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清大试
话说青海道人要请池生同回昆仑虚,共商应对之策。池生低头沉思片刻,道,我教门之中年长者众多,正宗分支三十有二,旁支别门七十有三,如小屋山这等依托青海之名者,数不甚数。其中大方五六百人,小方十余人,统共弟子总数不下三万。前年,玄冰子普查教中各派弟子人数,得长袖道人鼎力支持,手持仙尊亲赠秋水长剑,费时三月有余,不见成功!可想而知教众上下多有抵触者。
如今长袖师叔寂灭,玄冰子师兄逃难于外,生死未知,吉凶未卜,暗中必有不少反对革新之人拍手称庆,如果我此时贸然入主昆仑掌控大局,徒招猜忌,难免暗算。
仙尊可于昆仑虚设一大典,名曰:招贤大会。召集教中各派势力齐聚昆仑虚三清殿,举行比试,技高者当选为暂理掌教,待到玄冰子师兄回归重主教务。此法有两个好处:其一,弟子入主昆仑名正言顺;其二,正好借机在教门中选拔人才。
青海道人闻言,大加赞赏。然旋即蹙眉,问道:“我观你玄学章法,深得妙理,然奈何修真武功似乎平平,不知这三清殿上大试,你当如何胜出?”
池生昂首言道:“弟子自有办法,仙尊勿虑。可速回昆仑虚准备大试事宜。”
青海道人闻言将信将疑,往回走,频频回看,不知池生有何办法能够战胜教中诸位长老?
因为大深山商氏晓月崖之约,时限将近,故而青海门中举行三清殿大试的准备时间非常短,三日之后,所有教中长老齐聚三清殿中,数百人齐齐赞同大试提议,于是当即选定自家参选弟子。小屋山梅乌良自然指定池生出战,并于生死簿上签下姓名,若是比试当中重伤丧命概不追究。
当斯时也,正值仲春,暖风旭旭,教中俊才高徒气骄志满,挺胸昂首立于殿前,腰间佩剑飒飒生威,不寒而栗,眼红长袖师徒崇高地位者,皆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经过抽签,两两分组,于三清殿前擂台之上当众对决。第一战,由苦竹崖弟子张宝对战大雾峰吴故知。两位青年道士上得擂台来,相互抱拳施礼,然后拔剑对立,真气凝结,目不转瞬。霎时之间,张宝左手暗捻一绝,右手青光宝剑剑身上显出璇玑图案,令人眼花神乱,只待对手眼神一闪,立即抢攻,脚尖轻点,青光宝剑已刺到吴故知胸口。
台下众人一片嘘声,都觉得张宝这是障眼法,就算得胜也不能称得上公平,实属下三路手段,不登大雅之堂。但是比试之初,并未言及不能使用诈术,故而比试继续。
吴故知心中暗道不妙,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使用这等下流手段,没有防备,胸口衣襟被青光剑挑破,幸亏师傅传下遁地法门,一缩身,于张宝双腿间钻过,绕到对手背后。
台下众人哄堂大笑,怎还有这等小儿打架的招数?身为正道名门的高徒,竟然在擂台上钻裆而过,简直是有辱门风,贻笑大方。青海道人端坐殿中,遥望见此等对战,也不免频频摇头。
终究钻裆者技高一筹,得胜而归,喜形于色。第二场比试,由小蚕谷黄天通对战璞玉溪张子芳。两位都是各自门中二当家,正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只见黄天通刀法精湛,连连劈砍,虎虎生威,浑身上下笼罩在锋刃之中,水泼不进,步步向前。张子芳大喝一声,手中双锏上下翻飞,以锏破刀,以力胜力。刀锏相击之际,一道劲力激荡四野,擂台下靠前排的教徒纷纷避让不及。果然不愧是二当家,修真境界自然比普通弟子高出一大截。两位道爷你来我往,腾挪闪战,堪堪斗了十余个回合,未分胜负。青海道人闭目静待,不置可否。
五十余合之后,双锏胜了大刀半招,两人也算得上有字号的人物,各自分开,回到自家方阵。
第三组,第四组……从早上一直战到午后,百余场激斗,几家欢喜几家愁,喜的是彰显威武胜券在握,愁的是技不如人小命难保。终于等到野兰坝长老洪有为对战鸡鸣峰家主巫启虹。这两家本来就有世仇,平时碍于同为青海教中门人,不敢过分争斗,今日相遇,都签下生死文书,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刚一动手,巫启虹便祭出家传法器降魔杵,威震全场。只见降魔杵直立身前,万道金光生辉。洪有为也不是吃素的,一见对方绝无手下留情的意思,立即祭出平生绝学连环鸳鸯钺,连环双钺左右逢源,杀气腾腾。
青海道人这才首度睁眼,也不免心中生寒,暗道,若是池生遇到这两位高手,岂能活命?不免对池生安危增添一份担忧。
降魔杵飞升半空,魔窟鬼叫之声大作,罗汉金身隐隐约约出现在上空,巫启虹催动真力,金身罗汉大掌一挥,劈头盖脸攻向洪有为。洪有为巍然不动,临近时,只见手中连环鸳鸯钺双双祭起,双钺收尾相连,竟然拼接成一支长戟,身法配合长戟威势,生生接住金身罗汉大掌,使出一招长虹灌顶,勉力将罗汉逼退。
降魔杵颤颤巍巍,险些落下。巫启虹加大精元,口中呼出一道白气,实在是数十年修真根基所在,誓要将敌手当场击毙。白光灌入罗汉体内,莲花浮现,朵朵盛开,青红黄紫,各显异彩。这竟是要与洪有为拼个你死我活!
洪有为哪能等他聚气圆满,抢步上前,挥动手中双钺,连连攻入中盘,白虎掏心之势,不可不避,却又避无可避。脚下生风,登地而起,全身竟然飞在半空中,直扑对面心窝。
眼看两强相争必有一死!青海道人一拂道袍,宽袖带风,内涵真力,巧妙吹开两人,双双跌落擂台。青海道人起身入场,和颜悦色,言道,两位道兄修为精湛,我教中少有可与二位匹敌者。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终非好事,不如就此收手,共同对敌,为我教发扬光大出一份力。二位觉得如何?
洪有为和巫启虹互相切齿怒视,抱拳施礼,言道,后会有期!
这场比试算是平手,两人都进入下一轮。接下来终于轮到池生上场。青海道人归位,静待双方上擂台。
毕竟池生有何能为?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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