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迟到的便当
老碇办公室。
“四号机的意外，委员会的脸色都变了。”冬月道。
“没办法，损失太惨重了，连同两台造了一半的量产机也毁于一旦。”老碇嘴角一勾，显然内心暗爽不已。
“不过，即使第二支部消失，德国分部还是有着备份的研究资料。”冬月道。
“这就够了，SEELE也匆忙修正了时间表。偶尔发生死海文书没有预言到的事件，对老人们是一味好药，让他们明白，不是事事都能运筹帷幄的。”老碇阴恻恻道。
一会儿，律子进来了。
“已确定能够作为‘核’的孩子，这是他的资料。”律子递上一份报告，首页有铃原东治的照片。
老碇随便翻了翻，“嗯，这些你全权负责就行，没有问题。”
律子刚报告完，美里一收到马尔杜克机关的报告，就找上了门。
“为什么会是他？！”被选上的是真嗣的好友，美里也很不好受。
“备用人选都是集中培养的，他的综合指标最优异，能够让大家更好地活下去。”律子淡淡道。
律子的筛选依据一定是冰冷的数据，而不考虑其他有的没的。
“这么说，第四适格者确定是东治了？”第一节课刚下课，真嗣就收到美里的消息。
“没错，确定驾驶员人选的事情由律子全权负责，我没办法插手。”美里无奈道。
因为EVA驾驶员是高危职业，随时可能丧命。
“这样啊……我们只能确保三号机不要出问题了。”真嗣沉吟了一会儿。
原来的第四适格者是东治，结果上机之后三号机就失控，被霰天使寄生了。
最后因小受不给力，被初号机的傀儡系统按在地上摩擦，上演手撕EVA的惨剧。
东治的结局很惨，失去了左脚。
整个新东京市都是使徒研究基地，EVA驾驶员候选者都是经过全国人口的基因筛选，然后以各种理由搬迁到新东京市居住。
当然前三位驾驶员的情况特殊，不过从量产机开始，技术已经成熟，不需要融合人类灵魂EVA也能让人类操控了。
“怎么了？眉头皱成这个样子。”明日香突然出现在真嗣面前。
“东治被选为三号机驾驶员了。”
“啊？竟然是那个猩猩！”明日香非常意外，这要是以前，她肯定会非常不甘心。
因为一直以来，她付出了太多努力，取得非常优异的成绩，成为别人眼中的天才。
从而得到别人的肯定和关注，成为二号机驾驶员更是她人生价值的自我实现方式。
而平平无奇的东治，没怎么努力就与自己比肩，肯定让明日香受伤啊，所以她一直认为别人都是走后门的。
不过经过真嗣的开导，她已经明白，自己能够驾驶二号机是母亲的缘故，所以也就释然了。
“嘿，真嗣，作业借我抄下。”回到教室，东治又借作业了。
“不要老是抄我作业啊，偶尔也跟班长借下。”
洞木光一直对东治抱有好感，她座位靠前，经常回过头默默关注着东治。
此时她刚好看过来，闻言内心还有些小窃喜，赶紧转头端坐着。
没想到东治这个不开窍的竟然说：“谁要跟她借啊，小气巴拉的女人。”
班长果然噌地一声站起来，“你说谁小气啊？！”
东治吐着舌头作怪道：“我可没有指名道姓。”
“你明明指的是我！”
“铃原东治——”门口突然传来老师的声音。
“你又犯事了吗？”洞木光问。
“没有啊。”东治也一脸疑惑。
“老师，叫我什么事？”
“快去校长室一趟。”
东治带着忐忑的心情到了校长室，开门就见到一位穿着OL装，打扮入时的金发熟女。
“你好，我是NERV所属技术一课的赤木律子。”律子递上了她的名片……
东治被叫走后，洞木光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一脸担心的样子。
“小光，这样不行的哦，不会有什么进展的啦。”明日香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了她一跳。
“你……你说什么……”洞木光脸色微红，有些难为情。
“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两人一同上了教学楼的天台。
“你喜欢那只……你喜欢铃原东治那个小子对吧！”明日香一口咬定道。
洞木光被人当面戳破小心思，两抹红霞在脸上蔓延开来，“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什么，你真的喜欢他？”明日香刚才的话只是试探。
洞木光低头轻哼了一声，耳朵都红了。
“有没有搞错啊，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
洞木光埋头喃喃道：“其实他有很多优点的……比如善良、勇敢，还有……”
“什么啊？”
洞木光几乎把头都埋进膝盖了，“还有……安全感。”
“安……安全感？”明日香不解。
“是呀，上次避难时，是他保护了我。”洞木光看着远方的山景，眼里好像在闪光。
“唉，瞧你那含情脉脉的小眼神，谁都能看出来啦！”明日香跳到长椅上，楼顶的风拂动着她的裙摆。
“我……我有吗？”洞木光大窘，摸了摸脸。
“真是见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参谋下。”
“我只想保持现状就行了……”洞木光垂下眼帘道。
“那怎么可以！知道吗，那小子被选为EVA驾驶员了。”
洞木光愣了好一会儿，一脸惊讶道：“真的？！怎么会这样……”
显然，大家都知道驾驶EVA意味着什么，那代表着责任跟危险。
“所以，你要抓紧啊！别看我们现在生活平静，偶尔避避难就没事了，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说得消极一点儿，我都不知道有没有未来。”明日香说到这里，脑海里闪过一张深刻的脸，心情有些不安。
洞木光心中一紧。
明日香跳下长椅，两手搭着她的肩膀，“如果想要传达你的心意，要趁早哦。那小子明天应该出发去松代了，我跟真嗣也会一起去。”
“东治就拜托你们了！”洞木光鞠躬道。
“哈哈，你们还没迈出第一步，就替他说这种话，真是……”明日香摇了摇头。
“那……那我该怎么做呢？”
“直接表白啊！”
“啊？”洞木光脸色爆红，捂脸摇头道：“这太直接了，而且这种话由女孩子说出口……不可以不可以……太难为情啦！”
“唉~”明日香叹了一口气，“东方人就是黏糊，情感太含蓄。”
她埋头苦思了一下，“有了！可以做便当给他吃嘛，你手艺那么好，而且那家伙天天买面包吃。”
洞木光若有所思，接着恍然大悟，调笑道：“那明日香，碇君天天带便当给你吃，你有什么感觉啊？”
明日香脸色大变，“那……那有什么，而且他又不是只给我一人带，还有绫波……”
“哈哈，行了行了，我明白啦。”
“你明白什么……真是的，一提他我就来气……”
放学的时候，剑介叫住了真嗣，两人在街道上慢悠悠走着。
“东治那家伙，被叫到校长室竟然还没回来，不会是闯什么祸了吧？”剑介问道。
“没有，别瞎猜了，他有事也不会瞒着我们。”
“诶，我知道一个特别的情报。”
“什么？”
“我听说，EVA三号机要在松代第二试验场进行启动实验，你应该知道吧？”
“嗯，怎么了？”这家伙一定又偷看他老爸的机密资料了，怎么没被打死，真嗣想。
“三号机驾驶员的人选还没确定吧？”剑介突然抓住真嗣的衣领，“真嗣，你帮我求情吧，让美里小姐让我担任驾驶员好不好？”
“这个……”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上次那套珍藏版‘女军官制服系列’怎么样？”
“真的？”真嗣喜出望外。
剑介一脸心痛道：“不骗你！”
“可惜啊，人选已经确定了，而且不是美里能够决定的。”
“啊——”剑介惨嚎一声，“告诉我，他是谁？”
“你已经有些猜测了吧，就是东治。”
“天啊！！”剑介如遭雷击，一连难以置信。
“唉，接受现实吧。况且EVA驾驶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看看……”真嗣解开了上衣纽扣。
“你等等……”剑介惊了，后退了好几步，“我可是直的！”
“我想让你看这个！”真嗣露出了胸口，那里的皮肤布满了黑乎乎一片类似“腐败静脉网”的青黑色血管。
剑介呼吸一窒，靠近看了看，吃惊道：“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应该知道EVA是一种生化武器，这就是精神污染的后果。”
“那……会怎样？”
“就像核武器带来的核辐射一样，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少活几十年都是轻的。”
真嗣只是为了打消剑介的念头，避免他跟东治之间产生什么嫌隙。
“怎么会这样……”剑介一时无法接受，“那你……没事吧？”
“暂时没事，不过很麻烦，天天要吃药。”
打发了剑介后，真嗣在前面拐角处遇到了东治。他正坐在栏杆上，心事重重的样子。
“真嗣。”
“东治，你怎么在这里？”
“我特地等你的，想跟你说些事情。”
“EVA驾驶员的事情吗？”
“你知道了？”
“嗯。”
东治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你第一次驾驶EVA……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差点吓尿了。”真嗣坦白道。
“啊？”东治一脸懵逼。
“很自然的事情嘛，我在小城里无忧无虑生活了十年，直到有一天被我老爸叫过来，说你去开EVA吧。结果第一次上场就差点被使徒打死。一说到EVA那个人机交互系统我就想吐槽，因为机体受到的伤害会同等反馈到驾驶员的神经系统，虽然经过削弱也很痛啊，开着EVA打架如受刑……”
说到这里，东治的脸都绿了，因为律子可没跟他说这些。
“你想清楚了没有，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决不会因此小看你的。别忘了，你还有小樱要照顾，万一你发生意外的话……”
真嗣故意吓东治，讲明利害关系。
东治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起来，“我决定了，要抓住这次机会，再困难也不会逃避的。”
“为什么？我记得你对EVA不像剑介那么热衷。”
“赤木博士已经告诉我了，驾驶EVA的意义。如果你们失败了，那么大家都玩完。既然有保护家人的机会，还能为你们分担一部分工作，我要是因为懦弱放弃的话，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吧。”
果然是东治的性格，真嗣早就猜到他的选择，也欣赏他这点。
真嗣点点头，拍着他的肩头道：“虽然我不赞同，但我尊重你的选择。哈哈，别害怕，EVA的弊端以后会改进的。有我罩着你，放心吧。”
“切，你可别小看我！”东治可不服气。
翌日一早，真嗣去找东治的时候，在他家楼下不远处发现了洞木光。
直接她躲在一棵大树后边，一脸期盼地看着东治家的方向。
“嗨，班长！”真嗣突然出现。
洞木光果然被吓一跳，“啊！碇同学，是你，早安！”
真嗣看了看她手里便当包裹布包着的东西，“你是来送东治的吗？”
“是……啊，作为班长，要多关心一下同学。”
“哦，是这样吗？”真嗣挑了挑眉。
“当……当然咯！”
这时候东治背着行囊出门了，看到真嗣这边。
“东治！班长特地来跟你送别，已经等了好久啦，还带了礼物！”
洞木光大囧，“不是这样的……”
真嗣说完就跑到一边看风景了，留下他们两人相处。
“早啊！班长。为什么躲在这里？”
“没什么，只是我作为班长，来看你一下，昨天你出去后就没回来上课了。”
“真嗣让你多操心了，不过，你真是爱管闲事。”东治又嘴贱了。
“什么嘛！人家可是真的担心你耶！”洞木光也发飙了。
“抱歉，班长，我现在有急事要办。”东治现在心里紧张的是驾驶员的事情，提着行李就要走。
“等等，你是要去松代吗？”
“嗯，你怎么知道？”
“明日香告诉我的。”
“你都知道了？”
洞木光点点头。
“真是的，明日香这个多嘴的八婆。”
“不要这样说，她都说了，她跟碇同学会关照你……”
“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大男人需要别人关照。”东治鼻孔朝天道。
“还有什么事？”
“那个……路上，小心点。”洞木光低下头，轻声道。
“我会的，那我走了。”
东治看出洞木光神色有些扭捏，这可不常见，他们一般见面就吵架，所以现在有些不习惯。
“等一下……”
“怎么？”
“这个给你路上吃。”洞木光递上了便当……
“哗，这么丰盛！那我就不客气了。”真嗣下起了筷子。
“请便。”东治有点晕机，没啥胃口。
他们乘坐军机到了松代试验场时，已经差不多中午了，几人在饭堂里用餐。
由于绫波的零号机还在维修，所以没有跟来。
“嗯，班长的手艺真不错。要是明日香能给我做出这种便当，我梦里都会笑醒……”
真嗣360°转了转头，没发现明日香的踪迹，这才压低声音对东治道：“你不知道，她做的饭难吃得要死，还骗我说是外卖……”
“什么外卖？”明日香的声音在某人背后突然出现。
“呃……这个，我们在讨论上次的外卖很好吃。”
真嗣的演技已臻化境，表情都没变过。
东治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东治，吃少一点也有好处，太饱的话，泡进LCL会吐的。你想想，在插入栓里面吐出来，然后又吸回去……”
东治不禁打了个颤。
“别说啦！笨蛋真嗣，你太恶心了！”明日香送出一个白眼，现在可是吃饭时间。
吃完饭后，美里出现了，给真嗣打了个眼色，两人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说话。
“三号机确定下午14点30分到达，各项监测工作已经布置下去了。”美里道。
此时她穿着红色裙服，还戴着贝雷帽，显得英姿飒爽，别有一番诱惑。
“嗯，到时候你们不要离现场太近，待在这边的观测站远程指挥就行了。”真嗣道。
他可是清楚，霰天使寄生三号机后，一出场就是大爆炸，毁掉了整个试验场，美里跟律子因此受伤。
“那怎么行，现场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呢。”没办法，美里就是有些圣母跟固执。
也因为这一点，真嗣才敢跟她合作。
“先别让工作人员靠近，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可是，不靠近就没办法检测，无法确定机体是否有问题。而且，我们以什么理由耽误工作计划呢？”
“这个啊……”真嗣也有些头痛，“你就跟律子说，这是我的直觉，对危险的直觉。”
“你在开什么玩笑！”美里点了一下真嗣的头。
于是……
“真嗣，你是认真的？”忙碌中的律子摘下了眼镜。
“当然，杀死那么多使徒后，我发现自己觉醒了一种特殊的能力，就是对使徒有着异于常人的感知……”
真嗣一板一眼忽悠着，如果跟律子扯理论他肯定心虚。
现在涉及到唯心的东西，玄之又玄，而EVA本身就有许多违反科学常理的现象，加上真嗣以往的优异表现，所以律子被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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