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章 犯颜直谏


  “伯父,赵云将军年纪多大了?”马岱问道。

  “比你大哥稍大。”马腾道。

  “听说在前段时间当阳一战中,子龙大显神威,擒获虎豹骑统领曹纯,率军一举覆灭全歼横行天下的虎豹骑。荆州军大败夏侯渊六万大军,令曹军死伤过半。气得曹贼大发雷霆,差点一命呜呼。邺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曹军闻风丧胆,谈虎色变,子龙将军大名更加威震天下。”马云禄满脸兴奋道。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前途不可限量啊。如果姐姐真的能嫁得赵将军,真的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马岱一脸期待道。

  马腾笑道:“伯瞻所言极是。云禄曾经跟为父说过其择偶标准,一是忠于汉室,忠肝义胆;二是顶天立地,天下英雄;三是武艺卓绝,英俊帅气。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子龙深得玄德重用,又有救主之盖世奇功,前途一片光明,他日必定封候拜将,光宗耀祖。如果云禄能嫁给他,不仅能获得一生幸福,我马家也可以光大门楣。”

  他已暗下决心,一定要想方设法让赵云成为他的女婿。

  马腾知道马超性格冲动,阴狠冷酷,唯利是图,智谋短浅,前途不妙。

  马腾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很后悔非常懊恼,早年自己造孽,为了利益地盘反复无常,与大小军阀互相残杀。打小就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下,随自己征战的马超耳濡目染,形成了不良的性格。他深怕马超会重蹈覆辙,到那时马家便会万劫不复。

  他希望其他四个孩子,不要再有马超的性格和作风。如果赵云能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在他们夫妻的引导下,马休、马铁、马岱他们的前途将无限光明。

  “爹爹啊,听说在当阳一战中,子龙大显神威,擒获虎豹骑统领曹纯,一举覆灭全歼横行天下的虎豹骑。我和子龙还没有见过面呢。不知道他看不看得上奴家?人家八字还没有一撇呢。”马云禄两眼放光,满脸憧憬,红着脸娇羞道。她想不到幸福会来得这么突然,自从父亲提起赵云,多少次幻想着何时才能见面,甚至几次梦中相见。

  “呵呵,姐姐在做白日梦了。”马铁拍手笑道。

  “啧啧,子龙都叫上了,好亲热啊。嘻嘻。”马休用手刮着脸,笑道。

  “终于看到姐姐容光焕发的盛世美颜了。”马岱道。

  “啪!”的一声,马腾拍了一下巴掌,沉声道:“好了,儿女情长的事情等子龙来了再说,大家还是讨论一下,如何配合刘公子、子龙信里提到的行动吧。”

  “奉帝衣诏,刘马结盟;曹贼险恶,将攻西凉;火烧府第,声东击西;弃车保卒,金蝉脱壳;十日后举,自来接应;再续旧谊,共诛国贼。”马休紧锁眉头,轻声读着,沉吟了片刻,道:“刘公子信件的意思,就是他们刘汉坚守当年的盟约,共同对付曹贼。曹操准备要对大哥动手,消灭异己。十天后,他们就来协助我们行事。‘弃车保卒,金蝉脱壳’这句不太好好理解。”

  马岱脸色凝重,沉声道:“二哥说得极有道理。曹贼狼子野心,容不下任何对他有威胁的人,就算是曾经的盟友也不放过。十年前,曹操进兵河北,关中空虚,势单力薄,袁尚派郭援与高干协同南匈奴单于呼厨泉大军略取河东。形势十分危急,在镇守关中的司隶校尉钟繇和张既、傅干的劝说下,伯父便派大哥率军助战,曹操任命大哥为司隶校尉督军从事,讨伐郭援、高干等。大破袁军,斩杀郭援,降高干和呼厨泉。马大哥被称为‘虎臣罴士’,被封为徐州刺史不就,又被曹操改封马超为谏议大夫。后

  高干又召集旧部再次反于并州,曹操派张既征集伯父、大哥及韩遂等西方诸将,大破高干、张晟军,斩杀了反叛的卫固等人。伯父因功被封为前将军、槐里侯、假节。后来,伯父中了曹操奸计,被诱骗至邺城软禁。好在伯父留有一手,让被封为偏将军、都亭侯的大哥镇守凉州‘三辅’,屯兵于槐里。否则,马家就要全军覆没了!”

  马岱越说越激愤:“十年前,伯父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曹操屡次以朝廷名义征用伯父为他卖命。如今,曹操后方稳固了,我们马家就成为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侄儿预感,如果没有刘公子和赵云相救,我们将在劫难逃。”

  马腾老泪纵横,仰天长叹道:“想当初,本来吾与玄德奉衣带密诏讨贼,事败后逃回西凉。后来被曹操派来钟繇和张既、傅干所骗,误中奸计,后悔莫及。在这个尔虞我诈、互相残杀的乱世,吾厌倦了,老了,也累了,死不足惜。最令痛心的,是因为吾的愚蠢,害你们白白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年华。这一切都是老夫的错,百身莫赎啊。”

  马休、马铁、马岱都纷纷劝慰马腾,唯独马云禄沉默不语。

  良久,马云禄幽幽道:“爹爹,你说得对。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除了曹操阴险狡诈不择手段以外,都是因为你的为人和性格造成的后果。”

  一言既出,令三个弟弟十分吃惊,瞠目结舌,面面相觑,纷纷制止。

  马腾吃了一惊,旋即拈须沉思起来,他欣喜地看着女儿,高兴地笑道:“无妨,继续说,大胆说,想到什么说什么。”

  马云禄颔首道:“爹爹,恕女儿不孝,吾就直言了。爹爹失败的原因,第一个就是利益之上。您、韩遂,包括曾经击败斩杀李傕的张横、梁兴,安定的杨秋、河东的侯选、程银、李堪、马玩、成宜等十部关陇军阀,还有大大小小的军阀。一个个只盯着眼前利益,做事不讲原则、没有底线,唯利是图,反复无常。看您这一辈子,先效力朝廷打叛将王国,继而投靠王国、反叛朝廷,后来又废掉王国、自己当老大;对李傕,有求于人家时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要求得不到满足就立马翻脸;跟同僚韩遂相处,昨天磕头拜把子,今天就相互下死手。导致吾大娘和大哥惨死于韩遂之手。为了眼前的利益,聚聚散散,互相残杀,根本是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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