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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和风暖阳润人心(3)


  1998年。

  学生们的暑假步入尾声,太多不乖的孩子不得已点着灯赶着作业。

  白天还要与小伙伴们一起去玩,去疯跑,怎么能在白天写作业,那是对时间的侮辱,是不懂得生活的。

  老李在市里有一套小小的房子,不过三四十平。

  一个小小的厨房,一个卫生间,以及一个包含卧室,客厅,书房等等多种功能的小房间。

  对了,还有一个不过两平的阳台,护栏很低,是为了更好的照到阳光。

  是夜。

  老李把他最爱的那张太师椅搬到阳台,坐的笔直。

  小姬蛋坐在他一侧大腿上,猫着身子,躺在他怀里。

  老李手臂环着小姬蛋,手里拿着一本书,翻阅着,给小姬蛋讲着他似懂非懂的故事。

  “狴犴,又名宪章,传说龙生九子,第七子就是狴犴,瑞兽狴犴急公好义,深受百姓喜爱

  ……

  小姬蛋,以后若是遇到姓犴的人,一定要与他交好,犴家一裔都是侠士,若是能与他们相熟,以后就是与人搏命,后背也有人照看。

  小姬蛋?”

  小姬蛋头一点一点地,眼睛眯着,嘴角还有一丝晶莹。

  “唉”

  老李长叹一声。

  “罢了,想来以后也不会有事的,几千年都过来了,不会有事的。”

  说完,轻轻抱着将要睡熟的姬栖桐,拖着太师椅进了房间,将他放在床上,盖上一条薄薄的毛毯。

  “阴司,来都来了,现身罢。”

  “小鬼叩见帝君!”

  一阵阴惨惨的冷风从窗外掠进,在房间中打着旋,化为一道人影,那来者跪拜在地,对面前的老人十分尊重。

  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问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主阅领万鬼。——《山海经》

  酆都大帝!

  领治万鬼,三千年任,一任三千年!

  “说吧,急匆匆的来,是有什么事?”老李将太师椅轻轻放下,看了床上那个小家伙一眼,睡得香甜。

  坐上太师椅,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那散发着森森鬼气的阴司。

  “帝君,轩辕帝君与神农帝君联手,于地狱之中夺走万千浊气,我等阻拦不住,他二人也未曾下狠手,夺了浊气便走。”那位阴司头也不敢抬,瓮声瓮气地说着,又如婴泣,似老妇语,更似丁壮之音不加掩饰。

  老李摩挲着自己那一小撮山羊胡,眼神有些迷茫。

  过了半晌,精神才重提。

  语气带着些许怒意。

  “那姬轩辕与姜黎两个小辈真当我酆都无人不成?

  传唤天下阴司,召回六官,把那两个贼人捉回来。”

  “是”

  ……

  次日

  日上三竿之时,小姬蛋揉着双眼,头发耷拉在脑门上。

  透过掌间缝隙扫了一圈,往日早早就会起床给他做早饭的老爷子不见了,也没有一丝声响。

  他心里一惊,连忙掀开毯子,踢踏着两只略微大了些许的布拖鞋,走进厨房,不在,再进卫生间,也不在。

  他打开阳台的木门,阳光有些刺眼,但也没有半个人影。

  “哇”

  眼泪顷刻间就淌下来,扯着嗓子哭嚎。

  “老爷子,老爷子你在哪?老爷子……”

  “梆梆梆”

  房门被敲响。

  “小姬蛋,怎么了啊?快开门,哭什么啊?”门外传来一阵有些尖锐的女声。

  小姬蛋啪嗒啪嗒的还掉着眼泪,拖鞋在地上磨蹭发出阵阵呲呲声。

  他打开房门,是隔壁的吴婶。

  “吴婶……老爷子……不见了……呜呜……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哎哟,瞧我这个记性。”门外的吴婶重重的拍了下额头,接着说:“李先生早早就出门去银行取钱去了,他看你睡得死,就没叫你。不是快开学了吗,他去取钱来给你报名。先生出门前还特意嘱咐过我,让我来与你说一声,结果我在那洗衣服呢,洗着洗着就给忘了。

  怪吴婶。”

  “真……真的吗?”小姬蛋止住哭声,小肩膀还有些抽动,哭的太久了。

  “当然是真的,吴婶骗你干嘛?”楼道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爷子!”小姬蛋惊呼,雀跃着从吴婶旁的间隙中钻出去。

  老李手上提着几个袋子,还有一小袋小笼包,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姬蛋羞羞羞,哭成大花猫了,哈哈哈”老李打趣他。

  小姬蛋涨红了脸,又怕转身离开会惹得老李生气,小脸挂满了纠结。

  “小姬蛋,先生也回来了,不许再哭了,我回去洗衣服了啊。”吴婶说着走进自家。

  隐隐有一句话飘来

  “这老爷俩,可乐”

  ……

  “哦,你是说你起床没看见我就哭?这还得了,那你以后去上学怎么办?”老李笑的直抽抽。

  小姬蛋撑大了眼睛瞪着他。

  刚想开口,一个小小的包子送到嘴边,下意识的一口咬住,把都跑到嘴边的话又给赶了回去。

  知足,所以常乐。

  “可这又能维续多久呢。”

  老李心中暗道一声。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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