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 汉阳镇
几里大的镇子,热闹非凡,商贯汇聚,镇子内商铺林立,各种稀奇古怪的货物都有,真是深山集市,繁花似锦,俨然不像一个镇子应有的景象。
据说曾经的汉阳镇只是一个小村庄,由于镇子外的苍龙山资源丰富,被有利可图的游商,传的是万里百村人尽皆知。
天下之人,皆为利来,自此以后汉阳镇的村民,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子,一波又一波的外地人在汉阳镇开枝散叶。
就这样一直演变,几百年的时间,曾经的汉阳村也变成了现在的汉阳镇。
来到汉阳镇的外地人,就是看中了苍龙山的丰富资源,为了掠夺更多资源,享受更好的生活,这些人隔三差五地厮杀,被抛尸荒野是屡见不鲜,正是这些不要命的人把汉阳镇发展的日益繁华。
进入镇子的林生,并不知道汉阳镇还有这样的黑色秘闻。
热闹的道路两边,门庭若市,一间间商铺里,不时地有行人光顾。
从未见过世面的林生,被镇内的繁华景象所吸引,就这样随着林学栋父子在街道上行走,碰到稀奇古怪的,林长生都会记下它们的样子,希望着有一天能知道它的用途。
碰碰碰铁声,从一座内院传来,抬眼望去只见一家铁匠铺,出现在林生眼前,铁铺内挂设稀奇,兽笼,矿锄,刀枪剑戟棍弓样样都有。
对于大山里的林生来说,铁铺内的物件可都是新鲜事物,难免多看了几眼。
就这样走着看着,时光荏苒。
日上三竿,林生跟着林学栋父子来到帮他某差事的人家。
这家人不算富裕,来的路上林学栋曾和林生说过,某差事的是林学栋的女婿汪峰。
换句话说来就是林生的姐夫,林学栋虽然答应林学良给林生某个差事,不过成不成关键还在汪峰。
说起汪峰,在汉阳镇也不过是随时被抛尸荒野的主平凡至极,不过平凡之人也有可取之处。
汪峰仗着有个大姑是院主儿子侍童的小妾,在汉阳医馆也能说句话,不然二八年华的堂姐林茜,也不会嫁给汪峰这个能当爹叫的粗糙汉,还生个带把的儿子,高兴的汪峰对着父母牌位哭天喊地,老汪家终于有后了,才答应给林洋某个差事,而林生不过是林学栋自作主张顺带的。
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如果不是念记亲情,林学栋也不会答应林学良,给林生某个差事,对于林学栋的无私帮助,林生还是很久以后才知道。
“林生,一会进屋别乱说话,不然大伯也没能力让你留下来。”
说完这些林学栋轻轻地敲打汪峰家的石院木门。
“咚咚”
敲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屋子内陪着儿子午睡的林茜被吵醒。
咪咪糊糊的林茜觉得奇怪,汪峰清早离开时说过最近学院活多,要忙到深夜才能来,可这一天刚过半、就回来还是头一次,不过随心的疑问,林茜也不可能把自家丈夫拒在门外。
整理一下凌乱的发髻,林茜去开门。
门刚闪半缝,林茜就看到林学栋,惊叫一声。
“啊!父亲”
林茜看着林学栋站在门外,连忙拉着林学栋向院内走、也没留意林洋和林生的存在。
不过亲情连着血,林茜看着赶几天路的林学栋是灰尘仆仆,急忙关切阵阵。又跑进屋里舀碗水端了出来递给林学栋。
“父亲,女儿差人捎信回家,说给弟弟某个差事,可有收到?不对啊,这都十多天了应该…”
“收到了。”
喝了一饮子水的林学栋,没等林茜把话说打断话语,然后留下疑惑的林茜向院外走去。
“你们俩也别在门外傻站着了,进屋吧。”
躲在石院外的林洋和林生,听到林学栋的喊声,急忙向着院内走去。
可是林生这时心里却有些拘谨,林学栋的话还在脑中嗡嗡作响,也不知道他这个大伯有没有说服汪峰。
小孩心性的林生,真不如痴长他两岁的林洋。
林洋这一路来到汉阳镇,可是被他父亲林学栋训斥的一言不语,此时看到一年未见的林茜,像是找到了依靠,哭哭啼啼。
“姐,父亲他一路上一直教训你唯一的弟弟,从小到大、娘都没说过我一句错,父亲还想打我。”
“呜呜...”
姐弟俩一年多未见,林茜也是对林洋关心之至。望着哭泣的林洋,心软是妇人的天敌。
“好了,父亲也是关心你,外面世道险恶,哎...等弟弟在这里住上一阵子,就知道了。姐说这个你也听不进去。对了,母亲在家还好吗。”
嫁出去的闺女,如泼出去的水,一年半载的难得回家一趟。农家孩子更是循规蹈矩的、家穷不嫌母丑。林茜不由得问起她母亲蓝兰的状况。上次捎信匆忙,林茜也没有提及母亲。
一母之奶孕亲情。林茜的话、林洋还是声能入耳的。松开紧抱林茜的双手,附着袖口,林洋粘粘脸上的眼泪。
“母亲,很好啊!,不过就是有点思念大姐,经常牵肠挂肚,本来母亲也要过来的,可是父亲不让,说正事要紧,最后母亲也没来。”
毕竟血浓于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也是母亲身上的肉。林学栋可不想看着、一见面就哭哭啼啼的姐弟俩,看着眼里淡出水雾的女儿林茜,林学栋眼角也裹了一层泪,心里也知道林茜过得也不称心。
不过当着孩子的面,做父亲的林学栋也不能在孩子面前流泪不是。
“好了,汪峰没在家,咱们爷几个、中午出去吃,林生你也别傻站着了,大伯来时不让你乱说,可看到你林茜姐也不能不打个招呼。”
拘谨的林生,没有林洋那么胆大,毕竟求人办事,随着林洋脚后入院。林生看着拥抱着的林茜和林洋,话不多的林生怎好意思去打扰姐弟俩嘘寒问暖。
目光也随之不在姐弟俩身上,双眼滴溜溜地乱转。
这座石院,约三丈长两丈宽的样,院子内也有几棵崖槐树,崖槐树上的麻衣薄褂、一眼都能认出是孩童的换衣。
衣服的水珠掉落地面,地面如潮,显然经过雨水的滋润,傍边的青苔老井告示着那是它的源泉。
廖无仅有的小院内青岩垒垒,看到这、林生也知道林茜堂姐家,真的不富裕,不用想都知道屋内除了桌、凳、床外,那还有好东西。
眼望欲酸的林生,心不在焉。
看着林生老实巴结的在门口站着,林茜也打眼望向一年多未见的林生堂弟。
白白净净、方圆的脸蛋上挂着一对招风耳,细长微翘的鹰钩鼻上担着炯炯有神的大眼浓眉,这是林茜曾经想去追寻的。
生活的无奈不得不让年芳十六的林茜放弃幻想,现在也初为人母,知道担起一个家不容易。
“父亲,你进屋来,女儿和你说点事,林洋你和林生堂弟先等等。”
听到林茜堂姐喊出自己的名字,林生才知道刚才愣神了,望着林学栋随女进屋,林生的眼神也跟随着。
而这时的林洋却盯着林生,眼神虽不恶毒,却也带着怒气,看着林生那张白净的,虽一改往日不再讽刺,可刚刚林生对林学栋的呼喊却无动于衷,不由得心生埋怨,对着林生冷哼一声,目光看向屋内的父亲和大姐林茜,还有躺在床上熟睡的外甥。
路在脚下,一步步的走出石院,林生跟着林学栋和林洋往回走,接下来林生心想也只能听天由命,一切只能等天黑汪峰回来。
林生扭身看向那驻留短暂的石院,院口站着林茜堂姐、正目送着林生三人。
目送的是亲情、是离别、更是希望。
望着林茜强忍的微笑,那是期盼的悲伤别离,林生深感同受,来之前也期望父亲林学良能送送自己,可是却看不见那道身影,只能在心里回忆。
而眼前的微笑是伤心的别离,是希望的祝贺。
慢步蹉跎,挥手告别林茜的林生三人,被林学栋带到汉阳酒楼。
“林洋,给、这是住宿的银两,你带着林生到酒楼开两间厢房,大伯去买点口食,一会上去找你们。”
望着林洋手中的二两碎银,林生不知道包袱里有没有余钱。又看看林学栋在街边和商贩讨价还价的窘迫样,林生的心里说不出的苦涩,紧紧地攥着拳头。
咯吱咯吱的咬牙切齿声和手指的脆响声传入林洋的耳中。
一向恶语中伤的林洋,难得温柔气和地和林生说话。
“走吧...林生堂弟!咱两先把厢房开好,你大伯一会就会寻来。”
两间便宜的厢房,二两碎银。林学栋买了十个铁烧油饼,分给林生四个。
望着手中的铁烧油饼,林生缓缓闭合眼目、强挤着眼泪不落。
要争气、要努力、要坚强,要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去偿还那无私奉献的爱。
一个铁烧油饼,让满嘴油味的林生回味无穷。
深夜陪伴孤独,而林生却躺在床上睡着了,脸上挂着笑容,露出幸福的峥嵘。
外面的一切好像都和他无关,就连汪峰来过都不知不觉。
一个人霸占一间厢房、枕着桑蚕丝枕、裹着锦绣绫罗被、放飞自己紧绷的心,这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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