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塞翁失马
秦风看着笑的整个人都在颤抖的学霸，赶忙上前查看起胖子的情况。
没有外伤，就连被他那酒鬼后爹踹出的内出血伤势也在回到成人身体时消失了。
秦风却是紧张的冷汗直流。
没有外伤，这胖子如此反常，怕不是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疯了吧？
秦风拍了拍学霸的脸“醒醒，别笑了！”
然而学霸依然痴呆一样笑个不停。
学霸对他姐姐那份深入骨髓的爱，秦风感同身受。
那样一个集母亲、父亲师长于一身的角色，确实有太多值得被爱的理由。
秦风本就不是迂腐的卫道士，虽然那是学霸的亲姐姐，但他能理解那份畸形的爱。
秦风没有看到10年前的那个夜晚，但是他看到了刚刚那个胆小胖子的疯狂，他看到了那个风一样女子的生与死。
学霸依旧傻笑着，那是种甘愿疯掉也不愿面对的痛。
“你醒醒啊！”秦风摇晃着学霸的衣领“十年前你像是懦夫一样眼睁睁看着你姐姐死去，但是今天，你证明了自己不是懦夫！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智哥说过的话么？死再简单不过！难的是带着罪孽与良心的谴责艰难的活下去！你还记得吗？这是你自己说的话，你要说到做到啊混蛋！”
学霸似乎意识清醒了一些，喃喃自语道“面对…”
“而且不要忘了！十四也是个好姑娘！人家现在对你什么样你心里也该有点数！就算你把她当成你姐姐的影子，你也该坚强的活下去！”秦风对着学霸大声道“已经是个瞎子了！还想做个疯子么？！你以为你是柯镇恶？！”
学霸微微抬起了脑袋“我这样的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姐姐因为我而死，十四也因为我死了过一次，我活着就是别人的负累。现在更是个瞎子，为什么不让我就这么死了算了？秦爷，我尊敬你，爱戴你，拿你当亲兄弟，我不想看你也因我倒下。就这么疯着傻着，挺好的。”
“别发疯了！”秦风一拳打在了学霸的脸上“就因为我们是兄弟，我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兄弟就应该相互搀扶着过，而不是强大才去巴结！不然为什么叫兄弟！”
看着学霸那张胖脸上高高苍起的拳印，秦风吼道“想要不变成负累？那就快点变强啊！你以为老子很愿意天天去救你么？！老子也想体会体会被人保护的感觉！变强啊！保护所有你要保护的人！难道这不才是你应该去做的么？”
“变强，保护所有我要保护的人？”学霸颤抖着双手，捂住瘪掉的眼球。
泪水顺着他的掌缝流淌着。
肚子上开了个大洞的老大慢慢走了过来，一只手搭在了学霸的肩上，用力的拍了拍，轻声道“憨憨。”
然后是瘸腿的老四，然后是脸上鲜血淋漓的李纳纳，最后是身上已经被异形口器穿了好几个大口子的秦十四。
一只只温暖的手搭在了学霸身上。
十四更是缓缓跪在学霸身旁，抱住了这个抽噎不停的胖子。
像是学霸姐姐曾经做过的那样，秦十四将学霸的头搂在了胸前“胖子，不哭了。虽然不知道你的伤心事，但听队长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姐姐不在了，不还有我么？我会一直陪着你爱你，一起战斗、喝酒，直到…死去的那天。”
说话一直不中听的秦十四竟然破天荒能说出这么动人的情话，可能这就是爱情的伟大之处吧。
学霸在秦十四平胸的怀抱中异常的心安。
胖子在秦十四肩上擦拭着泪水，重重的吸了一下鼻子“很庆幸生命中有你们的存在。以前我一直认为姐姐去了，我自己苟延残喘着就是生命的全部意义。秦爷那么强大，也不需要我去守护。”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十四、秦爷、老大、老四、纳纳。你们就是我活着的意义，就是我要穷尽一生去守护的人。我爱十四，我…爱你们。”
老大笑着踢了一下学霸的屁股，却因为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呲牙裂嘴的说道“憨憨，嘶…真肉麻。”
所有人都笑着收拾起自己的伤势，只有十四仍旧抱着学霸不肯放手。
秦风看着学霸的脸，心下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血日小队，才是真正的血日小队。学霸虽然从来没说过什么，但秦风知道，血日小队副队长这个位置一定要给学霸留着。
老大过于木讷，秦十四智商貌似不是很高，老四和李纳纳又都是温室里的花朵。
只有学霸最适合这个位置，而且作为团队中不可或缺的智囊，学霸有着无限的潜力。
秦风知道学霸拿他当兄弟，但是以前学霸无论是求生欲望还是变强的欲望都不怎么强烈。这样的人在副队长的位置上无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团队随时都会面临着失去副队长和智囊的风险。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秦风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梦里的一幕幕，他知道伙伴们惧怕的事，他知道伙伴们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痛。
或许，经历过这次的梦魇，伙伴们都能更清楚的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
秦风嘴边挂着笑意，点燃了一支烟，躺在地上，双手当枕，仰视着繁星点缀下的夜空。
老四抱着李纳纳，学霸抱着…哦不，是十四抱着学霸，在悄悄的说着什么，老大则是和秦风一样，舒坦着双臂，抽着烟，在仰望着夜空。
“憨憨，我梦到了你丫要整死我，你不赔我两瓶好酒你是别想蒙混过关了。”老大抽着烟，看着腹部的伤口慢悠悠的说道。
“好说，一两进化点的玩意。”秦风笑着吐出一口烟雾看向老大“没想到你小子原来暗恋我啊？”
“？？？”老大一头雾水。
“我看到你的梦境了，听弗雷迪说这是你最恐惧的东西。”秦风仰着头“兄弟，没想到你把我当生命中最怕背叛的人。这份信任我会铭记在心，永远不会忘。”
老大笑着摇了摇头“弗雷迪是谁？给咱们施加幻境的人？这么说你怂又救我一回。还有这孙子可真够水的，老子最怕的是…算逑，不和你这憨货说了。你梦到的是什么？”
秦风苦笑道“弗雷迪确实是给咱们施加幻境的人，我梦到的，不知道怎么说，我梦到的事没头没尾的。”
秦风下意识没有把他梦境中的事情说出去，却是不知道是在保护自己还是下意识的保护队友。
老大和秦风用烟交流着，李纳纳和老四自是不必多说。
但学霸和十四…
“十四，对不起，我之前救你是因为把你当成了我姐姐的影子。”被十四抱在腿上的学霸，默然说道。
“无所谓，你现在不把我当你姐就好啦。”秦十四又恢复了那副大大咧咧的德行，胡乱揉了揉学霸的头发“其实你应该比我小点，叫我一声姐也没毛病。来，叫声姐听听。”
学霸哭笑不得。
十四想起了什么，她对学霸说道“但是胖子，你要记得，今后的日子里，不要把我当做你姐的影子。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影子，我希望你爱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和你姐很像的某个人。”
学霸静静等待着十四的下文。
“这天下，相似的人太多了。我像你姐，以后还会有更像你姐的人出现。所以，我要你爱我。”
谁都没成想过，看上去逗比的十四竟然会在爱情上如此有原则，也如此霸道。
没有将就。
“我见过太多卑微的爱情。”秦十四看着沉默不语的学霸，竟然从铭牌中掏出了一包烟，默默点燃“因为爱情忘掉了自己，全然不知道爱情的本意是两个人心与心的融合。所以，胖子，如果你爱的不是我，而是你姐的影子，我宁可作为朋友陪在你身边。”
稍微有点情商的人都知道此时应该毫不犹豫的回答我爱的当然是你，当然，只要有点情商的人也不会像秦十四这么发问。
两个异常执拗又较真的家伙，在初恋时碰到了一起，也不知到底是庆幸还是悲哀。
学霸沉默了许久，也向十四要了一颗烟点燃。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下，我爱的是姐姐的影子也是你。我无法分清二者的区别，你身上有太多我姐的缩影，但同时你那欢脱的性格又是我爱的另外一个方面。”学霸似乎遇到了普天之下最难解的数学证明题，皱着眉头咬着烟卷，思索着作答。
“那我就姑且当成你爱的是我吧。”秦十四作为严重的精分少女（少年？）严肃没过三分钟，再次欢脱的抽起了烟，和学霸讨论起怎么做煎饼果子才好吃。
看着队友们真真正正的变成了一家人，秦风再次深深感慨起世界的无常。
弗雷迪的突袭也不全是坏事。
只是，秦风有些遗憾的想到，自己的梦没有完结，有太多秘密自己仍旧不知道。
虽然秘密已经露出了冰山一角，但知道的越多，疑问也就越多。
他的记忆…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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