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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一章


  女人笑意更浓,夹杂着赞许。“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勇敢,真是个当之无愧的小英雄,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

  陈依摇摇头,视金钱如粪土般凛然谢绝。“不用说报答,我觉得这种事情不该谈报答。”

  女人彻底笑了,全没有忧愁似的,为他这时与年龄不相称的严肃表情。

  “你跟丈夫吵架了?”终究是孩子的陈依忍不住好奇心驱使,完全没考虑这话题会勾起女人的伤痛。

  “要离婚了。你毕竟还是孩子,说这些你也不懂。”

  陈依默然,怔怔有所思。

  “结婚不是因为相爱吗?为什么结婚后又是吵架,又是猜疑,甚至还要离婚,如果这样当初为什么要结婚?我是不明白。以前觉得有很多钱的人应该不会这样,阿姨应该很有钱吧,但和丈夫也是这样。”

  女人想不到一个孩子口中会说出这番话,隐隐有所动,猜测他父母或许也不和睦所致,却不追问究竟。

  “常言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或许有道理,但如果总以为有钱就能买来幸福和快乐的话,其实只是忽略过错和不足,把一切归咎于大多数缺少的飘渺问题上。呵,我真是,怎么跟你说这种话。”

  陈依听着很有感触,虽然并不觉得完全明白,却很愿意听,连忙摇头。

  “这些话很好,虽然我现在不一定能懂,但是将来也许会理解。”

  女人笑说他早熟。

  两道灯光忽然射来,他们回头眺望,见一部银色的凌志轿车缓缓驶近,停下,走出两个着齐整黑西装的男人。陈依的心不由一紧,女人察觉到了,忙微笑安慰。“他们是来帮忙的,我丈夫,不,前夫的保镖。”

  车门打开,两个男人恭敬的请女人下车,打量陈依几眼,淡淡微笑询问究竟。其中一人请女人上车,女人看眼陈依还待说话,其中一个保镖知她心意,忙开口打断。

  “夫人请放心,老板都有交待,您今晚受惊了,还是尽快去医院吧。”

  女人确实担心胎儿受惊,料想保镖此来定有准备,只微笑朝陈依挥手道谢告别,上车去了。

  剩下的那个保镖随陈依看那昏迷的歹徒,问明情况,微笑着说借他手里的剑用。陈依有些迟疑,却还是在对方的注视下递了过去。那保镖赤手拿着未开锋的剑身,就那么使力挥舞剑柄,一下接一下的朝昏死的歹徒后脑猛砸,骇的陈依手足冰冷,不敢言语。

  接连七下,那保镖终于住手,俯身轻试歹徒鼻息,打量眼剑柄,才递还陈依。

  “小兄弟不必害怕,这种吃里扒外卑鄙无耻胆敢欺主的王八蛋死有余辜,纵使送进公安局也不过判刑几年,出来了还会祸害无辜,这种人死一个少一个,世界还干净些,对不对?”

  这番原本就具备说服力的话在陈依这种孩子听来的确有道理,只是亲眼目睹这种言也不眨的杀人行径,内心不免恐惧害怕。

  “吓着小兄弟真是抱歉。不过小兄弟既然能见义勇为,一定对这种恶徒深恶痛绝,应该能理解我的做法。当然,杀人毕竟违法,于情虽然说的过去,于理难逃责罚。

  所以希望小兄弟对今晚发生的事情能够不对任何人提起,万一被人知道,小兄弟难免惹上麻烦。我这番话绝不是恐吓小兄弟,只是怕你毕竟年轻,不知轻重的口无遮拦对人提及惹来麻烦。

  老板和夫人都很感激小兄弟的勇敢义行,这里是老板的一点心意,小兄弟千万别嫌少,也是老板考虑到小兄弟年轻,钱如果多了只会带来麻烦,父母会疑心,同学老师也会猜疑,是不是?”

  陈依这才明白对方借剑目的,尽管听出言语中隐含的威胁意思。但那保镖面含恭谦微笑,语气十分诚恳,言语中关怀入微,合情合理,甚至递来薄薄一叠百元人民币时都以双手,微微弓腰低脸。

  根本让他没有发作的理由,更何况,此刻也没有发作的勇气。

  “不……谢谢,但我……”那保镖把双臂伸的更直,腰躬的更低。“请小兄弟不要拒绝。”

  这笔钱并不多,陈依估摸是一千元整,每年压岁钱总有三四千的他并没有因此乐红了眼,只是觉得若收这钱,对不起自己在车里跟那女人说的话。但对方的表现让他无法拒绝,他可以想像对方极尽诚恳的递上谢礼最终被拒绝的感受。

  如果是他,一定不痛快,即使是这样的孩子,更何况对方大概也不愿意亏欠一个孩子人情吧。

  那保镖看出他态度的转变,将钱塞进他手里,微笑道“谢谢小兄弟,也能让我回去跟老板复命了。小兄弟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陈依哪里敢告诉他,忙说就在附近,不必麻烦。

  所幸对方并不坚持,微笑道别开车离去。

  夜色下,林木摇动,恍惚间陈依望见水泥车道对面草丛旁似乎站着条人影,黑色的长发在风里飘摆,他想再看仔细些时,影子凭空不见了。

  诺大的园林,夜风吹拂的枝叶沙沙作响,车尾灯的光消逝视野后,只剩握着钱怔怔发呆的陈依……

  这一天,他遇到真正的犯罪,看到了手枪,第一次作出勇敢的决定,看到一个有钱的不幸女人。

  回到家里,他撕下这天的挂历,记住了这个日期。

    1994年五月十五号。

  这一夜,尽管心情忐忑,疲惫的陈依仍旧睡着。直到次日天亮,被母亲叫醒。

  他还犹自期望昨夜经历只是怪梦一场。

  “你父亲打我,你也不帮忙,就让他这么欺负我你才开心?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早死他就继续把那个臭婊子姓方的女人带回来是不是,那个女人对你好不骂你打你是不是……”

  陈母的抱怨粉碎了陈依自知不可能的幻想,昨夜父母的确吵架打架了,总是这种时候母亲才会对他抱怨这种话。

  五年前陈父分到现在的房子,也是那时候陈母才带着女儿来到这座城市定居。陈母口中的女人的确存在,过去一直与陈父同居。年幼的陈依开始并不明白这些,总是奇怪为什么那个女人老跟父亲一起洗澡,同床睡觉。

  陈父在陈母过来前曾交待陈依不许提此事,但因为几张合影的照片疏漏最终还是让陈母知道了,陈母暗中又套问陈父交好朋友,谎称已经详细,因此了解到更多究竟。

  但陈父一直不承认,坚决把事实否认到底的架势导致频频争吵,陈母因此对其怀疑更多,双方的信任渐渐荡然无存。

  陈依并不喜欢那个女人,五年前刚搬来这里,陈母还没过来的半年那女人也曾住在这间房子,那时候陈依读一年级。某天晚上,陈父洗澡的时候,那个女人进了陈依睡房,逗他玩了会后,忽然抱他深吻了口,不是紧紧唇与唇触碰的那种,至今他都能记得那钻进口腔的舌头,就像一条湿润的蛇。

  “好孩子,千万别把这事情告诉你父亲喔!将来等你长大些,阿姨更疼你。”说着这种话时,她的手还在年幼陈依的裤子里抚摸,见陈依完全不懂的傻傻点头答应,又俯身轻吻一口,夸声‘好孩子’,回房去了。

  那时的陈依完全没有男女情欲,更不知道这些意味了什么,只是觉得伸进嘴里的舌头有些恶心。

  到陈依读四年级的时候才渐渐晓事,同学之间已有孩子看过色*情录像带,互相传道私议,他明白当初已经丢失了初吻。好在男人的初吻似乎并不值钱,于是也并不太介怀,只是对那女人就从心里给印上****的烙印。

  这些事情陈依至今没有对人提起过,那个女人跟父亲的感情他不了解也不懂,但从来不曾见过他们争吵。

  陈母每次跟陈父吵架后总会抱怨类似的话,陈父则必然提早上班。

  “当初怎么嫁了这样的男人!八几年过来玩的时候他听人家两句流言就说我在老家偷男人,把我按地上用皮带抽的满身是血。找不到是哪个王八蛋胡说八道,老家你都晓得,从小就带着你和你妹妹一起睡,你们怕黑,哪天晚上不陪着你们不闹?说我偷汉子的王八蛋简直没得天良……”

  这些话陈母抱怨过很多次,陈依知道这些,也明白母亲是真的伤心,但未必是需要人劝慰,也许需要的只是有人倾听。他从小就不介意倾听,父亲会对他抱怨母亲的过错,母亲亦然。他从不在父母之间评论另一者的不是。

  尽管他从小随父亲生活的多,但不知为何,也许因为明白父亲过去那些事情,也许是真的体谅母亲,总之,他心里认为父亲错的更多。

  最初父母吵架时文文害怕的哭,打架时年幼的陈依也害怕的哭,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仿佛下一刻父母之间就有一个会血溅五步。他不知道怎么阻止打闹,就带着妹妹在阳台上哭喊,直到把邻居吵下来劝架。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每一次过后陈父就打骂他,说他闹的人尽皆知,让他丢脸。那时候他就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吵闹,那么大声的吵闹为什么不在乎邻居听到。但这些话他没有说。

  吵架打闹的多了,陈依慢慢发觉一个事实,即使父母打闹至一个拿菜刀,一个拿拔塞的热水瓶对持。前者扬言要杀了对方,后者扬言要烫死对方。最终刀不会真的砍下去,热水不会真的泼出去。

  至于拳脚相向,陈母也出生农村,离开的比陈父晚很多年,虽然是女人,力气并不小。没有一次双方真的受重伤,最多只是不小心刮破皮肤,或者过几天气消后彼此抱怨对方当时那一拳打的有多疼,那一脚踢的有多重。

  陈依开始不再劝架,吵闹打架的时候带着妹妹躲在房里,等完了再出来。开始时在房里还会担心状况,但很多次后都见父母的伤逝状况仍旧不疼不痒,终于连担忧也不再会,仿佛麻木,熟视无睹又不可能改变的那种麻木。

  文文比他小,目前还没能麻木,仍旧会躲在房里害怕,抽泣,颤抖。

  陈依曾经很想安慰妹妹,但后来发现,他连自己都无法安慰开解。

  听着陈母的唠叨抱怨,陈依领着妹妹招呼一声去上学。

  他们两兄妹读同一所小学,就在小区里,快些走三分钟路程,慢些走也不过五分钟路程。文文在路上走时忽然蹲下身看着地,陈依凑过去问她怎么了,她一张天真的笑脸以十分认真的表情面对哥哥。

  “我听见那只小蚂蚁说迷路了。”

  陈依忍不住笑了。

  “蚂蚁的声音你也能听见,能听懂?”

  文文一时哑口无言,随他继续走,快到学校时,忽然赌气似的辩解道“我就是能听见!”

  “好吧,可是你不知道蚂蚁的家怎么走,没办法帮它。”

  文文高兴了些。

  “蚂蚁说现在已经找到家了。”

  上到三年级的那层,文文边朝课室去边回头叮嘱。“放学要等我。”

  也许是还小,文文的话也少,但比陈依更害怕孤独,总喜欢跟在他身后,无论去哪里。

  但这天还没到中午放学陈依又看到文文了,文文同伴的要好朋友在课间时跑到六年级课室,着急的喊叫陈依。

  “文文跟男同学打架了,文文跟男同学打架了……”

  陈依怒从心起,飞似的直奔三年级课室。文文低着脸,眼里都是委屈,在课室外站着,几个要好的同学在安慰,她一言不发。

  “为什么打架?”

  “哥,他拿我的铅笔盒,我不让,他就摔我的笔,我也摔他的,他把我的铅笔盒甩地上,我也要甩他的,他就把我推地上……”

  陈依看文文脸上有处指甲刮伤,得知对方理亏,径直闯进课室。身后传来学生的喊叫。“老师来了……”陈依知道再晚肯定来不及,话也不说揪住那男生照脸就是一耳光抽下去,见没有打出太明显的印记,不甘心的伸指过去在那男生脸上一抠。

  班主任也进来了,忙一把拉住他。那男生当场哇哇大哭。

  片刻后,陈依和那男生被带进老师办公室,两个班的班主任都来了。

  “陈依你怎么能这样?六年级欺负三年级的小同学!你看看,还把别人脸上抠伤,万一留下疤痕知道多严重吗?那会影响他一生!”

  面对三年级班主任的质问陈依毫不畏惧,反而理直气壮。

  “他脸上受伤严重,我妹妹脸上被他刮伤就不严重?我妹妹还是个女孩子!我六年级欺负他三年级,因为他仗着是男的跟我妹妹打架!”

  两班班主任一听文文脸上也受伤,问起究竟知道那男生有错在先,也不再纠缠受伤问题。

  “你为妹妹抱不平于情我们也能谅解,他也毕竟有错在先。但发生这种事情你为什么要去打人,而不等我们当老师的处理解决呢?你这样做觉得对吗?”

  “我觉得很对。等老师解决,不过是把他训斥一顿,再把家长叫来。可是这处罚根本不公正,他一个男的,把我妹妹打了,还把她脸上挂伤,最后只换几句训斥就算了。他会害怕吗?下次就不敢再欺负我妹妹了?现在这样很好,他让我妹妹怎么受伤,我让他怎么受伤,公平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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