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零章 饵与鱼
隐在暗处,一直关注丁岐山的两个魔门化神,没想到,真让冥厄魔主说着了,这家伙,就是把魔星卢悦引来了。
那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对他们来说,犹如天籁!
这些年,魔门因为她,派出去数不清的人了。可恨死丫头,狡猾如狐,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今日碰到,哪能错过?
两人相视一眼间,各分方向,俱把神识一展再展……
十里……,百里……,千里……
可是人呢?
明明死丫头,还在说竹河真人是丁岐山的奶爸,怎么会没人呢?
若是让诸位魔主知道,魔星卢悦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也找不着,可就……可就全完了。
二人再也顾不得暴露,神识风暴,开始在道魔两边观战的修士里搜查!
那样的明目张胆,那样的肆无忌惮,不要说道门修士了,连好些魔门修士,脸上都开始变色了。
“好本事!”
楚家奇曲指一弹,弦月一声轻吟,‘叮!’的一声,一道无匹剑气,就朝那个袭卷过来的神识斩去。
与此同时,道门诸元婴,好些也反应过来了,数百道结界,瞬起在结丹修士那一边,紧跟着,灵力护罩,也是一撑再撑!
“啊!”
神识突然被斩,遂不及防之下,扫荡这边的魔门化神,就吃了楚家奇一个暗亏。
他抱着头在空中现出身形,阴狠的目光,死死盯着楚家奇,“想死吗?想死老子成全你!”
没找到魔星,回去交不了差,那把这个魔星的亲师兄拿下,也许可以再诱一下。
想到就做,一只大手,速捞过去。
“叮!”
玄月剑,迅速挥过!
“啊啊!”
轮回宗雷硕怎么能想到,这个小小的元婴修士,在他暴出身形后,还敢还手。
大怒之间,他正要出全力,压死道门几个人时,突然抬头。
“果然不要脸!”
长白星君,似慢实快地赶来,“雷硕,想打架,找小辈算什么本事?要玩,我们来。”
“哼哼!”雷硕冷哼,“长白,你们当真,要先挑起道魔大战?”
“我们挑起?”长白回他冷笑,“你们魔修的脸皮,果然厚得连城墙都比不得。此处为元婴修士战场,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
“你说呢?”雷硕阴狠,“让卢悦出来,我们一切好说,否则……哼哼!”
“在这么多的小辈面前,你也不怕你的老牙,给哼掉了?”长白讥讽,“卢悦凭什么出来?凭你的脸大吗?”
那丫头,这么快出现在这里,他也惊讶死掉了。
雷硕愤怒,“长白,你真当我……”
后面的话,被突然出现的一把巨剑,给吓住。
“叮……!”
无花宗崔岭发现不对,眼疾手快,拉了老友雷硕一把。剑气翻飞间,地面突现一条长达百十丈的深沟。
这……
道魔双方修士,俱都大惊,瞅过沟后,又一齐把目光给了那个擎着弦月剑的独眼修士。
“雷老头,你打不打?”
楚家奇已经从姓雷的出手中看出,他的气血不足,真打,他一个剑修,没什么不可接的。
雷硕:“……”
崔岭:“……”
归藏界就不能出几个正常人吗?
“你不打?那丁岐山,我们约个时间吧!”
楚家奇好生遗憾的样子,让雷硕气得头更疼了些。
丁岐山:“……”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姓楚的,炼气期就领悟了剑意,越阶挑战,是他最爱干的事,当年,归藏界所有看到他的人,都想没看到他,有多远避多远的。
现在,这混蛋都能主动邀战化神修士了,怎么还能找他?
“不敢打?”
楚家奇对这个得志便猖狂,失志,便没了一点血性的人,非常鄙视,“那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否则……”
“叮!”
他曲指一弹,弦月剑泛着森森银光,闪在丁岐山眼里,害得他不得不闭闭眼睛。
“……我会送你见竹河前辈,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
见他早死的师父?
丁岐山脸上扭曲得不成样子。
“还有谁要打的,”楚家奇独眼瞟向魔门修士那边,“楚某明日,有时间!”
自家小师妹,这么多年,都没让魔门修士,触到一星半点,结果这姓丁的才出现,她就跟着出来了。
只凭这一点,他也不能让这姓丁的,再在这边晃下去。
明日任何不怕死的,他都会给个最痛快的痛快。
师父曾经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他要让这些魔门修士记住,记住他的厉害,记住他的出身……
只有这样,那些还妄图朝师妹打主意的人,在做事的时候,才会有所顾忌。
“你们……谁打?”
被道门修士,主动约战?
魔门诸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些人,再瞟瞟地上那道深达四五米的剑痕,大家一齐抿着嘴,装着没听到。
“哈哈哈!你是卢悦的师兄,楚家奇吧?”
长白星君在对面人越来越脸黑的时候,大笑出声,“刚刚那一剑,叫什么名字?”
“斩魂!”
“哈哈!哈哈哈……!”
长白星君大笑,这一剑,可不就是把魔门这边的魂给斩了吗?
“雷硕、崔岭,你们打不打?不打……,嘿嘿,今天的战事结束,你们回去吧!”
雷硕和崔岭一齐捏拳。
若不是现在魔门势弱,他们怎会忍这样的气?
雷硕放弃再跟这些人说话,转而刺激此行的真正目标,“魔星卢悦,你个藏头露尾的小辈,有本事,你就一辈子藏着,否则……”
他想放一句狠话,可恨的是,在楚家奇和一干道门修士面前,愣是没放出来。
魔门隔空,朝那死丫头放的狠话还少了吗?
可是到目前为止,狠话是放出去了,却连人家一根毛都没碰到。
连那些至高无上的魔主,都在魔星面前铩羽而归,他还是不要再跟着丢脸了吧!
飞渊紧紧拉着师姐,卢悦自己也全当这人喊得不是她。
雷硕和崔岭这两个人,她都认识啊!
当初在人屠子师父的地宫里,她可是扮成黑无常,把他们厉害的儿孙,全都宰了呢。
这一出去,万一因为话说多了,让他们怀疑到什么,可乐子就更大了。
“什么叫藏头露尾?”长白星君维护道门弟子,义不容辞,“有本事,你们这些老家伙别都以大欺小啊!
可惜呀,某些人,就算以大欺小了,也连人家一片衣角,都没摸着呢。”
“你……”
“别你呀我的了。”长白现在的腰杆子,可是挺得直直的,“老头子我还有事,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瞎磨讥。今天带队的是谁?活既然干完了,就都退了吧!”
真打起来,人家两个化神。
虽然楚家奇挺厉害,可谁能说,魔门那边,真的就只有这两个化神?
反正,他长白不信。毕竟这么多年,这些个家伙,为卢悦出动的人手,已经数不胜数了。
现在把姓丁的撂出来,当诱饵,后招定然还会有。
谷令则闻言拱手拱得飞快,第一个走人。
知道妹妹在哪的时候,她就不想呆这里了。
只是当时丁岐山太不可一世,害得她以为那家伙,真的长进了,不敢分心。
谷令则一边走,一边把神识微放,观察后面的人。
观战大部队匆匆拱手,跑得很快,甚至好些人,恨不得马上就退回坊市。
太危险了!
今天这一战,虽然精彩,可……真的太危险了啊!
幸好卢悦聪明没出来,若不然……
道魔的真正血战,也许已经开始,他们大家……或许已经有人陨命了。
“两位慢慢找人,长白告辞!”
长白星君断后,拱手间,才不管这些人,黑黑白白的脸。
雷硕和崔岭的拳头,捏了散,散了捏,半晌之后,发现人家安安全全,俱都退回坊市的时候,终于一齐狠瞪了丁岐山一眼,跺脚走人。
道魔的真正大战,现在,不能由他们始,不走,还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吗?
山风在楚家奇的剑痕前打了个旋儿,带起的呼呼风声,凭添了好些苍凉!
丁岐山在风声中回过神来,游目四望间,实在没想到,信心满满,众星捧月一般过来,结果……只因为他慢了那么几步,就再没人理他了。
没人理了呀?
是那些人,也知道,他要被魔主惩罚了吗?
丁岐山叹气,怎么办?
回去要怎么交待?明天后天的约战,他接……还是不接?
谷令则厉害,洛夕儿也厉害,管妮因为凤凰火,就更厉害了。
偏偏这两个人,都有压制幽泉的东西,真要打起来……
丁岐山长眉都有些耷拉下来了。
以为必胜的一场仗,结果变成这个样子,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的能力。
就算现在跟冥厄魔主说,对仗卢悦,他会赢,也没几个人,能相信他了吧?
“……走吧!”
魔灵幻儿出现的时候,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是在担心,那些魔主们生气,就大可不必了。”
噢?
丁岐山欣喜看向她,“是……你,帮我……帮我说情了吗?”
说情?
用得着的时候,他是这样的嘴脸,用不着了……
魔灵看到这样的幽泉之主,心下其实很有些苦涩,“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冥厄那些人,把你从魔池中放出来,真正要对付的,只是一个人。”
搂草打兔子,跟道门打架,只是顺手罢了。
对那些人来说,对她来说,他们大家的目标其实是一致的,就是把卢悦杀了,把她的神魂祭奠给那个人。
“我……我果然是被利用的吗?
丁岐山心中五味混发,酸甜苦辣咸,混到一起的味道,真是让他心头滴血。
谷令则说他蠢、卢悦说他蠢,不管他有多少反驳,现在在世人眼中,他其实就是蠢死的吧?
他的志得意满,他在冥厄魔主面前的胡吹大气,其实在人家眼中,真是一场笑话吧?
“明天,我……我怎么办?”
……
相同的话,卢悦也在问她自己。
明天,她该怎么办?
再由着管妮,用凤凰火把幽泉打下去吗?
与丁岐山错过的一次次,是因为……因为他,还没到真正该死的时候吗?
“你就别再想了。”
飞渊给卢悦倒好一杯茶,亲自捧到她手上,“看丁岐山的样子,就是颗棋子,是魔门那边,特意引诱你的棋子。
卢悦:“……”
虽然她很想反驳,却反驳不出来。
“该见的人,都见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无渊海?”飞渊心中忧虑,“泡泡还在等我们呢?”
他真的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长白那么晚出现,他就感觉不对,现在回到坊市,心里的那种莫名危机,没有放松,反正更厉害了。
不对,太不对了。魔门拿丁岐山当饵,他能防得了一次,能防得了二次,三次吗?就算能防,他凭什么,要拿师姐的命,在这里赌?
“……你……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卢悦端着茶,沉吟半晌,反问回去。
“越快越好!”
飞渊面容严肃,“他们为你出动了多少人?所以,这一次不可能,就两个化神修士。”
卢悦凝眉,“可……你也看到了,确实是两个。”
“你不觉得,我们回来的太快了吗?”飞渊的眉心拧成了疙瘩,“丁岐山出现,也不过才区区八天,也许,他们真正堵我们的人,还在外围。”
卢悦悚然一惊。
“师姐,我们不能在这里,跟这边的任何人接触。谷令则还有二师兄他们的本事,你也看到了,他们……他们能保护好他们自己,我们……我们也保护好我们自己。”
“好!听你的。”卢悦缓缓点头,不听也不行,她在飞渊紧张的神态中,感觉到某些不对。
师弟害天下所有人,也不会害她。他既然这样急迫,万一……
“那我们现在就走。”
飞渊迅速拉她站起来,“我们让他们把饵放烂放臭,这样弄个两三次,饵子就不会再被人注意了,到时,你想怎么杀丁岐山都行。”
卢悦无语,这是真把她当鱼了?
两人从三楼下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在厅中喝茶的谷令则。
四目相对间,彼此都明白,又要分开。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修士满头大汗地奔进来,“卓师兄,传送阵,传送阵坏了呀!我们……我们谁都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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