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物是人非
何娟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沉浸在和好姐妹重逢的喜悦中，无暇顾及其他。
聊了一会后，她才追问起当年的事，“乐乐，你当初为什么会突然发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一直困惑了她二十多年。
当年，林清欢和林正清父女俩先后出事后，何娟还去宿舍安慰过周欢乐，后来看她一直都很坚强才微微放心些。
可谁曾想，没等多久就传来周欢乐疯了的消息。
何娟得知后，匆忙就赶来了周家，看见的就是惊慌害怕却又歇斯底里的周欢乐。
她问了周家所有人，却没一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周欢乐这一病就是二十多年，当年的事也就成了未解之谜。
如今看见她好了，何娟当然就想追问答案。
“娟姐，我也不知道，我不记得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周欢乐一脸无奈地摇头应着。
何娟听见这个回答惊住了，“你不记得了？”
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听她们叙旧的周学平听见这个问题，目光微微闪了几下，随即就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何娟。
“嗯，我这次醒来后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周欢乐的神情有些失落。
“怎么会这样？”何娟更惊讶了，“你都忘了哪些事？”
“就只有小欢和正清出事那段时间的记忆丢了，医生说可能是当年这些事对我打击太大了，我潜意识里并不想让这些发生，所以就选择性地遗忘了。”
周欢乐又拿出了先前告诉别人的那套说辞。
何娟听了这个解释，心里五味杂陈，既庆幸她只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又心疼她当时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不开心的事忘了也好，这些都过去了，如今你的病好了，小欢这丫头也找了回来，也算是否极泰来。”何娟握着她的手，微笑劝着。
周欢乐也勉强笑着，“是啊，现在我们母女团圆比什么都重要。”
她脸上的失落和牵强，何娟也看在眼里，心里十分能理解她，这些事搁谁身上一时都难以坦然接受。
如今也就只能希望她慢慢消化了。
周欢乐此刻也有自己的想法，思忖一会，又开口微笑道：“娟姐，不说我了，你这次好不容易抽空回来是为了参加建仁的婚礼，这是大喜事。”
何娟听了这话，只当她不想再提起往事，就顺着她的话聊着。
“呵呵……说起婚礼，建仁结婚挺突然的，先前也没听说他有对象，这会说结婚就结婚了。”
突然倒是真的，林小欢也这么觉得。
而且丁美美还是新分来卫生队的，和何建仁认识的时间最多也才一个多月。
他们这是闪婚啊。
周冉冉也觉得奇怪，她不认识丁美美，但是她知道何建仁对小欢一直念念不忘，这会突然就娶了别的女人，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许瑞见大家沉默，就笑着说：“我问过表哥，他和表嫂早就认识，只是没和我们说。”
“难怪呢，你们这些小年轻啊，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世界。”何娟笑着接了一句。
听见许瑞的声音，周欢乐的注意力就转向了他。
她微笑着问何娟：“许瑞也不小了，谈对象了没？”
“还没，这孩子的事一直都他自己做主，我和许星也管不了他。”
“儿孙自有儿孙福，很多事我们只能建议，关键还要看他们自己的想法。”
同样都是母亲，在教育孩子的观点上，周欢乐和何娟有很多共同点。
许瑞的教养很多，听见长辈们谈论自己，就一直面带微笑认真听着。
只是偶尔抽出一秒的时间，目光若有似地瞥着林小欢的方向。
他的目光很收敛也很隐蔽，除了苏落，其他人都没注意到。
苏落看他的眼神还算规矩，并没有一点占有欲，就暗暗忍了下来。
然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偷偷看着小欢，这就让人不爽了。
苏落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毫不掩饰地锁住了他。
许瑞的视线刚扫过林小欢，正面带微笑望着长辈们，突然就感受到斜前方有一道冷冽的视线盯着自己。
他带着疑惑望过去，瞬间就和苏落的目光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时，一个目光锐利，一个微微诧异。
电光火石间，许瑞瞬间就明白了苏落的意思，心里苦笑一声后他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很平静地移开了视线，也没再看林小欢。
从头到尾，他的神色都很坦荡，没有一丝心虚。
小欢在他心里的确不同，但他有自己的骄傲和原则，所以他从不曾觊觎，如今她又结了婚，他更加不会妄想。
苏落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微微皱起。
如果是小人那般见不得人的想法和手段，他一定会让对方后悔动心思，可是眼前这人却坦荡磊落，他心里再不爽却无可奈何。
何娟母子在周家一直聊到傍晚才要离开，大家客气地送他们到门口。
临别之际，许瑞才看着林小欢开口：“小欢，军部总医院刚有了决定，要求各军区至少送一位军医去京城进修，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想不想去总院那边学习一段时间？”
他突来的提醒让大家都愣了一下。
林小欢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说：“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我们还没听说过。”
“这个通知应该过几天就会下到各军区的部队医院。”许瑞和她解释着。
林小欢继续微笑着，“我听从部队的安排。”
言下之意，她目前没有想法。
许瑞听了她的回答，笑了笑就没再多说，本来就是为了提前告知她一声。
送走他们，周欢乐才缓缓开口：“何娟不知道当年的事。”
下午聊天时，她有意试探过，从何娟的回答和神情中可以判断她并不知情。
周学平也跟着接话，“我也这么想，从她开始问你当年为什么发疯，我就一直观察她，发现她不像作假。”
先前他去京城时和许邦国聊过这些事，如果何娟也是当年的知情者，那这些事她也该知道，可是从她的言语间可以看出她并不了解。
听了他们的分析，大家一时间都沉默了。
半晌后，周立忠才意有所指地沉声道：“这丫头知不知情都改变不了什么。”
林小欢和周冉冉对看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不得不承认，周立忠说得对，不管何娟知不知情，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以后将要发生的也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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