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江东联军

　　第二天，徐家庄忙乱了一天：虎妹和徐老七等人要组织负责后勤——其实主要就是给每个人弄个白布条；徐阳二虎李子豪王越等人要把这些人分分组，分配好头领，然后多少站站队列，扯着嗓子喊一些纪律，不听话的拖出去打！

　　第三天，徐大爷就带着四千多白脖子军出兵了！白脖子军自己当然不会这么称呼，……这名字太丢人了，他们叫魔龙军！咋样，很高大上吧。之所以这么着急，也是没办法：粮食，粮食啊！

　　四千多人，就是徐家庄里面的乌合之众，除了老徐家的基本盘、江北人众和女人孩子们之外的所有人，统统拉出来了。出发前简单分了分队，徐阳自任大元帅，二虎那是大将军；十几个家丁、七八个小地主读书人算是副将，一人领着几百人。

　　徐阳当先骑在高头大马上耀武扬威；紧跟在身边的是帅帅的二次元美少女灵儿。徐阳本来不想让这个怪妞跟着的，这打仗呢，你个女人跟着干啥？奈何虎妹死活不愿意，灵儿的剑术可比徐阳强太多了！

　　这些人除了少量精锐，少部分人手里拎着一根装上一个铁矛头的木头杆子，大部分人手里拎着没有铁矛头的木头杆子；再有的话，就是大量的旌旗和号角。就这些了！

　　得亏这些人这几天多少还练了练队列，于是行军的时候多少还有点模样；不说别的，肯定比那伙子贼军强！

　　行军路上，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人，口沫横飞的宣传徐大爷的厉害，魔龙的威风，……以及种种，这点子军队政治思想工作的常识，徐阳有啊！虽然灌输的东西有点不靠谱就是了。

　　这次“出兵”，茉儿等人留在家里，徐阳给她们留下5条狗狗，自己带了6条；总共就这么多了。有茉儿在家，家里的情况徐阳可以通过心灵连接实时掌握，更可以直接命令狗狗们发动战略武器——改进版的魔龙怒吼；这可是远程战略武器！当然狗狗们最重要的任务还是保护。一旦认为老巢里局势危险守不住了，狗狗们会护着虎妹茉儿等人直接往码头跑，“泰湖”号和刚下水的“羊山”号时刻待命！

　　上午大概九点多出发，等出了羊山山口，就差不多下午两三点了；兵贵神速就别扯了，一群乌合之众，又不是逃命，怎么可能快得起来！

　　继续往前慢吞吞的走，到了五六点钟的时候，遇到了第一个目标：某个中等地主的庄子。一直以来，这一家和徐家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日子，但这一次显然过不去了。

　　徐阳这支队伍的首要目标是什么？流民、贼军？不是，第一是要解决肚子问题！没饭吃能打谁？跟那些人打仗能填饱肚子？

　　那么谁是首当其冲的目标？世家大户？不可能，那是徐阳的盟友，更是徐阳团结身边这些中小地主的政治基础；自耕农？这个时代江东土地兼并严重，就没多少自耕农！

　　那么剩下的就没什么选择了：就是没什么后台、也没及时向徐阳示好输诚的普通中小地主！只有他们手中才能有足够的粮食！这样的选择，无关道德，就是现实的生存逼迫！

　　徐阳对江东的政治生态环境不甚了了，这个名单主要是虎妹和李子豪等人提供的；时间仓促，这个名单不会多详细，就是一条，除了不能打的，别的都可以打！

　　这个庄子的主事者很远就发现这支“军队”了——这么多人还走得这么慢，不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就着急忙慌的安排众人逃难；这个庄园总共也就四五百人，没实力跟魔龙军对抗的。

　　但是这家主事人显然对面临的局势估计不足。离着徐家庄这么近，庄户们怎么可能不受天机门的影响，怎么可能不知道徐大爷的事迹，怎么可能不羡慕徐家庄村民不光管饭还管着给房子住，怎么可能不知道前两天200妇孺大破8000贼军的消息？不是写错了，要知道消息这东西一经过人嘴的传递就自然会受到某些加工的嘛。

　　于是这家人没能细软跑，被自家的庄户们一拥而上拿下，当成见面礼送给徐阳了！徐阳感叹：你这不活该么，谁让你家平时对庄户们太刻薄了呢？看看庄户们对主家咬牙切齿的样子，你们这次不被卖给我徐阳，也得被卖给贼军！

　　魔龙军兵不血刃，取得了第一场胜利，收获了几百石粮食，得到了二百多生力军。这就是这个时代农民军的特性——裹胁群众，换句话说叫做发动群众！

　　这就是魔龙军为什么要慢吞吞走路的原因了。走得慢，就是为了要给四出传递谣言煽动佃户的人留出时间！走得太快了人家还没做好投降的准备那可肿么办！真指望这群乌合之众真刀真枪和人打仗？徐阳还不如直接带着身边的人上船逃命的好！

　　无论如何，初“战”告捷，大大提高了魔龙军士兵们的士气！原来俺们真的很厉害！跟着徐大爷，走个路就打赢了！

　　天黑了，魔龙军就地扎营。还别说，有了徐大爷坐镇，有这几天军训的底子，魔龙军的纪律还是很过得去的，没什么抢劫财物欺凌妇女的事情发生——这几天狗狗吃了不少人，这威慑力足足的。徐阳也早不在乎狗狗是不是吃人的事情了，我管他呢，狗狗不吃人难道让人吃了我？

　　入夜了，魔龙军的士兵还沉浸在兴奋中，一个个睡不着觉。行军宿营，徐阳也懒得去做什么给士兵们洗脚挑血泡的事情，……他喵的还没人来给老子洗脚呢！再说总共这才几步路？

　　“呜……！呜……！呜……！”

　　反正大家都睡不着觉，不如都提提神吧！让魔龙向四野八方传递魔龙军胜利的消息！受到“发动群众”取得胜利的鼓舞，徐阳安排向四处派出了更多的人散布谣言，进行诱惑和威胁；这个魔龙的吼声，就算是给这些敌后工作者的背书！

　　要是说魔龙军士兵还只是因为兴奋睡不着觉的话，舞县和整个舞郡西半部所有人听着恐怖的吼声，就是被吓得睡不着觉。

　　……

　　“不得了啦！徐大爷带着五万大军杀过来啦！”

　　“了不敌啦！徐大爷带着五十万大军杀过来啦！”

　　“要死啦要死啦！徐大爷带着五百万魔龙杀过来啦！”

　　“出人命啦！魔龙带着五百万徐大爷杀过来啦！”

　　“吓死人啦！魔龙一口就把一个庄子吃下去啦！”

　　“徐大爷现真身啦！不投降的都被徐大爷当小点心吃啦！吃了好几十万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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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阳要是此刻听到这些传言的话，一定会感叹一声：人民群众的想象力是无穷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徐阳刚一睁眼，就有卫兵来报：外面有好几伙子人求见。

　　这些人都是周围离得不太远的庄子里的人，听了魔龙的吼声，又听到了可怕的传言，被徐阳派出的“敌后工作者”又是诱惑又是威胁，哪里还敢耽搁？毛毛地集合起来把自家的主子抓起来，然后连夜派人往徐大爷这里赶：大爷，我们这得算起义！您老人家快派人去接收吧！

　　徐阳发了一会儿蒙，有这么快？赶脚这不大像是陷阱；转念一想反正都这样儿了，还怕个啥？就自己手底下这些兵，有几个真正算是自己的，不都是坑蒙拐骗来的？反正不是花钱买的，损失了也不心疼！

　　和手下大将一商量，这种大好形势一定要抓住机会！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于是分派出几十只小队，打出旗帜，四出活动；自己带着大部队，继续慢腾腾向舞县进发。

　　一路上，不断地有人加入；几十人几百人；陆续不绝；这些人啥人都有，有普通的佃户，有山贼，有投机来的地主分子，还有不少的贼军——这些贼军凝聚力向心力纪律性还不如徐阳的魔龙军呢。同时，也有人不断地打马回报，又有哪里哪里已经点燃起了神教圣火——徐阳都不知道这是些嘛玩意！估计就是把人家庄子给点了，嗯。

　　对路上遇到的中小地主，徐阳也不是一竿子全打倒：出人、出粮食！凡是拒绝的和敷衍了事的，没说的，你家附逆！干了你！至于那些知情识趣，舍得出人出钱粮的，徐阳就接纳了。

　　现实总是比想象更离奇——这是三天后徐阳坐在舞县县衙大老爷的座椅上，深刻体会到的一句真理！话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就拿下舞县县城，我这算不算伟大统帅？

　　事实上徐阳就没打过一场像样的仗。舞县也不是他带兵打下来的，本来舞县还有一万多的贼军的，贼军首领听到魔龙的吼叫声和各种谣传已经吓得麻了爪了，天不亮就带着亲信跑了；剩下的人要么各自逃窜，要么留在城里等着徐大爷，就等于是把徐阳请进来的！

　　舞郡不是来了十几万贼军吗？其他的人去哪儿了？嗯，一部分继续往南跑去了会籍郡，剩下的在到处劫掠，主要就是劫掠大户。现在周边的这些贼军到底都是个什么身份，没人说得清楚——或许仍然是贼军，也许成了落荒而逃的山贼，更多的成了魔龙军；……这年代没个无线电，谁知道呢？

　　徐阳觉得自己和三不知大帅张宗昌应该很有共同语言——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兵！并且这些“自己的兵”自己到底能控制多少，徐阳毫无把握！这真的能算是自己的胜利吗？怎么感觉自己是从“乱”走向了“更乱”呢？

　　其实这种“乱”也正是这个时代的特点——张昌石冰造反，从揭竿而起到席卷整个江南，也不过就是三四个月时间！他哪里来的时间和人才整顿队伍？无非就是这样乱打加裹胁群众，一路滚雪球滚起来的；徐阳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进了舞县县城，也终于和顾家陆家联系上了。这些世家大户，在面对这种级别的混乱时，表现不比中小地主强到哪里去。他们的力量，体现在和平时期对各种资源的掌控上，真大乱了，他们也就这样！农耕社会，没人能长期保持一支强大的常备军，哪怕是“兵家”陆家也是如此！

　　江东的经济特点就是“庄园经济”，世家的大量田地分散在一个个庄园里，力量无形中也就分散了；面对贼军和流民水银泻地一般的攻击骚扰，他们无能为力！

　　知道顾家家里人安然无恙，徐阳也松了口气，派人回去给老婆送信，她一直担心着哩。

　　徐阳接到了茉儿的心灵传讯：第二波48只狗狗出生了！过上三四天就能长大！这真是来得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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