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七章 前世今生
林飞暂时忽略腹部和背部的伤势，忍着疼痛设下了本真之阵。
阵启，以他和黑莺为中心，四面不断立起一面面冰之镜。
这是融入冰系幻术的幻阵，以冰水浇筑为面，形成本真之源。
天地万灵融合，信仰点睛，是以可以看见一个人的前世今生。
可以说，林飞为构造这个幻阵鼓足了勇气——毕竟他的前身，是地球人。
冰之镜环绕而转之时，黑莺也是有些怀疑地看向林飞。
林飞淡笑道：“想必你也清楚我是一名幻师，而眼前呈现在你我面前的则是本真之阵的最终版本。在你之前，我从未想要布这样的一种幻阵，因为我不想看别人的面目、也不想让他人知晓我的昨日。”
“你以为，你看透了我，又能如何？我是傀儡，终生为魔族服务的傀儡。”黑莺冷笑。
“不如何，如果你真的是高慕灵，我会给你机会。但如果不是，今天你也休想离开。”林飞叹息一声，心中忽然有些绞痛。
面对高慕灵，他从来不会这样不尊重。
但黑莺，已经让林飞的情绪暴躁到了一定的程度。
冰之镜由最初的缓慢旋转，到最后犹如飞花一般，演绎着四季之情。
林飞紧紧盯着其中，忽然，一面镜子定格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他曾经在地球的那家公司的一角。
背向镜头的他正在加班。为了从实习职员升到正式职员。
画面一转，电脑屏幕之上正在录入公司的某一单业务的数据。
啪、啪、啪。
敲击声不断。
下一瞬，灵巧的五指覆在黑色键盘上，彰显着速度、柔和以及年轻。
键盘的左边，是一杯咖啡。右边，是键盘。
镜头忽然转向正面。
青年清秀的五官线条明朗，仿若上帝之手雕刻一般。
他轻轻拿起咖啡，抿了一口。
忽然一笑，犹如千万梨花绽放。
“这是谁？这是哪里？”黑莺从未见过眼前的景象，问道。
“是我，曾经的我，曾经的我在工作。”林飞道。
“你？”黑莺不明所以，忽然用那沾血的五指轻轻触碰冰面。
砰！
一声脆响传来。
是冰面之内，那青年忽然打掉了咖啡杯。
那一天的情景，林飞还记得。
当时他不知想什么出神了，摔了一杯咖啡。
黑莺收回手，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这明明不是你。”
“你会知道的。”林飞不解释，怔怔地等待着画面轮转。
过了片刻，冰面再度旋转而起，又一次定格之时，画面之上最先出现的是几道阳派之阵。
林飞还记得，冰面之上的场景来自于他与高慕灵在幻宗和好遇到阳派之阵束缚，后来凭借对于阳派幻阵的理解，他打破了那十道幻阵。
果然，镜头一转，林飞与高慕灵两人相拥的画面就出现在了他与黑莺二人眼前。
“怎么可能，这个人不可能是我。”黑莺有些发愣。
上面那个清冷的女子，怎么和自己那么像？
又过了一会，画面转到一条溪流之中。
那是落云山脉，高慕灵在溪水之中洗澡的场景。
忽然，林飞从岸上趟下水，一步一步朝向高慕灵走去。
少女娇羞一笑，随后被林飞抱入怀中。
“啊……你究竟是谁？”黑莺脑海之中忽然一阵刺痛，一些碎片般的画面不断闪过。
“我是你的爱人啊，黑莺大人。”林飞看向他，轻声道。
又一下，冰面忽然出现血光来。
高慕灵被一个男人以魔力不但刺激着、压制着，构造着……
血雨纷飞，嘶叫渗人。
那个男人，林飞猜测是魔王。
果然，黑莺嘴里喃喃喊道：“魔王，魔王对我炼化……”
看到这里，林飞再也不想看下去，直接将本真之阵关闭。将黑莺缓缓抱住，安慰道：“慕灵，真的是你。没想到，我林飞竟然还有再见你的一天。”
“不，我不认识你，我怎么可能认识你。”黑莺尖叫着，嘶吼着推开林飞。
然而脑海之中不断灌入的画面，使得她又不得不相信与林飞的过往。
也正是这样，她才感觉痛苦。
“别闹，乖！”林飞再度抱紧她，拍着她的后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都是我林飞的善良女孩。”
颤抖的黑莺不断抽泣、泣不成声：“可是我变了，我不再单纯了。我的身体不再是人类，我是傀儡。”
“傀儡又如何？”林飞忽然大声起来：“即便是傀儡，我也要你做这天下最美、最善良、人人敬仰的傀儡。”
“啊……我的头、头好痛，你走开。”纱障之内，高慕灵的一双眼忽然赤红起来，下一刻再度朝林飞伸出锋利的五指。
嗤。
五指扎进林飞肩膀，染上鲜红的血。
血如花，在这黑雾之中朵朵绽放。
林飞轻笑，一如从前：“傻瓜！”
说着，他欲再度将黑莺揽入怀中。
熟料黑莺一记攻击射出，下一刻无数黑烟扩散。
林飞清除这视线的阻碍之时，高慕灵以及肖六、及肖六旁侧的二人均已无影。
“小丫头，速度还挺快的。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找回。”林飞心中说道。
黑莺即高慕灵，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惜的是，两人即便此时身份没有对立，亦是难以走到一起。
幻宗的幻灭，说到底林飞也有莫大的责任。
天妒良人，痴心又有何用？
林飞从不怀疑高慕灵对他的真心，亦从来没有看轻过自己的痴情，无奈啊！
无奈。
随手丢了一枚疗伤丹入口，吞下那一抹清凉，林飞卷起崔树等人立时飞出黑雾之中。
“师傅。”远远见着林飞归来，林清绝登时激动起来。
回到林清绝处，林飞先将随手从黑雾之中带回的崔树、东方法天以及陈潇三人的伤势治疗了一番，又给每人喂下疗伤丹，这才说道：“即刻回追风门。”
浩浩荡荡的队伍，顷刻散开。
聊城，仿佛从未发生过与肖六的一战。
但那已然定格的残破之景，却是在逐渐清明的天空之下诉说着什么。
过了约莫一个月，崔树、东方法天以及陈潇的伤势才好得七七八八。
“门主，是我们两人糊涂了！”林飞房中，崔树、东方法天沉声起来，说罢相继屈膝。
熟料，没跪下去已是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托起。
林飞笑道：“两位大长老，你们这是何意？难道我林飞是这么小度量的人？追风门在你们的管理之下井然有序、发展良好，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说明了。”
“门主，崔树今后誓死追随你。”崔树老脸通红，对于自己逼迫众位长老与老师之事实在觉得尴尬。
“门主，我同崔长老一样，不忘你的大恩啊。”东方法天亦是一脸苦笑。
“行了，都出去吧，门里可没闲到让大长老躲房间里唠叨。”林飞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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