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奈的煎熬
笃笃笃的敲门声。
“请进。”
“您好，请问在哪可以开无犯罪记录的证明？”一位20来岁长得很精神的小伙子走进派出所问道。
坐在椅子上的一位肥胖的警官慵懒地指了指里面。
“噢，好的，谢谢。”
小伙子继续往里走，看到里面只有一位年轻的警察，于是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谁可以开无犯罪证明？”
“你开这个证明有什么用？”这位警察抬头看着他。
“是单位要开的。”
“噢，刘警官出去查案子去了，你稍等一下。”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道，“你稍等一会儿吧，刘警官说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的，谢谢。”
等了半个多小时，一位中年警察走了进来。
“刘警官，就是他要开无犯罪证明。”
“好。跟我来。”
不久，犯罪证明就开完了。
等小伙子走后，刚才给刘警官打电话的警察问：“郝刚呢？他去哪了？”
“他呀？他还能去哪？肯定是在大街上抓小偷去了。”刘警官略微露出鄙夷的表情。
“唉……他老是这样，一点都闲不住。”
“呵呵，是的。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讪讪都递给刘警官一支烟，淡淡地笑道：“我觉得，他真不应该分到咱们派出所来。他算是来错了地方！”
“是吗？那应该去哪？”刘警官点着烟，似乎对此很敢兴趣。
“刑警队啊。像他那样风风火火的人，真应该去刑警队！呵呵，叫他24小时轮流转，连睡觉都得开着手机，他就知道咱们这里有多好了。”这位警官仰头朗朗地笑着。
“是呀，你说的没错。他的确不应该来咱们这儿。”
半个小时后，郝刚抓了一个小偷回来，把他交给同事，回到办公桌大喝了一杯水，然后兴致勃勃地道：“菜市场的小偷，手法娴熟，专门找上了年纪的妇女下手，他觉得妇女跑的不快，追不到他。”
“恭喜你啊，又抓了一个小偷！”刘警官的语气似乎有些揶揄的成分。
“嘿嘿，谢谢！这小子是个惯犯，刚才在路上交代了好几起案子。”郝刚越说越兴奋，“还有两起入室盗窃案！”
“是吗？厉害呀！”
“嗯，我刚才去过他租住的平房，里面到处都是钱包、首饰、手机、银行卡……钱包有50多个，手机100多部，并且大多数都是好手机。这小子自己居然在家还办起了展览，他把这些偷过来的东西都整齐地摆放在柜子上，无聊的时候就欣赏一番，以此获得某种心理上的满足和快感！”
“呀赫。很有趣嘛！”
“呵呵，怎么样？这次还行吧？”
“嗯，不错。”
“是不错，这次你的确是办得漂亮。”
年轻警察道：“对了，刚才有个人来开无犯罪记录的证明，给你打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搞糟，手机又没电！，我这就去充电。”
“幸好刘警官就在附近，不然你可就耽误别人的事了。”
“谢谢了。”
“别跟我客气，”刘警官意味深长地道，“不过，郝刚我得说你几句。你刚来咱们所不久，你的工作就是待在办公室给人开个证明，你只需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干好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办。明白吗？”
“啥意思？我不太明白？”
“真是榆木疙瘩。我的意思是，你就待在办公室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其他的事，交给别人去办吧。”刘警官又耐心解释了一遍。
“那就是我抓小偷抓错了？”
“你抓小偷没错。可你不能总不在办公室，成天到外面抓小偷吧？”
“可是我喜欢抓小偷！天天待在办公室有啥意思？这样对我是简直一种煎熬。我真是受不了这个福气。”
“有些事，你习惯习惯就好了。”
“我想我无论如何都习惯不了。”
“算了，你还是忙去吧。我正好也有别的事。下次聊吧。”刘警官见怎么说也不通郝刚，于是也就放弃了。该说的，他都已经说过了，剩下的，就让郝刚自己领会去吧。
其实，郝刚也明白刘警官是好心。他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他就是受不了现在工作。警察抓贼天经地义！可他要每天待在办公室，吹着空调，喝着茶水，等着人民群众来开个证明，这样的工作简直能要了他的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去刑警队，而是待在了派出所。位次，他很苦恼，很惆怅，很焦灼煎熬。
“唉，要是在刑警队该多好啊！”郝刚心里嘀咕着。他有些不甘心。
*
“你中午吃的什么？”
“老样子。”
“老样子是什么？”
“就还是那些，我告诉过你的。”
“是吗？”
“是的。”
“那应该是我忘了，你介不介意再告诉我一遍？我很想再听听。”
“我很介意。我实在是不想多说话。”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
“生活真的有意思吗？”
“你是指？”
“我是说，人们每天活着，昨天和明天有什么区别？”
“肯定是有区别的，昨天是昨天，昨天是过去，无论昨天是悲痛还是幸福，都已经过去了；而今天，人们谁都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痛苦和幸福都是充满无限神秘性的，不是吗？”
“是吗？但我不这样认为。”
“你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我吃的是什么，今天也还是吃什么；昨天我干什么，今天还干什么；昨天有24小时，今天还一样。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是跟昨天一样。今天，就是把昨天的事情重复一遍而已，仅此而已。”
“算了。不如，我们换个话题吧。你还穿着这身衣服？”
“是的，我喜欢这身衣服。”
“我也很喜欢自己穿的这身，我喜欢它的颜色和款式，你呢？”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喜欢穿这身衣服。”
“这身衣服你已经穿了多长时间了？”
“一个月了吧。”
“不打算换一套吗？”
“不，至少暂时还不想换。”
“你多久没洗澡了？”
“好久，我都记不起来了。”
“这样，我们还是先来听一首歌吧。”
“随便。”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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