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七：托莫罗的心
治好了？
孟九州看着自己完美的身材，遍体鳞伤已然痊愈。
是货真价实的治愈魔法。
伤势得到痊愈后，真元也开始慢慢恢复起来。
托莫罗真的救了自己？
不。
孟九州发现，他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自己身后的卫莱。
是为了救卫莱吗？
为什么？
“伤好了就带着他走吧。”
托莫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试管，扔给了孟九州：“这一支是最高浓度的魔素，你留着，有朝一日会有用处的。”
说完，他转过身，就朝洞穴处走去。
高浓度魔素？
他给我这个干什么？
看着手中试管里装满的沥青状粘稠黑液，孟九州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给我魔素想干嘛？而且封存的那么好，看样子也没有施加什么定时破裂的魔法。
更何况，这么一小管子，就算让孟九州和卫莱喝下去，也不会被污染。
毕竟这么一点，量太少了，以两人的实力完全可以化解。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孟九州思来想去，还是把这魔素收了起来，追问即将离开的托莫罗。
托莫罗脚步微微一顿，停在原地。
似乎是在犹豫，但久久没有回答孟九州的问题。
“托莫罗，你是托莫罗吗？”孟九州并不在意他回不回答，只是一味的追问。
托莫罗还是没有回答。
看着他的背影，孟九州心里也不禁一阵酸楚。
他们两个，不算陌生人了。
魔神族于六百年前，被魔将路西法意外释放，那也是孟九州出生的日子。
而相比之下，作为卫莱的哥哥，托莫罗的年纪要大的多。
一千八百岁。
要说辈分，托莫罗比孟九州还大的多。
初代魔神族是历代魔神族里最难缠的一代，整整肆虐了一百年，天启大陆当时，整个南方大陆和一小部分的西方大陆都被侵蚀。
为此，如今整个南方大陆都已化为沙漠，仅有少量精灵族，和一个人口不足十万的人类小国家还苟延残喘着。
初代魔神族肆虐的末期。
当时魔素的污染已经到了不可逆的临界点，整个天启大陆都岌岌可危。
当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危及。
龙神界龙神族。
北方大陆兽人族，矮人族和地精族。
东西方大陆全人类。
以及魔界，全部组成了统一战线，参与人数超过两百亿，英雄级以上就有八十万，倾巢而出，这才勉强击败了初代魔神族。
托莫罗和孟九州，就是当时认识的。
虽然只在一起并肩作战过半年，但托莫罗英勇，果敢，睿智和幽默的风格，给年轻的孟九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是这个大陆上最优秀的人之一。
孟九州永远忘不了和托莫罗并肩作战的日子。
二十年前，当得知托莫罗被杀，半年前得知托莫罗变成魔神的时候，孟九州心里是很难过的。
这一次出山找卫莱，的确，孟九州有种种原因，毕竟孟九州的智慧不逊于托莫罗，无论做什么，一箭双雕都是最基本的要求，孟九州绝对不会做一件事只为了一两个目的那么简单。
托莫罗，就是孟九州此行的目的之一。
换句话说吧…
新魔神族，一群杂碎，想让孟九州对付他们？孟九州都觉得他们不配做自己的对手。
而孟九州还是出山了！
就是看在新魔神族有托莫罗的份上。
而如此看重卫莱，也并不仅仅是因为卫莱强。
如果仅仅是坊间传说卫莱和自己一样强，孟九州是不会相信的…
地痞流氓耍横都会说：老子能让孟九州跪下来喊爹信不信？
如果随便冒出来一条传闻说有人和自己一样强，自己就信了……
那孟九州岂不是要忙死？
正因为卫莱是托莫罗的弟弟，同时又有卫莱和自己一样强的传闻，孟九州才会真的出山。
因为托莫罗的弟弟，不会差！
孟九州坚信着这一点，而事实也没有让他失望。
“托莫罗，你是托莫罗吗？”孟九州缅怀般的问道。
“………”无声，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
“你就算不回答我也知道你是！”孟九州上前一步道：“如果你真的是魔神，就不会救我和卫莱！”
“这还重要吗？”
托莫罗突然发话了。
他转过头，冰冷…不，应该说强迫自己面容冰冷般，落寞的说道：“我的身体和灵魂已经被魔素污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保持着自我，但…我有没有自我…重要吗？”
嘎嘎……
拳头捏紧了。
托莫罗的一番话，就像尖锐的利剑，贯穿了孟九州的心。
是啊，不重要。
他是魔神，他活着本身，就会散播魔素，所以，他有没有自我，都改变不了他是魔神的事实。
但……
“你不是那种会屈服的人，既然你能保持自我，就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为魔神族服务，你骗不了我，我了解你。”
孟九州上前一步，诚恳的说道：“你以前就是那种会把微笑放在脸上，独自一人承担一切的性格，你一定有自己的计划吧？托莫罗，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呢？！”
“……”托莫罗把头转了回去，背对着孟九州，不见其容。
然而还是能够透过他的背影感觉到……
是啊，孟九州能感觉到…
托莫罗的心，很痛苦。
许久，托莫罗才开口道：“带卫莱回去，好好帮他，最好引导他尽快去南方大陆找虚之剑，还有别告诉他，你我今天相遇的事，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说罢，托莫罗纵身一跃，飞进悬崖上方的洞穴。
紧接着，洞穴就像全息投影一样，在广域次元魔法的效果下，连带着山体一起消失了。
漆黑的大地上，孟九州看着托莫罗方才所在的位置，心中感慨万千。
他是最优秀的人才。
如果说对抗魔神族需要天启大陆齐心协力，那么，最适合做军师的人，就是他。
但是……
他却被魔神族夺走了。
思绪万千，良久，孟九州这才抬起头。
心中，决意已定。
我们并肩作战过。
我们彼此托付过。
我们相互信赖过。
孟九州决定，相信托莫罗。
他在想什么？孟九州不知道，事实上，找遍天启大陆，也无法找出一个比他更聪明，更擅军法之人。
但是，孟九州相信，既然托莫罗保持着自我，那他就绝对…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为魔神族服务。
他一定有他的计划！
他的计划一定会成功。
只要没有猪队友，就没有失败的可能！
相信他吧！
孟九州扛起卫莱，心中却没有一丝虎口脱险的欣喜，反而无比沉重。
是啊，相信托莫罗，但是……
临走前，孟九州还是忍不住去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对话。
回忆了一下托莫罗当时的背影。
那分明……
是抱有杀身成仁觉悟之人才能有的背影！
托莫罗，你…到底在想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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