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废物

　　王远阳把陨石装进一个锦囊内，递给李大亮，道：“这块陨石，是属于你的。当年我用玉佩，换了你的陨石，如今你已把玉佩还我，我自然也要把陨石还你！”

　　李大亮心中一笑。他这才放松心情，看了掌门一眼。这位掌门王远阳，鹤发童颜，慈眉善目，并无想像中的严峻。他不知几百岁年纪，思维方式倒像是一个小孩子。他当年留下玉佩，难道只是为了交换陨石，不沾李大亮的便宜？那他对父母所说的，小李大亮不是凡人，可还做数吗？

　　“谢掌门！”李大亮也不与他客气，接过锦囊。

　　“好了，庾师，你带他回去吧！”王远阳道。

　　庾神清不想正事还没办，掌门便开口谢客，紧忙道：“掌门，李大亮经脉紊乱，掌门可知原委，可能医治？”

　　王远阳摆摆手，长叹道：“冥冥中自有天意！去吧！”

　　庾神清无奈，只得拜别掌门，带李大亮回到外门学宫正气堂。

　　张小美见到李大亮腰间多了一个锦囊，忙问这是什么，李大亮说，晚上再给你看。

　　他们回到正气堂后，李大亮不得不面对现实的问题。

　　他不能内视身体经脉，就无法炼气。所以，一切又要从内视开始。若想内视，必须入定。可入定三年的李大亮，再也无法入定。

　　庾神清也不得不给李大亮下断语，他炼不成气。

　　然而庾神清又不能劝退李大亮，毕竟他是掌门亲自招进剑宗的。掌门却没有发话，庾神清怎敢自作主张？再者，李大亮身后，还有三位天骄，尤其是张小美。张小美早已用她的行动表明了立场，李大亮在哪，她就在哪，如果李大亮被劝退，她也一定会跟着走。

　　庾神清想来想去，索性撒手不管，任由李大亮自寻出路。所幸张小美年纪还小，还有荒疏才华的时间。

　　他扔给李大亮和张小美每人一本混元经，让他们从头到尾，全部背诵下来，然后便不再理会他们。

　　当晚，张照心轩辕星和张小美争抢着看李大亮的陨石。

　　“真的是流星吗？”

　　“真的是你出生时降落的流星吗？”

　　“大亮哥见过掌门了？！”

　　“掌门闭关，就是为了研究陨石？”

　　三人问个不停，李大亮一一解答。

　　陨石在张照心和轩辕星手中，并无反应，在李大亮手中时，中心的深蓝色荧光会隐约变亮。而让几人惊奇的是，陨石在张小美的手中时，中心的深蓝色荧光，会变得更加明亮。陨石似乎更喜欢张小美。

　　李大亮不禁费解，难道陨石和张小美也有关系？或许是张小美有独特的天赋？

　　再或许，他和张小美，真的是注定好的一对？

　　“星儿姐姐的玉佩，跟大亮哥是一样的，也是掌门给的，吗？”张小美问。

　　轩辕星道：“玉佩是我娘给我的。玉佩是谁留下的，我娘未曾提起。”

　　“哦！”

　　轩辕星的神色和语气里，有一些迟疑和感伤，张照心和张小美不会察觉，却逃不过李大亮的眼睛。李大亮心道，轩辕星和掌门之间，必有渊源。

　　几天后，两人把整本混元经背得滚瓜烂熟，庾神清却对他们视而不见起来，态度越来越冷淡。

　　李大亮不是小孩子，庾神清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他找到庾神清，说想去藏书楼看书，请庾老师准许。

　　庾神清倒是希望李大亮知难而退，可他却不能容忍张小美与李大亮同流合污。

　　“你可以去藏书楼，小美必须留下炼气！”庾神清道。

　　“大亮哥去哪，我就去哪，否则，我就绝食！”张小美道。

　　庾神清无可奈何。

　　徐姿容，颜如仙，顾八方，关天宝，郑光辉，沈妙容，都来劝说张小美，但张小美心如磐石，谁也说不动。

　　他们甚至试图发动张照心和轩辕星来劝说张小美，张照心和轩辕星却回他们道：不要白费功夫了。

　　诸人在无形之中，都对坐视不理的李大亮心生怨恨。

　　自此之后，李大亮和张小美每天都在藏书楼里看书，不再去正气堂炼气。

　　李大亮不再有耽误张小美的愧疚感。他和张小美之间，早已心生灵犀情愫。

　　李大亮入定，张小美寸步不离地守护，此时李大亮醒来，更不能指望让张小美离开他去独自修炼。

　　李大亮心中仍然坚信，他入定所见宇宙星空，不是偶然，他也一定不是废物。只要他能找到法门，开始修炼，张小美才能安心修炼，否则，张小美宁愿永远不修炼。

　　他也暗暗许下诺言，将来一定会报答张小美的守护和陪伴之恩。

　　外门藏书楼，是一座宏伟的殿阁，共有三层。

　　藏书楼一层，藏有经史子集，百家经典，各类学术著作。

　　外门弟子，从不在一层逗留，他们只要进藏书楼，必直奔二层。

　　藏书楼二层，藏有各种炼气功法，武技功法，法术，符箓，阵法，草木，灵药等等修炼典籍。

　　剑宗外门弟子，在主修混元经的同时，可按照自身修炼境界，到藏书楼借阅相应等级的功法术法或各类典籍，以作为辅修技能，增强和完善自身实力。

　　藏书楼三层，不允许任何人登临。有人说，第三层上，存放各种邪恶禁和魔门典籍，也有人说，三层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李大亮之所以来藏书楼，是因为，他要寻找自身经脉错乱的原因，以及寻找适合于他修炼的功法。再者，是让张小美在年少时段，尽可能多地学习各方面的知识。

　　他们大多书时间，都呆在一层，阅览百家经典，有时也会来二层，阅读炼药，术法，阵法，符箓典籍。

　　李大亮的心气，本来还有些浮躁，可当他看到张小美如饥似渴的翻阅各类经典，沉浸知识的海洋里不可自拔，他也渐渐沉下心来，静心看书。

　　李大亮先后研读了多本医书药典。如本草经，黄帝内经，针灸甲乙经，脉经，伤寒杂病论，抱朴子，药总诀等等。他又涉猎了许多道学经典，如文始真经，参同契，黄庭经，灵宝经等。

　　但他从未找到关于经脉错乱的先例，和入定时漫游星空的记载。

　　后来，李大亮由有目的看书，渐渐变成无目的，随着兴趣看书，又看了一些水经注，山海经，搜神记，博物志等地理志怪一类的书，还有齐民要术，考工记等农学建筑学之类的书。

　　张小美看书的速度和转注度，都要高于李大亮，她看书的数量也远远多过要李大亮，广泛度也要大于李大亮。

　　她常常在书架上选出一摞书，坐在蒲团上，等起身时，这摞书就看完了。

　　他们每日早晨携手到藏书楼，傍晚的时候，携手回性空院，往来的路上，讨论看书心得，欢笑连连，有时也会因为观点不同而辩论，但很少斗嘴吵闹。

　　晚间，张小美常常会炼制一些灵药，希望能对李大亮有所益处，可李大亮始终不得炼气法门。

　　轩辕星劝张小美不必心急，张照心则总是与李大亮争喝灵药。

　　“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张小美嘟着小嘴道。

　　“不着急，我们有一生一世的时间！”李大亮道。

　　就这样，两个在藏书楼看书，将近一年。这是平静而充实的一年。

　　而对于剑宗外门的弟子，却并不平静。

　　张小美有异灵根天赋，是剑宗天骄，然而她却无意修炼，不思进取，只跟着李大亮混在藏书楼，看些杂七杂八的闲书，引起诸多讨论和非议。

　　张小美年已十一，容颜初长成，气质绝佳，又有天骄资质，这一年来走出性空院，出入藏书楼，引起许多外门弟子的注目，对她心生爱慕，甚至是非分之想。

　　可她的身边，无时无刻不伴随着一个黑小子，便是李大亮。张小美对待李大亮，十分恭顺乖巧，对别人却极为冷漠，不看一眼。李大亮能不招人嫉恨？

　　李大亮是全属性伪灵根，达不到入门标准，不知有何背景，被剑宗破例收入门内，又有传闻，他全身经脉错乱，根本不能炼气，入定三年，本以为会是惊天壮举，不想最终是个哑炮，没了后话，不了了之，最可笑的，是他三年入定，身体没有生长发育，他已十四岁，却是十一岁的身高和样貌，怎能不让人鄙夷嘲讽。

　　李大亮已成了外门弟子人人鄙夷的废物。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废物，独得天骄张小美的倾心，怎不让人咬牙切齿，拍案激愤。

　　最可恨的，是他们还奈何李大亮不得。

　　且不说李大亮借以入门的玉佩是什么来头，李大亮的身后有什么背景势力，单单是他的两位舍友，张照心和轩辕星，便不是好惹的。

　　张照心和轩辕星，两位剑宗天骄，从来不会在李大亮和张小美的名誉上含糊。只要让他们听见有人辱骂李大亮，有人讥讽张小美，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出手打人，打到他们认错为止。

　　正因有张照心和轩辕星的威慑，才极少有人敢当面找李大亮的麻烦。

　　但是，另一位身份极为高贵的剑宗天骄，看上了张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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