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两个蚊女（上）
焰云再一次吞噬夜幕，滚滚风暴倒卷着涌上高空，明亮的橙黄色光芒和剧烈的炸裂声即便是相隔数里之外，也能够听得十分清楚。
布鲁斯的脚步停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上，他知道，要论此刻谁能最高效的剿灭这些包围着避难所的蚊虫大军，他现在所能够做的，远远比不上杰诺斯。
静静注视，望着漫布火焰的眼前场景，这样的画面，倒是让布鲁斯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幕...
那还是在他的家乡，在地球的时候，在被称为‘毁灭日’的怪物出世的时候，那尊氪星怪物如同无可阻挡的终极恶魔，即便是核弹也根本伤不了他分毫，反而会被他吸收所有爆炸的核能，进而变得更加强大。
毁灭日在大都市的北区中心从天而降，背后的天空是核弹轰炸过后明亮的余晖，它所到之处，一切被火海和烟尘、废墟所淹没，城市中的高楼大厦在傍晚的残阳之中倾倒，熊熊火海里，它双眼喷出的激光带着殒灭一切的威势，轻松的将驾驶着战斗机前来讨伐的布鲁斯打至坠机，甚至差点丧命，那时候的布鲁斯便只能躲在一旁，看着及时赶到的另两位存在，克拉克和戴安娜二人拼死抵住了毁灭日的前进步伐。
三位强大无比的存在从天上打到地上，光与光相撞，神剑劈开大地，大气中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甚至整个大地似乎都在为止颤抖...躲在一片废墟后面，细小碎石与尘土从头上的岩体上簌簌落下，从布鲁斯身上划过，从他那身黑暗骑士的制服、披风上滑落，他却好似无知。
当时的布鲁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以他的智慧，他也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究竟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世界，还是世界变化的实在太快，已经将肉体凡胎的他远远抛在了身后。
.....
“怎么了，这就已经开始想老朋友了？”
帝辛似乎感应到了他有些飘散的思绪。
“...帮个忙吧。”
布鲁斯在心声中平静的开口。
“哦？要我帮什么忙。”
帝辛回道。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能让我更快的掌握燃魂法，用出更强的力量。作为交换，我可以配合你做一件你也想要做的事情。”
“任何事情。”
他补充道。
“呵呵...你想说，这是等价交易吗？”
“不。这是合作。”
布鲁斯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滔天的火焰，撕裂了半边天空的夜幕。
“只有你我彻底放下提防对方的心思，对上那位曼哈顿博士，我们才有胜算，不是吗。”
帝辛这下没有吭声。
布鲁斯也没有立刻再度发声，而是在等待。
他知道，帝辛一定会真正的考虑这件事情，而不是只会和他说一些浮于表面的客套话或者处处对自己留有一手。
虽然二人魂魄同源，但布鲁斯比谁都明白，像他这样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曾经掌握着甚至足以倾倒宇宙之能的存在，怎么可能真心心甘情愿做他‘布鲁斯韦恩’的影子。
即便二人被曼哈顿博士绑在一起，甚至布鲁斯对他的这位前世生不出任何的敌意，哪怕对方也一样，但不代表，没有敌意，就真的是统一战线的队友了。
作为蝙蝠侠，甚至是作为自身来说，布鲁斯韦恩从来都不会把任何事情先往好处考虑，他总是将所有事情想到最坏，不管是对于任何人或者任何事，做好最坏的打算，一直一来都是他所信奉的信条。
这是他之所以可以成为黑暗骑士的优势，但同时，也是他最大的弱点。
而现在，如果想要对现状有所突破，他就必须要打破自己的惯性。他要真正尝试，和身体中的这位古老存在互相信任。不是什么主次之分，更不是什么明影之分，而是真正的平等。
就像是曾经和克拉克那样。
“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办法让你速成超出掌控的燃魂法，或许灵魂法师能够做到，但我不行。”
大约过了十秒后，帝辛终于再次出声了。
他淡淡的道：“由于我这边封印的原因，我们无法再次融合为一体，如果能够融合的话，那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但...”
他话风一转。
“虽然没有那样的法门，但我可以把这个还给你。”
布鲁斯突然感到，帝辛的神魂意识在脑海中猛然涨大，就像是要和他抢夺身体的主导权一样。
“不要抵抗，不要有任何警惕和反抗之心，否则以现在的‘我’来说，是绝对无法打开魂海的。”
帝辛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道。
布鲁斯没有说话，果断的将身体的主导权递交给了帝辛。
紧跟着...他只觉得一股十分奇妙的感触从他身体中升起，就像是...身体中有一扇隐藏极深的古老大门被打开来了。
他好像隐隐之间，看到了一片五彩斑斓的虚无空间，只是这个空间似乎破碎不堪，混沌之气四溢，空荡荡的虚无之中，一尊高大狰狞的漆黑色战甲，正在半空中缓缓沉浮，不断漂流。
还没等他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便感到眼前一闪，脚下的大地微微一颤，某种极其沉重的庞大黑影便压在了他的近前。
漆黑的钢铁表面，布满了似要碎裂的纹路。
胸前鲜红色的妖异蝙蝠刻印，被拉长呈现出一个展翅欲飞的战斗姿态，低垂下的头盔面甲上，看不到任何物理开孔，只有眼部两道红色镜片上斜划至过耳垂侧边的位置，头顶两端，两只流线型的尖尖小角向内略显弯曲，反射出光滑如镜面般的内敛暗光。
高度的一体化外壳，使得这尊巨大的战甲充满了流线质感，整体看上去，它强壮的就像是一位来自地狱的恶魔，如果换做其他任何胆子稍小一点的人站在与它如此相近的位置上，恐怕都会被震慑的心生出巨大的恐惧吧。
但布鲁斯，眼中的光彩，却似乎比这座战甲还要更加明亮。
他不仅仅一点也没有害怕，反而伸出手来，摸上了面前战甲，那近在咫尺的鲜红色蝙蝠标记。
“地狱蝙蝠...”
他呢喃着，同时又好似被惊醒一般流露出一丝不解来。
“怎么会...地狱蝙蝠不是...”
“被之前自在极意功的爆发摧毁成渣了？”
帝辛此刻已经又交还给了布鲁斯身体的主导权，心声之中，他的声音中，似乎略显出了一抹倦意。
“并没有，那只是你的错觉而已。如果我们当时能够彻底融合完毕，你自己就能知道这些，也同样就不会再有后来的这些幺蛾子事了。”
帝辛解释了一句。
“事实上的，我将它收纳进了【魂海】之中。”
他缓缓道。
“你可以当【魂海】是一个个人小世界，用它，可以用来收纳外物。不同修炼、进化体系的顶尖存在，都有类似的东西，甚至达到一定程度，【魂海】能够将活物也收纳进来，就像是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小宇宙。”
“因为我觉得这台战甲还有很大的进步和研究空间，就这么毁掉了未免有些可惜，所以一念之差中，当时我便将它收纳进了魂海内。”
“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们的深度融合被中断，这套’地狱蝙蝠装甲’也就一直留存在了魂海之中。想要打开魂海，必须要经过我的意识认证，同时还需要消耗灵魂力，如果是之前的状态下，那点消耗根本什么也算不上，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就算是打开魂海也足以称得上是十分困难，如果你稍微干扰或者是排斥了我点，我都没有办法‘独自’取出这套战甲。”
帝辛语速不快不慢的说完，顿了顿，补充道。
“布鲁斯韦恩，你知道吗，其实，你还是当蝙蝠侠比较好。不过...要当，就要当最强。”
“成为所有位面宇宙之中，最强的那个。”
他的话，就像是在布鲁斯的耳边低语。
“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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