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渐逝
“本来，我是想就这样一直躺在地底的……”
桔梗低下头，平静的面庞，看不出喜乐。
“只不过，在我沉眠的上方发生了一场战争，士兵们的哀嚎让我从墓地中爬了出来……”
“原来如此！”
何远点了点头，如果是其他人，他可能不信，但说这句话的，是桔梗！
要知道，哪怕是被仇恨蒙蔽心灵，捕捉死亡少女灵魂填充身躯，桔梗依旧是那个桔梗。
会为伤兵治伤，会为村民采药，哪怕重伤垂死，也以自身的灵魂撑起庇佑的结界……
这样的桔梗，不可能对这些伤者们的哀嚎置之不理，会从墓地中爬出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至此，何远也从桔梗的描述中知道犬夜叉的剧情，已经接近尾声了。
难怪“主神”急匆匆的将他送来，估计在让他经历一个世界的话，四魂之玉可能已经被戈薇许愿消失了……
“不过桔梗，我之前感应到奈落与犬夜叉等人的气息，你既然复活了，要不要一起去看一下？”
出乎何远的预料，虽然再次听到奈落与犬夜叉的名字让桔梗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但其后，桔梗却摇了摇头。
“不了……”
“我的灵力，已经全部都注入到梓山灵弓与琥珀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之中了，巫女桔梗，已经在那一战中死去，如今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普通的女人……”
何远暗叹，这或许就是桔梗一生的追求吧。
“啊~”
稍微垂下头，桔梗目光幽幽。
“死在犬夜叉怀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彻底明白了，犬夜叉与我一样，我们所放不下的，是那一份愧疚与不甘心！”
“如你所说，我与犬夜叉，都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无事可聚在一起取暖，但是……”
后面的话，桔梗没说，但何远也知道。
这话，本来就是何远跟桔梗说的。
摇了摇头，桔梗将心中的思绪甩开。
“那么，消失了这么久，你怎么又忽然回来了？”
“还有一些事，不过看来还需要一些时间，可能要在这里麻烦你一阵了……”
本来，按照何远的意思，是直接将奈落的四魂之玉与琥珀的四魂之玉都抢了直接返回，反正自己已经接会亚丝娜了，不需要看犬夜叉跟戈薇的结局来肯定自己的选择……
只是现在，何远忽然向陪这个一生孤傲的女子走完这最后一程。
毕竟，桔梗残缺的灵魂想要维持身躯的行动，无时不刻不在消耗自身的灵魂，虽然不知道最后的几瓶恢复药水填满了多少躯壳，但哪怕当时是满的，到如今可能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反正如果四魂之玉恢复完整的波动逃不过自己的感应，到时候飞过去莽一波就好了。
跟在桔梗身后，何远亦有些噫嘘。
回想自己之前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也是这般与桔梗同行。
再次回到这个世界，颇有一种轮回宿命之感。
村子中的人们在见到桔梗平安归来，也都笑呵呵的向桔梗打招呼，顺便将手中的锄头镰刀等农具收好。
虽然之前在桔梗的要求下大家返回了村子，但显然大家都担心桔梗的安危，一旦桔梗那边遇到危险，他们肯定会马上赶过去。
“看得出来，桔梗还是这么受欢迎呢。”
“啊，虽然没了灵力，但好歹弓箭还过得去，解决了几个不长眼的小妖怪，加上治好了村民们的伤病，所以……”
“了解了解。”
“因为村里的大多数人都已经不在了，很多空房收拾一下就能居住……”
“诶？那桔梗你住哪？”
“……”
在何远玩笑似的话语中，桔梗最终还是在自己居住的附近为何远指了一间房屋。
或许，她也希望有熟悉的人陪自己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吧！
……
自此，何远过上了穿越以来最舒心的日子。
想想之前，不管是哪一个世界，都要努力，谋算，生死拼斗，哪怕在上个世界，成为了红世魔神，却也被规则束缚，若非自己带着亚丝娜，还不知要经历多少波折。
但哪怕如此，也整天提心吊胆，生怕亚丝娜有个好歹。
哪像现在，这个世界对如今的自己毫无威胁，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自在。
偶尔还与桔梗联手斗上几只小妖，又或猎几只野味改善下生活，或是与桔梗进山为村民们采药……
时间一天天过去，初时还没心没肺的何远，最近心中也多了几丝烦忧……
桔梗的动作，又变慢了！
跟在桔梗的身后，何远暗自将今天的桔梗与昨天的桔梗对比，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是灵魂已经承受不起身体运动消耗的预兆。
显然，桔梗被恢复药水续上的生命，也即将迎来终结。
按照何远的估计，最多三天，桔梗想要行动可能都困难，而最多五天，桔梗残余的灵魂，也最多能趁五天。
何远不是没想过救桔梗，只要将桔梗带入艾恩葛朗特，在无穷存在之力的作用下，修复灵魂再造身躯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这是桔梗想要的么？
是顺应桔梗的愿望，让她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消失，还是枉顾桔梗的意愿，让她以“红世之徒”的身份活下去？
“你在想什么？”
“啊？”
被桔梗打断了思绪，何远张了张口，但面对桔梗，他却忽然发现，自己说什么，似乎都是对她的亵渎。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似乎有些累了，桔梗四处打量了一下，在这半山腰找了块石头，轻轻坐在上面。
她的弓箭与采药的背篓，如今都在何远身上。
自己什么情况，她心里有数。
“你是在想，该不该救我，对么？”
“啊。”
点了点头，何远靠在桔梗坐着的那块石头上，没有反驳。
虽然从年岁上来讲，桔梗就算加上复活后的时间，桔梗也才二十岁不到。
但是，可以轻易看穿别人阴谋与目的的桔梗，聪慧与敏感程度比起何远要超出许多。
当然，也可以说成是在重新一起度过了一段时间后，桔梗又将何远看穿了。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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