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雨欲来
“我只想知道死了的仁君到底能不能吃。”
尖锐刺耳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猫咪的爪子在铁板上划抓，直透心神。
即便是和他相处了有一阵子的凯末尔和斯德莫顿也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默贝特·扎菲尔，颇具有艺术气息，第一次听到时可能会误以为这是一位优雅的绅士的名字。
然而，它的主人却是个五短身材，面容丑恶的肮脏汉子。
收尸袋默贝特，知道他的人都这么叫他，原因还是因为他爱好尸体的独特口味。
“默贝特，我听家乡里有见识的人说，仁君的肉是最为鲜嫩的，入口即化，那味道堪称人间一绝。”
看上去样子最正常的老实人斯德莫顿在一旁吹嘘着。
这是他的坏毛病，不管是什么话题都喜欢胡扯一通。
至于目的，看着被他话语影响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吗？
斯德莫顿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完美的符合神棍这个职业，事实上这就是他的职业。
在刺杀事业的低谷时期，没有刺杀任务作为经历来源的他，便会走上大街，操弄他神棍的副业。
“够了，斯德莫顿，要是默贝特因为你的话食物上脑了，可是会破坏整个计划的。”
无法再无视斯德莫顿逗弄墨菲特的凯末尔打断了斯德莫顿的话。
斯德莫顿的话语可是附加了魅惑之音的，本来只不过是一种被妓女们用来拉客或者魅魔们用来勾引男人的低劣把戏。
但是落到了斯德莫顿的手里，则是变成了挑起人心欲望的蛊惑之音，改良低劣的魔法让它达到高等级魔法的效果足以证明斯德莫顿的才能。
在让斯德莫顿闭嘴之后，迅速的从破旧布袍遮掩的布袋子里掏出一个肉块塞进墨菲特的嘴里。
腥臭的味道和五根清楚的手指模样，向世界表明这是一个曾经属于过某个活人的手掌。
嘴里被塞进去食物的默贝特有了抑制他口水的办法，上下颚咬合在一起，牙齿咬碎嘴中手掌的骨骼，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响声。
“知道，知道，你是老大，我们这些当小弟的全部都要听你的。”
虽然斯德莫顿嘴上虽然说着对凯末尔的命令表示赞同，但是轻浮的动作却把他毫不在意的内心想法暴露的一丝不剩。
“认真点，我们这次的任务可不是往常能比得了的。”
“是是是，这次的任务异常凶险，九死一生。”
斯德莫顿嘴上打着哈哈，他和凯末尔不同，做神棍要比做杀手时专业不少，自然也就沾染的浑身市井流氓气。
我行我素，对很多事物都不以为然。
“少敷衍，皇帝只不过是一刀或者两刀的事，禁卫军也全部都不够看，真正要害怕的只有那个女人。”
“女人？害怕？凯末尔，你还真是越活越无能，胆子都拿去喂狗了，一个女人而已，竟然能让你用到害怕这个词。”
斯德莫顿对凯末尔冷嘲热讽道，在他的眼里女人天生就是弱者，不仅仅是他，整个大陆都是如此。
“你完全不懂那个女人的可怕，千年来大陆最强的魔法师可不是白来的称号。”
“没错，没错，你说的没错，大陆最强的魔法师，她的确很可啪。”
舔了舔嘴唇，依旧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什么大陆最强的魔法师，遇上了刺客无非就是一刀子就能解决的事。
不过还得留着气，等他满意了再弄死。
看着丝毫听不进去他警告的斯德莫顿，凯末尔摇了摇头，希望到时候斯德莫顿死的不会太难看。
……………………………………………………
“奥迪斯，啊，我忘了，现在该叫做皇帝陛下了。”
索菲亚端着玻璃制作的通透酒杯对着身穿皇帝服装，戴着冠冕的奥迪斯说道。
她明白，从现在开始，或者说从奥迪斯成为皇储开始。
那个跟在她后面，流着鼻涕，喜欢胡思乱想还一堆问题，只是有些小小坏的孩子回不来了。
“没什么，老师要是喜欢，朕准许你称呼朕的名讳。”
“都用上朕了啊。”
索菲亚轻声的感慨，话语虽轻却依旧模糊的进入到奥迪斯的耳朵里。
“嗯……老师有什么话要说？”
“啊，没什么，只是想说皇帝陛下的恩赐我不能接受的，直呼皇帝陛下名讳可就是僭越了。”
“老师不用这么说，和曾经一样直呼我的名字就行，这是朕的命令。”
“命令吗？那就没办法了，奥迪斯。”
“嗯。”
奥迪斯点头答应，现在的情景正是他想要的，他用他的皇帝身份向他的老师下达了命令，他终会让她知道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当一个皇帝。
“奥迪斯，这里的宴会很热闹呢。”
环视着周围，灯红酒绿，朝臣百官和他们的夫人或者子女都聚集在这里。
按照惯例，加冕仪式结束后是有个舞会的。
表面上是为了让文武百官肆意的高歌跳舞，实际上却是每一任皇帝用来捞人的盖布。
舞会是放浪的，极度容易看到一个人的本质。
谁属于自己，谁又不属于自己，皇帝都能够一眼看穿。
而且，皇家的舞厅地板之所以这么鲜艳如红宝石，那都是用鲜血浸染出来的。
“是啊，的确很热闹，老师不去找个舞伴跳一支舞吗？”
奥迪斯的眼角含着笑容，大有一副想要亲自邀请索菲亚跳舞的样子。
“不了，相比较舞会的热闹，还是图书馆里的安静更适合我。”
“一直都待在图书馆里不活动，是要发霉的。”
“那也没办法啊，谁让我是个老人家呢。”
笑着接受奥迪斯的调侃，严格意义上来说，索菲亚的的确确是个老人家，很老很老的那种。
“若是无事，图书馆里最新到的书需要我去整理一下。”
索菲亚微微欠身，做了一个标准的淑女礼仪，随后不顾奥迪斯的挽留直接走出舞厅，留下注视着她背影的奥迪斯。
在舞厅里不方便使用传送魔法，最主要的还是不想白费自己穿了这么好看的一身。
喜欢好看的事物并且想要展示出来是人的天性，无论男女。
在舞池众人再一次的惊艳目光中，索菲亚走出了舞厅。
“嗯……”
索菲亚的眉头皱在一起，刚刚出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就感受到三股伪装的很好的气息。
如果不是其中某个人可能由于分心，就凭借她此刻漫不经心的态度还是发现不了的。
不过，发现只能说是发现，这几个人在索菲亚眼里和她的书比起来没有丝毫分量。
如果是刺杀，那么禁卫军会处理的。
只是随意的朝着潜伏的三人方向看过去，随后索菲亚便施展了白天使用过的视线隔断，直接抬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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