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囚牢
距离星城郊区大约五公里外的野外，传说这里是看押一位‘反人类’重犯的特殊所在。
扭曲了空间的白色光柱从天落下，如同瀑布般的粒子流中，走出来了三个步履匆匆的身影。
正是布鲁斯等三人。
不过区别于在经历过封印之地后的狼狈以及国土安全部地下会议层那看不清楚环境的黑暗之中，此刻站在阳光底下的黑暗骑士，较于之前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纳米涂层的深灰色蝙蝠战甲完美贴合在他的身体上，盔甲各个衔接区块环环相扣，可以说极富层次质感，从头盔面罩到脚下的黑色长靴，都完美的凸出人体工学的美观及那股硬性铠甲应有的厚重。
区别于普通蝙蝠衣的皮革纤维织物形护甲，纳米涂层蝙蝠外装，兼顾了力量和防御的极大提升，但却对穿戴者的灵敏与行动力影响微乎其微，且内藏的各种科技辅助装备也是普通蝙蝠衣所无法比拟的，这是布鲁斯的正装，也是他为了契合自己的一张终极底牌而准备的‘适应性’战甲。
“我们就这么不管阿曼达沃勒了？”
钢骨疑惑的问了句。
“阿曼达沃勒的失败，不仅仅是源于她被人利用的结果，说到底她一直对联盟心怀敌意，也轻视我们，她不了解我们的科技，更不了解我们的信念，尽管她曾想方设法了解我们的底细，并认为那些就是全部。”
布鲁斯的声音低沉且平淡。
“她是政府的黑暗面，而他们...已经太多次想要掌控一切，把自己的手伸的越远越好...只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份狂妄和自作聪明会砸在她自己的脚上。”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还挺像的。”
火星猎人面瘫的评价道。
“...我跟她不是一类人。”
看了对方一眼，尽管这听上去并不像是夸奖，但布鲁斯并没有想要和火星猎人计较的意思。
“现在我们没空去管她了，她的账，留到这一切结束后再算吧。”
“确实，蝙蝠侠和阿曼达沃勒还是有区别的。”
钢骨开玩笑似的插话道。
“他还是一个‘好人’。”
“我们进去吧。”
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谈，布鲁斯率先迈出脚步，向着面前的一片墨绿色森林走去，那所隐秘监狱，就藏在这片森林的下方。
穿过最开始树木密集的森林，三人来到了一片较为开阔的中心地带，周围大片树木被砍伐去的平整树根杂乱而无章的横列在地上，钢骨走到了其中一个并不起眼的树根面前，伸出手，将其轻轻按压了下去。
随后，脚下的大地传来了一声沉闷的轻微震动，咔嚓一声，仿佛某种机械齿轮转动，三人面前的土地向下凹去，就像一块完整的草皮突然被某种力量朝下拉扯，很快地面上便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形状钢铁建筑，这就是秘密监狱的入口了。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上前通过了活体指纹，虹膜，以及特定声段的三重验证。（别问钢骨作为半机械人是怎么通过验证的，监狱基本是人家负责监造的）
随着入口打开，三人也前后迈步走了进去。
“克拉克，我们进来了。你和康斯坦丁跟萨维奇谈的怎么样了？”
布鲁斯从联络频道中和超人先打了个招呼。
“这家伙...算了，你已经到了，自己下来看吧。”
克拉克那头回应道。
“好。”
简短的回了一声，布鲁斯三人再次加快了脚步。
穿过一条长长的钢铁甬道，再又经过了五道不同的验证关卡后，几人一路绿灯，很快便来到了地下深处，也就是这座监狱的尽头，一个面积两百多平米的‘地下囚牢’。
超人和康斯坦丁，已经在囚牢的强化玻璃面板外等着了。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浑身穿着墨绿色皮质护甲及深色斗篷装的男人。他将自己遮掩在宽大的兜帽中，眼睛的部位抹着两撇同样墨绿色的妆纹，背篼上还装载着一个箭囊和悬挂着一把复合型长弓。
这正是星城地界的守护者，绿箭侠奥利佛奎恩。
“你们来了。”
克拉克上前一步打了个招呼，随即看向布鲁斯。
“阿曼达沃勒那边怎么说？”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个被利用者。”
钢骨耸了耸肩，接过了话茬。
“我们没能查出更多东西来。”
“蝙蝠侠，事情情况我都已经听康斯坦丁这家伙简单说了一遍，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绿箭侠和布鲁斯打了招呼。他其实只能勉强算是个正义联盟的预备成员，这里人当中，他反而和康斯坦丁最熟悉。不过虽然不在七大元老核心之中，绿箭侠的本事也至少和死亡射手弗洛伊德是同一个级别的。
“恐怕这次的麻烦不同往日了。”
布鲁斯摇了摇头。
随后看向了透明玻璃面板的内侧一面。
“噢？瞧瞧这是谁。蝙蝠侠...嗯，你的这身新行头看起来挺不错的。话说回来，正义联盟的成员这都快凑齐了吧。”
略有些闷的声音，从玻璃的对面传来，那是一个手上拿着个水杯的高大男人正站在隔离玻璃面前，眼神莫名的看着新来的布鲁斯三人。
尽管他看起来只是很普通的站在那里，但却似乎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与众不同的莫名气度，即便只是端着杯很普通的透明水杯，却像是个运筹帷幄的高贵王者在握着略微摇晃的红酒杯，尽显不世传奇风采。
“你们把事情和他说了？”
布鲁斯微眯着眼睛，将目光从这个名为汪达尔萨维奇的男人身上暂时移开，向克拉克及康斯坦丁问道。
“我前前后后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呵呵，但这家伙，油盐不进。”
康斯坦丁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谁都能看出来，他感觉十分不爽。
“真不愧是活了几万年的野人，或许他根本听不懂我们现代人在说些什么。”
康斯坦丁嘲讽道。
“要不我弄点手段让他感受一下得了。”
他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行事风格甚至可以说在某些时候，比布鲁斯还能更加激进。
“呵呵...法师，你不用吓唬我。如果你对你自己这么有自信的话，大可进来试试你所谓的‘手段’。”
汪达尔萨维奇面不改色的呵呵笑了起来。
康斯坦丁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了起来。
“好了。你不准备帮助我们吗，萨维奇。”
布鲁斯打断二人的针锋相对，单刀直入的向玻璃后的男人问道。
“我为什么要帮助一个把我关在这里的组织？”
萨维奇将目光从康斯坦丁身上移开，转向了布鲁斯，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沉稳，即便他已经独处被关了一年多，却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点囚犯的颓废和那种精神上的失衡，就好像这里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一座监牢，而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住所。
“难道你觉得，给我造了这么一个隐世隔居的地方，我会很喜欢吗？哦，如果说有什么是我喜欢的，那恐怕只有淋浴间的淋头，说真的，它的设计真的是太好的，清水不急不缓的冲刷在你的身上...既不会觉得水流量饱和，也不会觉得它因为太快的喷洒而影响到皮肤的触感，让我想起了曾经身处大自然中的那股和谐的感觉...不过很可惜，人类拼命的在模仿自然，但终究只是残缺品。”
说完，他还显得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不朽众】这个组织，是你所创立的吧，它的其他成员都在哪？”
没有理会对方的闲扯，布鲁斯继续问道。
“蝙蝠侠，【不朽众】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你执着于它有什么意义呢，现在最危急的，难道不是盖亚这个‘地球意识’要毁灭全人类吗。”
萨维奇笑了。
“如果全人类都毁灭了，你以后还有什么能够统治的呢？”
康斯坦丁皮笑肉不笑的‘劝说’道。
“哦不，法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你对我一点也不了解。”
“事实上，人类的生存与毁灭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萨维奇保持着笑容，缓缓摇了摇头。
康斯坦丁不由得一阵皱眉。
“其实，我根本不会在意你们把我关在这里。”
萨维奇环视了一圈对他来说是玻璃之外的六个人。
“用你们这些所谓的‘终身监禁’之类的名义。”
“我已经活的太久太久了，时间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在你们看来，一年半载很长，十年八年就会感觉十分漫长，而几十上百年后，你们根本都不会还留在这个世界上。”
“但我不一样。”
萨维奇开始移动起身体，来回缓慢的在玻璃面前走着。
“我已经见过太多东西，也体验过太多东西，我的子嗣遍布世界各地，甚至没准你们当中就有人是我的后代传承，我统治过人类数十次，亚历山大、凯撒、成吉思汗...等等等等这些在你们口中传说的大帝，这些传奇与史诗，都只不过是我的化身罢了。我跟随人类文明一起成长，亲眼见证了无数的兴起、繁荣与覆灭，数万年的生灭之中，我甚至层将自己关在火山地底之下，沉睡了整整四百年没有在人间活动过。你们真的认为，我会在意现在的这个小小的囚牢吗？”
他虽然说的话，让人感到难以想象，可却只是用平铺直叙一般的语气在缓缓说着，就好像对这些已经完全不在意了一般。
看到众人都没有说话，萨维奇的眼瞳之中闪动着意味深长的莫名光彩。
“对于人类，实际上我已经感到了厌倦。一年多前，我为什么要出世搅动的天翻地覆呢，啧。怎么说好，太无聊了。没错，实际上，只是太无聊了而已。”
他略微闭目，随后睁开，摇了摇头继续道。
“自从那些远征者们，那些号称诸神的家伙离开了这个星球之后，人类就变得越发的平庸。虽然文明一直在成长，进步，但再难有能让我感觉新奇有趣的事物出现了。你们能想象到，这对一个永生的人来说，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折磨吗？”
“可你们不一样。”
他话锋一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当中出现了某些特殊的个例，也就是所谓的超能力者。而这个时代，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多掌握特殊力量的人类在此出现，这真的是个有趣的进化，对没错。我将它称之为进化，尤其是，当氪星人驾驶着从天而降的宇宙飞船来到这个世界，我仿佛感觉到了，或许，这个世界要拉开一个崭新的序章，就像远古时代的那些瑰丽壮阔的战争，那个时代...是多么的精彩。”
“所以你几乎引动了这世上所有的能力者，然后将他们集中在一块给他们设下圈套让他们自相残杀，甚至为此不惜闹出了‘冰雕之国’事件，把一整座城市，上百万人都冻结成了凛冬下的雕塑，只是为了满足你的新鲜感和新奇对吗。”
布鲁斯沉声回道。
“嗯...”
煞有介事的摸了摸下巴，萨维奇似乎思考了那么一秒钟，缓缓的说道。
“就结果论而言，是这样的。尽管闹成‘冰雕之国’的，并不是我，我记得是一个叫凯特琳斯诺的女人吧，说起来，这还要多亏了超人这位氪星之子的强大生命力量，竟然在仍然能够存活的程度下，为那个冰霜女人提供如此之多的力量，这真的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你这混蛋...”
就算是康斯坦丁，此刻也有些听不下去，他阴沉着一张脸，甚至想要冲进到玻璃的对面去，将这个史前野人揍的连他远古老妈也不认得。
但超人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那股无比沉稳的力量，让康斯坦丁稍稍冷静了下来。
有些诧异的转过头去，尽管可以看到克拉克此刻的脸色也显得有些难看，不过他却并没有失去理智。
“...所以你就是丝毫不在乎人类的生死了。”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布鲁斯也沉默了数秒，才继续开口道。
“那么既然如此...做个交易吧。汪达尔·萨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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