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回乡

　　热闹的春节假期降临，瀚文带着叶苗，提着大包小包，买了回家的火车票。

　　瀚文老家所在粤北市虽说也在广东，表面上顶着发达省份里的地级市。但粤北的贫穷却是外省人难以想象的。粤北市离南山也足有400公里左右，坐火车得六七个小时。

　　下了火车得再坐两个小时的汽车才到瀚文的老家南寨镇，离镇上一公里左右的孔家湾就是瀚文的老家。此时，父亲也结束了四处打铁的日子，回到祖父的老屋，盖了两间瓦房聊以生活。随着时代的变化，工业化家用金属用品代替了铁器，同时，农村大多数人到珠三角打工，代替了以往向天向地要吃的日子。

　　这几年，瀚文的父亲孔建岭也跟着村里的人到南京给绿化公司做保养，每个月有800元，他还要养着继母及一家老小，瀚文的帮补也不大，但所借读大学的费用却是瀚文自己清还完的。

　　爷爷孔德生已经75岁，背很驼了，精神依然良好。此时，瀚文二弟瀚武已经入伍当兵，小弟瀚斌初中后没再继续读书，也与父亲一道在南京做绿化种植，需要些力气活，工资稍高些，有近1000元每月，但卖的也是力气活。

　　此时，父亲，小弟均已回老家，一大家子见瀚文带着叶苗回家，都开心的迎了出来。瀚文带着叶苗认了爷爷孔德生，父亲孔建岭，继母谭美珍，以及继母带来的妹妹弟弟良凤(16岁)，瀚祥(12岁)，小弟瀚斌，一大家子，甚是热闹。听父亲说，二弟瀚武过两天也回来探亲，那更是热闹了。

　　一大家子围在一起聊家常，叶苗根据提前与瀚文了解的家庭情况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这下刚好一件件派了。

　　年二十九，二弟瀚武回来探亲了，几年未见的瀚武在军营里摸爬滚打，高了，黑了。一家人又热闹了一番。

　　年三十，万家鞭炮声响起，孔家沉寂了几十年后再次热闹起来，一家九口人来了个大团圆。孔建岭脸上虽是布满皱褶，但再次显得红光满面。

　　是啊，有什么比得起一家团圆带给老人的幸福呢。对于家的渴望，这是几代人都魂牵梦绕的。孔德生因成分不好，也是一生颠沛流离，瀚文亲奶奶便是在孔建岭5岁时受不了批斗，丟下父子俩跑了。从此孔德生也四处奔跑生计，孔建岭则是跟着叔父孔德世谋生。

　　婚后瀚文母亲也是早早丢下一家老小，阴阳两隔，这三代人对于健全的家庭那是太渴求了。

　　而今年这个场景一家人却是等了几十年了。当瀚文几兄弟向爷爷敬酒时，这位斯文的老书生两条纵泪滴个不停。

　　团圆了，孔家再次团圆了。

　　年初一，一大家早早的相互拜着年，瀚文还带着叶苗去认识了叔公孔德世，像父亲一样带着瀚文父亲成家立业的老人，彼时也早已两鬓如霜，真是岁月如梭啊。几十年的风雨变化，也快，也慢，历史长河中沉淀了人情世故，也沉淀了沧海桑田。

　　初二，瀚文带着叶苗，以及二弟，三弟，去看望了外公外婆，这对慈祥的老人。

　　在母亲过世后，是外公外婆把二弟，三弟抚养大。

　　见面后，已柱着拐杖的外婆喜泪连连，瀚文给叶苗引见了外公陆万宗，外婆刘继苗，唯一的亲舅舅陆爽，一个越战老兵，舅娘韦芳，还有两个才十岁左右的弟弟妹妹。晚饭外婆更是开心的多喝了两口米酒，叶苗又把礼物一一送上。

　　外婆拉着叶苗的手，阿妹长阿妹短的叫着，并表示，今后要亲自抱抱曾外孙，但也说，最遗憾的是自己的亲闺女走的太早，为难这些孩子了，说完眼睛又红起来。舅娘韦芳则说，保养好自己身体才是。

　　一大家人饭后又一起聊了很久，外公陆万宗是沉默寡言之人，但身体是硬郎的，见外孙也成婚了，自是满脸高兴。

　　在孔家湾又呆了一天后，因还有正事要办，就又起程赶往叶苗老家。这路程更曲折了，先是折回广州，再坐了近28小时的火车到邻县，再坐3小时汽车到叶苗老家古凤镇，还要再步行30分钟到家。

　　因提前跟家人知会了，一大家人早早便在国道边满叔叶建华家等候，见面又是一番介绍寒暄。

　　叶苗一一介绍着，于是瀚文依次见了岳父叶建国，岳母翠环，大伯叶建强，三叔叶建树，四叔叶建林，满叔叶建华，还有奶奶，三娘，四娘，满娘。以及叶苗的堂兄弟姐妹近十多个，一下让瀚文对这个大家庭眼花起来。

　　除此外，还特意介绍了二妹叶佟及二妹夫顾晓，原来叶佟这几年在厂里打工，也早早私订终身，还有了个一岁多的女儿。小妹佳佳瀚文也是见过的了，在年前也回了老家，小弟叶松，这时也早已放了假。

　　在见到岳母时，叶苗特意问母亲

　　“妈，这下觉得女婿像不像40多岁的。”

　　翠环回道

　　“那不像，这才二十七八岁，不像40。”

　　说完大家笑了起来。

　　原来，叶苗曾寄过瀚文的照片回家，照片上因衣着较深色，瀚文也过早老成，母亲担心女儿被骗，就提醒了叶苗。

　　瀚文自是不知道内情。

　　在满叔家坐了半小时，因天色已快黑，一家人便赶紧往山上赶，回到坡上三间小平房里。

　　三娘，四娘帮着煮了晚饭，一大家人热闹的用过晚饭。瀚文初时不太习惯这西南的风味，又麻又辣，油重，火锅都得放辣椒，辣得一大家笑起来，三娘说

　　“瀚文你得好好习惯呢！我们这得所老婆话，不然，耳朵要被撕坏。”

　　说完又笑起来。

　　岳母赶紧说

　　“别听你三娘乱说，你不习惯，下餐少放些花椒辣椒的。”

　　四娘又逗起来

　　“你看，这大女婿来了，岳母知道疼了！”

　　说完一大家又笑起来。

　　叶苗看着这样的均场景，也开心起来。

　　次日，叶建国叫上几兄弟及孩子们，及近亲的几家，杀了一头猪，算是给大女儿的婚事做了召告。

　　政府部门上班后，叶建国连着两三天带着叶苗，瀚文去镇政府民政办去办理结婚证，不是找不见人就是开会，找见人又说没见过集体户口。因瀚文大学毕业后入的是丽标集团的集体户，这偏远的小山镇自是没见过，要请示上级。

　　叶苗，瀚文的心有些担心起来，这都怀孕三个多月了，结婚证还未能办。瀚文的假期又快到了，便想着先回去上班，届时再补个集体户户主页回来接叶苗时再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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