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小医圣
文宗皇帝正心烦意乱,这档口哪有心情见人,一句“非危及国家存亡之事,一概不见”就把来人打发了。
一柱香之后,一个小黄门来到了清风殿找武梓安。武梓安这几日都在行辕帮裴老相爷处理政务,平日他就在清风殿看奏章。
听到小黄门的话,武梓安第一反应就是杨婉清从药王谷回来了。本想带着裴阙去接人,在一旁伺候笔墨的周公公却拦住了武梓安,“武大人,如今裴女公子命悬一线,明月楼乱糟糟的,只怕你现在去了,裴公子也没心思帮你。”
武梓安只得亲自去行辕门口接人,正是杨婉清和药王谷的小药王孙灵枢。也亏得武梓安来了这一趟,不然两人还不知要被拦到什么时候。
杨婉清和孙灵枢,被拦在了行辕外,杨婉清让小黄门去找颖王,却不成想,赶上裴乐嫣醒来,偏殿里文宗皇帝在场,小黄门平时没什么伺候天子的机会,何况,又是个怒目天子,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把杨婉清交代的事儿,忘了个七七八八,说得颠三倒四,文宗皇帝更没耐心听,没说几句,就被撵了出来。
杨婉清本来想让小黄门再去找裴阙,结果小黄门一听又要到日月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办法,杨婉清又塞了许多金银给小黄门,好说歹说,再三保证找武梓安,不会给他惹任何的麻烦,他才答应替她给武梓安传话。
杨婉清一身风尘,面容憔悴,一双水眸中满是血丝,武梓安说道:“辛苦你了。”
杨婉清一怔,说道:“乐嫣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过跑跑腿,算不得什么的。”
武梓安知道她担心裴乐嫣,便将这三日从太医处打听到的情况,一一讲给杨婉清和孙灵枢,当听到裴乐嫣醒来交代诸事后再次昏迷,孙灵枢惊叹:“不好。”
杨婉清登时心中不安,扯着孙灵枢的袖子,问:“怎么个不好,你有办法的是不是?你有办法的。”
孙灵枢道:“她这一醒,交代的事儿,都是极耗费心力的事儿,她这毒本就对心脉损伤极大,如今这么一耗,只怕毒发的更快,留下的解毒时间更少了。”
杨婉清几次话到嘴边,又因害怕,咽了回去,就那么扯着孙灵枢的袖子。武梓安见不得她这般纠结,索性替她问了出来:“孙姑娘,那是能救,还是?”
孙灵枢道:“救是能救,但是,只怕是要落下病根。”
杨婉清一个激灵,问:“会落下什么病根?”
孙灵枢摇了摇头,说:“解毒前,我也不知道到底会留什么病根,得等解毒之后,再诊治,才能知道会落下什么病根。”
武梓安以手背轻轻碰了碰杨婉清的手臂,递眼神,提醒她手还扯着孙灵枢的袖子。见杨婉清放开手,武梓安又说:“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如今,解了毒,保住命才是要紧的,之后的事儿,有小神医在,还怕没办法嘛。”
杨婉清也是关心则乱,如今,武梓安这番话倒是点醒了她,她点了点头,一行人继续往偏殿赶。
日月楼偏殿,大太监鱼同合躬身而入,道:“圣上,翰林院武梓安大人求见。”
文宗皇帝本来没心情见武梓安,正准备让鱼同合回了他,李潺却提醒文宗皇帝说:“圣上,梓安不是不懂分寸的人,现在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有要紧事。”
文宗皇帝让小黄门招武梓安进来。武梓安带的那两个姑娘,绿衣的,文宗皇帝之前见过,是乐嫣带来的姑娘,好像叫什么杨婉清。另一个姑娘,玄服紫绣,广袖扶风,青丝如云,脸极白,竟似净瓷一般,隐隐地透出微青的血管。
文宗皇帝的眼神中有探究,有怀疑,而孙灵枢却淡定的很,放佛文宗皇帝只是
武梓安道:“圣上,杨姑娘赶了三天的路,跑死了三匹马,从药王谷请回了孙姑娘,孙姑娘是医圣后人,自幼学医,医术十分了得。”
文宗皇帝见这孙姑娘最多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对她医术还是有些怀疑。李潺看出文宗皇帝的疑虑,劝道:“皇兄,我与婉清相识多年,她不是一个轻浮草率之人。既然她不远千里去请孙姑娘,想必孙姑娘的医术必有过人之处,如今裴姑娘危在旦夕,不如就让孙姑娘试一试吧。”
杨婉清道:“灵枢是药王谷的少谷主,医圣孙思邈的第九代传人,她自幼跟着父亲走遍三山五岳,见过无数的疑难杂症,医术尽得其父真传,圣上不妨让她一试。”
文宗皇帝闻言,让人将李长洵、萧程两人叫了过来。经过先前那番闹腾,文宗皇帝已然是不信任太医署了,所以这回,他只叫了李长洵和萧程。
李长洵和程潇巴不得有人把裴乐嫣这个烫手山芋接走,立刻满口的跨赞,李长洵表示,孙灵枢既是医圣后人,必有过人之处。程潇则说,现在太医署的医书战乱中多有遗失,现在的医书大多是医圣所整理的,还是让孙灵枢试试的好。
文宗皇帝将床边让开,孙灵枢上前替裴乐嫣诊脉,孙灵枢诊了脉,验了裴乐嫣呕血的帕子,问到:“曼陀华?”
李长洵一惊,心道:这姑娘诊脉+验血帕,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试出毒了,药王谷医圣后人,果然不容小瞧。
萧程见李长洵不说话,暗骂一声老狐狸,无奈地说道:“孙姑娘好眼力,女公子中的的确是曼陀华之毒。”
孙灵枢疑道:“既然知道是曼陀华之毒,为什么不用优钵罗昙和瞻波伽解毒?”
李长洵和萧程一脸尴尬,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好意思说,不知道怎么用。裴度看两人表情,猜到一二分其中原由,解围道:“那孙姑娘可知怎么用优钵罗昙和瞻波伽解毒?”
孙灵枢看了众人一眼,吐出一个字:“蒸。”
“蒸?”李长洵和程萧面面相觑,这回程萧是心里好奇到死,也不肯多问一句,偏偏李长洵比谁都稳,就是不问。倒是文宗皇帝先问了出来:“蒸?该不会把嫣儿架到锅上蒸吧?”
孙灵枢道:“是一个原理,取一大鼎,鼎中添水和药草,鼎上置一盆状木架,将病人置于木架中,鼎下以火徐徐烹之……”
孙灵枢刚将医治之法说出,就被裴阙打断:“胡闹,你要不要再加点盐和胡椒?你当我阿姐是什么?是羔羊吗?上架子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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