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夫妻之情
赵丽娘身子一僵,转头向赵青鹏看去,见他还在远处的那棵大树下搓绳子,才缓缓回过头来,看着林宛的眼睛,低声道:“宛儿,以后不许你再问这样的问题了。我对你的青鹏叔叔,永远都只是姐弟,不可能会有任何别的想法,永远不会!”
林宛一怔,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娘,那您对我们的父亲呢?还念着夫妻之情吗?”
赵丽娘一怔,柳眉微蹙,神情有一丝恍惚,张了张口,又摇了摇头,道:“不管还有没有夫妻之情,我们都还是夫妻,我们有两个孩子。能说断就断吗?”
林宛握着赵丽娘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娘,我和哥哥都已经长大了,我们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选择,我们都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娘,您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选择,不需要考虑我和哥哥的将来,更不需要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我和哥哥都不在乎,外公和外婆也不在乎,如果您想要跟父亲和离,我们都会支持您,帮助您。”
赵丽娘抬眸,怔怔地看着林宛,心中无比慌乱,许久,才踌躇着问道:“宛儿,这是你爹的意思吗?”
林宛仔细地看着赵丽娘的眼睛,只见那双美丽而忧伤的大眼睛里,纠缠了失望和期待。林宛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不是。几个月前,大舅舅失踪,被诬陷通敌叛国,在赵家最危难的时候,外公在朝堂上公然请求皇上准许您和父亲和离,但是父亲却坚决不同意。这一点,也让我感到非常意外。”
赵丽娘的眼睛一亮,仿佛又生出了希望之光,长出了一口气,道:“宛儿,也许你会怪娘不争气,但是,你爹是娘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虽然他对我做过那些狠心绝情的事情,可是,我却总是能为他找到理由,找到借口,在心里慢慢地原谅他。”
林宛握着赵丽娘的手,感受到了她心里的坚定和执着,不由心中一阵哀叹。迟疑了许久,才道:“娘,爹也是爱您的。可是,他更爱他的官位,他的权力,他的爱是自私的,是可以用名利来交换的,您愿意接受这样的男人吗?”
赵丽娘却直视着林宛的眼睛,语重心长地道:“宛儿,你不能这样想你的父亲,他也有他的难处。我们从山东来到京城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探花,你外公帮他在翰林院谋了一个闲差。后来,完全是靠他自己,才慢慢爬到了丞相的位子。虽然他表面上与赵家不和,但实际上,这些年来,他也暗中帮了赵家不少忙。我们赵家向来就是柳家和陆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你父亲不这么做,又怎么能有今天?”
林宛一怔,她没有想到赵丽娘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虽然,林宛也知道,林之淮现在确实在暗中帮助她和赵家。但是,她一直认为,那是因为她和林瑞晨已经足够强大了,赵家也脱离了险境,而且还有周天启和各国皇室的关系,所以林之淮才偏向了他们。难道,不是这样吗?
赵丽娘垂眸,看着眼前的一朵白兰花,幽幽地道:“当初,是我不能忍受你父亲的那些妾室,才疏远了他。他来看我,我也不见他。老夫人向来就不喜欢我,我也不愿意去讨好老夫人。我一个人在秋意园住着,反而清静。陈妈妈虽然厉害,可是,到底是在林相府,如果没有你爹护着,我、你、还有你哥哥,也不可能好好儿地活到现在。”
林宛静静地听着,她觉得赵丽娘说的话,有一些是有道理的,有一些是她理想化的。可是,不论是什么原因,最终都是因为,赵丽娘没有对林之淮死心,而且还一心为林之淮做的错事,极力开脱。
赵丽娘见林宛没有反应,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宛儿,如果你爹想要和离,我会同意的。如果他不愿意,我们就还是夫妻,不管将来怎么样,走一步算一步吧。”
林宛微微点头,又转眸看向远处的赵青鹏,无奈地问道:“可是,娘,青鹏叔叔他……”
赵丽娘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和你青鹏叔叔早就已经说清楚了,我们永远都只是姐弟。等他的伤完全好了,他会回京城去,做他该做的事情。”
林宛一怔,回过头来,蹙眉看着赵丽娘,担忧地问道:“娘,那您呢?”
赵丽娘微微一笑,道:“医圣和毒圣两位前辈都对我很好,小白和小黑也很乖,对我非常孝顺,我想要留在这里。再说,如果我走了,这花语谷,谁来打理呢?”
林宛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也许,赵丽娘留在这里,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京城那个纷繁复杂的地方,并不适合赵丽娘。以前的秋意园,现在的花语谷,都是她最好的保护壳。
天色不早了,远处的赵青鹏已经开始收拾工具,准备回来了。赵丽娘和林宛也站起身来,向那棵高大的银杏树走去。
站在银杏树下,等了一会儿,赵青鹏将工具放回小木屋,又从小木屋里走了出来,大步向林宛和赵丽娘走来。
林宛笑盈盈地看着赵青鹏,好奇地问道:“青鹏叔叔,你这一下午,都在做什么呢?”
赵青鹏勾唇一笑,看了看赵丽娘,又看了看林宛,和蔼地道:“我想在那边的大树下,做两个秋千,你和你娘干完活儿之后,就可以坐在秋千上休息了。”
林宛满面惊喜,高兴地点了点头,道:“太好了!我最喜欢秋千了,等您做好了,我和娘要比一比,看谁荡得高!”
赵青鹏哈哈一笑,看着眼前的母女俩,目光中满是温柔。
林宛和红帆告别,然后和赵丽娘二人先后爬上了木梯,站在银杏树的树杈上,将滑轮上的绳子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握紧了绳子,双脚一蹬,就向那个水帘洞飞快地滑过去了。
赵青鹏看着她们母女俩安全地到达了山洞中,才足尖一点,飞身穿过瀑布,进入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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