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张角
春耕秋收，冬天的土地是闲置的，太平道传道的地方也是选在一片开阔的农田里。
二人赶到时，传道所在早已是锣鼓喧天、笙铙齐鸣；黄旗招展、人潮汹涌。
万众瞩目中心，早已搭起高台；高台之上，盘腿坐着一个中年道人，此人正是张角。
张角的卖相很是不俗，身材魁伟、五官如刻，颌下三缕飘逸长须；
此时的他穿着一身明黄道袍——道貌岸然；他又手捏兰花指、口中念念有词，更是添加了几分仙风道骨、神圣庄严。
台下，
身着各样明黄服饰的力士，如众星拱月般护卫在他的周边；再外围，是数十名俊俏美貌的青年男女，大家或动或静、载歌载舞。
管、笛、箫、坛鼓、云锣、铛子、钗、磬……等乐器，齐齐演奏；抑扬顿挫的美乐中，伴随着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浸人心社。
舞者青春靓丽、身姿曼妙……
…
李进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在他曾经的印象里，奔走各方、发展教众的张角应该与苦行僧人差不多。
他怎么也预料不到——这位可以称作邪教、传销、“直销”……的祖师爷，竟是如此的高大上。
…
老百姓平日里没有机会欣赏到音乐、舞蹈，很快便陶醉其中；数千人的场合，所有人都自发保持安静，让整个传道场显得愈发庄重。
又有身穿黄衣的太平道人在人群穿梭，把一个个装着粮食的布包送到百姓手里，得到粮食的百姓无不鞠躬致以谢意。
这种只付出、不索求的态度，显然很是能够引来别人的好感；虽有个别人拿了粮食直接离去，大部分人留下却都是心甘情愿。
少顷，音乐声住；
张角从身侧拿过一根九节杖，缓缓起身，振臂高呼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百余黄袍道众纷纷响应，大家一连喊了三遍；这口号很是简单，甚至后两遍，还引来不少百姓出声附和。
三声过后，众弟子一起拜倒山呼：“参见大贤良师——”
“免礼——”
张角怀抱九节杖，伸出一手虚扶，众人尽皆起身致谢。
张角侃侃而谈道：“最近数十年来，天灾频频、战祸连连（注解①），万民生计日渐艰难；豪强有恃强为恶、百姓有因困**……余蒙黄天眷顾，得通太平大道；今传之于世人，让富者能广行济困、让贫者能固守德操……望众生与我一起重建黄帝时的太平世界——既无剥削压迫，也无饥寒病灾，更无诈骗偷盗，人人自由幸福……”
话说，张角讲的慷慨激昂，下面无数人也听的怦然心动；李进却是感觉乏味至极——
他起初欣赏了一段古典音乐、美人舞蹈，还以为接下来还有什么“钢管舞”、“脱衣秀”之类，振奋人心的表演，哪里想到竟是一场类似传销的洗脑演说——
后世这种鬼话，李进听过的多了好吧？甚至李进自己都会说，不光会说，还会演……
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房产合同是那么好签的么？让业主降低房价的期望、抬高客户的可承受单价总价……哪一样不需要洗脑？
想当年，老子让买标间的客户，买了一栋别墅好不好？
想当年，老子让买一楼的客户，住上了三十一楼好不好？
想当年，银行利率八五折，老子给人跑了个九折，还能收人两千块钱红包好不好？
……
想到自己的光辉战绩，李进不免嘀咕道：“MMP，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连跳大神都不会的人，竟然还能成气候，真是不可思议。”
“啥是跳大神？”
由于李进牵着马匹的缘故，二人站的比较远，听张角的演讲也不是很清晰；时间久了，李乐不免会分神，无意中听到李进的话，不由开口小声询问。
李进斜了这个年少的“邪教徒”一眼，指了指天上，神秘笑道：“一种与神灵沟通的方式。”
“——”
李进无心再留下，拍拍一脸茫然的李乐肩膀告别道：“兄弟你慢慢看吧！为兄先走一步，稍后你若是有意，就去我家里做客，我解释给你听。”
李乐劝道：“等下大贤良师还要赐符水——”
“心诚则灵是吧？”李进不由笑着摇头，TM的后世电视、小说里都演烂了好吧！有什么好看？
说着话，李进牵马离去……
当土鳖一般的李进牵马回到家时，很快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关羽。
关羽不光来了，还正与貂蝉坐在一起，李进不由觉得自己和关羽一样——头顶有些绿。
眼见李进脸色难看，貂蝉忙是从堂屋里迎出来解释：
话说，李进知道天下将乱，每天苦练马技；他在生活上有了后路，竟是连读书识字的事情也给忘记了。
这在貂蝉眼里，完完全全是不务正业，也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记起上次来关羽家里，看到他家堂屋的书柜里放着一大堆书，就来找表嫂借书。
说到这就要说一下关羽的身世了——关羽是遗腹子，父亲在关羽还没出世时就因病去世了；关羽的表字“长生”，正是关父希望儿子能够长寿的愿景。
关父去世的早，只留下了一部注解过的家传书籍——《春秋》。后来关羽母亲改嫁，关羽被寄在表哥家里；结果，表哥又老早去世了。表嫂一个弱女子能把他养大已是不容易，哪里还有能力供养他读书？所以，关羽家里虽然有书，他却是和李九一样是个不识字的文盲。
一见貂蝉借书想要教李进认字，表嫂望弟成龙，便把关羽也给安排来了。
说起来，那天关羽只能算是失态，也并没把貂蝉怎么样；又有救命之恩摆在那里，貂蝉无论如何也不好开口拒绝……
“你教长生识字？？？”听貂蝉说了来龙去脉，李进惊得嘴里几乎能塞下一个鹅蛋。
有没有搞错？关二爷读书认字是貂蝉教的？还是教的《春秋》——李进忍不住心中感叹：怪不得呀、怪不得，关二爷喜欢读《春秋》、各种野史也总是喜欢把关二爷和貂蝉扯到一起。原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两人的瓜葛竟是在这里。
哪自己算是怎么回事？卧草，老子来了还不能改变历史么？
貂蝉却是又小声笑道：“我还帮长生哥改了字，以后九哥再也不用怕他打你了。”
“改什么？”李进大脑一片空白，不由自由主问。
貂蝉不无得意道：“云长，寓意是‘义薄云天、地久天长；’以后长生——不对，是云长哥，他时时刻刻被人提醒着要讲义气，我想他怎么也不会再来找九哥的麻烦——”
“卧草，关云长是你给起的？？？”
李进一阵无语，关二爷的讲义气也是貂蝉教出来的？这也太扯了吧？
“——”貂蝉听不懂“卧草”是什么意思，不过也能猜出不是好话，脑门不由浮起一排黑线；没好气质问道，“卧草什么意思？”
“——”
见李进还沉溺在惊愕之中，貂蝉又是理直气壮道：“云长哥跟我读书认字，我就是他的老师，帮他改字有什么不可以么？”
话说，貂蝉帮关羽改字，有不想他与李进起冲突的原因；更多却是警告关羽，两人有师生名份，让他不要再打自己的主意。
“……”
*******
注解①：黄巾起义之前，东汉已经爆发过不少次小规模农民起义；西方羌人、氐人屡次作乱，北方鲜卑人也是经常寇边……
另外，关于张角的形象，作者解释一下：东汉末年，人们极度在乎外貌、气质、修养（话说曹操因为个子矮，不敢见人有没有？）……
黄巾起义之前，太平道能够吸收大批士族、官员（起义爆发，这些人望风转舵了）加入其中，作者认为张角这个人的形象、气质应该很是不俗。至于修养，他是豪强出身、能够创立太平道教，修养会差么？
甚至，作者认为道教的祖师爷就是张角；他留下的理念、道教文化，为后世道教奠定了根基。
现在，历史已经为张角平反了……他是一个心向百姓的人，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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