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8章 混沌诀第三层
壁画？不对！
班铭仔细看了几眼，发现洞壁上的的图案看着像是一种抽象画，然而那组成壁画的黑色印记，似乎完全浸入组成洞壁的白玉之中，而非浮于表面，简直浑然一体！
班铭目光一凝，仔细打量，忽然，在他眼中，洞壁上的许多黑色印记和线条像是活了一样扭曲起来。
刹那间，班铭神智模糊，莫名昏昏欲睡，耳边响起了很多像是低声呢喃的声音，悉悉索索。
体内，混沌息竟是开始不安躁动起来。
“少主小心！不可盯着壁画一直看，否则会伤到自身，走火入魔！”卓洋见班铭盯着壁画，神色有了一丝迷茫，顿时知道不妙，立刻大喝一声。
他和卓青衣是以早知道这地方壁画的古怪，所以都是埋着头，却没想到眨眼之间，班铭居然着了壁画的道儿！
在他记忆中，包括先祖在内的许多卓家之人，不都是盯着壁画看了好一阵才会这样的吗？
喝完这一声之后，卓洋本以为班铭会苏醒过来，然而班铭竟似置若罔闻，心中不由咯噔，和卓青衣对视一眼，脸色惊疑不定。
因为他们都有过经验，就算是陷入“魔怔”，只要旁人大喝一声，就能帮助自己清醒过来。
“坏了，哥，这可怎么办啊！”卓青衣露出焦急之色，连忙道。
卓洋也是焦躁不已，本以为以少主的聪明才智，应该可以像先祖一样悟透这壁画中暗藏的玄机，没想到居然会反过来害了他？
他脸色变幻，见妹妹银牙一咬，走向班铭，看样子似乎是想要把后者推醒，连忙抓住她的胳膊，道：“别急！或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这话倒不只是安慰，卓洋盯着一动不动、周遭开始有莫名气机流淌的班铭，说道：“家族秘典中记载过，当初先祖盯着壁画看了大约有五分钟，才进入恍惚顿悟之境，片刻之后苏醒，便已经创出了太一剑劲。而我卓家其余人，则都是在十五分钟以后才进入类似的状态，很快就气息暴动，最终都是走火入魔的下场！”
他轻吸口气，目光之中泛出丝丝激动，道：“我们暂且观察，看看少主是不是走火入魔！如果不是……那我有种预感，或许，少主从这壁画之中所得，会远远超过我卓家先祖！”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就是因为，哪怕是记载之中的卓家先祖，也没办法在看到壁画的第一眼就沉浸其中，如果进入“恍惚”的快慢代表的是一种资质，那么……
卓洋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是激动的。
然而他不知道，在班铭的精神世界中，有一个千年老鬼比他更加激动十倍！
“天地纹！居然是天地纹！我日啊，班铭你这家伙的运气真的好到爆啊！连这种东西都有机缘遇见！就算是在封神时代，为了得到天地纹，那些老古董也要彼此相杀到狂啊！”
可惜，处于恍惚状态中的班铭，根本听不懂鬼叔歇斯底里般的吼叫声，他只能听到耳边低声呢喃声。
仿佛有成千上万个人同时在对他低语。
每一道声音，都在阐述一个道理。
天地道理。
这样庞大的信息灌输，一般人根本没办法全盘承受，很快就会因为精神混乱而走火入魔。
唯有当初的卓家先祖，资质超绝，以大毅力过滤保持本心，支撑着过滤掉了不想听到的声音，最终耳中只剩下一道声音，那是……一声剑鸣！
听到那声剑鸣之后，卓家先祖创出了太一剑劲。
然而班铭很贪心，哪怕是在恍惚之中，他也本能地觉得，这每一道声音都很动听，他都想听，错过任何一个声音，都是遗憾。
所以，他没有走卓家先祖那一条路。
时间在不明真相的卓氏兄妹的焦急等待中一点点过去，班铭始终没有反应。
这也就是班铭已经凝聚了阴神，精神非常强大，意志也是无比坚定，否则换做任何一个人，这时候都因为贪多而走火入魔了。
即便如此，渐渐的，班铭的呼吸有了一丝紊乱。
他毕竟是人，不是神。
哪怕他凝聚阳神，都不可能将这些声音中蕴含的道理全盘接受。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哥！”卓青衣见班铭紧皱着眉头，额头上已经布满汗水，不由更加担忧。
“再等等！”卓洋盯着班铭，最终说道。
又过了半分钟，奇异的一幕突然发生了。
洞壁之上的壁画，突然有淡淡光芒在其中流转。
这一幕，令卓氏兄妹无比震惊，哪怕是在家族秘典中，也没有记载过壁画会出现这样的异象。
事出反常必有妖，卓洋的呼吸忍不住急促了，脸上泛出激动之色。
他隐隐觉得，班铭很可能已经将壁画的秘密挖掘到了先祖都不曾涉及的领域！
而在这时——
空！
一声如同洪钟般的巨响陡然在洞穴中响起。
脑中嗡的一声，猝不及防的卓氏兄妹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昏迷过去。
而班铭的脸色，也是在这瞬间苍白如纸，身上汗如雨下。
“差不多了。”鬼叔眼中闪过精光，一声感慨。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气运，因为乾坤易变，才使得封神时代结束，而以男儿之身拥有九阴极脉的班铭，本身其实也是阴差阳错，冥冥之中恰恰暗合了这个时代的气数，被太极图选中的他，某种程度上，也许是肩负着某种使命。
所以，才会连“天地纹”这种天地奇物都让他给碰上。
随着鬼叔这一声感慨，精神世界中，原本静止不同的太极图和班铭精神共鸣，缓缓转动起来。
班铭再度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
对于这一幕，鬼叔并不感觉意外，甚至有种理该如此的感觉。
而随着太极图旋转起来，更加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白玉洞壁之上的“天地纹”，这时候光芒大放，并且一道道黑色痕迹竟然从洞壁中飞出，尽数飞向班铭的眉心，在他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然后源源不断闪入眉心之中，进入到了精神世界！
凝立虚空的鬼叔看着这些被吸摄而入的“天地纹”不断涌向旋转着的太极图，眼眸之中也是再度有了激动之意。
片刻之后，整个洞穴之内，洞壁上的黑色纹路彻底消失，白玉般的洞壁也是迅速变得混浊起来，最后化为了普通的石壁。
班铭凝立当场，神情恍惚，物我相忘。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如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目光重新有了焦距。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已经变得灰扑扑的洞壁，班铭不由怔住。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头脑仍然有些浑噩，只记得自己盯着洞壁上的壁画看了一眼，就莫名精神恍惚了。
精神世界中，鬼叔见班铭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自己撞见了多大的机缘，神情纠结地长叹道：“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吧——”
“喂喂！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傻人有傻福？我哪里傻了？”班铭立马不乐意了。
“总而言之，你这次是走运了。”鬼叔说着，神色开始兴奋起来，道：“你知道墙壁上的这种黑色痕迹是什么吗？那是天地纹！天地间最为神奇的造化之一！”
“天地纹？那是什么？”班铭摇了摇脑袋，他现在清醒了不少，感觉自己脑袋里似乎多出了些什么，但一时间还无法彻底搞清楚。
“有句话叫天无绝人之路，这个时代，天地虽然已经变了，但天地规则在改变的时候，自然而然会给生灵留下一线机遇，让他们得以重悟造化！”
鬼叔先说了这么一句，才具体解释道：“天地纹乃是天地自然形成，藏于无人知晓之地，每一道纹路轨迹，蕴含的都是天地规则，不是封神时代的天地规则，而是这个时代的天地规则！任何人，只要有机缘撞见天地纹，且能够通过考验，就能获得造化，以最直接的方式领悟天地规则！”
班铭的眼睛立刻睁大，呼吸也开始急促，震惊道：“天地间竟然有这样神奇的造化？”
“没错。”鬼叔重重点了下头，道：“我当初就奇怪，天地已经变了，卓家先祖怎么可能从一副壁画中有所顿悟，创出太一剑劲？如今才真正明白了，卓家先祖应该执着于剑，所以最终接触到的是剑道规则，不过他资质有限，所以并没有将太一剑劲创至完美……至于你小子，贪心，太贪心了，居然想将所有天地纹都全部吃下？就算是封神时代的大能者都不敢有这么大的胃口，你也不怕被撑死？”
说道最后，鬼叔都忍不住怨念爆发了：“要不是关键时刻你进入天人合一，催动太极图，让太极图把所有天地纹都给吸收掉，你现在已经精神崩溃了！”
班铭现在已经想起自己精神恍惚之后发生的事情，不由尴尬地笑了，随即眼睛一亮，道：“既然太极图吸收了天地纹，那岂不是说，太极图可以参照这些天地纹中蕴含的天地规则，直接对封神时代的各种阵法进行调整和改变？”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不过即便是以太极图的强大，想要完全将这些天地纹中的天地规则参透融合，也不是短短几日就能做到的事……不过，即便没有完全参透，你若是再想要借助太极图推演阵法，所需要消耗的寿元将会大大减少，至少会少掉一半。”
班铭闻言大喜过望。
这一趟希望星真的是来对了！
一直以来，他的寿元都是捉襟见肘，各种用途之后剩下的寿元少的可怜，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原本，在蛇船上你突破到了基础九段，所积攒的寿元应该刚刚够推演混沌诀第三层，而现在你要推演的话，就会省下很多寿元，不过我估计，想要继续推演空间传送阵，应该还是没有十分的把握……”
略一沉吟，鬼叔又道：“不过，我们可以让太极图先融合跟空间相关的天地纹，融合得越多，推演空间传送阵所需要的寿元就越少，所以你只要不乱挥霍寿元，就不用再为空间传送阵操心了。”
班铭顿时感觉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要说他最担心的，还是空间传送阵的推演，之前就已经烦恼过一阵了。
因为他修为到了基础九段之后，普通雷霆对他就几乎没有什么用了，必须得有特殊雷霆才行，而到了这时候，空间传送阵就显得极为必要，能够助他穿梭空间，到达远距离外特殊雷霆所在之处。
“不过，有一件事必须得先让你知道。”鬼叔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并不是说，你将空间传送阵推演出来，就直接能够使用，必须得有能量催动它运转才行，在这个时代，能够用的能量，就只有兽王星上那些肉食妖物的内丹了。”
班铭闻言点点头，以前倒的确是没想到这点。
不过如此一来，将来第二空间跳跃点开启，兽王星是必须走一遭了。
这念头闪过之后，毫无征兆，班铭脑中一声轰鸣，无数的信息在他脑中一股脑爆炸。
他惨叫一声，昏迷过去。
鬼叔毫不焦急，反而冷笑：“这就是贪多的下场！”
……
这一次昏迷，足足过去了十几个小时。
班铭才最终苏醒过来，随即就差点被自己身上的恶臭给熏得眼睛睁不开，随即胸中一阵翻腾，张嘴就往旁边一吐。
吐出来的居然像是臭水沟里的污水，漆黑而又恶臭。
精神世界中，鬼叔嘎嘎怪笑，道：“吐出来好，吐出来就没事了，你这是易筋洗髓，排除体内杂质和毒素！现在的你，虽然还是基础九段修为，但光从肉身而言，简直就相当于经历了一次地境上品武者突破晋入天境时的‘洗髓’，你现在这肉身，甚至比地境上品武者还要干净许多！”
班铭看着地上那摊秽物，一阵恶心，以前真不知道身体内居然有这么多肮脏的东西。
他立刻内元一震，就将黏在自己身上的一层黑漆漆的“泥浆”给震飞了，四周溅了一地。
随即，他就感觉自己肉身前所未有地轻松，眼前的世界和之前相比又完全不一样了，有一种纤毫毕现的感觉，头脑前所未有清明。
紧接着念头一转，飞行术、龙涛拳、碎云掌、破阳拳、离江剑、狂龙步、冰封千里……许许多多的武学功法心中淌过，却又和之前已知不同，或多或少都有了变动！
福至心灵，立地成佛！
班铭现在，就有种立地成佛的感觉，如同开了悟性，迷障不再是迷障，很多道理无师自通。
他终于懂得当初卓家先祖为什么能创出太一剑劲了，不是同样经历的人，无法明了那种感受。
更让班铭觉得意外的是，除了自己已经学会的武学，还有三篇武学以近乎无中生有的方式出现在他脑海中——
碎星千旋指！太一剑劲！大日龙皇功！
“这……”
最初的震惊之后，班铭心头一动，恍然了。
这三门武学会出现的根源，在于他体内蕴含这三种武学的特殊劲气！
就如同当初卓家先祖创出太一剑劲般，他以这三种武学的劲气，逆推还原，创出了这三门武学的功法！
这功法或许跟原版有所不同，但殊途同归！
而这一切，都是天地纹的功劳，让他直接触碰到了组成这世界最根本的天地规则，因而福至心灵，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班铭心中欢喜，却恬静释然，如佛陀顿悟真理之后的拈花一笑，不压抑，不放纵。
这也是一种境界。
经过了天地纹的洗礼，班铭看待世界看待人生的方式和过去又有所不同。
然后他看了地上的卓师兄妹一眼。
他们两人仍在昏睡，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
精神世界中，鬼叔淡淡一笑：“这两个小家伙运气不错，正巧赶上了天地纹被太极图吸引，将从洞壁之中脱离之时发出的天地道音，这种声音，犹如当头棒喝，可以扫除迷障，开启智慧！甚至，连他们的根骨都会有所提升！”
班铭注意了一下，发现卓洋二人身上都有一层淡淡的黑色油腻，散发着臭味，看样子也是经历了易筋洗髓，虽然不如他那么彻底，但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难得奇遇了。
替他们高兴的同时，班铭又暗暗有些惋惜，这样的机缘可遇不可求，要是夕梦研也在这里那该多好？以她四象蝶凰的根骨，再聆听天地道音之后，不知会提升到什么程度？
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这里是卓家的祖地，卓洋感激自己救了卓青衣而请他前来一观，要是再带上其他人就有些过分了。
见卓氏兄妹暂时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班铭选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然后对鬼叔道：“鬼叔，现在就开始推演混沌诀第三层吧！”
“你决定好了？”
“嗯！”
班铭点头，他现在已经不用再为推演空间传送阵而忧心了。
“如你所愿！”
随着鬼叔这句话落下，太极图开始抽取班铭的寿元，又慢到快旋转起来！
班铭感受着自己身体中无形寿元的流失，心中波澜不惊。
这世界从来都是如此，有得必有失，只是很多时候，有些失去可以一眼看见，但得到的却不一定能够看见。
足足十分钟，太极图才缓缓停止下来。
旋即，班铭脑中凭空出现了，混沌诀第三层功法，仿佛已经修炼了无数年，种种细微之处了然于胸。
细细品味一番，班铭暗暗惊叹混沌诀的奥妙，如果没有经历过天地纹的洗礼，他的感觉或许还没有现在这么强烈，可是现在，他隐约感觉到，这混沌诀之中，似乎是蕴含了雷霆和空间规则的奥妙！
这或许正是混沌诀第三层功法能够让他感应到遥远之处特殊雷霆的原因所在！
功法之中居然蕴含空间奥妙，这俨然已经不是S级功法的范畴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这样奥妙艰深，也配不上班铭的九阴极脉根骨。
心念一动，班铭便开始在体内运转这混沌诀第三层功法。
霎时间，班铭心灵就进入了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种平静，有一种不真实，就好像他已经不再是人类，不是任何一种生灵，而是……宇宙！
他的思维，和广阔的天地宇宙，有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或者说，共鸣。
班铭这才知道，原来，宇宙也是在“呼吸”的，确切地说，是有一种规律性的频率波动，只是一般人不可能察觉。
而在思维和宇宙共鸣之后，班铭有了一种感应。
在无比遥远的某个地方，正有一种奇异的雷霆在闪烁。
这种雷霆，居然好似能够穿梭空间，一闪之后眨眼便是数万公里，且毫无规律可言。
借着太极图的联系，鬼叔也“看到”了这种奇异雷霆，立刻发出惊呼：“这是‘无定神雷’，六九雷劫中的一种，防不胜防，谁也不知道它下一刻会出现在哪里，如果是倒霉的修仙者，让这‘无定’神雷一下在肚子里炸开，十有八九都要神形俱灭。以你现在的程度，现在不能碰触这种特殊雷霆，否则十死无生！”
班铭心中安宁，无喜无怒，忽然间感应再变，又感应到了一道特殊雷霆。
这道特殊雷霆，至少也是十几光年之外，雷霆的模样是一颗紫色雷球，却像人的心脏一样一张一缩，每次张缩，都要吞纳吸扯大量的天地元气。
鬼叔嘶嘶抽凉气不已：“这道特殊雷霆更加厉害，名为‘紫极心雷’，虽然没有意识但却极为凶恶，是一种能够靠吞噬其他能量乃至雷霆壮大自身的特殊雷霆，属于七九雷劫中的一种！”
班铭心不动，唯有念头动，刹那间，感应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道特殊雷霆。
大约是在五千公里外的一片大海之上，正是他颇为熟悉的球状闪电。
不过这球状闪电并不是上次的那种阴阳双雷，而仅仅是一个雷球而已，迅速游离闪烁，十几秒之后，陡然化为大片雷光消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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