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偷
雷森木哪里清楚风雨柔心中的这些想法，在湖面上兜了几圈风后便好整以暇地飞回崖边，骄傲道：“怎么样，我这徒弟没有丢你的脸吧！”
风雨柔真诚道：“青出于蓝。论武学天赋，我实在远不如你。”
雷森木本以为会像往常那样被她臭骂一顿，没想到竟是如此诚恳的表扬，当下有些手足无措道：“大姐头你今天没生病吧，怎么夸起我来啦？我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呢……”
风雨柔没有笑容，正色道：“南宫中天素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知道那晚他为什么会救你么？”
雷森木想了想，说：“多半是他那时候心情好，想做件好人好事吧。”
风雨柔冷笑道：“能混到他那种层面的人，从来都不会凭一己之好恶来行事。你把那天与他的对话详细说来，能回忆起多少就回忆起多少。”
雷森木努力想了半天，把能想起来的都说了出来，好在那天也没说多少话。
风雨柔蹙眉沉吟许久，喃喃道：“真是奇怪，南宫中天为何会问你这些话？难道也是瞧出你内功不凡，起了招揽之心？”
雷森木笑道：“那当然啦。像我这样的武学天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不过他后来听我胸无大志，便觉得话不投机，又将我赶了出来。怎么，你想让我去他那里偷东西么？”
风雨柔点头道：“眼下只有你能混进去。”
雷森木骇然道：“你别开玩笑了，那南宫中天讨厌我还来不及。”
风雨柔耐着性子道：“那晚四海帮大举进攻南宫中天的豪宅，你中途以烟花报信，让他们得以及时离开。南宫中天是知恩图报的人，再不喜欢你，也不会否认这段恩情。对了，后来他还到处托人打听你的消息呢。”
雷森木由惊转喜，以前只有在电视上偶尔见到南宫中天那样的大人物演讲，根本没想过在现实中能与他扯上关系，当下一颗心兴奋地扑通扑通直跳起来。
风雨柔微笑道：“现在你明白了么？我会特意制造一些‘巧合’，令南宫中天的手下偶遇上你，然后你就有机会进入他的宅子。”
雷森木道：“可他的宅子已经被四海帮攻陷了呀！”
风雨柔道：“那里不过是他众多房产中的一处罢了。他早已乘坐飞行屋离开，目前正停靠在宁静海东北二十公里处的一座环形山内。”
雷森木愕然道：“月表没有空气压强，他是怎么存活的？”
风雨柔道：“你以为南宫中天蠢么？他的飞行屋之所以是天价，便是因为能自动在周围形成微型的‘大气层’，从而在月表随意穿梭。四海帮可没有那么先进的设备，所以只有眼睁睁看着了。”
雷森木想了想，很认真地问：“如果我偷完东西想要离开，该如何渡过那片真空地带呢？”
风雨柔面无表情道：“你放心，我事先会在你的背包内放一套民用太空服的，储氧量虽然不能和军用的相比，但足够你在两地间打个来回了。”
雷森木这才放心下来，笑道：“那究竟让我帮你偷什么东西呢？”
风雨柔道：“盘古矿业名为矿产开发公司，实则最大的利润在军火研发和贸易上。南宫中天随身携带有一个秘密的电子帐目，上面记录了企业成立以来的所有军火交易。之前武田一夫命令四海帮围攻豪宅，便是为了这本账目。”
雷森木疑惑不解道：“生意都做完了，要那账目还有啥用啊？”
风雨柔解释道：“事关帝国朝堂内部的派系斗争。眼下虽然诸侯并起，但是从上到下的官员名义上还是以天氏大帝为尊。如果掌握了一个大臣向盘古矿业暗中购买军火的证据，那么该大臣的政敌就能借机制他于死敌。”
雷森木打量了风雨柔一眼，问：“那是朝中大臣之间的内斗，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风雨柔道：“你管它跟我有没有关系，总之把账目偷出来，我便承诺给你的开出的条件。”
雷森木搔头道：“我又不知道那本子放在那里，该怎么去偷呢？万一南宫中天随身都放在内裤里，我又不是美女，也没机会下手啊。”
风雨柔闻言忍不住“噗嗤”一笑，嗔道：“你这臭小子就会胡搅蛮缠，现在哪有人还把东西记在本子上那么麻烦的？容易留下证据，所有的账目都记在南宫中天的电脑上。不过，他的飞行屋四周布置有一个屏蔽干扰层，我们的黑客无法通过无线网络黑进他的电脑，否则早就下载了账目，还用的着便宜你这个外人？”
雷森木恍然道：“原来如此。你是不是想让我偷偷带着某个可以清除干扰器的东西进入屋内，然后放心大胆地让手下黑客去下载账目呢？”
风雨柔叹道：“你这小子有时候看起来傻傻的，有时候却又精明的要死。不错，我会事先在你体内植入一个微型量子芯片，能切断飞行屋外面的屏障七分钟。在这七分钟内足够我手下的黑客干完活了。”
雷森木道：“那我呢？我就不信南宫中天的防火墙有那么逊，应该早就有所发觉了吧。万一他知道我是帮凶的话，非把我大卸八块不可。”
风雨柔道：“你放心，只要屏蔽切断，我们的黑客连他的防火墙都能一并搞定。等防火墙恢复功能报警时，你已经在逃回来的半路上了。当然，除非你贪杯喝醉错过了逃跑的机会，那就不用怪别人了。”
雷森木忙道：“我都羊入虎口了还敢喝酒？我的心有这么大嘛！对了，你打算在我体内植入什么东西？疼不疼啊？”
风雨柔道：“就跟被蚂蚁叮一下似的，你说呢？”
说话间，只见她手机响起，从里面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盟主，羽大少爷来了，指明现在就要见您。”
“知道了，我现在就回来。”风雨柔关了手机，眉头一皱，喃喃道：“又来了，真烦！”
雷森木笑道：“是哪个阔少？不会是来追求你的吧。”
风雨柔没好气道：“要你管！现在就跟我回本市的秘密基地，然后我让人给你植入芯片。”
来到位于市区南面的一处地下仓库，从外面看平平无奇，门口还堆满了垃圾，显得十分脏乱陈旧，可打开偏门走了一段路后才发现别有洞天。
那里的面积可真大，被隔成数十个不同的工作区块，来来往往都是忙碌的工作人员。
风雨柔对着一名身穿制服的少女简单吩咐几句后就顾自朝办公室走去，那少女则将他领往别处的房间去植入芯片。
风雨柔之前的确没有诳他，过程就像被蚂蚁叮了一口似的，然后蚂蚁也有大小和凶狠之分，眼下这只蚂蚁简直比蝎子还变态，疼得他几乎惨叫起来。
身穿白大褂的女工作人员仔细检查着雷森木脖子后头的创口，确认已经愈合并且不会被发现后，方才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一脸鄙视道：“好歹也是个小老爷们，人死鸟朝天，有什么好叫的！”
雷森木没想到这娘们如此豁达，顿时老脸一红，哑口无言。
他见身体没事了，便蹦蹦跳跳地离开那房间，正好碰上之前领自己来这儿的女孩子，连忙上前打招呼道：“这位美女姐姐，等一下！”
那女孩停下脚步，回头道：“咦，这么快就植入完了？”
雷森木探头四下里一张望，好奇问：“你们风盟主呢？”
“哦，还在办公室跟贵客聊天呢。”
贵客？
雷森木脑海里浮现出“羽大少爷”四个字，还有风雨柔之前的表情，顿感老大不是滋味，酸溜溜道：“到底是什么贵客，要聊这么长时间？”
女孩正要说话，风雨柔和一位欣长英俊的年轻华服男子从办公室里出来。
两人脸上都是一片阴霾，似乎争吵过。
那年轻男子对风雨柔客气一句后就告辞离开。
风雨柔望着他背影眼神毫无半点情愫，令雷森木不禁又觉得开心起来。
她来到雷森木面前，淡淡道：“待会我给你安排一下，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天晚上开始行动。”
雷森木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便乖乖点了点头。
风雨柔随后对那女孩子吩咐道：“我们和羽家谈崩了。这处基地已不能再用，传令下去，后天早上八点全部人马撤回玉兔海基地。”
那女孩子是风雨柔的助理，叫小悠，当下点头应诺。
风雨柔离开后，雷森木凑到小悠身边，先嘴巴甜甜的喊了一声“美女姐姐”，然后笑嘻嘻问道：“这羽大少爷是谁，好像刚跟风盟主吵过一架似的。”
小悠显然已经从盟主那里得知了雷森木的身份，没有把他当外人，问：“四大家族听过么？”
雷森木连忙点头。
“刚才那位就是其中羽家的大少爷羽问天。羽家表面看似老实，实则私底下常年向盘古矿业购买大批先进军火装备。他此次前来是想请我家盟主利用庞大的情报网络，将南宫中天的账目底本偷出来销毁，被盟主拒绝啦。”
雷森木想了想，说：“电子帐目并非孤本，完全可以拷贝成好几份。如果是偷出来当作证据指控对方还能理解，可羽家若是想销毁证据的话，偷份拷贝也没用啊。”
小悠显然将他当作了白痴，没好气道：“少年，看你长得一表人才，脑袋却这么笨！黑客有黑客的本事，既然能下载拷贝版的，自然也可以输入病毒毁去底版。而且盟主早已探听清楚，南宫中天只复制了一个备品随身携带。如果是羽家想办事的话，顶多再偷走那个备品就行啦。”说完，挟起一股香风转身离开。
一整个晚上，雷森木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答应帮风雨柔去偷账目后，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一直徘徊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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