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怕三观崩尽，但问钱到位否
校长室并不远，几人步行仅仅用了二十几分钟，黑奇络却觉得这一路十分漫长。
其实若去掉心底的戒备，这一路的风景倒很是不错。
天高云淡，路旁树妆碧玉，微风过处，枝叶微响，沙沙飒飒，树底绿影婆娑，一路上骄阳曝晒来的焦躁和苦热在此时均烟消云散。
走了一阵，几人进了一幢大概是教学楼的建筑，伯军说校长室就在一楼。
送他们走到门口，伯军告辞离开。
片刻后，正当黑奇络纠结要不要敲门时里面传出了中气十足的男声:
“欢迎新生，请进来吧？”
几人闻言走进去，只见办公桌后坐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
男子头发稀疏，相貌平平，一身西装虽然妥帖却并不多么显得英俊，普通到若非极其熟悉，你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多少首也找不着他。
这就是校长了？校长见几人进门，起身相迎，脸上笑容和煦，或者说，慈祥，只是在心里有“鬼”的黑奇络看来总带了点不怀好意。
“谢谢……”
毕竟对方如此热情又致了“欢迎词”，黑奇络还是勉勉强强还了一句。
“哈哈，这个女同学有什么疑问吗？”
校长看穿了黑奇络的心思一般，出言询问。末了有自己加了一句:
“哈哈，大概是觉得这深山老林的，别不是拐卖吧？也不怪你有这想法，我当年也……呃，呵呵……”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黑奇络也不是很懂他这算什么意思，只好由他说去。
等他自己又止住了，黑奇络点点头，表示确实觉得“黑山老林的，可别不是拐卖吧”。
校长见她毫不客气直接就承认了，嘴上也是连句漂亮话也不说，当即有点噎住了。
不过马上便反应过来，“哈哈”笑了几声，解释道:
“你有这个想法嘛，实属正常！要说这地处偏僻也实属无奈，这个……等一会儿呢我会说，你们也会明白的。”
顿了顿，他又说:
“不过小同学你看啊，这要真是拐卖呢，其实早在你们下车时，我们就能‘原形毕露’了，反正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也走不了了。而且……”
校长说到这里，仰头把自己的办公室大量了一番，说道:
“这一路上没什么建筑，不过啊你们很快会看见各种功能楼的……若真是拐卖呢，也用不着盖这么大排场不是？哈哈……”
一番话说得似是有理，于是黑络星点点头，表示理解。
并且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人，从之前开始就不怎么说话，一路上那位伯军殷勤搭话全是她在回应，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不担心了吗？
好吧，就算戒备消失了，疑惑却还是在:
校长说这学校地理位置偏远，实属无奈。
那么，究竟有什么苦衷，非要把学校盖在深山老林里，然后在网上半个字也搜不到？
“那么，校长先生，”黑奇络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打太极，直接询问，“我之前在网上搜索过贵校，不过……”
“尽是些山药芋头对吗？”校长插口打断，笑呵呵的问道。
“呃……？”黑奇络倒被噎了一下，而且古怪的，她怎么总觉得这位校长的说话方式十分熟悉……
不过一想到这一点，戒备感就又回来了。于是黑奇络无奈的点点头，应道:
“对……我找不到贵校的官网。”
听了黑奇络的话，校长却不忙着向她解释，而是告知了一句:
“这个问题的答案，和之前那个一样，要不然，我先打个电话，然后统一回答？”
说完也不等她回应，直接俯身拿起电话拨通了，向里面问道:
“请问……您那边儿好了吗？我这儿还有几个学生，您能过来一下？……好嘞！”
措辞、态度算得上恭敬，他在和谁说话？黑奇络不觉疑惑，然后自己先笑了:这一路上，她的疑惑未免多了些。
疑惑很快就解开了，只听身后房门响动，回头一看，竟是位警察捧着几份文件走了进来！
这警察看到校长，先是脸色一僵，随后立即恢复常态，反而看上去有些想笑。
警察像校长点点头，然后转向三人，先从怀里掏出证件出示给几人。
其实要是在城市里，他根本不必如此麻烦，一袭警服而来，基本上不会有人怀疑，不过在深山里，还是拿出证件更可信。
黑奇络也是这么想的，结果证件看了又看，真的，于是又还给了他。
随后警察冲几人一笑，把文件递给他们，校长还贴心的递出几根笔帽已经拔下的碳素笔。
“麻烦几位先签署这份保密文件！”警察说。
我去，这么大阵仗？黑奇络有点愣愣的，这是要干嘛？
连官方的保密文件都上来了，难不成不是什么深山人口拐卖，反倒是国家机密一类的重要训练？扯不扯淡了？
扯！
不过字还是要签的。黑奇络低下头把文件细细看了一遍，然后脸色微微发白的签了字——虽然她是法盲，但就文件的保密程度来看，那个很扯淡的想法，搞不好还真是真的！
妈的……更扯淡了！
而且，文件里的一些字眼，显得无比诡异，她抬头看了看校长，心底升起个不祥的预感:这可能，比人口拐卖还颠覆三观。
在看身边两人，他俩倒是实在，结果文件随便翻了翻直接上手签字，不过细看之下，表情也凝重了几分！
结果文件后警察冲几人点点头，而后又放下三份写着“知情文件”的东西，转身离开。
这，大概就是校长口中所说的“解释”了。
校长笑眯眯的目送送走了警察，然后回过头来对着三人，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同学们看过这个就知道了，包括这究竟是个什么性质的学校，为什么建校在这个鬼地……这个偏僻的地方，为什么没有官网、也没有任何网络信息。”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冲几人故作神秘的一笑:
“哦……其实这后两个问题，相信同学们在签署文件的时候心里就有大致的答案了吧？”
黑奇络低头速度文件，嘴角渐渐勾起一个苦涩而无奈的弧度:很好很好，果然果然……开始颠覆三观了！
文件上说，这其实特么是个人妖共存的世界，不过妖物数量占猎，而且根据鬼知道是什么的相关政策，不被普通人普遍认可。
文件上还说，妖物分两类:先天妖和觉醒妖。先天妖是妖物所生以及动植物修炼而成，觉醒妖则是天生人形:甚至于父母也是人，但基因中潜藏着妖物血统，在一定条件下会觉醒，彻底转变为妖物。
而妖物们大体分布方式，大约有三种:一是以人形混在人类社会中生存;二是藏身山林;三是处于两者之间，在深山建立小型合法社会……
在这中情况下妖物和人类相安无事，不过偶尔在人间出现一些意外:不小心制造了类似灵异事件，事出则被官方拘留、处罚，并且将其掩盖。
掩盖不了的就将其混淆、夸大化，并且把节奏尽可能的带偏，因为太夸张了也没人信，这些时间一般会变CD市传说……
读到这里，文件上还点出:但是并非所有妖物都乐意这样:不少妖物不满足于人类为主的政治，不服管束而且不肯限制自己的妖力，这些差不多就是混乱因素了，甚至可以充当某些电视剧里的“反派”。
到这里，就是办学宗旨了:为了更好的管理这些“反派”们，成立了有关部门，招纳服役妖物，然后便有这所学校——培养专门“妖才”，保证优秀服役人员的输出。
头疼脑热的看完了整份文件，黑奇络唯一能从中提取出的有利点是:不错，就业有保障了。
但，这完全比不上三观崩塌所带来的震撼……或者说，恶心。
妈的……特别是当她看到文件上写着校长的妖身是只九尾狐的时候，只觉得别说世界观和价值观，连审美观都崩塌了……
老实说，她很想不信，但那份文件……
不过看到这里，她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要进行“入学考试”。
入学考试，特别是在那之后正式入学后的奖励，这其实才是他们来这儿的唯一理由。至少也是最大的理由。
“好我们大概明白了……”岑书开口道，他看上去倒神色如常，或者说，至少比黑奇络强点，只见他微微一笑，对校长说，“那么，什么时候开始‘入学考试’呢，伯军同学？”
“呃？”
“呃？”
黑奇络和校长同时愕然，但更为惊讶的还属校长。
或者说，伯军学长。
只见他愣了一下，然后身体变形。没有光，没有其他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是五官等等仿佛橡皮泥，又像流水一般的流动、变形。
很快，面前哪里还有什么校长？正是之前告辞离开的伯军。
只见他挠挠头，尴尬的笑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学生会的主意，为了让每位新生感到被重视来着……别介意啊……”
黑奇络在心里“呵呵”笑了两声，想想那份文件，她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
“当然，学长这么热情，我怎么会介意呢？”岑书微笑回应，黑奇络也跟着附和了两声。
“我还有个问题。”
这时，从下车开始就一直默不作声，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黑络星突然开口。
似乎之前的文件带来的震撼早已烟消云散，口气还是一贯的冷淡:
“钱到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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