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患得患失
看着远去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林宛轻叹一声,依然沉默不语。心里想着陈素素和陆曼缦这母女俩,感叹着她们也是可怜之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宛却无法同情她们,心里反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厌恶,只想再也不要见到她们。
冰儿不明白林宛的心思,一开始见林宛不肯把陆曼缦就这样扔在这荒郊野外,以为林宛是念着陆曼缦曾经是宁无忧的徒弟,而且在宛心阁住过,大家在一起相处过一些日子,所以担心陆曼缦的安全。
可是,后来,见林宛对陆曼缦不冷不热,也不愿意和她说话,才知道林宛原来并不喜欢陆曼缦。当然,冰儿并不会认为林宛是真的在吃陆曼缦的醋,七皇子殿下也不可能对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姑娘会有什么想法。
但是,冰儿却清晰地感觉到林宛对陆曼缦的排斥,就和当初把小河一个人放在宛心阁里住着一样,不愿意见她。
林宛不说话,冰儿不知道说什么好,周天启亦无话可说,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三个人静静地站在官道边,周天启站在林宛的身前,在寒风里等待烈风驾着马车回来。
其实烈风没有让林宛、冰儿、周天启三人等太久,可是,在这样空寂的夜色中,在这样清冷的夜风里,在这样静默的无言里,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
烈风将马车停在林宛等人的面前,见大家都不说话,林宛的心情也似乎不好,心中有些疑惑,不由看向冰儿,见冰儿对自己微微摇头,只好放下心中的疑问,向林宛躬身禀道:“小姐,暗大叔和无影阁的兄弟们将陆家的暗卫引去了大皇子府,陆镇庭和陆曼婷也跟着去了。属下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倩女宫的人,她们也往城里去了。”
林宛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掀开车帘,在冰儿的搀扶下,抬步上了马车。周天启跟在她们身后,也默默地上了马车,坐在林宛的身边。
马车缓缓启动,林宛靠在冰儿的怀里,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过了一会儿,林宛突然感觉自己被另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揽了过去,落入一个温暖而又宽厚的怀抱之中。
林宛抬眸看了一眼周天启,只见他剑眉微蹙,淡淡地看着自己,目光中有一丝怨愤,又有一丝隐忍。
周天启见林宛睁开了眼睛,立即开口愤愤地问道:“宛儿,你在生我的气吗?你到底在气什么?就因为我看了那女人一眼?就因为我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去吗?”
林宛一瞬不瞬地看着周天启的眼睛,看着他眼中的愤怒和不甘,不由无奈地一笑,道:“天启,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我气我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小气,这么患得患失,没有自信,没有风度,像一个无知的妇人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的男人拴在腰带上,时刻警惕着,怕被别的女人抢走。我觉得,这不是我,连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
周天启听了林宛的话,反而勾唇一笑,道:“我愿意你把我拴在你的腰带上,我愿意被你牢牢地握在手心里,藏在你的闺房里,不让任何女人觊觎。这样才能让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才能让你知道,我是属于你的,你是属于我的。”
林宛的眼睛亮晶晶的,怔怔地看着周天启,听着这些平时觉得肉麻的情话,冰凉的心却化成了一摊水,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愁绪化成了一缕烟,悄悄地消散了。
周天启见林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容,心里也开心了起来,将林宛紧紧地揽进怀里,在她的耳边低声喃喃道:“宛儿,看见你吃醋,我好开心;看见你不高兴,我也好生气;看见你笑了,我才能安心。怎么办?我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我的心情完全随着你的情绪变化而变化,以你的喜好为导向,小心翼翼地讨你开心,呵护你,宠爱你。这样的我,如此卑微而怯懦,还总是担心,你会不会不喜欢这样的我……”
林宛心中一痛,抬头看着周天启,看到他眼中的痛苦无奈之情,不由感到心中一阵酸涩,伸出双臂,紧紧地搂着周天启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嘤嘤地哭泣起来。将滚热的眼泪流进周天启的脖子里,烫伤了他的心。
周天启闭上眼睛,紧紧地抱着林宛,用双臂强劲的力道,让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直到林宛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才渐渐停止了哭泣,缓缓地抬起头来,近距离地看着周天启的眼睛,看着那黑色瞳仁中自己的影子,感觉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然而,就在离自己的心不远的地方,还有另一颗心脏,比自己的心跳更快,更强劲有力,一下一下地仿佛击打在自己的心上。
林宛的心跳乱了,脑袋里仿佛一团浆糊,连眼睛也花了。不由闭上眼睛,娇羞地微微侧头,不敢再去看周天启的脸。
谁说人没有第六感的?林宛分明感觉到周天启的脸在向自己缓缓地贴近,然后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唇,温柔地亲吻。
那微凉而颤抖的触感,让林宛的心也随之颤抖起来,胸口堵得难受,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可是双臂却不由自主地搂住了周天启的脖子,不愿意放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宛只觉得已经头晕目眩了,周天启才放过怀里的爱人,松开手臂,让她虚软地倒在自己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林宛将脸埋在周天启的胸前,羞得满脸通红,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不敢睁眼去看坐在窗边,将窗帘撩开一条缝,假装看风景的冰儿。
南城门的守将今晚注定了不得安宁,先是陆国公府的大队人马拿着陆国公的腰牌,要求放行;再是一辆来路不明的马车要进城,手中竟然有皇宫里的牌子;最后,又来了一辆马车,竟然还手持着可以随时出入皇宫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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