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逼债

　　卡斯坦丁城西城区，跨过香槟大街之后，四周的房子便变得低矮、破烂起来，这里到处都是露出黄泥的土路，四周污水横流，臭气熏天，这里便是卡斯坦丁城的贫民区了。

　　一般富人、贵族和那些有地位的平民，经过这里，哪怕是绕道都不愿意跨进这里一步，就算是隔得远远的，这些人都会拿出手娟，嫌弃地捂住口鼻，仿佛这里的空气都能污浊了他们的身体一样。

　　林恩的家就在这里，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沿着一条土路向里走一百多米，穿过一条阴暗潮湿的巷子，可以看到一幢相对工整的二层木屋，这里便是林恩的家了。

　　因为老林塔人老实肯干，做事又勤快，所以他们的家相对于其他贫民来说，还算工整。如果就这样过下去，林恩可能会接了老林塔的班，也成为一个马车夫。但是自从经过测试发现林恩的精神力达到11已经达到进入卡西巫师学院入学标准之后，老林塔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将林恩送去读书，哪怕拼了他这条老命也要将林恩供出来。

　　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是林恩的不幸，绝对不能再耽误这孩子了，所以哪怕是面对那相对他们家庭而言称得上天价的学费，老林塔也咬着牙承受了下来。

　　可惜他老了，太不中用了，不但没能力帮林恩交上学费，还成为了他的负担，真是对不起他，对不起这个家啊！

　　阴暗的房间里，老林塔躺在床上，捂着胸口塔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眼泪不知觉地从那像被生活磨成老树皮一样的脸庞中滑落下来。

　　有时候他恨不得就这样死了，省得拖累这个家。但是他舍不得啊！舍不得儿子，舍不得女儿，舍不得跟着他苦了大半辈子的老伴，没看到林恩出人头地，他就是死了也不甘心啊！

　　老林塔费了好大劲将身子撑了起来，他决定过两天，等身体好一点点，他就出去做事！只要他还有一口气，还有一点力气，他都要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外面！

　　“爸！你怎么了？没事吧？”房门被推开，穿着满是补丁衣服的林茵跑了进来，一脸关切地看着老林塔。

　　林茵不过十二岁，长得小家碧玉似的清秀可人，这个年纪本该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不过此刻的她身穿淡薄的麻布衣，冻得满脸通红，小手上更是布满了一道道已经有些发紫化脓的冻疮口。

　　自从老林塔病倒之后，妈妈便去码头上做事了，每天帮忙搬货，这样能多赚几个铜币。而家里那些洗补活都林茵接了下来，现在正是腊月最冷的天，林茵却要就着冰冷刺骨的溪水将一件件衣物清洗干净，同时还要照顾生病的爸爸，可以说现在是林茵用瘦小的身躯支撑着整个家。

　　“没事，我没事……”老林塔喘着气回了一声，然后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爸，你慢点……”林茵跑过来，扶着老林塔，在他背上轻轻拍打着，帮他理顺气。

　　过了一会，等老林塔气顺了一些，林茵宝贝似从怀里的掏出了一个红色鸡蛋。

　　“爸，你看，这是刚刚费姆大婶给我的红糖鸡蛋，我刚吃了一个，味道可好了，这个鸡蛋给爸爸你吃！还热着呢！”林茵开心地将鸡蛋递给老林塔。

　　老林塔半响没作声，刚刚摸干的眼眶又有些湿润了，他知道鸡蛋肯定只有这一个，费姆家条件也不是很好，能给林茵一个鸡蛋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哪来的两个鸡蛋啊！这孩子……

　　“爸爸不饿，你吃吧！”

　　“都说了，我刚刚已经吃了一个了，好饱了。这个是专门留给你的，来，爸爸我喂你！”林茵小心地将鸡蛋剥开，扳下一点往老林塔嘴里送。

　　老林塔含着泪将鸡蛋吞下，“你也吃，不然爸爸就不吃了！”

　　林茵看着一脸坚决的老林塔，犹豫了一下，小心地扳了小手指盖大小地蛋白，放进嘴里，含了一下，然后开心地说：“爸，你看，我吃了，这下该你了……”

　　老林塔还没来得及说话，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断了一只手带着铁勾假手的杰克带着几个痞里痞气地混混走了进来。

　　“哟，都还有钱吃上鸡蛋了啊！那欠我的钱，是不是也该还上了啊！”

　　林茵张开小手，挡在老林塔身前，“你想干什么？杰克，不是还没到一个月吗？钱等我哥哥回来，肯定会还你的！”

　　“哟，小姑娘胆子不小嘛！我是说过一个月后还钱，但没有说过利息也是一个月后还啊！这半个多月的利息也有一个多金币了，是不是要给一下了呀？”

　　“杰克……你……你别太过份了，半个月利息一个多金币，你怎么不去抢，你别忘了我儿子可是卡西巫师学院的学生！”老林塔咳嗽着，喊道。

　　“怎么，你还指望你那个废物儿子啊！难道你不知道吗？你那儿子过了今天就会被卡西巫师学院开除了吗？一个每次考试都垫底的废物，你还指望他，哈哈哈，真是可笑！”

　　“不，不可能！你……你撒谎……”老林塔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我是不是说谎，你去附近问问不就知道了，你儿子是个废物的消息，可是传遍了附近的贫民窟，亏我还以为他进入卡西巫师学院就能飞黄腾达了，结果垃圾到哪都是垃圾，我跟你说，老林塔，今天不管如何，你们都要还钱！哼哼，不还的话，就别怪我把你的宝贝女儿，拿去抵债了！话说这么小的雏，我还没玩过呢，今天爷爷我可是要尝个鲜了啊！”

　　杰克说完，脸上带着淫笑地用手向着林茵的脸蛋摸去。

　　“你……你想干什么？再乱来，老子跟你拼了！”老林塔一手将林茵护在身后，喘着气，瞪着眼睛大吼。

　　“杰克，你敢欺负林塔老爹、林茵妹妹，老子揍死你！”一声怒吼从屋外传来，一个小混混脑袋挨了一拳，马上惨叫起来。

　　只看到一个黑塔一样的壮实少年，从屋外出现，一拳将后面的小混混打趴了下去。

　　看到这个黑塔少年，杰克的脸色微微一变，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霍琥，你想干什么？玛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抄家伙啊！”

　　杰克一巴掌拍在旁边小混混的脑袋上，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其他小混混也跟着掏出了凶器！

　　霍山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从屋外捡起一根木棍大喝：“杰克，今天你若是动林塔老爹和林茵妹妹一下，我就是死，也要拖你们几个陪葬！”

　　这边的动静，将附近的邻居都惊了过来，几个邻居手上也拿着木棍菜刀之类的东西喊道：“就是，你这该死的杰克，今天你若是敢动林塔老爹他们一家，我们就打死你！”

　　几个小混混的脸一下白了，这些贫民窟的刁民可不是说着玩的，如果他们真动手的话，被打死的概率很大。

　　“哟，现在一个个都这么嚣张了，行，今个儿我也不动手，咱们就说理，欠债还钱没错吧！今天你们谁把老林塔欠我的钱还了，我立马就走！”

　　听到这话，附近的街坊邻居一下沉默了，老林塔一家借了杰克一个金币的事，他们都知道，可是谁又能拿出一个金币的巨款呢，有那个钱，他们也不会住在这臭水横流的贫民窟了。

　　“都没有是吧！那都给老子闭嘴，欠钱还成大爷了！告诉你们这些刁民，老子今天就是来要债的，今天老林塔必须还钱，利息加本金一共两个金币，谁来我都是这么说，没有的话，我就拿这小林茵抵债！”

　　“你敢！”霍山手持着木棍，瞪着眼睛吼道。

　　“怎么，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本治安官听说有人想赖帐，这还得了？这简直就是蔑视我卡斯坦丁城的法律，蔑视伟大的城主权威，信不信本官将你们通通都抓起来？”

　　一个肥头大耳的穿着治安官服的胖子，带着几个人从门外挤了进来，他正这附近的治安官，人称“兽心官”的科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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