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高丽人来了
老东西居然会武,一块洁白的玉石在他的手里顷刻之间就变成了粉末。看着粉末顺着手指缝洒下来,云浩下巴都要掉下来。他不认为自己羸弱的骨头,会比这块玉石还要硬。
“大长老……!”贺兰想要为云浩说话,却被大长老伸手阻止。大长老赶苍蝇一样的挥了挥手,贺兰只能噘着嘴走出去。
看得出来这老家伙在契丹人里面的威望非常高,眯着的眼睛只要瞪一下,刁蛮的贺兰都不得不退让。
“说吧,汉家子!”大长老的眼神锐利的像是老鹰,云浩甚至不敢面对他的目光。
这种目光与李渊的目光不同,李渊的目光好像一只老虎。那种王者的威严,好像随时准备择人而噬。可这老家伙的目光,云浩只能用锐利来形容。像是剑,又像是锥子,往人的肉里面扎。
“呃……!我说我是大唐的贵族你信么?”云浩本能的觉得,跟这老家伙撒谎是对自己的摧残。
“贵族?”大长老沉声问道。
“对,贵族。我是大唐侯爵!”云浩不打算再隐瞒下去,一个谎言需要无数谎言来维系。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在足够的把握骗过眼前这个眼神锐利如鹰的老家伙。
“大唐侯爵!那你来辽东做什么?”
“我是被高丽人绑来的,这之间的过程很复杂。只要你们契丹一族帮助我回到大唐,你们会有相应的好处。”这些天和契丹人相处下来,确切的说是和贺兰相处下来。云浩听到了许多关于契丹人对高丽人的抱怨,现在的辽东是高丽人的天下。汉人几乎被杀绝了,奴役的对象只能是他们这些仍旧在这片土地上讨生活的契丹人。
高丽人对契丹人饱以重税,高丽的权贵还会勒索这些生产力低下的游牧民族。契丹人不但要向高丽人进献牛羊,更要每年进献美女。据说那些被送往高丽的契丹女子命运凄惨,好几次都有部落里面的人在青楼见过她们。
“什么好处?”大长老的眼睛开始冒光,大唐是个强盛的国家。至少相对于弱小的契丹民族来说,是一个非常强盛的国家。高丽人以前敢打大隋的主意,可这两年就连骄傲的突厥人都在唐人面前连吃败仗。能有机会抱上这条大腿,大长老觉得祖坟上已经是浓烟滚滚。
“你们可以在大唐与高丽边境放牧,如果高丽人或者突厥人来欺负你们,你们可以退到大唐境内。当然,作为回报你们要倾尽全力帮助大唐军队。”
“很好,我答应了你的要求。”大长老显得非常豪爽,再次抚摸了一下水晶骷髅头,便递还给云浩。同时挥了挥手,示意云浩可以出去了。
“您就这样答应了?”云浩刚刚出去,贺哲就从大长老身后的羊皮堆里面钻了出来。
“你不是也说,他吃饭前都需要洗手。有些时候,还会拿柳条枝子刷牙。这些都是贵族才有的习惯,而且他那身貂皮大氅也是稀罕货。这些都说明,他至少是富贵人。”老长老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可那也不能说明他就是大唐侯爵,富贵人家和贵族完全是两码事。”贺哲不解的看着平日里英明睿智的大长老说道。
“傻孩子!富贵人家和贵族对咱们来说都没有区别,咱们要的只有好处。反正也要是白狼河,左右不过是多走几十里路而已。如果他是富户,咱们就扣住他索要一些粮食。部落里面的粮食不多了,春天很可能会闹饥荒。
如果真是贵族,那就更好了。不但有粮食,还有了一重保障。事情的关键,就是要弄清楚他的身份。到了白狼河,一切都会有答案的。”大长老抚摸着贺哲的头,魁梧的贺哲此时乖的像是一条小狗。
“不如……把他交给高丽人,或许能得到更大的好处。我听说,高丽人正在寻找一位贵人,给出的赏钱非常丰厚。”
“不行!如果他真是高丽人寻找的贵人,咱们就绝对不能让高丽人知道。高丽人绑架了大唐的侯爵,这会引起一场浩大的战争。想避免战争,那就只能让这个消息不为人知。你想想,高丽人会怎么做!”
“他们会……!”贺哲瞪大了眼睛说不下去,他就算是再蠢。杀人灭口这四个字,他还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要当成族内最高机密。只能你我两人知道,传扬出去难保有人为了贪图赏钱,去向高丽人告密。”大长老郑重的说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经受得住钱财的诱惑,高丽人知道消息之后。第一反应不是赏赐钱财,而是挥起屠刀。弱小的契丹族,绝对不是高丽人的对手。
“贺兰也不告诉?看样子,她很喜欢那位汉家的侯爵。”贺哲小心翼翼的道,别人他不在乎。自己的妹子他必需在乎,这些日子他看得出来,贺兰是真的喜欢云浩,而不是跟以前一样胡闹。
“不行,女人的耳朵长舌头也长。指望她们保守秘密,不如指望公羊会下崽儿。”大长老断然的对贺哲说道。
“哎……!那……!就这样吧!”贺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钻出了大长老的帐篷。
如果云浩听到这些话,一定会气得吐血。他认定英明睿智的大长老,居然只是想干点绑票勒索的家伙。亏云浩内心,还把他当成什么世外高人。
长安城里的李渊,看重的是自己的江山。秦王府里面的李二,看重的是太极宫里面的那个位置。契丹人的大长老看重的,只能是草地里面的牛羊,还有能够填饱肚子的粮食。地位决定了眼界,说到底大长老也就是一个活得比较久的老牧民而已。
“你回来了!大长老没难为你吧!”刚刚回到帐篷里,就见到贺兰撅着小嘴。
“倒是没有问难我,这老头很厉害?”云浩总感觉心里有事情,同时那犀利的眼神儿始终缠绕在他的脑子里。
“当然了,别看我哥哥是首领。其实好多事情,哥哥都要听他的。他活了好多年了,什么事情都懂。部落里面不明白的事情,只要问他就成。在部落里面,他说话比哥哥都管用。”
“这样啊!”云浩终于想起来自己有什么事情了,忘记了向大长老讨问水晶骷髅的事情。都是这老家伙犀利的眼神儿,让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人老了就会成精,这句话说得一点儿错都没有。
一想到今后要同一个几乎成了精的人打交道,云浩就感觉压力很大。
跨过了大辽河,其实走不了多远就是白狼河。只不过,这中间要穿越高丽人控制的安市城。
似乎是为了躲避高丽人,契丹人决定沿着海岸线迁徙。虽然这样路不太好走,可胜在离高丽人远一些。对于契丹人来说,高丽人无异于洪水猛兽。只要被他们发现,就会索要不菲的财货牛羊。有些地方,还要送漂亮的姑娘才行。
高慧真作为高家的直系子弟,没遭到渊盖苏文的清洗简直是个奇迹。这归功于他幼年的时候,就跟渊盖苏文是很好的朋友。多年的情谊和足够的驯服恭顺,让渊盖苏文不忍心对他下手。
安市城是辽东重镇,为了确保辽东高丽人在这里足足囤积了三万大军。这对于高丽来说,已经是重兵布防了。
不久之前,高慧真收到了平壤发来的十万火急文书。让他在辽东境内,寻找一个人。还说要在辽东修建一条长城,用来抵抗唐军可能的进攻。
高慧真仔细观看随着文书的画像,是一个年青人。他不明白,一向稳重的渊盖苏文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的寻找一个年青人。可既然是渊盖苏文的命令,高慧真就得无条件的执行。不然,他很可能会是下一个消失的高家权贵。
冬日里找人并不难,雪地上行进的人简直就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今天,高慧真就在白狼河边上。碰见了一大群正在迁徙的契丹人!
“将军!是契丹的多贺部,他们年年快开春的时候都会迁徙到白狼河。”中军校尉很快弄明白了对方的身份,赶忙向高慧真禀报。
“契丹人!去检查一下!”如果可能,高慧真连一只野狗都不会放过。更何况,这熙熙攘攘迁徙的好几千人。
贺哲看到足足有两千的高丽骑兵非常紧张,他不知道高丽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的队伍里面就有高丽人寻找的对象。去安市城交易回来的人说,城门口挂着的画像,很像是部落里面新来的家伙。
大长老看到一脸紧张的贺哲,立刻将他拉到身后。这个时候露不得半点的紧张,一旦被高丽人察觉,整个部落都会有灭顶之灾。他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在路上将云浩干掉。还是贪心了,一想到这家伙会在春天给部落带来粮食,大长老就下不了决心。
非常迅速的整理好了礼品,这些本来就是准备好要孝敬高丽人的。上等的貂皮,上面一个窟窿眼儿都没有。很明显,都是射穿了眼睛才猎获的。巨大的熊皮,还有巨大的老虎皮。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云浩对于这些礼物瞧都不瞧一眼。堂堂的临潼候,岂能被这些俗物迷了眼?可当他看到那棵巨大的人参之后,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好东西啊!长得跟萝卜一样的人参,这他娘的没八百年也有一千年。绝对是滋神健体的好东西,云浩眼神儿一碰上这株人参立刻就变成数码的了。
“藏好!不准出去!”发觉云浩有些异动,贺兰立刻拉了云浩一把。两个人现在藏在勒勒车里面,身上盖着厚厚的羊皮。只有一点缝隙,观看外面的情形。
云浩自然是不能让别人发现的,贺兰也不行。按照她这种祸国殃民的长相,高丽的将军会第一时间将他抢走。高丽军队抢劫契丹人,契丹人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高慧真看了看这些礼品,契丹人很穷这他知道。能凑出这么多东西已经是很巴结了,看到大长老和蔼的笑容。高慧真从心底里感觉到了自豪,刀把子握在手里的感觉,就是他娘的好。
“搜!”既然刀把子在自己手里,那就没什么可以顾忌的。大长老脸上的微笑还没有消失的时候,高慧真就下达了命令。
一千余高丽铁骑狼一样冲进了契丹人还没有扎好的营寨里面,一时间惊叫声四起。那些高丽军卒明显对财物的兴趣高于找人,只要自己看到的东西,横着膀子就抢。
在雪亮的刀锋面前,契丹人敢怒不敢言。东西抢走了无所谓,只要不杀人就好。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抢劫早就不是第一次遇见。如果敢有丝毫的异议,高丽军卒的刀子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劈下来。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尽管有时候,要失去尊严。
云浩在勒勒车里面看着外面的一切,他不敢相信这就是后世建立的强大辽国的契丹人祖先。他们不应该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他们不应该是铁与血浇灌下成长的么?怎么会……这么窝囊!
有契丹女人的惊叫声响了起来,身后的贺兰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下。高丽人开始抢女人了,部落里面那些漂亮的女人,这一次要遭殃了。
云浩不明白,浑身散发了膻气终年不刷牙的女人有什么好抢的。不过高丽军卒明显没有云候的洁癖,透过缝隙云浩亲眼见到一个高丽军卒抓住一名少女的发辫,拖着就往营地外面走。身后她父母悲惨的嚎叫,好像一只待宰的猪。
雄壮的黑鹿终于出手了,他不得不出手。因为被抓走的是他的妹妹。
看到山一样的黑鹿,高丽军卒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挥起老拳恼怒的揍在了黑鹿的脸上。
在云浩看来,下一幕应该是黑鹿抄起棒子,一下子砸碎这杂种的脑袋。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云浩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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