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这腥臭的厨房
“行！那可是谢谢您了！”黑奇络说道，心情大好。
玉声点点头，嘱咐道:
“无论是哪种情况，记住一点，注意安全，只要没造成恶劣的影响，实在不行就放弃实习等老师来处理。”
话刚说完，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在不远处缓缓停下，玉声回头看了看清，于是向几人挥挥手，转身上车。
轿车缓缓的离去，直至消失在路的尽头，几人面面相觑，这就走了？
“好，那就出发吧！”风如靖说。
好在车费是学校供应，所以依旧是打车，黑奇络和伯军立即赶往他所说的民居。
这所民居说是在附近，其实走起来却有一程，而且地处偏僻。对于想要藏匿的妖怪来说，这里算是再合适不过。
“咱们之中，只有狗哥能识别、分析和追寻妖气吗？”
在路上，黑奇络问道。
“当然不是，这是门普通课程，只是你们还没开始。不过，狗哥这个学得最扎实，当然，嘿嘿……这是天赋！”伯军回答。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一片废旧的居民建筑前。
这一片刚走进路口时，是一座垃圾箱，箱子很脏，满是污渍，甚至于成了苍蝇的食堂，不过目测，里面却是空的。显然这里已经没有人居住了。
路旁的电线杆子顶端，线上黑压压站满了大概是麻雀的鸟。这些鸟看到有人走近，叫也不叫一声，木头一般呆站着，偶尔飞起一两只，孤零零飞向满是灰色建筑的远方。
一路上寂静无人，两人也不由的停止说话，默默前行。一路上很是寂静，只能听到两人“沙沙”的脚步声。
“越往里走，妖气就越重了。”
走了一会儿，伯军突然开口道。黑奇络这是才知道原来从刚才开始，这家伙就一直在感受附近的妖气？
“那……是我们要找的吗？”黑奇络问。
伯军停下脚步，皱起眉头，感受了一会儿，然后缓慢的点点头:
“应该是的……”
说完又苦笑一声:
“我在这事上实在比不上狗哥啊……比如要是他的话，就算对方有意收敛了妖气，在他面前等闲也逃不开。我就不同了，不过放心好了，超市那边妖气还浓，虽然我没有收集妖气样本进行对比，大概也可以分辨的。”
听了伯军的解释，黑奇络算是大概明白，当下点头道:
“不止如此，我甚至也闻到了一丝鱼腥味。”
她猜测伯军专心于感受妖气，大概是没有注意到环境中实打实存在的气味了，于是出言提醒道。
果然，她话音刚落，伯军便是一愣，然后也耸起鼻子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后颇为开心的说:
“真的有……这就说明，我们走对了？”
“可以这么说吧，如果鱼腥味确实可以当做线索的话。”黑奇络说。
很快，他们找到了妖气最为浓郁的一座楼。
这栋楼可以说和其他的都没什么两样，不过它的位置相对来说，倒是要偏的多。
伯军带着她顺着楼梯一路向下，往地下室走去。
按照伯军的说法，越往下妖气就越为浓郁，黑奇络不会辨别妖气，却懂得如何藏匿自己身上的妖气。
两人蹑手蹑脚的下了楼，站在一扇小小的防盗门前。
这门是紧锁的，不过门扇上却是破开了一块脸大的破洞。
黑奇络向伯军示意了一下，小心翼翼把手伸进破洞里。
“嗑哒！”锁开了。
虽说一开始，门就破了一个口子，可推开门，还是有一股浓重的鱼腥味扑面而来，伴随着浓浓的盐味。
伯军眉间一挑:哟，怎么还有一股海味儿？
里面似乎没有人，两人走进去，只见墙面上班班波波。
霉渍、水渍，还有血迹，彼此重叠印在早已发黄的墙体上。
这间地下室似乎就是一间普通的民居，正面客厅里还摆着沙发、茶几，连电视都有，擦的很干净，没有积灰，没有蛛网。看上去似乎还有人居住。不过甚是潮湿阴冷。
现在里面应该是没有人的，房间里一片死寂。
地下室本是没有窗户的，但一面墙上却还是挂着窗帘，黑奇络走上前拉开一看，窗帘后的墙上贴着墙纸，墙纸上画着从楼房高层可以向下看到的风景。
沙发附近摆着餐桌，有两张拉开的椅子，摆着两幅碗筷。
所以……有两个妖？黑奇络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感觉一个就不好对付了，要是再来一个……
“小黑？过来看看。”
黑奇络正对着两副对方的碗筷发呆，伯军的声音从厨房的方向传了出来。
黑奇络走过去，和早已呆在那里的伯军一起怔在原地。
面前的厨房由于门槛，水没有流出来，于是在地上形成一层淡红色的积水，墙角堆满了白菜帮子和死鱼，那就是他们在离这栋楼有一段距离时就闻到鱼腥味的原因。
腥臭味浓而厚重，仿佛实质一般扑面而来，比起进门时更加熏人，令人作呕。
但这还不是关键，最为令她吃惊的，也最吸引人注意的，是厨房最中央的东西。
厨房实在不算大，面对着门的两个角，一边堆着白菜帮子和死鱼，另一边则是大袋大袋的盐，这应该就是之前超市里失窃的盐了。
鱼堆和盐堆堆成山，拥着几只巨大的玻璃罐子。
之前她还很奇怪那妖偷盐的动机，现在是完全明了了。
罐子里无一不装满了水，水呈淡红色，漂浮着白菜帮子和完整的死鱼，还有被剥-光-了衣服的死者的尸-体！
罐子口的盖子上团放着从尸-体上剥下来的满是血污的衣服。
这些罐子里的尸-体有男有女，他们看过照片，就是之前被杀-死抓走的死-者。
尸-体无不呆板的浮在水中，谈不上什么姿势，手脚胡乱展着或是拧着，眼睛有闭着的也有睁开的，面目狰-狞，眼神无一例外不和那些和他们共同浮着的死鱼一样呆板无神……
怪不得那老头说什么“腌了也不香”之类的话……黑奇络想。
那妖怪居然腌-人……
同时，她感到胃里翻江倒海，一股遏制不住的恶心感在喉前汹涌翻滚！
“呕！……”
眼前的景象再加上充斥在口鼻间挥之不去的浓而厚重的腥臭气，使黑奇络不由得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不行，那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这时候可不能呕吐啊！黑奇络心想，如果因为呕吐使体能、状态下降，一旦那妖来到，万一再打起来可就危险了！
而且，她也并不想现在就和其正面碰上……
忍！忍！忍！黑奇络在心里对自己说，只不过是一点恶心的景象，顶多再加上异味，只要能忍住这一时的感官冲击，接下来就受得了了……
“呕！呕！呕！……”
黑奇络一手捂着嘴，另一首按在胸前，竭力遏制着呕吐的冲动，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
总算忍了下来，黑奇络转头看去，伯军的状态也比她好不了多少。
面色苍白如纸的两人默然对视，知道外面的房门“吱呀”一声响了。
回来了？快藏起来！
一念闪过，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墙边的橱柜，半人高，藏一个人绰绰有余，虚掩着的柜门看上去还算完整。
就那儿了！两人再度对视，同时在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这句话……
赤脚踩在地上，她哼着歌，慢慢的踱着进了房门，然后转身细心的把门锁好，丝毫不在意那房门已经破损。
锁好门后，她依然哼着歌，慢慢走进了厨房。
于是黑奇络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这是个年轻的女人，或者说，女妖。
她一头乌发十分柔顺，松松的挽在脑后，深色T恤，短裤，光脚，面庞轮廓很是柔顺的样子，细眉细眼，不算多美，也称得上漂亮。
这就是那罐子内容物的罪魁祸首，奇怪的是，这个妖其气质平和，甚至有几分柔弱。
这女妖怀抱着好几袋盐，嘴里哼着歌，耳朵不是人耳，倒更像鱼的鳃。
如果不是那毫不掩盖的妖气，以及衣服上斑驳的血迹，她不像个腌-人的变-态妖怪，反而像个性情柔和的幸福的家庭主妇！
这种反差感在藏身于橱柜之中的黑奇络觉得心里隐隐发毛……
透过橱柜门的缝隙暗中观察之余，黑奇络眼睛一转，瞟见了和他藏于同一个小小橱柜中的伯军。
刚才时间太短，又没有其他可供藏身的地方，他两人就这样共同躲在一间橱柜之中。
小小的橱柜空间逼仄，两人个子又都不矮，此时只好都蜷缩着，黑奇络的左腿被压在伯军的膝盖下，有点麻。
另外，为了能更好的观察情况，稍矮一点的黑奇络在比较外面的位置，头贴在门附近，而伯军即使尽量向后躲，还是不可避免的贴在了她的后背上。
由于两人脑袋离得比较近，伯军的呼吸有时打在黑奇络的后脖颈上，有点痒痒的……
妈的……黑奇络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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