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世界科学研究会

　　米兰再次见到艾尔的时候，心情有些沉重。

　　她从杰西卡那里得到了三个消息。

　　一个是弗雷德似乎和世界科学研究会的会长有过联络，第二个是她神志不清地走上街道是有人蓄意为之，第三个是近期又出现了不少和她一样症状的人。

　　显然艾尔和尼特罗知道的远比米兰要多得多，还有和揍敌客家的秘密协议恐怕也不只是保护她那么简单。

　　世界科学研究会究竟是个怎样的组织呢？它是由世界著名的自然科学、电子科学、社会科学、工程科学等领域的科学家组成的国际团体，主要为了促进世界科学发展，以及探讨世界各国的以及人类面临的紧迫问题，并为其提供科学解决的方案。

　　对米兰这样的科学家来说，能加入世界科学研究会是这个世界对科学家的最高认同。不仅米兰，就连糜稽对这个组织都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可以说只要是对科学研究有点兴趣的人，都不会不知道这样的一个组织。

　　除去那些虚无缥缈的官话，他们的影响力有四，第一，是最权威的专利与论文评选机构，任何科学专利都会在这里登记；第二，拥有最先进的科学实验基地和科技文献，在世界各地都设有有分部；第三，由协会成员每年评选出世界作出杰出贡献的科学家，并授予最高科学奖项；第四，其中的世界科学基金会，向全世界所有通过组织审核的科学家提供科研经费。

　　这里就有疑问了，世界科学研究会的经费从何而来？事实上，世界科学研究会是独立于国家的组织，和米兰原先世界的联合国类似，却更加独立，并不属于任何国家掌控。联合国的诞生是源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归根结底还是受着某些大国们的控制。而世界科学研究会却是与任何国家都没有瓜葛。这样一个独立组织存在的背后则是猎人协会的支持。

　　说起来米兰当初被忽悠加入猎人协会，除了杰西卡事情的刺激外，也是受到了这个诱惑。不过所谓的支持，也不过是猎人协会中的一部分人的执着而已。

　　凡是猎人，必有所追寻之物。

　　这时就不得不提到彼得·福克斯这个人了，他是世界科学研究会的总干事（秘书长是行政首长，与会长不同）。同时他也是猎人协会插足世界科学研究会事物的重要角色。他本身是个协专猎人，在管理研究会的对外工作和资金运作的同时，也帮助猎人协会获取相应的利益，这里的利益包括为猎人协会提供最先进的科学技术，进行一些秘密研究等。

　　“伊路米的爷爷曾经提到过，伊路米曾去亚里桑比执行过一个任务。”米兰沉思道，“加上亚里桑比的袭击事件，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科学研究会内部对猎人协会的不满而引起的？”

　　艾尔听到米兰的话也陷入了沉思，但是研究会与猎人协会原本就是互利共赢的关系，若是挣脱了猎人协会的控制，这个组织也根本无法在世界上立足，但是很快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抬头道：“你见过桀诺了？”

　　米兰一愣，才反应过来桀诺是伊路米爷爷的名字，傻傻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艾尔有些吃惊，他是请了揍敌客家的人来保护米兰，并监视她，但这应该是米兰不知道的，莫非是揍敌客家的人也盯上了米兰？

　　“最后一次是两周前吧。”米兰言罢才想起自那次尴尬的求亲以后，自己也有两周没见伊路米了，他不会是放弃她了吧……

　　“你还见了他好几次？”艾尔立刻找到了重点，心道桀诺这只唯利是图的老狐狸，又打了什么歪主意。

　　“呃，也就两次吧……”

　　“他找你干嘛？”艾尔推推眼镜，郑重地道，“若是他提什么无礼的要求，你就拒绝他。如果他要是威胁你，你就搬出我的名号，他欠我一个人情，肯定不会为难你的。”

　　“……其实也不是他找我。”想起两次见面的缘由，米兰略显窘迫，“只是碰巧……”

　　“碰巧？”艾尔毕竟一把年纪经验丰富，看着米兰脸上浮起的淡淡的红晕，立马明白过来，揶揄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们家的儿子了吧？”

　　“啊！”米兰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像只煮熟的虾子，“校长！”

　　“小丫头别害臊。这个年纪正常。”艾尔摸摸下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想当初，我还和桀诺一起争过一个姑娘呢。”

　　“唉？那后来呢？”米兰被这个八卦震惊到了，毕竟是女生，对这种事情还是忍不住好奇。

　　“后来，席巴就出生了。”

　　“啊？”米兰长大了嘴巴，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那姑娘终究是被桀诺娶了啊。

　　“要不我怎说他欠我一个人情呢？所以说，米兰啊。”艾尔语重心长地道，“感情上千万别太主动，否则人家就不珍惜你了。当初我就是这么输的啊。”

　　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艾尔，米兰也吃不准校长他究竟是在强颜欢笑呢，还是真得放下了？

　　“快给我说说，你看上了他家哪个，现在什么进展了。”在米兰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艾尔突然话锋一转，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米兰无奈，一五一十地说了，心道说好的谈正事的呢，现在都歪成什么样了……校长啊，再这样下去，您原先高大伟岸的形象就快要碎成渣渣了，果然和尼特罗是人以类聚。

　　八卦说完后回归正题，世界科学研究会的组织内部的矛盾艾尔不是没有听说过，毕竟他曾经是有名的知识猎人和科学家，不仅在猎人界，就是纯学术界也是赫赫有名的，世界科学研究会的人不仅一次想要他加入他们的协会，但艾尔一直都没太大兴趣，所谓组织，必有权力斗争和不堪入目之处。

　　协会的会长柯默尔和他算是多年知交，也是他敬重的科学家，主观上，他不太愿意相信这件事会和他扯上关系。不过柯默尔的思想一直很激进，这种顶尖的科学家总有些特殊的怪脾气，艾尔年轻那会儿也是嚣张肆意至极，柯默尔对于科学协会和猎人协会之间的秘密交易颇为不齿，却碍于协会的运作而忍气吞声，如果说他忍不下去了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艾尔也不会觉得意外。

　　如果弗雷德和柯默尔打过交道，那么按照他和尼特罗之前的猜测，很大的可能是，柯默尔一直在暗自对念能力进行研究，而弗雷德是他的金主，暗中支持。如果研究成功了，柯默尔就有能力制约猎人协会，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推行他的科学论，而弗雷德则会成为世界大革命最早的受益者，这解释得通，也像是柯默尔能做出来也有能力实现的事情。但是总有些地方让艾尔感到违和。

　　艾尔和米兰谈话的过程中也感受到了米兰的不安，有些后悔，一时不察觉让米兰卷入这场可能是猎人协会应该面对的恶战，他更希望米兰依旧是那个对科学和知识充满热爱的孩子，希望米兰能得到平淡的幸福。听完她和伊路米之间的互动，又听她时不时地用娇嗔的语气埋怨伊路米的不解风情，再听到米兰说她拒绝了揍敌客家的求婚，艾尔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当然若是两情相悦，他还是希望米兰和伊路米能修成正果，却觉得揍敌客家并不适合米兰这样如同一张白纸一般的人。

　　揍敌客家与他相交数十年，对于桀诺，他是又爱又恨，他和米兰开了个玩笑，嫁给桀诺的其实是他妹妹，这家人护短得紧，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若不是当年看桀诺承诺一定会保护好她，他才不会把亲妹妹交给他，只不过桀诺的情商着实低了那么一些而他妹妹确实彪悍了那么一些，他们三天两头就闹分居，让艾尔也头疼不已。艾尔想着，若是米兰成为了他们的一员，一方面她的生命也有了一定的保障，另一方面他也可以站在米兰这边借机去他们家闹腾一下，也让他们知道米兰背后也是有人撑腰的。

　　米兰其实也是愿意向艾尔倾诉的，有些事情她不能和家人和朋友说，艾尔是她第一个想到的人。

　　猎人协会本身是个以强者为尊的地方，所以下面无论怎么乱，会长的地位依旧屹立不倒，然而如果失去了尼特罗的领导，猎人协会会向什么方向发展，而世界的格局又会呈现怎样的改变，则未可知。可是像尼特罗和艾尔这样的人，对政治，对世界，对民众，其实是漠不关心的。米兰在和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她也感受出来了一些，所谓猎人，个个我行我素。

　　尼特罗表面上是担心念能力的开发和谴责不人道的科学实验，实际上一是对这项技术好奇，二是对即将出现的动乱而感到兴奋，对，就是兴奋，这是米兰觉得可怕的地方，作为一个绝对的强者，对即将出现的自己可能无法掌控而富有挑战的事情感到兴奋。这种情感就像令人颤栗而上瘾的罂粟一般，即使后果是自我灭亡，所以尼特罗对待这件事就像是放了根鱼线，等大鱼上了钩，就把线松一些，等鱼游远了一些，再扯回来一点，从中获得乐趣。而米兰就是那根线。

　　但是艾尔不同，艾尔是学者，他对知识的敬重与生俱来，所以为人更平和更理智，不人道的科学给世界带来灾难，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米兰对尼特罗是不信任的，对艾尔却有着莫名的依赖。所以米兰一听完杰西卡说的话，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找艾尔商量。不过聊到伊路米的话题让米兰措手不及，而且她也没有想到艾尔的介入会让这件事变得更加脱离了正常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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