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甬道激战
逃,当然是一定要逃的。
但怎么逃,却是个问题。
好在肉眼所见,对方的人手不足,屋内并没有留人看守,也许可以借此钻些空子。
仗着光线昏暗,被捆绑住的少年们淅淅索索地挪动位置、调整姿势,将脑袋凑到一起,形成了一个便于低声讨论的空间。
“他们的人应该不多,如今谷内虽然还允许进人,但生面孔能够进来的不多,但凡进来,也一定会被护卫队的人盯住,所以他们绝不可能有太多人。我们应该有逃走的机会。”
“所以之前有人传尊主墓被盗了,这是真的吗?”
“不好说。不过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要以我们为人质,去换什么东西。说不好,他们是进谷之后被逼得太紧了,才铤而走险把我们都绑来这儿的。不过这样的话,护卫队现在应该也已经察觉了事态,说不定正准备救我们呢。”
“也不能全指望护卫队吧。就算护卫队现在已经知道了情况,也一定会投鼠忌器。甚至说不定,现在根本不是护卫队知不知道的问题,而是他们已经在跟族老们谈判了。我们如果坐以待毙,可不光我们,连谷里都会跟着限入完全的被动。”
这些少年原本就都是各家出类拔萃的后辈,自各有各的消息来源,此时也不必再瞒着掖着,将各自的消息彼此一印证,便对事态有了大概的估计。
嬴殊被安然和邢雾阳挤在中间。
这种时候,以他的身份,自然没什么插话的余地,安然和邢雾阳却也一直没有开口。
直到大家讨论来讨论去的,都是在通报情况,安然才不耐烦地开口,“想讨论这些没用的,换个时间好不好。那两个出去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但随时都会回来,他们要是回来了,我们还是趁早老实呆着,别想些有的没的。”
有人认同道:“确实,如果要跑的话,我们最好抓紧时间。只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外面又是个什么情况。”
从他们的视野看过去,外面是一间更加昏暗的房间。房间内整齐地码着一些箱子,把整间屋子填得满满当当。受视野所限,他们并不能将外间尽收眼底,但依照外面仓库般的紧凑布局来看,应该是也没有留人。毕竟如果有人,哪怕他们说话再小声,此时也该有人进来查看了。
那个为首的和老三,应该是直接走出了外间,却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
安然:“关于我们在哪的问题,我倒是知道。我们现在应该就是在尊主墓里,这里就是墓洞外围用来存储避难物资的地方。只要出了这间屋子,顺着外面的甬道一直走,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墓洞。”
“你怎么能确定这是哪里?”
安然:“看这里的墙壁和地板材质,全百花谷只有一处地方是这样的,就是尊主墓。”
百花谷的民居多为土木结构,而这里却全部都是由石头建造而成。坐在地上,能够感受到明显的湿气和凉气。
很多人这时候才注意到建筑的材质,确认过后,纷纷认可了这个答案。
很多人也终于想起来,安然给人的印象,虽然一直都是骄纵的安家独苗,但有一点,当初主持建设这个尊主墓的正是安家的祖上,所以安家所有人都应该是对尊主墓最为了解的人。
“好吧,现在我们至少是知道自己究竟在哪了。所以我们究竟是要试一试自己逃跑,还是在这里等着护卫队来救?”
“当然是要自己跑了!”
“好!”
主意既定,少年们开始想办法弄开绳索。
好在捆绑他们的绳子虽粗,但只是普通的麻绳,几个人通力协作,很快便解开了捆绑。
少年们各自开启念气,鱼贯地从内室里出来,来到外间的仓库,躲藏到垒起的箱子中的缝隙间。
一个人自告奋勇,到外间的门口探路。片刻后,他回来汇报,“外面的通道上只有一个人在来回走动。”
看来,对方的人手确实极少。
确认的消息,少年们小心地汇聚到外间的门口附近。室内与甬道之间,其实是相通的,并没有门一类的遮挡。
藏身在人宽的石墙后,正可以观察到甬道的动静。
在靠近出口一侧的方向上,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缓慢地来回巡视,看身形,他应该不是刚刚出现的两人。
少年们不敢再出声,而纯以手势交流。
默契所限,他们花了一会儿功夫才沟通好突袭的计划:由邢雾阳和一个名叫邵杰的少年,趁外面的人靠近他们所在的门口而又背身冲着他们的时候,进行偷袭。其他人见机行事。如果可以拿下外面的人,就一起拿下;如果不行,就由邢雾阳和邵杰拖住他,其他人逃跑。
确定好计划,他们屏息等待机会。
邢雾阳和邵杰站在最靠近甬道的位置上,准备随时出手。
外面留守的人从甬道的另一端慢慢地向着他们这边溜达,走到一定的位置时,他转身——。
邢雾阳和邵杰对视一眼!
就是现在!
两个瞬间各自开启了念气,如扑食的猛虎般射了出去,一左一右地攻向对手。
对方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猛地转身,十分从容地接下两人的攻击。
“走!”
甫一交手,邢雾阳和邵杰就已经凭借经验迅速地判断出对手的实力要比他们高出许多,哪怕少年们联手,也很难短时间内将他制服。
邵杰当机立断,让其他人先走。逃出去的人越多,对方手中的最后留有的筹码也就越少。
几名少年在接到信号后,毫不迟疑地越过缠斗中的三人飞奔往出口的方向。
但也有人还留在原地没有动弹,这里就包括嬴殊和安然,还有之前便犹犹豫豫想等着护卫队来救的几人。
安然和嬴殊本来就是负责殿后的。
前者见还有人迟疑地不肯动,不耐烦地推了其中一人一把,“快点走!”
被推的,正是之前曾被那个为首的男人定性为“废物”的少年,他哭丧着一张脸,身体一边做着起跑的预备动作,一边顽固地定在原地,“我,我……”
甬道并不宽敞,三个人在中间缠斗。可能是因为没有短时间内拿下邢雾阳和邵杰,致使很多少年已经趁机逃了出去,带着古怪面具的人拿出了短刃。从打斗中的三人间伺机逃跑,也要先确保自己不会被卷入战斗或被短刃所伤。
昏暗中,利刃的反光跳动闪烁,足够给一些未经事的少年以压力。
而时间已经拖得稍久。邢雾阳和邵杰已渐感不支。
安然见势不妙,再懒得理会这些剩下的怂货,便想要上去帮邢雾阳挡上一挡。
然而突然间,变故陡生。
在一脚踹开了邵杰后,面具人的忍耐似已到达极限,不再顾虑这些少年本是抓来做筹码的。他一掌扣住邢雾阳的手腕,将他一推又一拉,通过巧妙的力道控制,让他顷刻间便失去了平衡。
在邢雾阳控制不住摔向面具人的瞬间,后者手中的短刃在黑暗中陡然一个翻转,然后无声地刺入了邢雾阳的胸腔,刃身直没身体。
邢雾阳显然连自己都楞了一下,他愕然地瞪了一下眼睛,随即索性豁出去般地抱住面具人的身体,然后扭头,冲着邵杰的方向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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