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纠结！

　　竹屋外，欧阳锋叔侄也赶到了。

　　黄药师只有一个女儿，所以里面正在生孩子的【黄姑娘】，只能是黄蓉！

　　欧阳锋一脸震惊！

　　欧阳克一脸呆愕！

　　黄药师神情有些羞愧。

　　女儿未婚，而生孩子，即便鄙夷礼教如他，也不免感到羞耻！

　　欧阳叔侄诚意而来，本来也是门当户对，欧阳克也是一表人才，可惜，女儿已经如此，怎么还能许给人家？不免愧疚！

　　屋里，一声响亮亮、清脆脆的耳光响起。

　　打是打在林天脸上。

　　不过，林天却不怒而喜，激动的抓住了黄蓉的手，惊喜的大声叫道：“哈哈，我要做爹爹啦！我要做爹爹啦！蓉儿，你太了不起了！……”

　　黄蓉眼中羞愤之意不减，忽然小嘴一张，一口咬在了他左手掌缘上！

　　“嘶！！！”钻心之痛，令林天倒吸了一口冷气，却又不能运功震开，只能忍着承受，心说：“她为我生孩子，吃了大痛苦，我这点痛算什么？”

　　耳光不禁打在了林天脸上，同时也无形的打在了欧阳叔侄脸上！

　　他们来干什么的？

　　他们是来提亲的！

　　然而……然而林天，都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不仅弄大了，而且孩子都要降生了！

　　听着林天在房里的大笑，欧阳叔侄两人，只觉胸中仿佛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跑而过！

　　“欧阳兄，兄弟……唉，惭愧，惭愧。”黄药师拱手说道。

　　欧阳锋也拱了拱手，“……”无语以对。

　　这时，心有好奇的洪七公等人也进来了。

　　洪七公神情震惊不已，一双眼睛瞪向黄药师，说道：“黄老邪，你女儿……你女儿不会真的怀了姓林的那奸贼的孩子吧？”

　　黄药师眼神一凝，说道：“七兄，还请注意言辞。”

　　屋里。

　　林天听到了洪七公的话，忽然心头大怒，他自己被骂奸贼无数次了，向来不以为意，这扯到了孩子身上，却不由火起，冷哼了一声，嗤笑道：“哼，洪帮主，你丐帮数十万帮众，有手有脚，却不事生产，乞食而活，嘿嘿，圣人有言，大丈夫不食嗟来之食！可见你丐帮名为侠义正道，其实是黎民的跗骨之蛆！自诩英雄好汉，其实全是卑鄙小人！”

　　洪七公被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正是丐帮的弊病之一。

　　洪七公武艺虽高，名声虽大，但是治帮无术。

　　丐帮内分两派：污衣派、净衣派，两派对立，极为严重！

　　污衣派人多势众，的确如林天所说，而且盛行唾面自干的哲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认为：越被唾弃，越不生气，则心胸越大，越了不起。

　　而在净衣派眼里，这就是不要脸、脸皮厚、懒散、吃白食……，因此净衣派看不起污衣派！

　　同样，污衣派也看不起净衣派，因为净衣派有自己的营生，不免钻营利益，因此被认为都是满身铜臭、心胸狭隘之辈。

　　洪七公没有能力解决这两派分歧，没办法，只得半年着净衣、半年着污衣，安抚而已，而且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云游在外，美名曰行侠仗义，实际也有眼不见为净的意思。

　　“洪七公，你在武林中虚名虽盛，号称一代大侠，但是……哼哼，恕我直言，你太蠢了，别去操心什么天下大事了，你能管好自己帮里的事情，就不错了！”

　　洪七公被说的恼羞成怒，斥道：“奸贼猖狂！”

　　○

　　林天听洪七公又骂自己，大笑，揶揄道：“洪帮主，怎么动怒了？哈哈，是不是被林某说中了，恼羞成怒啊？”

　　林天这后辈的挑衅，令洪七公更是怒不可遏，须发皆张，然而顾忌林天的狠辣武功，以及……正冷冷的盯向自己的黄老邪，愣是压下了怒气！

　　“不会的，不会的……”刚刚逼出了毒液，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郭靖，喃喃自语，神情恍惚中，黄蓉俏丽的身影在眼前浮现，一幕幕的回忆，更令他对现实不敢置信！

　　“不会的！蓉儿！我要见蓉儿！……”郭靖突然大叫，发疯了似的，向房门冲去！他不相信里面正在生孩子的人儿，是他的蓉儿！

　　黄药师眼底冷芒一闪，弹指射出一道指气，郭靖登时晕倒！

　　“靖儿！”洪七公大惊上前，急忙扶住察看，索性郭靖身上并未受伤，只是晕了过去！

　　黄药师对指力之控制，已经出神入化！

　　“黄药师！你竟然也对一个晚辈偷袭？！”洪七公怒目瞪视，他没想到，以黄药师孤傲的性子，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西毒这样的狠毒之人、林天那样的奸恶之徒才做得出嘛！

　　黄药师轻哼了一声，也不做解释，冷冷的说道：“洪帮主，桃花岛人恶屋陋，招待不了诸位侠义英雄，请自便！”

　　桃花岛是他的地盘，他下出了逐客令！

　　洪七公气极，自他成名江湖以来，游走各方，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殷勤周到？何曾被这般对待过？！

　　就是皇宫大院，他也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皇帝享用的美酒美食，都得先经过他品鉴一番啊！

　　洪七公被气得愣住了，怒瞪口呆，有些不敢置信，瞠目结舌的神情正对着黄药师！

　　黄药师又冷淡的说道：“不送！”

　　这两个字，直如晴天霹雳，洪七公只觉受到了成名以来最大之侮辱！

　　“呵呵~”欧阳锋微笑，说道：“七兄，这姓郭的小子做事，实在太鲁莽了！药兄的千金正临凶险之境，他这么闯进去……，呵呵，弄不好就是一大一小两条人命啊。”

　　在礼教之下，男女之间有大妨，接生技术发展落后，孕妇生产，对于母子而言，都是极其为凶险之事，若是遇到难产，那更是性命难保！

　　这即便是权贵之家也难以幸免，更不必说贫苦之家了。

　　所以在古代，皇家子嗣绵延的问题，不仅仅是皇家家事，还是天下大事，而皇帝三宫六院的设置，也不仅是为了满足色欲，还是为了保证子嗣的昌盛！

　　故而欧阳锋所说，绝非唬人之虚言！

　　然而这话落在洪七公耳里，便成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风凉话！

　　*

　　屋内。黄蓉隐约间听到了郭靖的声音，本来紧咬着林天的嘴，不禁停住，眼神中闪烁着惊喜与慌乱。

　　“靖哥哥……”她嘶哑的声音叫道。

　　她本想说：“靖哥哥，你不要进来！”因为她不想让郭靖看到现在的她！

　　然而她刚说出三个字，便已经令林天脸色大变，他以为她想念他，要叫他进来！

　　可恶！可恨！林天早已经将黄蓉视为自己所有，自己的女人，正在生自己的孩子，居然叫其他的男人进来，这不管换做是谁，都是勃然大怒！

　　初为人父的惊喜骤去，被咬的血淋淋的左手，忽然卡住了黄蓉的下巴，令其不能说话，阴狠毒辣的神情浮现，眼底杀意滔滔！

　　这时候，欧阳锋的话正好说完，林天冷冷的接口道：“不是两条命，是三条命！！——姓郭的，也得死！！！”

　　这声音语气中，杀意凛然，令人不寒而栗！

　　洪七公忽而想起那迎面插来的五指，心底不禁一颤！

　　止见大师沉吟了一声佛号，仿佛要靠佛之力，散去这句话中的杀意！

　　黄蓉也被惊吓到了，剧痛中，忽然感到下体一空！

　　“喔嗳！喔嗳！喔嗳！~”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在房中响起，接生的妇人们欣喜：“生啦！生啦！~”

　　凛冽的杀意，顿时消散。

　　林天松开了手，心情莫名愉悦起来，看着气血双虚至极的黄蓉，又不由愧疚，说道：“辛苦你了。”还俯下身，在她细汗密布的额上吻了一下。

　　有一妇人裹着婴儿抱了过来，欢喜的笑道：“恭喜小老爷，恭喜小老爷，母子平安，是位千金呢！”

　　林天看着自己前世今生的第一个孩子，由衷而笑，他想去抱一抱，可看她幼嫩的吹弹可破的样子，竟然又谨慎的将手缩了回去，欢喜的语气都颤抖了，只连连说道：“好！好！好！……”

　　他在原世界，活了二十多年，在这个世界又活了十五年，前前后后总有近四十年！

　　四十岁，就是在人均寿命已到75岁的原世界，也已经算是中年了！

　　这一个孩子，对林天来说，无异于中年得子！

　　屋外。黄药师听到了婴儿啼哭声，大喜。

　　欧阳锋道：“恭喜药兄，哈哈！~”

　　黄药师喜眉笑眼，说道：“欧阳兄务必要留下来喝一杯我新酿的桃花酒！”

　　欧阳锋笑道：“自然，自然！”

　　“洪帮主，你还不走吗？”黄药师眉头微皱，扫了洪七公一眼，说道。

　　洪七公羞怒至极，转身就走！

　　止见大师合十，向黄药师、欧阳锋行了礼，也跟着离去了。

　　林岚看了眼屋里，神情复杂。

　　黄药师道：“你是他哥哥，可以留下来。”

　　林岚摇摇头，苦笑，轻叹了一声，行了礼，拉着傻姑走了。

　　洪七公等到了码头，操船离开。船，是他们租来的；路，洪七公知道。

　　郭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茫茫大海之中，船扬起了帆，顺风而行，几人坐在舱中。

　　郭靖脑中都是和黄蓉在一起的影像，最后，画面定格在林天肩上架着黄蓉离去的背影——这是黄蓉留给他的最后一幕！

　　“林——天！”他咬牙切齿，他知道，蓉儿一定不是自愿的！一定是被恶贼林天强迫的！

　　洪七公同样愤恨不已！

　　止见盘膝而坐，手中拨着念珠，嘴里像是在念着经文，谁也听不见声音，神情平和，同样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岚极其自责、愧疚。

　　○

　　傻姑坐在一边，手里玩弄着一枝从桃花岛上带出来的桃花。

　　洪七公脑海里反复浮现着林天那插向自己面门的景象，心有余悸，说道：“真没有想到，林天这奸贼武功进步的如此之快！……”

　　船舱中气氛凝重。

　　就听洪七公继续说道：“……武林中多了这样一位奸恶之徒，唉，大祸将至啊！”

　　郭靖戾气十足的说道：“我要杀了他！”

　　“阿弥陀佛~”止见大师仿佛不愿听见这样杀绝的话，念了一声佛号。

　　“唉！~”林岚长叹一声。

　　只听见海水哗啦啦的声音，以及海鸟飞快的叫声。

　　约莫一刻时间后。

　　洪七公像是下定了什么觉醒，忽然沉声说道：“对付这样的奸恶之徒，就不能再守什么江湖规矩！”

　　止见大师眼睛微微睁开了，“嗯？洪帮主何意？”

　　郭靖、林岚都看向他。

　　洪七公道：“那奸贼武功虽高，但要是我们一起动手，他绝非我们对手！”

　　止见大师一惊，说道：“以众欺寡？这……这……”

　　林岚也神情一变。

　　郭靖则浓眉紧皱。

　　桃花岛的时候。

　　郭靖最先和林天动手，但同时，洪七公、林岚都没有插手！

　　之后，洪七公又与林天动手，郭靖、林岚也没插手！

　　他们并没有以众欺寡的合击林天，只是行了类似车轮战的战术！

　　洪七公神情苦闷，说道：“唉，大师，这也是不得已之法啊！”

　　止见大师默然无语，轻叹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

　　船在海面上微微颠簸摇晃。

　　郭靖说道：“七公说的有理，这恶贼不除，将来不知有多少人要被他害死，到时那些亡魂我们也有责任！”他转头看向林岚，“林大哥，你认为呢？”

　　诸人中，林岚轻功最高，由他牵制林天，实为关键所在！

　　林岚面现痛苦之情，说道：“能不能……饶他一命？他毕竟是我弟弟……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乞求似的目光，看向郭靖、洪七公、止见大师。

　　毕竟兄弟情深，要他们手足相残，实在强人所难！

　　郭靖道：“林大哥，他要是迷途知返，早就回头了！”言外之意，不是我们不给机会，而是他自断生机！

　　洪七公神情郑重，教诲道：“林少侠，你弟弟……唉，他虽然武功造诣极高，洪某心里也十分钦佩，可惜他助纣为孽、卖国求荣、杀人满门、夺人家产，恶行累累，哪一样不是十恶不赦之行？你……你不可感情用事啊！”

　　“不错！七公说的句句在理！”郭靖神色严肃，说道：“林大哥，我要是有这样的弟弟，一定亲手手刃，大义灭亲！这才不失为侠义之道！”

　　大义之所在，私情岂可顾？江南七怪都是慷慨侠义、义气深重之辈，郭靖深受他们的影响！

　　“不错！！！”洪七公面露赞赏，心想：“靖儿虽然资质鲁钝了些，但是难得他这份侠义之心！”

　　林岚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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