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阴谋初始

　　十皇子很是不满道：“慕今安，你这是想把我当免费劳动力啊。”

　　今安挑了挑眉，一本正经的说道：“十皇子，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难道你夜探崇德殿，不是为了找出火起的幕后黑手吗？”

　　“我可没这么说过。”十皇子微眯了眯眸子，露出些玩味的表情。

　　“是吗……”今安撑着桌子，逐渐凑近他那张欠揍的脸，“十皇子可还记得，从我这得到了暗火和镜子的秘密，就该老实交代出夜探崇德殿的目的，以及景宝林的背景信息。”

　　“自然是记得，但我若继续追查安修仪的行踪，必定会被西凉方面察觉，这种赔本买卖，我怎么会喜欢呢？”十皇子迎着今安的眸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直说吧，这笔交易你如何才肯答应？”今安有些无法看懂他眼中闪烁的光亮，只好后退一步，略略错开眼眸说道。

　　“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你扮成男装，和我一起去认认乐坊，不就成了。”十皇子耸肩。

　　今安冷哼一声，“你说的倒简单，我刚回宫没几天，且处在风口浪尖上，岂是说离宫就离宫的？”

　　十皇子却摇了摇头，带着些许蛊惑，轻声说道：“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我相信只要安平郡主你想，便可以找到理由。更何况，你若现在不追查安修仪，以后会更难，你应该不想看着幕后黑手逍遥法外吧？”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今安心里暗想，面上却不动声色：“且不提出宫之事，十皇子，你是不是也该先表现一下自己的诚意。比如……向我兑现你很久以前的承诺。”

　　十皇子闻言，勾起唇角：“好吧。……我夜探崇德殿的原因，说来也简单。当天晚宴过半，我曾看到二皇兄和西凉使臣在崇德殿外有所密谋。后来火起，我直觉此事不是意外，并且和西凉脱不了关系。”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边，“遇到你之前，我本跟在二皇兄身后，并且在御花园发现了些其他线索。再后来顺路返回，路过崇德殿，发现宫女装扮的安平郡主翻墙而入，心下自是觉得好奇，便也跟着进去了。”

　　今安微微挑眉：“这么说来，你原本的目的是二皇兄？”

　　“是啊，没想到却遇到了你。我当时觉得既然你敢进去，我跟着你肯定能有所收获。”十皇子直白的说道。

　　今安眨了眨眼：“哦？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对我充分的信任？”

　　“那是，我看人一向很准的。”十皇子大言不惭道。

　　今安送给十皇子一个白眼，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不再理十皇子，她心下微微回忆起二皇子慕容君焕的身世。

　　二皇子的生母是许修媛，而许家在朝中也是仅次于贤妃元氏一族的实权派。

　　近年来，朝堂上新党旧党之争愈演愈烈，贤妃元氏一族是旧党的领头人物，因着朝堂上的党派关系，出身旧党内其他家族的妃嫔，诸如许修媛和沈充容等，都算得上是贤妃一派。

　　那么，崇德殿外的密谋，究竟是二皇子的个人行为？还是整个许家都有参与其中？又或者，贤妃……也参与在内？

　　今安不由想起前几日被抄家的许将军，“你可知，那位被抄家许将军，与许修媛是何关系？”

　　十皇子思索片刻，说道：“如果没记错，他隶属于许家的分支，和许修媛算得上是表兄妹。”

　　今安恍然大悟：“这么看，二皇子完全有可能与许将军串通在一起。表舅和表侄子沆瀣一气，勾结西凉……”

　　十皇子闻言，却是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许将军是因勾结西凉才定的罪？”

　　今安微微一顿，说道：“忘了和你说，此次我出宫，明面上是在齐箴楼，实际是遇到了许将军的叛变，西凉本来的意图是谋害文希公主嫁祸大雍，或者绑架我以此来威胁大雍。”

　　十皇子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你不说，我还一直以为你只是和文希公主在德昌居走散，后被齐箴楼收留。”

　　今安不甚在意的一笑：“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十皇子不由扶额感叹道，“慕今安，你可真是……没一点女孩子模样。”

　　“我要有什么模样？痛哭流涕求安慰？”今安想了想那种场景，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画面太美，不敢直视。

　　十皇子叹了口气，无奈说道：“痛哭流涕怎么了，只要能达成目的，便也是你的一种武器。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你这么说，好像很懂女孩子啊……”今安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道。

　　“我不是很懂，但在后宫这么多年，总比你知道这些后宫女人的手段。”十皇子神色不明的说道，“有时候，适当的示弱，可以助自己更快达成目的。……你也是知道，刚过易折的吧。”

　　今安看着眼前的十皇子，他此时的神色，像是透过自己，想起了什么经年的过往。

　　“也许你说得对，在自己没有绝对实力前，确实不能故作刚强。适当的示弱，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法。”

　　十皇子唇角轻扬，眼眸中的郁结散去了些许：“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

　　“嗯……且不提二皇兄。景宝林那边的背景你可有查清？”今安转移了话题，以此缓解两人之间的气氛。

　　“自然是有的。”十皇子转换了神色，敛声说道，“据我所查，景宝林和安修仪之间的接触始于建兴五年，当时景宝林之父获罪入狱，安修仪帮忙打点救下其父性命，景宝林自此忠于安修仪，在其提携下于建兴七年诞下一女。”

　　十皇子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张地图摊开在两人面前：“安修仪当时愿意帮她的原因不明，但现在来看，安修仪本身若是西凉的细作，帮助景宝林很大可能是因为沧州城是西凉和大雍的边境城之一，也是当时两国唯一互通贸易的边城。”

　　今安看着这张完整的边境地图，不由有些感叹。

　　自大雍以北是隔着沙漠相望的北齐，西部则是一直虎视眈眈的西凉，南方毗邻着已经俯首称臣的南疆，东部还有隔海相望、彼此不甚熟悉的东辰。

　　虽然近年来，大雍实力日益渐长，成为五国的贸易中心，但仍不免因地理位置处于四国中央而在军事上力乏。

　　同时，各国之间明面上虽保持着友好和平，背地却仍是暗潮汹涌，边境也经常互有摩擦，小动作不断。

　　思绪回到当下，十皇子指着地图上靠近大雍西北部的位置，对今安说道：“你看，这里是沧州，跨过这片沙漠，对面便是西凉的胡律城。”

　　今安看向十皇子，语气肯定道：“那这样就说得通，当时宠冠六宫的安修仪为何会帮助一个小小的宝林。如果掌握了她，她父亲手里的那条通商渠道，便可以为安修仪所用，更加方便她传递消息到西凉。”

　　“不错，这也是安修仪的谋略之一。”十皇子端起茶润了润嗓子，“还有一点你应该还记得，关雎宫的地下宫殿。”

　　今安闻言，有些惊讶道：“这么短时间，你对那地下宫殿便有了眉目？”

　　“那是，我办事的效率当然不同于常人。”十皇子对此显然很是骄傲。

　　今安微微挑眉，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哦？那么我便洗耳恭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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