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成王败寇

　　西利埃克斯家族的庄园里，一如既往的热闹。因为他的主人回来了，而且上演了一出王者归来。短短的两天之内，法国政坛经历了不着痕迹的悸动。

　　只有少数人注意到，原本对议长的位置很有竞争力的某副议长忽然晕倒。随后被检查出心脏出现了巨大的问题，必须卧床静养。为了所属政党的事业，他忍痛选择了辞职。

　　并由另一名他提名的年轻人，接替了他的位置。但他副议长的位置，却悬空着。就在今天，这位据说心脏出现了问题的副议长却悄然在自己的一辆商务车的接送之下离开了医院。

　　一个小时之后，他出现在了西利埃克斯家族的庄园里。现在，他则是一脸平静的在和这座庄园的主人一起享受着来自于澳洲最好的牛排。

　　这位据说身体不好的副议长，此时却精神旺健的切割着牛排。在乳白色的烛光之下，轻轻的从餐盘上将切好的牛排送进嘴里。

　　“果然澳洲的牛排，最适合的我的胃口。”这位副议长看着眼前的男子，微笑着道：“你总是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们认识都超过十五年了吧？！”在副议长面前的这名青年男子微微一笑，轻声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个时候，你还只是一个帮着工会打官司的穷律师。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刚刚从大学毕业。而我则是第一次陪着父亲到工会去。”

　　副议长闻言，不由得放下了手里的刀叉。却见他无比感慨的轻声道：“是呢！转眼间，都十五年了。你不再是当年那个爱笑的小孩子了，我也不再是那个穷律师了。”

　　青年闻言，微微一笑对着副议长举起了杯子。两人会心一笑，随后遥敬饮了一口。

　　“尝尝吧，这是我专门让人从酒庄里面找出来的红酒。年份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一年，现在这样的存酒可不多了。也只有我们自己的酒窖，才会有这样的存酒。”

　　老副议长满足的点了点头，低下头再次切起了牛肉。他切的是那么的仔细，仿佛这并非是一场盛宴。更像是饮食技巧上的展示，一切的动作都显得那么的优雅。

　　餐厅里的壁炉，干柴在噼里啪啦的烧着。墙上挂着油画，挂着猎枪。还有主人从世界各地猎取的猎物制作的标本。比如，这里有一头驯鹿的整个鹿头。

　　“我们相识已经十五年了，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着急的让我去死。”青年切割着牛排，缓缓的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才吞下：“我一直觉得，我们不仅是伙伴更多的像是朋友。那种经历了无数考验的朋友。”

　　“要知道，当年我的父亲在不幸去世之后。你一直都站在了我这边，甚至为我不断的在工会争取权益。出于感激和信任，我们之间形成了极好的合作关系……”

　　青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复杂的看着副议长：“所以，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副议长并咩有直接的回答这位青年的问题，他依然切割着牛排。切的是那么的仔细，切的是那么的用心。直到将最后一块牛排送进了自己的嘴里，这才满足的放下了刀叉拿起了酒杯。

　　“是的，你说的没有错。我们不止是伙伴，从很多层面上来说我们甚至可以算是最好的朋友。”副议长看着这位青年，眼神中满是诚恳：“伯努瓦，在此之前你的任何要求我有拒绝过吗？！”

　　是的，这名青年就是回到了法国的伯努瓦。在Gaspard被拖出了会议室后，伯努瓦并没有过多的和自己的妹妹打招呼，而是直接带着妹妹回到了法国。

　　他失踪的时间太久了，很多事情、很多人需要他亲自露面才能搞定。这其中，就包括了现在坐在他的面前的副议长先生。

　　“是的，更多的时候你选择的是支持我。哪怕有些时候，选择支持我的风险更大。但你还是坚定的站在了我这边。”伯努瓦看着副议长，叹气道：“所以，我才更加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了背叛，甚至联合其他人来杀我！！”

　　是的！谋杀伯努瓦的行动，并非是小阿尔毕齐一个人的事情。在这件事情上，小阿尔毕齐的另一个合谋者，就是坐在伯努瓦面前的副议长。

　　原本他以为小阿尔毕齐可以轻易的搞定这一切，然后他们可顺利的清理掉西利埃克斯家族在法国的势力。顺利的双方联手，成为一对新的伙伴。

　　然而，他们的计划似乎不断的在出现问题。以至于原本为了政治声誉，避嫌的副议长都最终不得不卷了进来。甚至暴露了自己作为幕后黑手的身份。

　　“记得吗？！伯努瓦，在三年前我向你提出丽萨和我儿子的事情。”副议长摇晃着杯中的葡萄酒，轻声道：“你大约记得这件事情吧？”

　　伯努瓦闻言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是的，当时你带着你的儿子来到了我的庄园。我也见了他了。那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很有干劲儿。”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看到他长大了。我才发现自己老了。”副议长笑呵呵的道：“我老了，就想着给自己的儿子铺一下路。至少，他不再需要像我走的那么艰难。”

　　伯努瓦恩言，皱了皱眉头：“我也表示了，我会帮助他。只要你一句话，我肯定会帮他。”

　　“但他终究不是西利埃克斯家族的人哪……”却见副议长看着伯努瓦，轻声道：“是的，我的儿子很有干劲儿。但作为父亲，我也知道他更容易被人当枪去使。”

　　“你有一个妹妹，你很疼她。而西利埃克斯家族，没有拿自己的族人去牺牲的习惯。所以我很希望，我的儿子能够成为西利埃克斯家族的人。但可惜的是，你拒绝了。”

　　伯努瓦沉默了，他想起来似乎真的是有这件事情。事实上，副议长不止一次的提出联姻的想法。明里暗里，他提过很多次。然而，伯努瓦并没有拿自己妹妹交易的打算。

　　这件事情他一直在敷衍，并暗示了副议长不要再提。

　　“我的儿子我自己知道，他并不聪明。也许也难以取得什么大成就，但我还是希望他的人生路能够走的顺畅一些。哪怕是惹出一些事情，也有人愿意保护他。”

　　副议长看着伯努瓦，轻声道：“但除非他成为了你妹妹的丈夫，否则你不会无条件的保护他。是的，在这件事情上你不必对我解释……”

　　伯努瓦是想解释，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解释似乎真是多余的。的确，自己不可能无条件的永久去保护副议长的儿子。也许看在副议长的面子上，会给他擦几次屁股。

　　但如果招惹的事情太大了，那么伯努瓦肯定会选择置身事外。

　　一个瞬间，伯努瓦只能苦笑。他发现了，当人被一些事情遮住眼睛的时候的确会出现盲区。比如Gaspard，当欲念遮挡住了他的眼睛的时候他选择了做出最让他难堪的事情。

　　比如副议长，他的软肋是他的儿子。而一个没有太大能力、太普通的儿子，摊上了一个望子成龙的父亲。这个父亲，又无法在自己的盟友那里获取对自己儿子的认可。

　　早就的结果，就是现在伯努瓦所看到的。

　　“伯努瓦，我们的关系你心知肚明。如果仅仅是我自己，我会为你放弃一切。包括现在副议长的身份，包括我已经拥有的财富的地位。”副议长顿了顿，看着伯努瓦一字一句的道：“但是，为了我的儿子我可以放弃生命！你，明白么？！”

　　伯努瓦已经明白了。很显然，副议长知道自己哪怕是再进一步也不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呆多久。他的年纪太大了，很快即将面临着退休。

　　退休后，他的一切影响力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退。但他的儿子，还有好几十年好活。他需要为他的儿子，找到一条晋升之路。一个愿意全力扶持他的靠山。

　　伯努瓦选择了放弃，但小阿尔毕齐却选择了支持。两相对比之下，副议长做出了选择。这个选择很简单，就是针对于伯努瓦和西利埃克斯的定点清除。

　　“说实话，我一直都没有想过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伯努瓦拿起餐巾，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嘴角边的油渍，叹气道：“我一直以为，我们是那种可以年老了一起钓鱼、聊天的朋友。”

　　“我也一度这么认为。知道小阿尔毕齐告诉我，如果他取代了西利埃克斯将会全力支持我的儿子在政坛上的发展。”

　　副议长笑了，看着伯努瓦很诚恳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伙伴。对不起，朋友。”

　　伯努瓦没有说话，副议长这个时候缓缓的站起身来：“我失败了。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首尾，不会给你添任何的麻烦……”

　　“我只希望……你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不要打搅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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