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全球经济的雏形2
不得不说马卫平一招以退为进这招确实用的顺溜,一般来说这招一用出来,掌权者都会为了展现自己的仁慈之心而免除那人的罪过,从而使得请罪之人得到豁免,可是张俭却不是那中有了面子就不要里子的人,再说这个马卫平还与这件刺杀事件有着直接的联系,依着张俭的性格又怎么能轻饶了他。
“马大人在这件事情上却是有家教不严和御下不严两宗罪过,可是马大人,您可知道,在王凯的书房里发现了您的亲笔手书,而且还是责令其配合汪为明刺杀孤王的手书,另附有加盖大印的兵部调兵文书,马老大人,在这件事情上,您老人家有打算如何解释呢?”
马卫平一听张俭所言,便知道张俭与他已是到了图穷匕见的境地了,但是,只要自己死咬着不放口,这张俭即使贵为汉王,又能拿自己怎么办,所以马卫平死死的咬着牙口不放的说道:“汉王殿下,这饭可以乱吃,但是这话却是不能乱说的,老臣一心忠君为国,怎么可能做那等荒唐之事。”
张俭与马卫平之间离得甚近,看着其额头之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便知这马卫平与这件事定然是板上钉钉,跑不了了,但是马卫平的语气却依旧铿锵有力,对其所犯之事决不承认。
而如果说只是家教和御下的失误,马卫平最多就是被当众批评下在加上罚点奖金而已,无伤大雅,可是这直接参与对于亲王的刺杀,那可就是另外那么一回事了,张俭完全不在乎马卫平的死咬不放,只是轻轻地拍了拍马卫平依然浑厚的肩膀,笑眯眯的对他说:“马大人放心,其实孤王心里十分清楚的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你必定是无辜的,但是这件事情已经被锦衣卫接手,孤王也不好直接让人家罢手不管不是?这样吧,一会散朝之后,您老和高老尚书一起,去锦衣卫衙门稍微的解释一下,这又不是您的过错,在孤王想来,李晨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是断然不敢把您怎么样的。”
俗话说“进了东厂门,不死退层皮”,而锦衣卫这个与东厂共为特务组织的地方,更是皇帝的特批招狱,所以,这一但进了锦衣卫的大门,这皮,恐怕还得比东厂多退一层。
同样没有理会瘫软在大殿之上的马卫平,张俭一摆下摆,继续对群臣说道,“增加国家财政的收入以致富国强民,不外乎两点,开源和节流,开源,则如同是我们兴修的水利工程,开挖的河道,加固的堤坝,而我们即将展开的开海贸易,便是如同这河道的修建,再加上只要我们国家宏观调控得当,如同堤坝一般控制贸易的方向和流量,只要水源流通,国家的财富便会如同大河之水一般奔流滚滚,源源不断。
但是在这开源之外,便是节流,虽然我们大家现在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可是前线呢,吃紧,便是那里最直白的体现,虽然我们的士兵们守住了我们的疆土,护住了我们国门,可是这些却耗光了我们国库中仅有的钱粮,而此时,我们的国家财政拮据,开海贸易尚未正式运营,所以财政的拮据的情况,仍然存在着,虽然新型的农业为我大明缓解了燃眉之急,可是我们的财政却仍然令人堪忧,所以在开源尚未得到显著效果的时候,那么我们便只能从节流上入手,以便让我们的财政得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张俭随手指着这大殿的四周说道,“你们看这座宫殿,四壁通明,就连白天,也是烛火不断,生怕有一处照不到光亮,这些,其实根本用不到,晚上整个皇宫之中则更是灯火通明。偌大的皇宫,九千余间房屋,所用来照明的,全都是上好的贡烛,一天所耗何止千金?要是有所节制,一个月就是几十万两银子,仅这一块就能省下不知多少!而仅仅是这几十万两银子,却能够支付我前线几十万将士月余的粮饷,从今天开始,上至皇宫内院,下至府县衙门,无论白天黑夜,不需要点亮的地方,尽量不要点烛火,这件事情就先从孤王的王府开始,至于皇宫内院,过会儿,孤王自会告与皇兄。”
钱在实质上的节俭,让一边的户部尚书兴奋的差点蹦起来,朝廷所需的银子他已经是能缩就缩,能减就减了,可还是捉襟见肘,尤其是皇室所用的银子,天家颜面,他那里敢作半分的缩减,而今天汉王却说出这话,却是让韩广盈顿时有了一种拨云雾而见青天的感觉,仿佛那昏暗的天空瞬间充满了光明,当然了,那发自内心的马屁之声如同滔滔不绝的江水,也向着张俭滚滚而去。
张俭向来不喜马屁之语,虽然不能因自己的喜好而出言打击大臣们的心,但还是拿眼狠狠地斜了韩广盈一眼,然后接着对群臣们说道,“说的再直白一些,钱,就是国家命脉的支柱,你们出精力为国家效忠,为国家处理大小事务,而朝廷就要向你们支付俸禄,因为你们有家人需要钱来养活,如果朝廷不给你们发俸禄,你们会怎么想,会怎么做,换言之,如果我们开海通商,大量的收税充盈国库,你们的俸禄翻上一倍,你们的工作态度又会如何。”
公司老板留住员工,激励员工最简单粗暴地办法就是加薪,而通常加薪之前都会先画大饼。张俭此时所做的就是正在画大饼,而且是在和杀鸡儆猴一块进行的,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先把所有员工的身上的毛刺给敲打一番,让他们不敢乱扎人,然后一个近在咫尺的大饼摆在他们的面前,告诉他们,做好了,这大饼就会唾手可得。或许在宋代时候,这种画大饼的方法并不管用,因为人家有钱,朝廷岁入最少的时候都是八九千万两白银,朝廷大员的年平均薪水都是上千两的白银,加上皇帝给的红包,年薪两三千两都是轻松加愉快的,可是反观明代呢,就连明代税收最高的正统年间的时候,也不过是白银两千两百多万两,一个朝廷一品大员的月薪也不过是纹银六十两,合计年薪也不过是七百二十两,而一些八九品的小官,一年的收入才区区四十多两,就这年薪水平,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吏们不贪污受贿那才是一件怪事呢。
“开放口岸交通万国,此事势在必行,但是,我大明自闭关以来,没有做过与他国正式贸易,所以,在开放口岸一事上,却又急不得,孤王之意是先开放杭州港,应对朝鲜,日本和来自东海的诸多商贸,开放泉州港,应对琉球和来自西方的商贸,开放宣府,应对来自蒙古诸部的贸易,开放辽东镇,应对来自女真的贸易,可是,如何进行有利于我大明的商贸往来,这就需要我们国家自行进行宏观的经济调控了,韩广盈,这件事情交由你们户部,做出最为详细的经纪商贸计划,三天天之内呈报上来。”
“老臣遵命。”韩广盈出班领命之后,稍微的踟蹰了一下,然后便再次对着张俭微微一躬说道,“殿下,沟通万国,与海外贸易,我们可以收入大量的金钱以充斥国库,可是那些塞北的鞑靼和辽东的蛮子有什么值得我们去与他们贸易的,老臣以为,这完全是养肥了老虎,回过头来会咬伤我们自己的。”
韩广盈的担忧并不是只有他自己才有,很多懂经济的大臣们都有这些担忧,而张俭却并不这么担忧,因为他深知人性都是向往美好的,一但那些原本生活困苦的百姓过上了安稳富足的生活,他们就在也不愿意去打仗了,富足的生活对人性的软化,如果再加上儒家的文化对无知民族的思想侵蚀,不用太久的时间,只需短短的二三十年之后,那个曾经统制华夏大地的落后王朝,将在也不会有力量与汉民族作战了,当然,这些话,张俭目前自然是不会告诉这些大臣们了。
张俭听了韩广盈的疑惑,看了看同样疑惑不解的众臣,便给所有人解释道,“我们只进行沿海通商,却是可以让我们自己和那些海外的国家一起快速的富裕起来,可是,塞北的蒙古人和关外的女真人呢?他们却依然贫穷,可是,当他们看到我们大明有着数之不尽的财富的时候,他们会不会眼红呢?答案是必然的,而结果呢,他们就会因为自己的生活困苦而受到某些野心家的蛊惑,组成军队来袭扰我国边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就仇恨的源泉,而我们开放平价商贸口岸,这种事情就会随着贸易的不断往来而逐渐缩小,直到最后烟消云散。
归结一切,建立强大而完善的经济体系,不但可以保证了诸位俸禄可以持续的增长,同时,我们的军队,我们的的百姓,我们的边塞,都可以得到极大的利益,而这些利益反过来促进的又是我们经济体系的再次增长和完善,当然,与蒙古诸部和女真人的贸易,我们自然也要多做调控,多多的与他们贸易奢侈品和生活必需品,控制盐铁药草等军需用品,而这方面的工作就需要你们户部多多工作了”。
张俭转了个身,又继续说道:“纵观历朝历代,只要贸易不断的进行和优化,其国家就会越发的富足,丝绸之路,沟通万国,多少外国人来我华夏大地生存,文化的交流使得国家变得更加的充满生机,强大的汉朝和唐朝,甚至宋朝,他们强大的贸易体系支撑起了整个帝国的富饶,你们都是世间少有的文学泰斗,对历史的了解比起孤王来,那更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好好看看那些时代的强大,再回头看看现在的我们,想想那些时代的国库税收,再回头看看我们现在的国库,散朝之后都回去好好想想,顺便给你们个任务,吏部整理一份互通贸易所需的主管官员职责,礼部整理一份互通贸易所需的各方文件,刑部整理一份约束商贸人员的律法,户部整理一份口岸商贸税收的制度和官员的职责,兵部整理一份关于陆军与海军的守护职责,工部负责修建码头与市场,由于吏部兵部的尚书职位空缺,吏部尚书现由右侍郎栗常峰接任,兵部由左侍郎司马荡寇接任,明天早朝将你们的折子递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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