晚了，玳瑁和章氏都起的晚了，好在有刘玉他们，玳瑁也不担心章氏的饭食了，所以睡的久了一些。等起来，已经是上午九点了。今天章家又是聚在一起吃饭，

　　初二是回门的日子，章薇就算了，不过章芳倒是带着一家人回来了，在章家吃饭，带了不少肉和鸡蛋，还给章氏做了一件坎肩。章薇给老太太准备是单位发的水果，礼物也不算是薄了。不过今天白向阳也得回娘家，倒是秦赫没了吃饭的地方，幸好章氏记得，章明昨天就说了，所以今天秦赫又来吃饭了。

　　今天的人少，秦赫在章家观察的更细致了。不过今天没怎么见到玳瑁。只是吃饭的时候见到了。今天的玳瑁穿着毛衣和乳白色呢子料立领上衣，对襟沿着蓝色的花边。衣领和衣襟边上绣着蓝色的小花，非常精致。一头乌溜溜的秀发梳成大辫子。这样的衣服，秦赫没有在任何女孩子身上看到过。她，如此与众不同。

　　但是在这之后，秦赫就没有再见过玳瑁了，见识到章家的不同，章明在整个村子里可以说是说一不二，若是得罪了，秦赫知道自己死路一条，如果章明提出让他和那姑娘结婚，他改如何？

　　刚过了正月十五，村里人就又开始忙活了。因为之后村里去附近的砖厂购买了不少的红砖，之后又坎了树木，买了瓦片，在村子的最外面建造了两排房子，因为章明听玳瑁说了，今年还会来很多知青，而且还会送来一些改造的人。

　　这东北，对于南方人来说，实在是危险，冬天更是要人命，本来造土房子也没什么，但是玳瑁说了，村里大多都是砖房，知青们住土坯房实在不好看，也怕人说闲话。再说，这样的房子结实，暖和，少死几个人也是好的。

　　今年会来许多知青，少说也要十几个人，有男有女，加上原来的五个，就得二十多人，住宿自然不能在村民家里了。今年玳瑁说了，还是和去年一样，而且今年雨水少，这个要章明有所准备。章明心里很是着急，洪灾和旱灾，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防不胜防。玳瑁给了一张图，让章明修建一个水坝，刚出正月，三岔河子村就已经忙活起来了。先是准备砖石和木料。

　　到了二月份，果然来了十七个知青，还来了五个下放体验生活的。那五个人，是县里的人特意送来的，一再嘱咐，让好好‘招待’这几个人。说他们是黑五类。章明油滑的很，说了，正好去住牛棚。实际上，这村里的牛棚比一般村子住的房屋还要好。而且他们村里的牛马羊实在是多，那五个人怎么可能放的过来。所以这五个人也就是打酱油的，每天跟着放牛的人出去溜达一圈。至于那些人说是开会批斗什么的，村民配合的很好，不过干打雷不下雨。暗地里章明又有话，自然没有什么人真的去对这些年纪不小的下放人员进行折磨。

　　不过，这些新来的知青倒是不让人省心，不帮着盖他们住的房子，反倒是想带着所有人开批斗会。如此不听话，章明当然不开心，这边答应了这些人要开批斗会，看着他们又是写大字报，又是做高帽子的。章明直接让收留他们的住户，天天喝糊糊粥，还必须是能照出人影的粥。看这些家伙肚子都吃不饱，还能不能有这个心思和力气，去开什么批斗会，去折腾别人。

　　玳瑁和村里的其他人一样，此时虽然冬雪还没有完全融化，但是既然要开荒，那些地面上的枯枝烂叶就得清除，而且玳瑁这才和章明商量着育苗，而且要让玉米和大豆套种，大豆是东北的主要经济作物，是必须种植的，但是大豆也有重茬的问题，说的白了，就是去年种植大豆的土地，今年就不能种植了。今年当然是以粮食为主，但是如果大豆种植的不多，也是没有办法交代的。因此，套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此外，开荒的新地需要养，头一年的收成未必好，而且，新增加的土地很可能没有肥料。

　　今年开春就得忙活，现在正是筹备的时候，玳瑁天天都和章明，还有村里的几个重要人物忙着开春种田的事情。对于村里发生的事情，还真是不怎么了解，一直到她看到，五个来这里‘改造’的人，都已经是五十往上的人了，头发都白了，瘦弱不堪，可是这些人竟然还举着拳头，让所有人跟着他们喊口号，煽动村民弄这套，这样的事情在别的地方也就罢了，但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不兴这个。

　　一个女知青举着拳头，大声喊道，“打倒臭老九！”

　　村民也跟着喊，玳瑁看一些知青已经将五个人五花大绑压倒中间，他们还往这几个人身上吐口水，玳瑁真的怒了，食指和中指一出，一张符咒嗖的一下上天，玳瑁指着那喊口号的女子，就听着咔嚓一声，晴空霹雳，一道雷直接打到了那女子的拳头上，电流传遍了全身，整个人都糊了。

　　有了一个遭雷劈的，但还有人不信邪，要跟天斗，玳瑁都气乐了，什么叫跟天斗？玳瑁真不怕他们跟天斗，她怕的是他们跟地斗，今年秋天若是处理不好，村里每家的村里可都不多。又一个男之前，带着眼镜，举起了拳头，高呼口号，玳瑁又是一个晴空霹雷，这下子消停了，不过只是片刻，很快大家都反应过来，叫嚷着四处逃窜，还有一些顽固分子，玳瑁也没客气，又赏了两个霹雷。看以后谁还敢弄什么批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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