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是钱的问题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没想到对方动作那么快。

　　“都搬走了？你怎么没通知我一声？什么都不懂，别人说多少你就算多少。”赵老狠狠刮了顾海一眼。

　　古董的价格浮动是很大的，对方按照市价来算，而且还是大批这么算，分明就是占便宜。何况顾海还不懂鉴定，不懂行情，简直就是任人宰割。

　　顾海点头：“基本上值钱的都搬走了，这玩意只是漏网之鱼。”

　　被骂了一句，顾海感觉有点冤枉。那时候，一脑子糊浆，乱得很，哪里想到那么多？

　　搬都搬走了，现在说什么都迟，古董可没有现在网购那样，还能七天退货退款等等，太多事情扯不清楚。

　　“物件先放我这，你明天从我这拿钱去把店铺保下来。我一早想和你说个事。这件事很可能是一个套，那个庞大志我会盯着，他跑不掉。”

　　旁观者清，赵老很容易发现里面的蹊跷。只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都来不及提醒自己老友。

　　那庞大志，他也见过，是最近一年才来到他们这座城市，出现在古玩圈子的。

　　如果说，这个套花了整整一年去经营，那不得不说太可怕了。

　　“店铺都要，挺大胆，似乎不怕我们事后追查。”毕竟房产转移的话，还需要时间。那家伙挺大方，甚至给顾海三天时间搬走。

　　赵老总感觉不好，他拿出电话打出去：“喂！小方吗？帮我查一个人……”

　　这时候，顾海的手机也响。

　　“那位？”

　　听到电话那头说的话，顾海脑子有点死机了。

　　“什么？已经转卖给你？”

　　没错！人家是通知顾海的，白纸黑字写清楚的。顾海一拍脑袋，暗骂自己太蠢，刚刚那家伙离开的时候，不应该签那份东西的。

　　而实际上，那时候也没想到这一点。认为都这样了，迟一点签跟早一点签没什么区别，都是人家的。

　　庞大志故作大方，给顾海留下十万元吃饭，也有深意，起码麻痹了顾海，让你痛快一点，他也好尽快脱身。

　　顾海被玩得团团转，才发现自己真的太嫩了。

　　不用说，那个庞大志很可能已经跑了路，想要追究太难了。很可能，这个名字、身份都是假的。现在伪造一个身份，很难吗？

　　这个过程，也没有银行卡之间的交易，人家是直接搬走古董的。

　　想要追查，恐怕需要从那些古董入手，但要等待何年马月？人家完全可以偷偷销赃，要查的话太难了。

　　高明，真是高明！老头子被坑得不冤呀！

　　最可怕的，还是人家足足筹备了一年，这耐性足以吓死一群人。

　　这种事报案，警察也会头疼，因为里面的交易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有强买强卖之类，不好定性。你说人家坑你，但事实上你是借了钱买古董。

　　买到假货，这要是其他商品，还有相关部门处理。但古董，好像消费者协会之类很难插手吧？

　　再说，既然人家策划了那么久，就没可能还露面让你们捉住鸡脚。

　　又听到电话那边的人问话，顾海才回过神来，刚才有点蒙逼了。

　　“这位老板，那人多少钱卖给你？能转回给我吗？这个店铺对我有特殊意义，希望能留下。”

　　电话那边的人思考了一下，然后说个时间地点，说见面再谈。

　　赵老揉了揉脑门，这次被玩得真惨，暗恨千万不要让他在遇到那个庞大志，否则有他好看。

　　“那你先去和人家见了面，谈好多少钱回来我这拿钱。尽量留下这家店，当然，对方实在是要价太高，那也就算了，由它去！”赵老还是理智的。

　　像这种情况，人家不可能不提价的。尤其是知道对你重要，不狮子大开口，对得住自己？反正是你求他。

　　所以，他才提醒顾海，要是对方胃口太大，那就没必要。

　　对方就在不远，顾海过去也就是二十来分钟，大家在一家美食老店见面。

　　顾海才发现，对方的年龄不算大，可能比他大几岁的样子。

　　“我是顾海！”

　　“陈钟，幸会！幸会！”那青年微微点头，没有握手。

　　“店铺……”

　　顾海还没说完，对方就打断：“店铺是我打算买来送给一个长辈的，他打算开个古玩店，所以不好意思！不是钱的问题。”

　　之所以约时间过来，就是想要当面说一下，提醒顾海尽快将店交出来，不要浪费他的时间。

　　呃！

　　顾海愣了半饷，被呛得无话可说。人家一下子说死，不是钱的问题，那就是没得商量了。最怕就是别人说“不是钱的问题”。钱都不能解决，肯定很麻烦了。

　　“行，那告辞！”顾海也不啰嗦，求人不是他的擅长。

　　见顾海走得那么干脆，陈钟皱了皱眉。

　　事实上，他对古玩没什么兴趣，只是女友的爷爷喜欢，所以特意盘下一个店来，讨好老人家。

　　顾海没有回赵老的店铺，而是回到自己的店，里里内内翻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才返回自己家中。

　　之后，给赵老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么个事。

　　“不强求，就当老顾都带走了。今晚到我家来吃饭，我估计你一个人也不会自己煮。”赵老安慰道。

　　“还是不去了，改天再拜访您老，我打算在家好好恶补一下古董知识。”从古董店搬回来不少书籍，都是有关古董鉴赏的，老爷子留下的东西。

　　学习？

　　那么赵老也就不再邀请，这是好事。他知道那小子的基础差，是应该好好恶补，将基础知识巩固好。老友曾经和他说过，顾海蛮有天赋的，只是他不感兴趣，没有花精力下去。

　　顾海可没有敷衍人，他是真的留在家中，开始漫长的恶补之旅。

　　有着超强的记忆力，几乎是过目不忘的本领，让顾海吸收知识非常痛快。

　　那些书籍，顾海只花了不到一天，就全部记在脑中，然后就是满满的消化，融会贯通。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单凭这些书籍，肯定还远远不够。要知道，自己家老爷子就是看这些书，才混个半桶水。

　　古玩文化博大精深，他需要吸收更多的内容。

　　于是，一连几天，赵老都找不到顾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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