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戏开场
期盼许久的城南庄大典，在一声炮响后拉开了序幕。
“真热闹。”武川倚在窗边，由衷的感慨道。从窗户向外看去，万家灯火，夜如白昼，能见一个个烟花直冲云霄，在天空爆开，街上是黑压压的人群，无不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那是武大人还没见过临清的祈神节，拿城南庄的大典跟临清的比，可是相形见绌了。”齐铭是土生土长的临清人，这么多年哪能没见过几次大场面，对于这种盛典并不是很感冒。
“你说，那是什么？”武川一指远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可以看到，在人群中有个明亮的光点，正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中来回穿梭着。
“哦，可能就是他们的护庄神兽金刚豪猪吧，那是古家的图腾，被看做城南庄的保护神，每到盛典，人们都会举着金刚豪猪模样的花灯在城南庄游行，祈求保护神的庇佑，要一直到深夜呢。好像是要到庄外的启灵殿才算终结。”
“启灵殿么……”
“衣服备好了吗？”
“一切都已经妥当。”齐铭拍拍手里的包裹。
“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长隆街上。
长隆街是城南庄最大的街道，平日里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这到了这个时候，更是变成了“主战场”。
武川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前面的大叔，问道：“大叔，这到启灵殿还有多远？”
这庆典实在是……人太多了。
从客栈一路走过来，武川被挤在人堆中，齐铭早就不知所踪，要么是一只突然抬起的胳膊打在武川的脸上，要么就是被人猛得一撞，差点和前面的大婶来个“亲密接触”。这还没过多久，武川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黏在身上，好不难受。
似乎是狂欢被打断的原因，大叔颇不耐烦，不过看到武川那一身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盛装，还是向武川耐心解释道：“咱们这大典游行只是盛典开幕的第一项，起码是要走到启灵殿才算结束，公子安心，照这个速度，不一会就到了。”
听到大叔这样说，武川烦躁的心稍稍安稳下来。其实他也不明白，那股烦躁感从何而来。
“公子，可是与奴家又见面了呢。”
妩媚的声音轻轻钻进武川的耳朵，这在旁人听来让人热血沸腾的声音武川听的却如闻雷鸣。
他一直记得这个声音，声音的主人属于一个很漂亮的女子，而就在不久前，这个女子还差点在青楼里要了武川的命。
秋然，还是来了。
武川看到，就在他的前方，那女人回眸一笑，隔着面纱的眼睛里秋波婉转，颠倒众生，若是寻常人。只看一眼，魂恐怕就被勾了去。
武川不一样，他深知秋然的恐怖。
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人多不多的问题了，在他眼里，只有那一道倩影。
“公子，请您自重。”少女扭过身，对武川深施一礼，怯怯说道。
面纱下是个清秀的少女，并不是秋然。
武川抽回手，忙道歉道：“在下唐突，误将姑娘认做在下的一位故人，还望姑娘原谅。”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又往前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前面的人群一阵骚动，行人组成的长龙停了下来。
“各位，今天，是城南庄的大典，能有这么多远方而来的客人，我古师龙代表城南庄众向大家道谢了！”武川又见到了古师龙。
古师龙作为一位先天武者，早早掌握了御空飞行的技巧，正站在一柄飞剑上，底下人群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就像一张面具覆盖在古师龙的脸上，这时的他脸上洋溢着笑容，说话声让人如沐阳光中。完全分不出与今日那个阴郁的古师龙，究竟那个是真实的他。
“曾经，我们的族人饱受战火之苦，幸得庇佑，一路颠沛流离，居住在这山下，”古师龙感慨道，眼里精光闪闪，似是想起来许多过去的伤心事，“如今城南庄发展壮大，我古家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以及为城南庄的生死存亡付出生命的先辈们。”
“不过，今日大典的主角，不单单是我们，想必大家早有耳闻，成念观的道长云游四方，与我城南庄有缘，近日来到我城南庄，下面，容我向大家介绍，成念观虚成，虚清两位道长！”
“贫道虚成（虚清），见过诸位。有幸参加城南庄大典，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古二爷见谅。”两位道士从启灵殿走出，从启灵殿到广场中央古师龙早让人清出一条道来，两人慢步走到了广场的中央，一瞬间取代古师龙成了全场的焦点。
传说只是传说，只有真实感受才能明白传说的真正可怕之处。当古师龙嘴里的“成念观”三字一出口，下面的人群爆发出的喧哗之声犹如雷鸣。无数人伸长了脖子，用狂热的眼神看向古师龙的方向，模样像极了见到真神的信徒，甚至有的人当场跪下，虔诚地和手祷告。
“哪有，哪有，道长能来我城南庄，就是城南庄天大的幸事了。”古师龙说道。他站在两个道士身边，虽然他是城南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现在却耍不起半点微风。
两个道士眉清目秀，就连说话也低垂着眼帘。武川看去，在他们身上似乎看到欧阳佩的影子，却又不像欧阳佩，欧阳佩凡事都是给人成竹在胸的感觉，若说欧阳佩像一汪深谭，这两个道士倒像寒冬的冻泉，隐隐透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不知道长当初说要到盛典上说的事情是什么，现在人聚的也差不多了，道长要不？”古师龙试探性的问道。
其中那个叫虚清的年龄小些，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山人海的场面，有些拘谨，另一个虚成倒自然许多。他首先向众人施一礼，翩翩然说道：“我成念观建观至今春秋轮回，沧海桑田，愿为世外之地，不与人世纷争，然过去战火纷乱，民不聊生，成念观便定下这云游的规矩，尽自身绵薄之力，救百姓，扶社稷，不过最近倒是出了些意外。”
“还让大家见笑了，我观弟子虚念与我们师兄弟共同下山，此子玩性不改，刚下山便没了踪影，师父有法旨，带虚念回去，虚清。”
听到师兄叫自己的名字，虚清一拍腰间的乾坤袋，一副画像掉在他手中。
古师龙一挥手，就立马有人上前从虚清接过画像，展开围着人群走过，武川恰好站在前列，一睹其容。
画像上的人保持着玩世不恭的笑，看得出画师的技艺也十分高超廖廖几笔就画出了画中人的神韵，透过那双眼睛就让人感受到画中人的不羁，潇洒。
在画上的左侧，有行淡淡的小字“十八年虚念留。”落款是一枚方章。
武川歪着头，笑笑，也许是自己过去接触的人太多了，怎么看一个就像自己遇见的人，就连那枚章都有种熟悉的味道。
可能是什么时候碰到过与虚念相像的道士吧。
“我与师弟近日在城南庄停留，诸位如有线索，可来古家告知，必有重谢。”虚成又施一礼。
“是极，是极，虚成道长，我们之前说的那件事？”
虚成与虚清相对视后，彼此点了点头，古师龙见到这般，狂喜道：“诸位，虚成虚清两位道长与古某言道，要在这城南庄一展成念观绝技，神预！还不快快受法！”
也难怪古师龙如此激动，神预，是成念观的绝活之一，能让某一领域的所有人进入冥想状态，普通人受法，通神解乏，而作用最大的还是古师龙这样的武者，甚至有可能突破当前的瓶颈，就是古师龙这样的先天武者也同样受用。
这回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般不露的成念观会同意在城南庄使用神预。
古师龙还是小看了神预的威名。短短几秒钟，热热闹闹的前广场声音骤减，几乎所有人都按照虚成的指示闭眼坐下，武川也同样照做，耳边全是沉沉的呼吸声。
“请诸位放宽心，神预此招，越不设防，效果越大。”虚成声音不大，却好似在耳边说的，清晰无比。
武川感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股暖洋洋的感觉笼罩在他身上，睡意慢慢占据了他的脑袋。
…………
“武川！武川！”感到肩膀剧烈晃动，武川不耐烦的摆摆手，可那人还不罢休。
“唐焱，你干嘛？”武川有点生气的说道。
话刚出口，就连他自己也惊呆了。
“唐唐唐唐唐唐……焱？！”
“怎么？难道还是别人不成？”说话那人声音还有些稚嫩。
“我在哪里！！”武川猛地跳起来，噗通一声，“哎呦。”他又跌落下去，痛苦地捂着头。
原来在他的脑袋上方，是根实木的车梁。
“你着什么急啊，我们这不是正在去大风营的路上吗？”看到了武川的傻样，旁边传来一声娇笑。
有只手轻轻帮武川揉住刚才碰到的地方。
“苏……茗。”武川再多的话都哽咽在喉头。
你可知道，我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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