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危险
“你叫全彦池是吧!本帅现在是统帅大唐一十三万兵马的大帅,你敢在本帅面前亮刀子。你知道不知道这是死罪,本帅军法严明。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碍于规矩本帅不杀你。
不过这死罪虽然免了,但活罪你可得受着。来人,将这全彦池拖下去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云浩一声断喝,立刻有壮硕的军卒冲上来。拖过来一根条凳,将全彦池的裤子扒了。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军棍“噼里啪啦”的就打了下来。
“云浩,我是高丽使节你不可如此羞辱老夫。”全彦池在条凳上狂吼,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按在肩膀上的大手。
“全彦池,有话跟高慧真说吧。看到地上那道黑色印记了么?据说这就是高慧真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遗迹!”云浩笑了一下说道。许敬宗两手拢在袖子里,眼睛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全彦池跟高慧真是过命的交情,看到老友只剩下这一道黑迹,眼珠子差点爆出来。
远处的长孙顺德看着一车车往外拉东西的军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该死的云浩,他一来什么都变了。这本来是应该属于他的军功,可现在彻底与自己无关。
杀人与他无关,这没什么遗憾的。毕竟杀人也不是啥好事,尤其是云浩杀的那样讲究效率,一点儿虐杀的快感都没有。
可分享战利品与他无关,这可就是不可忍受的了。围城战老子也参加了,为毛不让老子进城抢劫。别人家的军卒大包小包的往马车上塞东西,怀里腰里都是鼓鼓囊囊的。自己的军卒,只能留着口水看着。
他娘的,这兵以后老子还怎么带。
吃独食是很不道义的,可云浩现在光明正大的吃独食。长孙顺德却不能拿他怎样,因为云浩是攻城一十三万大军的统帅。而他长孙顺德理论上说是云浩的属下,尽管云浩把他调得远远的。一切战斗都不让他参与,这场攻城战对长孙顺德来说,就是一个场内观众的角色。
“国公,陛下宣召!”副将带来了皇帝的旨意,无奈的看着自家大帅。现在的大帅已经不是以前的薛国公,他在陛下面前失去了信任,失去了说话的权利。这样一场大战,他只有看着的份儿。
“知道了,正要找陛下寻个公道。”长孙顺德恶狠狠的说道。
御营并不远,不过几十里而已。长孙顺德骑着马,浑身甲胄的去见老大李二。今天要说个清楚,如果这样下去,自己的兵是没法子带了。
“臣,河北道行军大总管长孙顺德拜见陛下。”虽然心里一肚子气,但长孙顺德还是知道规矩。在尉迟恭铁塔一般的身躯前,唱名觐见。
“进来吧!”里面传来李二淡淡的声音。
长孙顺德走进李二的御帐,却发现里面只有李二和老内侍赵江。身后有甲胄的声音,铁塔一样的尉迟恭跟了进来。
“臣拜见陛下!”隐约觉得有些不寻常,长孙顺德弯腰施礼。心里却在盘算,到底这次召见是为了什么,刚刚进来的时候心里还在盘算怎么摆云浩一道,现在看这情形似乎有些不妙。
“薛国公辛苦了!”李二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
“臣为陛下犬马,自然效全力。”长孙顺德小心应付着。
“算了,不绕弯子了!有个人,你见一见!”李二一挥手,两名侍卫就从内账里面带出来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长孙顺德的心有一种下坠到谷底的感觉。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长孙顺德家的老管事。现在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看起来吃了不少的苦头。
“国公爷!老奴……老奴实在是挺不过那些刑法。”老管事看到长孙顺德,立刻垂下了头。
“陛下!”长孙顺德后脊梁的衣服,一下子就湿了。冷汗顺着脸颊蚯蚓一样的流淌!
“说说吧!趁你现在还有说话的机会!”李二无助的往椅背上一靠,太丢人了自己的国公居然通敌叛国。云浩在山东的事情,居然也是他做的。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国体,李二在极力安奈自己的情绪。他想知道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臣……!臣……!”长孙顺德脑门儿上冷汗涔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李二不说话,御帐里面也没人敢说话。空气好像凝滞了,所有人都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诡异的宁静几乎让人疯掉!
“晋阳从龙,随先帝起兵,拜统军,平霍邑、破临汾,桃林生擒隋主将屈突通,平定陕县,屡建战功。先皇称帝,拜为左骁卫大将军,封薛国公。
武德九年,与叔宝一起征讨息王余党。朕即位,封食邑一千二百户,又特赐宫女。长孙顺德,你的功劳朕可忘记?你的爵位朕可吝啬,你的官职朕可有不公?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告诉朕,这是为什么?”李二怒吼的声音,好像龙在喷出火焰,世间的一切都会在龙的怒吼中燃烧殆尽。
“好,事到如今死就死了。”到底是尸山血海滚过来的老将,长孙顺德心一横。
“老夫自晋阳从龙,云浩那时不过是一届浮华小儿。伤我儿性命在前,排挤老夫于后。平霍邑、破临汾老夫的军功,靠的是一刀一枪打下来的。不是靠投机取巧,陛下不公。将老夫发配辽东戍边,却让云浩在长安逍遥度日。不仅如此,还一再纵容。以至于云浩张狂无度!”长孙顺德也豁出去了,将这些年心理的苦楚一股脑的倒出来。
“就因为这些?登州的事情怎么说都算是内事,勋贵之间的这点儿龌龊朕还容得下。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大军的布置泄露给高丽你。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的一点私念。朕失去了全歼高丽援军的机会,高丽因此保存了实力,今后成为辽东一大祸患。
有此一役朕此次征伐辽东,只能说成功了一半儿。你可知道!”李二气得须发虬张,没能干掉渊盖苏文是这次李二辽东之行的一大憾事。
“管不了那么多,老夫只是想让云浩不痛快。”长孙顺德恨恨的说道。
“你……!”李二气得脸色发紫,没下令将长孙顺德推出去砍了,把脑袋挂在旗杆上,已经是多年修身养性的结果。
长孙顺德一脸的桀骜不驯,此时的他又成了晋阳那个无敌悍将。
“留个全尸吧!”李二站起身,缓缓走到内账。不是他不忍心,而是害怕自己忍不住会将这个老混蛋推出去千刀万剐。大唐的国公通敌卖国,这个事情说出去太丢人了。李二脸皮就算是厚比城墙,也绝对丢不起这个人。
赵江笑着令人拿出了白绫和毒酒,并且友情建议毒酒比较可行。因为被白绫勒死的滋味儿,绝对不会好受。赵江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的毒酒芳香浓郁,醇和回甜,清洌净爽,余香悠长。绝对是居家旅行,谋杀自尽的必备佳品。
“哈哈哈!老子这一生杀人无数,睡过的娘们儿也是不计其数。杀人的第一天开始,老夫就知道人这辈子横竖一般长。今天犯下必死的罪过,也不会丢人现眼。”长孙顺德拿起毒酒,回头看了一眼手握横刀的尉迟恭。一仰头,便将毒酒都灌了进去。
事实证明赵江没有忽悠长孙顺德,这份毒酒的特点就是分量足。可以在短时间内,将一头牛毒死都木有问题,更何况是年迈的长孙顺德。
喝进去不过一刻钟,嘴角开始流血接着就是眼睛,鼻子,耳朵。七窍都开始流血,场面很是骇人。就连杀人无数的尉迟恭都抽出了刀子,赵江更是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几步。
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不痛苦,反正长孙顺德躺倒在地上开始抽搐。嘴里有大股大股黑色的血流出来,抽了一会儿便不动了。
“薛国公长孙顺德军中暴疾而亡,赠荆州都督,谥曰襄,改封为邳国公。”李二的声音从后账传了出来。他没说承袭的事情,也就是说长孙顺德家的爵位到此为止。长安勋贵的人家中,彻底的少了一位。
全彦池被打断了双腿抬着回到了李二的御帐,刚刚到达就听到了长孙顺德暴毙的消息。唐国皇帝的手还真够快,自己报信的人恐怕这时候还在找见长孙顺德的门路。
李二连见都没见全彦池,和谈的事情有许敬宗就成了。他不相信渊盖苏文能够在狐狸一样的人手里面,占到什么便宜。
尽管李二下达了封口令,可这种事情对于勋贵是封不住口的。云浩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为了跟自己作对,连大唐的利益都不顾。这是李二绝对不能够允许的,长孙无忌家族这一次是彻底的完蛋了。就算是今后出了一个或者两个惊才绝艳之辈,也只能老鼠一样在洞里面蛰伏。
派出去抓民夫的人无功而返,云浩有些后悔。杀的太他娘的干净了,安市城周围已经被他变成了无人区。以至于修筑京观想抓一些民夫都办不到!
不过这难不倒云浩,长孙顺德的那些兵没参加战斗。现在也应该为皇帝陛下的形象工程出一把力气,于是修筑京观的任务就落到了他们的脑袋上。
军中一向都有派系,跟错了老大效忠错了对象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副将对云浩感恩戴德,他们从被排挤的对象,现在成为了皇帝的忠臣。京观修好之日,一定会得到皇帝的嘉奖。这样或许可以将长孙顺德带来的不利因素,变得最小。
李二病了,据说怕光怕水怕声。云浩很怀疑这货被狗咬了,毕竟这年月狗是真狗,疫苗未必是真的。
获得了巨大胜利的李二看起来不能及时赶回京城,飞艇每天都来往于长安于前线之间。消息的传递速度是快马的几倍,毕竟马不可能像飞艇一样在天上飞。
皇帝在前线生病的事情虽然是一等一的机密,可越是秘密的东西却越保不住秘密。一时间长安风起云涌,谣言漫天飞舞。当然,长孙顺德理所当然的被安上了罪魁祸首的帽子。一切都是因为长孙顺德的背叛,李二就是被他气病的。
谣言传开的时候,长孙家在长安的人日子越发难过。如果不是有皇后娘娘说话,他们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云浩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李二什么人都不见,包括他这个大军的统帅。大热天的,将无所事事的军队驻扎了陌生的辽东,这非常危险。
下雨了!终于下雨了!辽东这鬼地方,简直就是个噩梦。要不下雨半个月都不带掉一滴,现在下雨雨水能没过马车的轱辘。唐军纷纷向高处转移,有一队比较不幸的还遇上了山体滑坡一下子死了几百人。堪称此次战役最大伤亡!
军队就是这样,他们不怕战场上残酷的杀戮。这样闲着无所事事,却很危险。人被杀光了。估计这些杀才现在很后悔,为毛不留下一些女人,闲下来搞搞娱乐也是好的。
没有女人搞娱乐,赌博与酗酒就开始横行军营。上一次安市城战役的胜利,李二赏赐下大量的酒水。直接成就了军营里面数量众多的酒鬼!
同样因为抢劫了大量金钱,赌博也成了主要的娱乐方式。当然,伴随着酗酒和赌博,打架就成了必不可少的项目。成天拿刀砍人的家伙,你能指望他们有更加文明的娱乐方式?
在处理了一起男人对男人的性骚扰之后,云浩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太他娘的恶心了,再这样待下去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士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低迷下去,辽东恶劣的天气让所有人都想回家。大雨一下就是三天,太阳出来一照。到处都散发着潮乎乎的味道,尤其是负责修筑京观的那些人。现在想死的心都有,几十万人的尸臭,顶风都能臭出去几十里。云浩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此感染上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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