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老萨满
上回书说道：正在想着，几个小伙子，走了进来！怀里抱着几坛子酒！不由分说，放在了桌子上，一人一个坛子，将封泥一起开，一股浓郁的酒糟味儿，扑鼻儿的香！
溥勋不自觉说了声：“好酒啊！”
几个抱酒的小伙子，放下了坛子，就退出了屋。
巧英儿一看，桌子上和酒坛一起送来的还有几个斗盏，看样子像是鎏金的！但拿手一掂，心里就是一翻个！
她缓缓的抬起头，对溥勋说道：“主子，金的！“
珍妮弗在一旁说道：”倒像是鎏金的！要不就是贴金箔的！这农家院都讲究的！“
巧英儿看了珍妮弗一眼，转头对溥勋说：”不是鎏金，而是纯金的！”
云子一惊，也伸手手掂了掂分量，看着溥勋说道：“主子，确实是实心纯金！”
三个姑娘都等着溥勋说话，但此时溥勋好像是根本没有在意姑娘们说的是什么！正全身心陶醉在了酒香中！
他没有答话，而是迷迷瞪瞪的吩咐道：“倒酒！”
巧英儿虽然也觉得很奇怪，但既然主子发话了！自己赶紧上前去，拿过一枚金盏，搬过一个酒坛子，给溥勋倒酒！
随着那琥珀色的液体从坛子里缓缓的流出来，一股厚重的香气弥漫开来！
溥勋的眼神儿更迷离了！端起杯，凑到鼻子跟前儿用力的问了问！张开嘴刚要喝！
站在旁边的云子“腾”地站起了身来！两步并作一步走！上前来狠狠的挥手，打翻了酒杯！
巧英儿和珍妮弗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大的长大了嘴巴！溥勋也愣住了，但随着“仓朗朗……”金杯落地的声响，他的思绪仿佛被拽了回来！打了个寒颤！
猛地站起身来！皱着眉，警惕的看着地上的酒杯！那浓郁的酒香依然弥漫在空气中！
溥勋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大意了！”
巧英儿不明就里，与珍妮弗面面相觑！
珍妮弗呢？憋了半天，从嘴角里挤出来一句：“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云子狠狠的瞪了珍妮弗一眼，也来不及解释，上前捡起酒杯，小心的闻了闻！
双手递给溥勋，轻声问道：“主子，你可闻的出这是什么酒？”
溥勋接过来，眉毛往上一挑，掂了掂酒杯，说道：”这杯是纯金打造的！这个村子如此富有吗？“
三个姑娘相视一顾，珍妮弗两手一摊，说道：”mygold！咱们刚才说了半天，他真的一句没听见呀！“
巧英儿悄声问云子：”云子姐，咱们主子是让着酒味儿就给熏醉了？“
溥勋摇了摇头，说道：”这酒很怪！不似茅台的酱香味！也没有泸州老酒的窖香！“
说着又将杯子凑到鼻子前，仔细闻了闻，摇了摇头，说道：”也不像杏花村汾酒的清香！那是一种芬芳的清香，甘润爽口，这个味道也不一样！“
“我没有尝到过这种酒！也闻不出这是什么东西酿造的！是果子？还是谷物？说不清！但要说它不是酒，那这浓厚的醇香又的确令人陶醉！”溥勋接着说道。
“这是龙涎酒！”一个苍劲浑厚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四个人同时起身相迎！来的正是那位领头祭祀的老萨满！
此时的老人，已经换掉了祭祀用的萨满礼服，卸掉了沉重的青铜腰玲。
穿着一身朴素的深灰色粗布大褂，足蹬千层底儿的黑色布鞋，一首住着跟粗鄙的柴木拐杖，与平常的农家翁一般无二，随然，衣服虽然平常但洁净平整，很有些儒雅风范！
特别是他另一只手里，拎着的一套白铜的烟袋锅子，擦得是锃明瓦亮，分外夺目。
溥勋不觉仔细看了几眼！那个银灰缎面的荷包上绣着大大小小的一枝柿子，盘成了如意形，象征着大事小事都如意！那上面嵌缀着小粒的八宝，有珊瑚、珍珠、砗磲还有琥珀，点缀的恰到好处，与刺绣相映成趣，繁而不乱，里面装着大半袋子烟丝，用橘黄色的丝绳打着漂亮的结扣，系在紫檀的烟杆上，厚厚的镜面包浆闪着密密的金黄星点，一枚和田羊脂玉的烟嘴，温润含蓄……
溥勋心中暗自差异：“这乡间野地，竟然有这么讲究的烟具。按时价，这东西单是用材，就够一个温饱的小康家庭舒舒服服的活上小半辈子！
眼见着老爷子已经迈进了屋里，云子忙迎了上去，按照中国的传统礼节，道了个万福。把他往椅子上让。
珍妮弗在一边好奇的看着，巧英儿低着头垂手立于溥勋的身后。
溥勋欠着身子，浅浅的鞠了个躬，客气地问候道：”老人家好！给您和乡亲们添麻烦了！“
老萨满并未答话！只是挨着个的瞅了一边屋里的四个人，笑了笑，在一个鼓凳上坐了下来。
将拐棍儿斜倚在桌子沿上。一只手举着眼袋，另一只手向身上摸了摸，摇了摇头！看样子是没带火镰子！
溥勋赶紧掏出打火机，打着了凑上去。老爷子觉得这东西很新鲜，眼皮一挑，歪着头看了看。
把烟锅子递了上去，斜着眼把刚刚塞满压紧的烟丝凑到火苗上！“吧嗒“、“吧嗒“地嘬着烟嘴儿，橙黄的火苗子向下倒去，一闪一闪的泛着红晕。紧嘬了几口后，吐出几个烟圈。
看着烟雾弥漫而出，溥勋轻轻的抽搭了一下鼻子，笑着吟道:“天上人间两渺茫，琅玕节过谨提防……“
让溥勋没想到的是，老萨满竟然笑开口，接到：”鸾音鹤信须凝睇，好把唏嘘答上苍。“
他怔在了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这老先生什么来头！
珍妮弗不明就里，凑过去问云子道：“主子说的是啥意思？不会是土匪的黑话吧！和这老爷子对暗号呢？”
云子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这是曹雪芹《石头记》中第五十回里，贾宝玉出的一个谜语，谜底就是:用烟袋吸烟。”
珍妮弗心头一热，竟然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一个装神弄鬼、跳大神儿的，也这么有学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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