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最悲不过强势妈 已经绝后的马家
“万象幻杀阵”乃幻阵、杀阵合一,可迷人心智,勾人欲念。欲多难填,求之不得,必生烦闷,怨恨之念。进而狂性凶性大发,无名业火大炽,阴火由内向外烧魂,阳火由外向内烧体,内外响应,可在极短时间内将阵中敌人烧成灰烬。
裁缝罗开平现在是鬼体状态,有魂无体,五行阳火自然用不上。但幻境扰人心智,勾动欲念的功效还在,并发挥了作用。现在他被困在了阵中,正是被勾动了心中最强烈的情绪记忆,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所谓“划地为牢”,为己心困,而非外物困。
人最强烈的情绪记忆是什么?无非是诸多的第一次罢了。第一次吃雪糕,第一次上学,第一次被火烫,第一次打针,第一次被偷,第一次打架,第一次逃课,等等,诸如此类。这些还都是记忆不深的“小事”,更深刻的情绪记忆则是第一次牵异性的手,第一次亲吻,第一次约会,第一次亲密接触,第一次结婚,第一次生孩子,第一次离婚,第一次复婚或重婚,第一次亲近之人去世,第一次生重病,第一次住院等等,反正总逃不过“生,老,病,死”四个字。
裁缝罗开平很悲催,因为他短短的二三十多年的生涯中居然没有牵过一次女孩子的手,更不要提后面发生的事了。他生性内向,自卑,懦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有一个强势、想要为他安排好一切的单亲老妈。
他第一次偷家里的钱给自己买了根雪糕,结果被老妈关了一天一夜的小黑屋。他第一次给女孩子写纸条,结果被偷翻他日本的老妈发现了,逼着他写了上千字的保证书,并将此事通报给了老师,闹得班里的同学都嘲笑他,那个被他暗恋的女生也被迫转了校。他第一次买的正装,是老妈给他挑的旧式服装,并被他穿到了死。他第一次参加工作,从没正式工作经历的老妈非要陪着他一起上班,并闹出了诸多笑话。搞得他在同事面前提不起头来,只好辞职回家开了个小裁缝店,就在自家做活,整天守着老妈,也省得她每天看不到他总是担心。
在他的世界里,老妈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他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的一生中唯一必不可少,无处不在,怎么都躲不过去的主宰因素。他觉得自己就是为她而活着的。同时他也知道她也是为他而活着的。母子两人以这种不正常的纠结关系共生着。
他向文静,秀气,青梅竹马,心地善良,一直深受老妈喜欢的珍珍示爱被拒后,失望之余也松了口气。他明白他喜欢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王珍珍完全是因为老妈喜欢她,觉得她身世清白,文静懂事,不招蜂引蝶,是做儿媳妇的好人选。老妈喜欢她,觉得他“应该”喜欢她,他就“只好”喜欢她了。表白被拒,他失望之余,内心也不免有些窃喜:终于可以反抗老妈一回了,虽然是被动的。当然这种窃喜也就被他给深埋在了内心最低层,不被显意识发现,不然会受到他传统“孝道”思想的谴责绞杀。
住在对面的舞女pipi喜欢他,他知道。他也曾不止一次幻想过她暴露穿着下的胴体,并做过无数次有她参与的春梦。但每次醒来后他都会谴责痛恨自己的堕落,觉得愧对母亲的教导。所以他只好对这个从小到大,唯一明显对自己表示出好感的女孩不远不处,这已经是他顶着老妈巨大的道德压力的情况下,做出的最大的反抗了。
但他的反抗给pipi带来了灭顶之灾。她也被“生了重病”的母亲给弄死了,同偷了自己衣服的调皮少女小倩一样,死相极惨!警察去抬她尸体的时候他没敢去看,但他之前看到过小倩倒在小巷垃圾箱旁的尸体,双眼圆睁,舌头吐得老长,脖子处有圈明显的黑手印。他不止一次想象pipi的死相也是如此。
他不敢去想象这个世界唯一真心喜欢过自己的女孩死了,而且是被自己最敬爱的母亲给亲手害死的。他被残存不多的理智和自我感情折磨,终于忍不住冲进母亲的房间去质问她,她却轻描淡写地说道:“是的,人是我杀的。我亲手掐死的她。谁让她一直缠着你的?像她那样不正经的女人缠着我的好儿子,就该杀!”
母亲的房间很暗,因为窗户门缝都被刻意地堵上了。他干的,因为他知道“生了很重的病”的她不喜欢阳光。
母亲没有对此做更多的评论,像是连多谈这个搔首弄姿试图勾引自己儿子的舞女都觉得恶心。他也没有多问,只平淡地说了句,“哦,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去干活了。”就平静地走出了黑暗恶臭的房间。
他早闻到了这股恶臭,但那是“生病了”的母亲的味道,只要一想到这点,这点味道也就不觉得难闻了。
母亲杀死了小倩和pipi都是为了我好,可恶是马小玲等人居然说母亲不是人,而是怪物,想要杀了她。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不过可恶的是,那个新搬来的警察也来捣乱,而我打不过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母亲给打死了!
母亲死了,我也就完了。所以我要跟他们拼命,但我打不过他们,只好变成鬼再来报仇。于是我抱着母亲的尸体从楼上窗户跳了下来,正砸在了下面的一辆汽车上。有一股什么东西被自己吸入了体内,自己的头像是一下子被撕裂成了无数份,那痛楚比从高楼坠下,肉体摔成肉酱的疼痛还疼!但同时自己又好像突然变得很强,超乎自己想象的强大!自己一定能杀了马小佑,况天佑他们,为母亲报仇,可惜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被带到了阴间。
经过七天惨无人道,痛苦不堪的头疼折磨,凭着自己强烈的复仇欲念,自己终于战胜了那些冤魂的怨念,真正掌握了这股强大的力量,正好这时阴阳间隔界打开了,自己又回到了阳间。
马小玲和况天佑他们居然还想再次杀了自己?真是自不量力!金姐,正中和嘉嘉已经被自己弄死了。马小玲和那个臭警察却很强,仍在负隅顽抗,不过自己最终也会将他们杀死的,因为这是他们欠我们母子的!
“喏,看到了吧?这就是有一个控制欲强烈过度保护的母亲的后果,你小时候不还经常报怨自己没有母亲的吗?看看,这下你没遗憾了吧?”段明辉将目光从眼前的圆光镜画面上收回,笑着对一旁的马小玲道。
“咦,你这圆镜术居然偷窥敌人的心理,真是太厉害了!”马小玲难得地表扬了他一回。
“这也就是他困在了我的符阵中才办得到的,要是在外面,我可拿他没办法。你说的没错,光论力量,他确实够强,可惜光有蛮力,没有相应技法,不算难对付。”段明辉谦虚地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困着他吧?”马小玲问道。
“怎么不能?只要这样困着他耗过今晚子时,头七一过,他自然会被吸入阴间,虽然以后还可能出来作乱,但只要再耗过六次,七七四十九天一过,他尘缘一断,自然会被永久隔离在阴间。以后只要不出意外,他来不了阳间,自然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段明辉将自己敷衍了事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怎么行?你这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先不说接下来的六次我们能不能每次都这么幸运的在他没害人之前就将他给困住了,就说这么长时间,嘉嘉大厦那些住户还不吓得全都搬走啊?你想让欧阳阿姨和珍珍接下来喝西北风啊?”马小玲提了一个段明辉原先没想到的借口,原来他以为她会用大义啊,责任之类的理由来反驳自己的提议,没想到她会用这个理由。不过这倒也符合她“爱钱”的性格特点。
“欧阳阿姨当了那么多年的房租婆,少几个月的房租会喝西北风?再说不是还有她女儿上班帮衬着家里的吗?而且香港人口这么多,这些老客户不租了,广告打出去,还怕找不到新租客?”段明辉却是不信道。
“这些老房客都在这住了十几二十年了,你让他们搬,欧阳阿姨肯定不愿意的。而且珍珍那也不好交待。”马小玲继续道。
“说到底你还是怕不好跟你好姐妹交待罢了。要说治本的方法我也有,不过有点伤天和,怕你们接受不了。”段明辉讪了她一下,想了想,说道。
“什么方法,先说来听听。”马小玲问道。
“办法很简单啊,怕他以后再来做乱,现在就一鼓作气,灭了他啊。不过你先前也说了,他生前并没有主动作过什么恶,就这样搞得他魂飞魄灭,却是有点对不住呢。”段明辉摇着头道。
“说了要超度他,你怎么还想着弄死他?算了,不行还是我用神龙超生咒强行送他去投胎吧。”马小玲叹了口气道。神龙的力量是越用越弱,但好姐妹的请求也不能置之不理,真让人头疼。
“你们家神龙还有这种能力?还真是强啊。不过你这样做,应该也会有不好的副作用的吧?”段明辉先是感叹一句,然后又问道。
“副作用就神龙会变得更虚弱,同时可能还会扣我的福祉和阴德。”马小玲如实道。她跟小辉的关系非浅,两人说是从小一块长起来的也不为过。不过求叔年轻时还一直带着他行走江湖,两人相聚的时日并不算多。她对他也没什么好相瞒的。
“哇,明知道后果这么严重,你还敢用?巫婆玲,你是不是疯了?”段明辉故作惊讶道。
听到小辉叫自己“巫婆玲”,马小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难得的竟没有当场发作,而是慨然一声:“我这辈子注定是嫁不了人的,结不了婚,没有后代,也就用不着积福祉阴德,只要能让珍珍开心,那些东西地府愿扣就让他们扣好了。”
“咦,你要是一辈子不能结婚生子,你们马家岂不是绝后了?”见马小玲反应不激烈,段明辉打蛇顺杆地又开玩笑道。
“谁让我那死鬼老爸只生了我这么一个闺女?马家绝后的罪责要找人背也该算在他头上!好了,不跟你贫了,马上子时就要过了,再不想办法,他就要被吸回阴间了!”马小玲看了下时间,惊呼道。
“神龙是你马家的力量源泉,没有神龙的力量,你们马家根本不可能在驱魔界有这么大的名头!巫婆玲,我不同意你用神龙超生咒强度这饿修罗!”段明辉神情严肃道。
“哼,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让开!”马小玲说完就去推挡在身前阻止她作法的段明辉。后者不让,眼见时间却越来越少,马小玲大急,却是忍不住动起手来。
两人拳来脚往,打了个不亦乐呼,倒是被两人遗忘的楼上的珍珍等人不天不见他们上来,等得心焦不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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