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六章 江湖仇怨深似海 刀剑如梦解不开(四)
青铜面具大汉凌空而下,强大的掌力几乎可以说撼动整座太湖,将上官紫韵伏羲琴的音波之力压倒性地压迫下来,纵然上官紫韵的伏羲琴音波堪称一绝,可是,在这青铜面具大汉的掌力之下,顿时显得微弱无比。
劲流游走,扑面而来。
伏羲绝响,惊天泣地。
眼看青铜面具大汉掌力荡开了上官紫韵的伏羲琴音波气旋,贯向了她的天灵盖,十足的劲力,纵然是绝世高手,遇上这般攻击,也难以躲避。
就在掌力落在上官紫韵天灵盖之际,青铜面具大汉眼神里透出了一丝犹豫神色,幻化掌力,霍然一掌从上官紫韵的身边落下,几乎是贴着她的衣裳划过,掌力激荡着湖水,强大的力量将上官紫韵弹开,飞出了一丈开外,身子摇摇欲坠。
上官紫韵柳眉倒竖,细看之下,只见青铜面具大汉又是展开双臂,凝聚起一道强劲的力量抓向了云飞扬,其力量之大,吞噬一切,攻击向正在与那些水手激战的云飞扬。
她疑惑了,刚才那一掌青铜面具大汉绝对有实力将其击杀,可是,为什么在最后一刻他收住了掌力,这着实让上官紫韵百思不得其解。而看着他又如此迅猛之下扑向云飞扬,她迟疑之下,纵身而起,重新将伏羲琴幻化出无尽的音波,卷帙向青铜面具大汉。
青铜面具大汉根本无视上官紫韵的攻击,掌力落下,劈开湖面水波,激荡起丈余高的水花,掌力如同毒蛇吞噬向云飞扬。
云飞扬正在与那些水手交手,无暇顾及青铜面具大汉的攻击,强大的力量之下,将云飞扬震了出去。
紧接着,青铜面具大汉又是蜻蜓点水之式,双掌齐飞,抓向云飞扬。
云飞扬掠后了丈余开外,虽然被青铜面具大汉的掌力震退,但是以他现在的功力修为,倒也没有受到多少伤害,眼看青铜面具大汉掌力扑来,运剑如风,飘身而起,仗剑迎击青铜面具大汉。
青铜面具大汉对云飞扬的剑熟视无睹,双掌如同精钢锻造,竟是探手抓向云飞扬的剑刃,云飞扬眼中抹过一丝凛然,江湖上能够以肉躯之身,抵抗凌厉的剑法本来就是少数,而能够以这样一双铁爪对抗龙吟剑,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见过。
云飞扬目光迥然,看向这青铜面具的大汉,竟不知这青铜面具大汉是什么来头,竟有这样的神通本事。当然,他也毫不迟疑,断然不会让青铜面具大汉一把抓住剑刃,手腕一转,剑尖呼啸而出,几乎是贴着湖面,激荡起一尺水花,卷向了青铜面具大汉。
“轰!”
掌力与剑气相撞在一起,溅起丈余高的水花,余力震荡开来,两人几乎是同时向后掠出一丈开外,施展绝顶轻功,立于湖面,两相对峙。
“云飞扬,你的剑法果然出神入化,也挂不得江湖一直盛传你的剑法惊人,今日本座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青铜面具大汉那一双瞳孔从青铜面具背后的窟窿里透出一股凉寒之意,让人不寒而栗。
云飞扬紧握手中的龙吟剑,利剑的双目凝视着对面的敌人,“你是什么人?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哈……”青铜面具大汉冷声狂笑,当笑声戛然而止,用着一种阴沉的腔调说道,“小子,你休要胡说八道,就凭你,也想一睹本座真容,嗯哼,你还不配!”
云飞扬淬道:“啊呸,从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这般以面具示人。”
“云飞扬,你废话还真多。江湖上,自古以来,皆是以武功论高下,并不是逞口舌之能,今次之战,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武功造诣,天下无敌!”言毕,青铜面具大汉二话不多说,双掌凝聚内力,霍然一掌拍在了湖面,激起一片水花波浪,旋即,他双掌施展出了“双掌开碑”的力量,朝着那一片水花轰然掌力击出。
迅猛的掌力之下,这一片波浪旋转掀动着着一片湖水,一浪叠一浪翻滚卷向云飞扬。
云飞扬向后掠出几米开外,握紧龙吟剑,剑光绽放,万般剑花如同那水花般绽放开来,剑气凝聚了他的无尽功力,一剑横扫出去,震碎了冲过来的波浪。
青铜面具大汉冷哼一声,纵身踏着波浪,双掌不断地掀动着这波浪,将这太湖中的湖水掀起了波浪起伏,吞噬万物的劲力,形成了波澜壮阔的场面。
而那些潜伏在水下的水手,趁着青铜面具大汉发动的强大攻势,亦是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将云飞扬包围其中。
“哧哧!”
寒芒激射,皆是那些水手射出的寒冰暗器,一时之间,太湖之上,暗器横飞,将这一汪太湖搅动得波澜起伏。
云飞扬既要对抗青铜面具大汉的强大掌力,又要躲避水手们的攻击以及暗器的偷袭,若非他的武功造诣臻于至善,单凭这般强烈迅猛的攻势,必然要遭遇毒手。
上官紫韵见状,心急如焚,更是内疚自责,若不是自己一己之私,将云飞扬带进这太湖,他也不会陷入如此危险之地。想到这里,她也是置身度外,飞身落下,将伏羲琴抚动琴弦,幻化出无尽的音波,迎击那四面八方飞舞而来的暗器,以及攻击那些围攻之下的水手。
飞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上官紫韵深深地自责,玉指拨动之下,更是凝聚了所有的真气,将自己平生绝学伏羲绝响九章施展得淋漓尽致,其架势大有与云飞扬同生共死。
而云飞扬虽然看到上官紫韵此番尽力对抗敌手,但他的内心里始终认为这一切是上官紫韵的安排,是她自私,害怕自己要向上官鸿寻仇,所以,才这般设计,将他带进太湖,进入这些高手的伏击圈中,让他葬身于太湖。
剑光所至,一剑封喉。
云飞扬将心中的怨气,皆是洒在了这些不知来头的水手以及青铜面具大汉身上,唐诗剑诀本来就是绝世的武功,在这一片水域之中,远比不得地面上。就算他神通无敌,在这般境地之下,武功也打了折扣。
所以,一轮交战下来,水手们也被云飞扬斩杀了不少,但他也消耗了不少真气。若是一直鏖战下去,必定会陷入危机之中。
云飞扬心中也是焦虑了,如果自己不幸葬身在这太湖之中,实在不值。本来这一次是放弃复仇之路,放弃恩怨情仇,携子之手,与子到老。
始料未及的竟是自己遭遇这般殒命的击杀,他恨,恨这个江湖,恨这个世道,甚至对这个江湖感到绝望。放眼天下,何来真情爱意?
他所认为的与上官紫韵真心相待,却成了他的软肋,成了他的弱点。为什么到头来,上官紫韵都要欺骗他?即使他知道,上官紫韵必定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得了的棘手事情,才让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可是,就算天大的事情,也不该欺骗他,骗他与他归隐江湖之外,不再过问江湖纷争。她明知道这一次进入太湖中央,势必会是丢命的凶险,她竟然还要欺骗于他。
受够了欺骗,云飞扬痛恨人心叵测,一直以来,他以侠义之心立身于世,行走江湖,抱打不平。谁知,最后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人心的欺骗,正道不复,我宁入魔。
云飞扬想到这里,体内剑脉涌动着一股强盛的力量,那一股力量从经脉之中涌动出来,幻化之下灌输进入了龙吟剑。
“轰!”
虚空之中,骤然之间,龙吟剑激荡出来的剑气幻化成为一条飞舞的火龙,强盛之力,吞噬向那些浮沉之间的水手。
“轰隆!”
沉闷的巨响,他挥舞着龙吟剑,那一条剑气凝聚而成的火龙随之飞舞,卷噬而过,云飞扬双目血红,张嘴怒吼一声:“你们苦苦相逼,休怪我毒辣无情!”
龙吟剑呼啸而出,剑光火石,激起万丈水花,那些水手们目瞪口呆,凡是被剑光扫过,无一不是被一剑毙命。
青铜面具大汉大骇,没想到云飞扬在这种绝境之下施展出这般强盛的武功绝学。
实际上,谁也不知道云飞扬这番剑法并不是他所学的唐诗剑诀,而是由心中的怨念之气滋生的戾气之剑,他体内早已经是真气逆行,那一股股从剑脉之中喷薄而出的气流,皆是暴戾之气。
上官紫韵亦是目瞪口呆,惊呼一声:“飞扬、飞扬、你怎么了?”
云飞扬双目血红,瞳孔放大,狂吼一声,又是舞动着龙吟剑,那一条愤怒而出的火龙,吞噬向那些水手,每一道剑气而过,皆是染红一片湖水。
谁也不曾见过云飞扬这般的狂杀怒斩,上官紫韵也傻眼了。
“啊!”
云飞扬最后大吼一声,张嘴“哇”狂吐出了一口鲜血,手中的龙吟剑撒手而飞,整个身子“扑通”坠落进入了湖水中,无论是谁,也不敢贸然上前相救,就算是青铜面具大汉招呼一声:“撤!”
随后,这一些水手浮沉在血红的湖水中,游弋向湖畔,青铜面具大汉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看着那溅起的水花之下不断淹没下去的云飞扬。
上官紫韵如梦初醒,惊呼一声:“飞扬!”紧接着,一头扎进水中,想要去救云飞扬。
待她游到云飞扬淹没的水域,哪里还有云飞扬的身影,她又是一头扎进水中,冰冷的湖水淹没而来,她在水中游动,看向方圆丈余范围,根本看不见云飞扬的踪影。
“怎么回事?”上官紫韵在水中游弋一番,再也寻不着云飞扬的踪迹,深吸了一口气,一口气从湖底窜出水面,喷出一大口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脸上浮现几许黯淡忧虑神色,暗道,“飞扬,你是生我气,自顾离开了吗?”
远在太湖湖畔,一间竹屋下,竹屋门口一人负手而立,一袭紫色衣装,头上束冠的紫色绳,紫色貂皮裘,紫色的腰带,紫色的靴子,他安静地伫立在了竹屋大门口,因为屋檐遮挡的缘故,看不清其面容。
青铜面具大汉率领一干水手,走到竹屋前,躬身拜下,启声道:“回禀尊者,云飞扬已经被击落在了太湖中!”
紫色衣装的中年汉子缓缓转过身,正是紫罗衫上官鸿,密宗尊者,他目光如炬,利剑般看向青铜面具大汉,用一种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不动宗主,你不要告诉本尊,并未将云飞扬的人头提来见本尊!”
青铜面具大汉缓缓摘下了青铜面具,露出一张满脸疙瘩的脸庞,丑陋至极,目光中流露出了几许惧怕神色,连忙躬身道:“回禀尊者,不知为何,属下率领众弟子围攻云飞扬,他最后双眼通红、瞳孔放大,像是走火入魔般,狠毒无比……”
这青铜面具大汉正是密宗八大宗主之一的不动宗主,与马头宗主公孙无敌、孔雀宗主赛天娇都是密宗举足轻重的人物。
上官鸿冷哼一声:“不动宗主,你应该清楚本尊的行事风格,这一次,本尊屈尊装出被你下毒重伤,让紫韵将云飞扬带进太湖中央,目的就是让你不动宗将云飞扬铲除,以绝后患。你竟然贪生怕死,你该当何罪?”
不动宗主吓得面色煞白,双膝“扑通”跪下,哀求道:“尊者,属下知罪,请尊者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让属下带领不动宗,哪怕是将太湖掀个底朝天,也要将云飞扬的人头提来见您。”
上官鸿寻思之下,此时密宗正值用人之际,不动宗主在密宗八大宗主之中,武功造诣可以说首屈一指,这也是为什么上官鸿派他去铲除云飞扬的原因所在。
本来这一切算计都在上官鸿的把握之中,利用上官紫韵将云飞扬引到太湖中央,再以不动宗这些擅长水性的高手伏击,这可比一般对付云飞扬要容易得多,谁知,不动宗主仍旧失败。
“不动宗主,你给本尊听着,要是你不能将云飞扬的人头提来见本尊,你就自尽谢罪吧!”上官鸿吩咐道,然后阔步离开了太湖竹屋。
不动宗主目送上官鸿离开,缓缓站起身,战战栗栗,转身对着身后的不动宗弟子吩咐一句:“众位不动宗弟子,如今云飞扬身受重伤,在这太湖中淹没,他一定跑不远,纵然我们掀翻太湖,也要把他给我揪出来,听见了吗?”
“是,宗主!”回应之后,这些不动宗弟子纷纷撤退,朝着太湖又是纵身跃进水中,开始搜索云飞扬的踪影。
不动宗主看着浩瀚的太湖,心中未免怅然。尽管不动宗以擅长水性立足于密宗,但是如此浩瀚的湖水中,想要找到一个人,几乎可以说是大海捞针。
…………
三日后,太湖湖底。
在这一汪湖水之下,谁也不曾料到,竟是别有洞天,玲珑剔透的石笋石柱耸立其间,俨然像是龙宫般,灵活灵现的游鱼,而在这洞府之中却是干燥明亮,宛若天上的蟾宫。
一间琉璃玉石的洞府中,云飞扬躺在一张玉石床上,雕琢碎花的绸缎被褥,床头摆放着一尊雕飞龙的石桌,这石桌亦是精致玉石锻造,显得极其耀眼。
云飞扬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他已经不知睡了多久,待惺忪的眼皮睁开之际,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踱步走进了石屋子中,用着一种满是关切地柔情语调说道:“飞扬,你醒了?”
那种语气中透出了焦虑神色,恐怕她已经期待了许久,期待这云飞扬醒来。
云飞扬愣住了一会,终于也从嘴里疑惑地道:“月楼?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位妖娆多姿的女子正是名满天下的万古楼东陵君花月楼,俏美的脸庞上对云飞扬是如此的关心之情。
自从洛阳一别之后,花月楼便从洛阳一路南下,朝着江南而来,想不到竟是真的遇上了云飞扬。
“飞扬,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花月楼已经踱步走到了床沿边,款身坐下,玉手握着云飞扬的手,一脸柔情。
此时的花月楼堪称是仙女下凡般,不但美貌惊艳,更是深情款款。
云飞扬暗暗运了运气,真气游走顺畅了不少,先前在太湖一战引致的真气逆行也已经有所缓解,只是他心中隐约感觉到一股怨念之气,但是面对花月楼,他也并未表露任何迹象。
“无碍,我已经好多了。”云飞扬露出了笑容。
花月楼心中也是放心不少,喃喃地道:“飞扬,以后不许你再不辞而别,最起码你要告诉我,你去哪儿了。洛阳一别,我……”
她对云飞扬的情意,已然不说出口都是很明显,自从与云飞扬相遇,她多年孑然一身像是找到了避风的港湾,她心许眼前这位少年剑客,痴迷于这样的江湖侠义之士。
可是,花家百年基业,对于她来说,又是一份沉甸甸的重任。或许,正是这样一种任重道远的家族基业,让她心锁深城。追慕她的男子众多,她始终不敢接受那些男子的求爱。
直到遇上云飞扬,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她芳心无论是明许还是暗许,都深情地对云飞扬。
云飞扬的脑海里却是浮现一个念头:以花月楼的身份地位,芳心相许,或许只是为了让云飞扬成为她的保护伞,成为庇佑她花家百年基业的使徒。她并不是真爱,只是虚情假意。
这种念头若是放在以前,云飞扬断然不会萌生。这一次决意与上官紫韵归隐江湖之外,却是圈套。他再一次遭受了欺骗带来的绝望,对人心已经不再抱有幻想。
所以,即便是真心相待的花月楼,他也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而且他甚至在心里开始计划了报复,他要让这些背叛、欺骗者付出血的代价。
正道苍茫,魔道当复。
今生不仁,宁坠魔道。
他的心可谓是万念俱灰,再也没有了当时的侠肝义胆,再也没有了热血江湖。他要用手中的龙吟剑,用江湖的血,染红那些所谓的武林正义、侠义。
这一切像是祸根埋藏在了云飞扬的心中,没有人能够洞悉他的心事,就连花月楼,也不会知道云飞扬心性的变化。
花月楼看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云飞扬,心花怒放,那一双暗自抹泪红肿的眼睛里绽放了喜悦的光芒,能够得以陪伴在他的身边,就是莫大的幸福。
女人有时简单得如同一杯清水,好比此时的花月楼。
“月楼,我没事,你不必为我担心。”云飞扬宽慰了一句花月楼,环视了一圈这琉璃玉石的石室,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太湖底,这间太湖底是我们花家祖辈无意间发现的,于是,就在这里建造成为花家在江南的一处别院。你放心,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找到的。”花月楼微笑着说道。
云飞扬稍许迟疑,将信将疑地问道:“太湖底?意思是说,我们在太湖底下?”
“正是,三天前,我正好在别院,突然感受到太湖中有强大的冲击力传来,然后我就出去看了看,刚好看见你沉没下来,当时我整个人都傻眼了。好不容易将你带回石室,幸好,这太湖底别院里,都藏有各种疗伤的药材,我也略通医术,才将你救了。”花月楼讲述着当时的情景。
“谢谢你,月楼!”云飞扬感激道。
花月楼嫣然一笑,玉手紧握云飞扬的手,“飞扬,在我心中,我无数次告诉自己,我喜欢你!”
云飞扬双眼与她的美眸凝视在一起,那种来自眼神的交汇,一股暖流流遍两人的身体百骸,她一往情深,柔波般的迷离眼神中,让人无比的留恋。
“月楼,你真美!”云飞扬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
花月楼心中小鹿乱蹿,将娇躯缓缓地俯下,依偎在他的怀抱中,“飞扬,就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热吻相拥许久,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对视而望,心泛起涟漪。
沉默片刻,花月楼沉吟道:“飞扬,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云飞扬回想起与上官紫韵相约,欲退出江湖,谁知到了太湖中央,却是遇上这样的劲敌,险些葬身太湖。心中不免又是燃起怨念之气,而他毫不在乎地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遇上了些强劲的敌人。”
“飞扬,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过问这些江湖之事,等你伤痊愈了,我们一道回万古楼,然后远走高飞。”花月楼心中满是憧憬,她甚至想着放弃花家百年基业,与眼前的挚爱男子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
云飞扬的心扉又一次被戳伤,本来花月楼这番话是真心想说的,希望和自己的心爱男子相携到老,可是,他却是想成了花月楼只不过是想利用自己,让自己去捍卫花家的基业。
当然,他表面上竟是点头应诺,“好,月楼,我答应你!”
花月楼高兴地将云飞扬紧紧搂着,娇躯紧紧依偎在她的怀中。
…………
太湖之上,不动宗主率领不动宗上下几十位弟子,搜寻了几天,始终没有找寻到云飞扬的踪迹。而上官紫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在太湖周边寻找云飞扬的下落,也是杳无音讯。
一连找寻了半月有余,仍旧没有结果。不动宗主郁郁寡欢,只好率领不动宗弟子悻悻然离开了太湖。
上官紫韵也回到了乌镇,去到了古月轩,此时,古月轩尚且能够让她安身。
回到古月轩,已经是日上三竿,古月轩经过古月回到乌镇一番经营,重新招选了一位经验丰富的中年大叔掌管客栈,漠北三雄帮忙着照看,成为了店小二,古月轩又重新开张,成为了昔日乌镇独树一帜的客栈。来往的羁旅客商、江湖人士,也都住进了古月轩。
古月自是不会多加过问客栈的经营,将所有掌管权力全权交给了那位新聘请的中年大叔。她心中却是多了几分杂绪,想着幽泉村上下几十口上百条无辜性命惨死,她始终放不下那段仇恨。
自从云飞扬与她相见之后,她更是想要复仇。可当她看出云飞扬与上官紫韵关系匪浅,她颇有几分绝望。难道云飞扬为了爱情,真的会放弃复仇?
碎空飞刀秦川、剑痴武破天伤势痊愈之后,也各自浪迹天涯。
秦川心中的执念,对古月那种爱而不能的情感,他带上一壶胭脂牡丹酿,独自离开。
剑痴武破天继续征战江湖上的高手,挑战武学极限,是他一生的夙愿。
当上官紫韵拖着沉重的步伐,一脸疲惫走进了古月轩,正在一旁坐在八仙桌喝着闷酒的古月一骨碌起身,阔步走上前来,寻声问道:“紫韵,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飞扬呢?”
上官紫韵看了一眼古月,并没有回答,径直走到了八仙桌,端起一坛子胭脂牡丹酿,仰头将清冽的酒灌进了喉咙,喝了一小半坛子胭脂牡丹酿,长舒了一口气。
古月看出了点端倪,疾步上前,将上官紫韵手中的酒坛子抢了过来,“笃”摆放在了八仙桌上,疑惑地问道:“紫韵,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飞扬出事了?”
上官紫韵苦笑了一下,幽幽地道:“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
古月瞪圆双眼,一把抓着上官紫韵,声色俱厉地追问:“紫韵,你给我说清楚,飞扬到底怎么了?”
“飞扬,他随我一道去了太湖……”上官紫韵将经过简略地跟古月讲述了一遍,最后补充道,“古月,我不是故意的,我真心想要救我爹!”
古月听后,不由得愤怒地吼道:“上官紫韵,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竟然为了上官鸿,将飞扬置于危险之中。你真是蛇蝎心肠,我怎么就相信你对飞扬是真心的,我真是糊涂。”
她将上官紫韵用力推了一把,咬牙切齿。
上官紫韵失魂落魄地说道:“古月,你动手杀了我吧,是我害死了飞扬。”
古月抬起手掌,对着上官紫韵劈脸拍去,上官紫韵闭上了眼睛,古月看着上官紫韵这一脸憔悴,她的手掌搁置在了空中,一拂袖,咬牙跺脚道:“不会的,飞扬不会出事的!”
说着,走向古月轩大门口,对着漠北三雄招呼一声:“你们三个,跟我走!”
漠北三雄自从上官紫韵走进客栈大门,他们三人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对于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在了眼里,眼看古月走出大门,三人面面相觑,虽然不一定明白古月去往哪里,但也差不多猜出来了,只好尾随着古月快步走去。
剩下上官紫韵瘫软坐在凳子上,抓过那一酒坛子,仰头灌酒。她脸上满是痛楚神色,相比于而言,纵然醉酒一场,也难以释怀。
这一次,她与云飞扬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都怪自己太过于自私了。可当时的情景之下,若是自己不答应,那青铜面具大汉就会杀了她爹。
奈何,上官紫韵不知那青铜面具大汉正是密宗不动宗主,而这一出苦肉计是上官鸿专门演给她看的,为的就是让她引出云飞扬,去那太湖中央,让善于水性的不动宗动手铲除云飞扬,以绝后患。
这一切上官紫韵自是不知,她只当上官鸿被青铜面具大汉下了毒手,以此要挟于她,她被迫无奈之下,才将云飞扬推向绝地。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悔不当初。
若是自己不那么自私,云飞扬就不会在太湖上受到伏击,也就不会殒命。她咬牙切齿,将一坛子酒狠狠地灌了下去。
“紫韵!”一声熟悉的男子声音传来,她回过头之时,只见上官鸿从古月轩阔步走了进来,他春光满面、神采飞扬,丝毫没有当时在古琴居废墟下的那般羸弱不堪,“紫韵,你又胡闹了!怎可一人在此喝闷酒!”
上官紫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错愕的神色,惊呼一声:“爹?”
上官鸿已经走到了桌子边,将酒坛从上官紫韵的手中夺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一本正色地道:“紫韵,这一次,爹要感谢你,是你救了爹一条命。”
“爹,您真的没事了?”上官紫韵不敢相信地再次问了一声,以便于确认。
上官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爹没事了。”
“爹!”上官紫韵心中的痛楚一股脑儿倾泻出来,一头扑进了上官鸿的怀抱,啜泣起来,一边哭泣一边倾诉道,“爹,是我害了飞扬,是我的不好!”
上官鸿脸上抹过一丝阴沉,但旋即又是宽慰道:“傻孩子,爹都知道了。这一次多亏了飞扬,经过这一场磨难,爹算是想通了,知道你心里始终放不下飞扬。本来爹是打算同意你和飞扬的婚事的。”
上官紫韵一听,怔住了半天,不敢相信地盯着上官鸿,“爹,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同意我和飞扬的婚事?”
上官鸿抬手为上官紫韵擦拭脸上的泪珠,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你是爹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爹岂有不知你对云飞扬的情意?若是这一次他能逢凶化吉,上一代的恩怨,就算要爹以死谢罪,爹也是无怨无悔,只要爹的宝贝女儿幸福,爹也就如愿以偿了。”
“爹你真是这么想的?你真的肯放下与飞扬的仇怨?肯放得下江湖纷争?”上官紫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直以来,上官鸿的野心都是猎取江湖,雄霸天下,他怎么会突然肯放下了呢?
上官鸿苦笑了一下,手抚摸着上官紫韵的肩膀,“傻丫头,爹争斗了一辈子,到头来算是想明白了,什么江湖、什么天下,都不过是过往云烟,哪里比得上与骨肉亲情的幸福,爹真的累了,是想归隐江湖了。”
上官紫韵听后,喜出望外,一头扑进上官鸿怀里,欣喜地说道:“爹,你想通了就好,女儿会一直陪着你。若是飞扬这一次幸存下来,我一定会规劝他放下仇恨,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人过上安稳的日子。再也不过问江湖是非了。”
上官鸿点头长叹一声,“好,就听你的,要是飞扬来找你,你一定要好好地珍惜他,明白吗?”
“知道了,爹!”
“嗯,那爹就先回去了。”上官鸿说完,转过身,脸上掠过一丝阴冷,一挥手,便带着那些密宗弟子离开了古月轩,待走出了古月轩大门,他便对身边的密宗弟子吩咐一声,“密切监视大小姐一举一动,若是看到云飞扬出现,不问是非,杀无赦!”
“是!”那些密宗弟子应声得令。
上官紫韵在古月轩继续喝闷酒,自古以来,举杯消愁愁更愁,她心中的愁绪渐浓,这一次,她爹上官鸿亲口说了,只要云飞扬活着,就同意她和云飞扬的婚事,她恨不得立即见到云飞扬,恨不得立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云飞扬。
可是,云飞扬从太湖失踪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留下的只是上官紫韵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飞扬,你到底在哪里?我知道你一定没事的,只是生我气,故意躲起来了!”上官紫韵喝得有些眼前模糊了,自言自语地念叨起来。
…………
“驾驾驾……”
乌镇外一处村落,两匹枣红骏马从官道上飞奔而来,马背上的俊男靓女年纪二十上下,看上去朝气蓬勃,青春靓丽。
这一路打马疾驰而来,像是要急着赶往某处,待靠近村庄,两人勒紧马缰绳,男子率先说道:“怀柔,你看那村落里……”
女子顺着男子指着的村落方向,倩目敛聚,柳眉倒竖,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迟疑半晌,目光看向男子,诧异地问道:“风尘,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一路南下而来,皆是死伤无数,而且杀人的手法,都是如出一辙!到底谁这么凶残,连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都残忍地杀害了!”
这一对青年男女正是凌风尘和楚怀柔,他们在洛阳蛰居数月,倒也没有发现傲绝宫有什么动静,于是,他们拜别楚无忌,一路南下。
这近半个月以来,他们一路上遇到了许多诡异的凶杀案,先是江湖人称“铁拳怪杰”宁升死于自己的铁拳之下,然后是“霹雳腿”谭昭死于自己的霹雳腿,再就是“烟枪银钩”余枫死于自己的银钩之下,当然,他们不是自杀,而更像是有人以他们的成名绝技将其杀害,这些人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而且皆是成名已久,在江湖上能将他们击毙的寥寥可数。
可他们都一一惨死,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被什么人杀害的,一时之间,江湖上风声鹤唳,都在传言着这样那样的可能。
有人说,是这些高手树敌太多,招致了杀身之祸;有人说,是有人故意制造了一场骇人听闻的杀戮,也有人说,江湖再掀波澜,即将有一场空前浩劫,更有人说,是有人找到了伏羲琴中蕴藏的宝藏
…………………………
一语既出,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凛,这个少年是疯了吗?
武林之中,谁敢蔑视聂冲天手中的炼妖壶,除非是活腻了,不然,没有人敢胆大到拿命去冲撞聂冲天。
甚至包括上官紫韵,都感到诧异,这位剑灵化形的少年,该不会是脑袋进水了吧?连她都对聂冲天、上官鸿忌惮三分,他难道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吗?
云飞扬话音一落,手握紧剑柄,手中的承影剑,凝聚了一股强劲的灵力,这股灵力似乎与他的身体是同气连枝的,每一丝游走在剑刃之中的气息,都像是他心脏的跳动。
聂冲天脸上的肌肉都在扭曲抽动,掌心催动灵力,祭起了宝塔般的炼妖壶,无尽虚空之上,偌大的炼妖壶虚影,幻化万千的变化,笼罩向云飞扬。
云飞扬手腕一沉,灵力源自于丹田,剑芒激射,承影剑犹若蛟龙,剑气如虹,扬剑横扫,“哐”,虚空之上,剑与炼妖壶相撞,电光火石,火星四射。
剑影婆娑,回荡在了无尽虚空,将炼妖壶缠绕着,好像他手中握着一只风筝,将那炼妖壶一番抖动,朝着聂冲天自己罩去。
聂冲天大吃一惊,慌忙之下,卸去灵力,默念收诀,将炼妖壶接在手中。
可是,刚接在手中,炼妖壶光芒四射,“砰”燃烧起来,宛若熊熊燃烧的火炉,炙烤无比,令聂冲天跳将起来,急忙撤手,将炼妖壶扔出。
而那道喷涌出来的力量震在他的胸口,胸腔之内,顿时波涛汹涌,血液逆流,张嘴“哇”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一张苍白的脸,一双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云飞扬。
云飞扬戏谑嘿嘿一笑,“如何?还满意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聂冲天是哑然失色了,再也不敢小觑云飞扬,甚至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贸然出手,毕竟他这一出手,便是重创聂冲天,这位在武林之中,威名远播的数一数二高手。
“我是谁?嘶……你们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云飞扬眉峰一闪,睥睨了一眼聂冲天、上官鸿,继而道,“你们一路追踪,为了夺取私欲,不择手段。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女子,不都是为了夺取名剑而来吗?我告诉你们,我就是名剑,我手中的剑叫‘承影剑’,不对,我是名剑剑灵,也不对,我叫云飞扬,嘿嘿,对,云飞扬!”
“云飞扬?”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议论纷纷,都是在脑海中搜索,在武林之中,有一位少年,名叫“云飞扬”,手持名剑,一鸣惊人。
但想了一会,都没有人有结果,武林之中,没有人听说有一位少年高手叫“云飞扬”的,那么他到底是谁?
答案是:无人知晓。
“嘿嘿,我猜你们一定在绞尽脑汁地想啊想,这少年云飞扬是谁?”云飞扬轻蔑地扫了一眼那些武林高手,“不必想了,云飞扬,以前没有,在武林之中没有这号人物。但是,从今往后,云飞扬这三个字,将是你们的恶梦,将会深深地烙在你们得心里。”
众人又是一阵错愕,皆是后退了几步。
上官紫韵脚下踉跄几步,险些摔倒,轻声道:“剑灵,我不想看到他们这些丑陋的嘴脸,带我离开。”
“是!”云飞扬努力地点头,“上官紫韵姑娘,我这就带你离开!”
说完,他搀扶着上官紫韵,朝前走去。
上官鸿跨前一步,将滴血枪横空一挡,厉声喝道:“站住,今天你们休想离开!”
云飞扬原本心里也是虚的,因为他虽然知道自己穿越成了剑灵,想必是有一些“金手指”,也就嚣张跋扈地口气狂妄。
在与聂冲天对战之下,承影剑绽放出亮瞎眼的剑芒,一招令聂冲天败下阵来。他更是肯定,自己一定拥有绝对强大的力量。
于是,面对“滴血枪”上官鸿地堵截,他阴冷一笑,不以为然地道:“你真以为自己拿着一根烧火棍,就是……就是吕布吗?我呸,好狗不挡道,我奉劝你一句,最好闪开,哼!”
“小子,别以为拿着鸡毛可以当令箭,老子纵横武林的时候,只怕你还在穿开裆裤。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定要身上多一个窟窿。”上官鸿将滴血枪凝聚灵力,透出无比的寒凉气息,令人有些窒息的压迫感。
云飞扬“唉“叹息一声,幽幽地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孙子装叉,你觉得你真有本事拦得住我?那你尽管试试!”
上官鸿被激怒了,彻底地激怒,从云飞扬一剑战败聂冲天,甚至从云飞扬狂妄的语气挑衅开始,他肚子里就憋着火,此番被云飞扬又是言语相激,更是怒不可遏。
他手中的滴血枪划出一道弧线,枪尖一抖,呼啸一声,便是直挺挺地刺向云飞扬。
云飞扬将剑一横,卷噬出一道剑芒,淡蓝色的剑气,形成一道屏障气旋,弹将开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剑气荡开滴血枪的气息,将上官鸿震飞落向悬崖。
云飞扬阴沉下脸,对着上官紫韵嘿嘿一笑,“上官紫韵姑娘,怎么样?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吗?”
上官紫韵瞥了他一眼,嘟哝一句:“你很自豪吗?”
“呵呵,英雄救美,宝剑英雄,多威风呢!”云飞扬扶着上官紫韵,朝着那无尽的虚空一跃而下,祭起了气澜,御空飞行,从那包围圈中突围而出。
待上官鸿、聂冲天等武林高手回过神,只见在层云穿梭之间,云飞扬与上官紫韵的背影渐渐远逝,就算想要追去,已然不及。
上官鸿握紧拳头,捶胸顿足狠狠地骂道:“狗娘养的,不管天涯海角,老子一定要找到你们,将你们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
聂冲天点了点头,长叹一声,“上官兄,名剑本就唾手可得,谁知半路杀出了一个少年高手,这才前功尽弃。但不知这位‘云飞扬’的少年,是什么来头?”
“难道真的是名剑剑灵?”上官鸿凝聚着眉宇,深思起来。
聂冲天顿首道:“早些年,我看过一些上古残卷,说这名剑有剑灵,能剑修化形,一旦进入剑修,将会练就无上剑诀,至高境界称之为‘圣道之境’,不过……”
“不过什么?”上官鸿好奇地问道。
聂冲天低沉地道:“不过,入剑修,灭情缘,向来有人能够练成这无上的剑境。”
“入剑修,灭情缘?嘶~那你说,这少年与上官紫韵是什么关系?”上官鸿又问道。
聂冲天摇了摇头,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嗟叹一声。
淅沥沥的雨,恰在此时,竟是停止了,万里晴空,蔚蓝无云,放眼望去,苍穹之上,烈日当空,炙烤着万界。
欲界,为地狱、饿鬼、畜牲、修罗、人间及六欲天之总称。此界中众生贪于食、色、眠等诸欲。
整座欲界山河,卷帙浩繁地画卷般舒展在了云飞扬、上官紫韵眼帘,山川河流、万族林立,无论是地狱、饿鬼、畜牲,还是修罗、人间、六欲天,都是纷繁错综。
这是一个神奇的界域,令云飞扬大开眼界,只要远离了肥婆主管的那张嘴脸,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与上官紫韵卸去灵力,轻盈地落在了一间朱漆宅院门口,推开门扉,便是走了进去。
庭院一尘不染,院落围墙下,种着一派翠竹,翠竹一侧,矗立着一座八角亭子。
亭子下,是一汪清湖,湖水清澈见底,挺立着盛放的清莲,一阵阵馨香弥漫在整个院落,令人心旷神怡。
湖面上架起一座拱形桥,雕栏玉砌,甚是精致。在湖畔几株垂柳随风摇曳,柳枝时而轻轻地点在了湖面上,荡漾起了一串串涟漪。
“医生、医生,有人受伤了,快点出来救人呀!”云飞扬对着院落内大声喊道,他可不是冒失地闯入宅院,他看准了这间宅院在大门口的门楹上挂着一块牌匾,镌刻着“天命医馆”,四个镶金大字。
上官紫韵与三界高手交战,身受重伤,自是要寻医救治,这间天命医馆是从山上下来最近的城镇医馆。
“剑灵,什么医生?我要找大夫。”上官紫韵勉强说出了一句话,她面色如纸,奄奄一息。
大夫?呃,医生应该是现代的称谓,在这个时空,应当称之为“大夫”。云飞扬算是长知识了。
他略微一怔,又是着急地喊起来,“大夫、大夫,有没有人呐?有人受伤了,快点出来救人!”
话音刚落,从院落一侧,探出一颗肥胖的脑袋,不耐烦地道:“谁在这里大吵大闹?难道不知道今天天命医馆已经闭馆了吗?”
说话间,走出来一位身材滚圆,腆着一个大肚子的“胖大海”,虎头虎脑的,颇有几分精明,下巴蓄着一小撮胡须,阔步走出来,打量了几眼云飞扬以及上官紫韵。
“天命医馆已经闭馆了,今天不医治了。”“胖大海”一摆手,下逐客令地说道。
云飞扬气不打一处来,但仍旧强压住怒火,嘿嘿咧嘴笑道:“胖大叔,我们……”
“臭小子,你喊我什么?什么胖大叔?我胖吗?”“胖大海”旋转着陀螺一样的胖墩墩身子,质问道,“我这能叫胖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胖了?”
云飞扬吞咽了一下口水,依旧笑着道:“是是……您不胖,你只不过是瘦得不明显,那个胖……咳咳,这位大叔,请问您是这间医馆的大夫吧?”
“什么斗鸡眼,爷曾经瘦过好嘛!”“胖大海”喋喋不休地道,“你们赶紧走吧,我们天命医馆每天只会医治三位病人,今天已经客满。”
云飞扬一愣,这又是哪门子规定,人家都说打开门做生意,你们这是闭门谢客?难道不知道顾客是上帝吗?要是上帝不高兴,哼哼,你们就喝西北风去吧!
尽管云飞扬心中很是不高兴,但是他很明白,现在绝对不能得罪这个“胖大海”,他瞧了瞧上官紫韵,又笑着对“胖大海”说道:“大叔,瞧您慈眉善目,一定是位大好人、大善人。您行行好,看我这位朋友身受重伤,请您救救她吧!”
“胖大海”端倪了几眼上官紫韵,一摆手,“去去……这位姑娘受伤如此严重,要是在我天命医馆出了问题,岂不是砸了我们的招牌?”
“死胖纸,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出问题了?”云飞扬听得这“胖大海”对上官紫韵出言不逊,不由得愠怒骂道。
“你……你……”“胖大海”指着云飞扬,支吾半天,也是说不上来一句话。
云飞扬却是得理不饶人,“死胖纸,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医治我这位朋友,哼哼,小爷我还就不走了。要是我朋友有个三长两短,小爷我一把火烧了你们这间医馆。并且在大肆宣扬,你们天命医馆见死不救,是一家黑店!”
“臭小子,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是,竟敢来天命医馆撒野、找茬!来人呀,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谁知,“胖大海”招呼一声,便是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十来名彪悍的大汉,走过去将云飞扬、上官紫韵团团围住。
上官紫韵“咳咳”两声,一把拽着云飞扬,轻声道:“剑灵,我们走吧!”
云飞扬扶着上官紫韵,关切地道:“上官紫韵姑娘,今天,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剑灵,你打不过他们的!”上官紫韵微微睁开眼,打量了几眼围堵过来的彪形大汉。
云飞扬苦笑一下,她不相信我的本事?难道在山巅之上,重创三界高手的,不是我吗?
他自信满满地跨出一步,按住上官紫韵的玉手,“你放心,让我揍他们一顿,再找这间医馆的大夫,给你疗伤。”
“剑灵,别……”不待上官紫韵说完,云飞扬瞄准其中一名挥舞着拳头砸来的彪形大汉胸口“噗”就是一拳。
可是,彪形大汉怒气冲冲,被云飞扬一拳打在胸口上,竟好像是被“棉花”拍了一下,别说一拳将彪形大汉撂倒,就算是将他震退一步都没有做到。
彪形大汉愤怒不已,抡起一拳,击打在了云飞扬的脸上。
云飞扬踉跄几步,一阵刺痛从脸颊上传来,顿时之间,脸上便是一团青肿,他是眼冒金星,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那名彪形大汉又是一拳打来。
上官紫韵强跨出一步,探出玉手,一把捏住彪形大汉的拳头,顺势一送,一道强劲的灵力震开。
彪形大汉呲嘴咧牙,叫喊不停,捂住那一只手,已经被上官紫韵打到脱臼了,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翻滚不停,杀猪一样嘶喊。
云飞扬如梦幻般,自己不是穿越成了剑灵么?自己不是一剑击败了三界高手“炼妖壶”的聂冲天以及“滴血枪”的上官鸿么?怎么会连一名小厮都打不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待他多想,上官紫韵踉跄了几步,摇摇欲坠,朱唇一张,“哇”又是狂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他慌忙伸出手,搀扶着上官紫韵,关心地问道:“上官紫韵姑娘,你怎么样?”
上官紫韵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剑灵,你不要冲动,你打不过他们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没有一点武功了?”云飞扬诧异地问道。
“因为你是剑灵!”上官紫韵斩钉截铁地道,“凡是‘灵’需要有灵气,在这欲界,充斥着地狱、饿鬼、畜牲、修罗等等,是不存在灵气的。所以,你是没有武学的,而且,你还极有可能会消失,重新回到名剑之中。”
云飞扬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道:“剑灵需要灵气,没有灵气,我便不存在,便要重回名剑?”
“是的,不过,谢谢你带我来到了这间天命医馆!”上官紫韵露出了几许笑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名剑落入那些伪君子之手。我会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带你到灵气充沛的地方,让你剑修化形。”
“剑修化形?”云飞扬感觉这剑灵、名剑实在是太过于高大上,理解起来真是脑洞大开,剑修化形?听起来是修炼什么功法咯。
“对,以剑修法,剑道化形。等你丹田内自己能够修炼灵气,你就可以正常地存在了。”上官紫韵进一步解释道。
云飞扬惊愕的神色,“那意思说,我现在还不是正常的人?”
上官紫韵点点头,“是的,你安心回名剑之中吧!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云飞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只感觉丹田内翻涌着一股力量,一阵头晕目眩,眼帘之中浮现一段文字:“……以灵剑修……剑道化形……开合乾坤……往来有灵……”。
他感觉一阵倦意袭来,眼前飘散着一阵青烟,然后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被握在了上官紫韵的手中,正是那把令三界高手为之痴狂的名剑。
云飞扬嗟叹一声,这是神马苦逼的节奏呀,跟坐牢似的。想我云飞扬一心向善,一只蚂蚁都没有捏死过,竟是要我这般活受罪。
他眨巴着眼睛,静静地依附了名剑之中,看着上官紫韵虚弱的身子,脚下极其瘫软。
“胖大海”眼睁睁看着刚才那位“嚣张”的小子凭空消失,揉了揉眼睛,咽了咽口水,对着上官紫韵喝道:“你是何方妖孽?闯入天命医馆所为何事?”
上官紫韵轻柔地道:“小女子遭遇恶贼击杀,身受重伤,还请通传一声,为小女子疗伤为谢。”
“不,你不是欲界的,你不是人,你是妖魔,”“胖大海”摇摇头,“天命医馆从来不医治妖魔,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上!”
那几名彪形大汉挽起衣袖,一步步逼近上官紫韵,欲群殴于她。
云飞扬看得是心惊胆寒,若不是自己缺少灵气,不能施展武学。上官紫韵就不会被这些小人欺负,堂堂七尺男儿,竟是对一位奄奄一息的女子动手,这算什么。
不过,没有灵气,他又不能从名剑之中挣脱出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上官紫韵就要被欺负。
眼看上官紫韵就要被这些彪形大汉一番拳脚踢打,千钧一发之际,传来一声:“住手!”
眨眼功夫,便是闪身走来一位衣着白色衣袍的儒士。之所以称之为“儒士”,是因为这位男子头上扎着头冠,白色儒服,白净的脸庞,一副书生模样,生得一张国字脸,有几分正义凛然之相貌。
云飞扬轻轻拍着胸口,暗道:“上苍保佑,好人有好报。总算帮上官紫韵避过一劫了。”
上官紫韵微微躬身,虚弱地道:“救……”
话未说完,脚下一软,便是一头倒下去。
儒士惊愕一声,箭步上前,一把扶住了上官紫韵,脸上露出几许愁绪,循声道:“姑娘、姑娘……”
不言而喻,上官紫韵已经昏迷过去了。
儒士探手把住了上官紫韵的脉门,给她一番把脉,自言自语地道:“脉象凌乱,虚弱了些许。幸而及时送到,否则,大罗神仙,也是回天乏术。”
云飞扬听得,悬着的心这才算是落地,观儒士模样,想必正是这间天命医馆的大夫。
既然儒士这般说了,想必是会出手相救上官紫韵了。而且这位儒士观其面相,颇有几分善面,定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儒士搀扶着上官紫韵,目光不经意间瞧见了上官紫韵玉手紧紧握着的名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沉吟道:“好一把旷世名剑。只不过,这把剑少了些许灵性,否则,仗剑三界,斩妖除魔,定是能够做出一番壮举来。”
云飞扬沉思起来,从这位儒士大夫的言谈举止,应该不是一般的江湖郎中,而是一位有着特殊身份的隐世高手。
否则,单凭看一眼,便识别出名剑的来历不小,是谁也不相信的。
欲界?云飞扬头脑中闪现刚才上官紫韵所说的,欲界是佛学术语。
难道自己进入的时空是属于佛教所谓“三界”?
所谓佛教“三界”,是众生所居之欲界、色界、无色界。
这也就是说迷妄之有情,在生灭变化中流转,依其境界所三个层次;又称作三有生死,或单称三有。
因三界迷苦如大海之无边际,故又称苦界、苦海。
在佛教术语中欲界、色界、无色界或称之为断界、离界、灭界等三种无为解脱之道。
如此说来,这是一个界域纵横的万族林立时空,存在着诸多的逆袭之路。
简单说,是一个强者为尊的时空,只要一个人足够强大,就有能力主宰一切。
而自己穿越成了剑灵,人有魂魄,剑有剑灵。人之魂魄,穿越成为剑灵,又该有怎样的崛起之道呢?
剑修,云飞扬坚定地自问自答,上官紫韵说过,剑修化形,那么也就是说,自己能够有机会重生做人。
甚至是唯一的途径:以剑修法,剑道化形。
可是深处这里的欲界,被地狱、饿鬼、畜牲、修罗之类盘踞,灵力稀少,以至于几乎没有灵气。
这使得云飞扬根本不能从名剑之中幻化出人形,这样一想,前因后果,也就清晰明了了。
“……剑起,灵聚……剑者为尊……以剑灵修剑……涅槃化形……”
“……修剑起于承影剑,‘蛟分承影,雁落忘归’,人剑合一,剑中有灵,灵中有人,剑道无极……”
“……古剑天下,剑灵起修,以成剑身……”
他又将之前浮现的万般文字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没错,这就是剑灵涅槃需要的过程,唯有剑修,才能涅槃重生。
云飞扬不停地琢磨着,不多时,在那名剑上,竟是逐渐地浮现出一行行字迹,首段文字为“名剑诀”:
“剑修的境界,从承影剑起,优雅之剑,“蛟分承影,雁落忘归”,剑气激射指数七段。”
云飞扬微微嘘一口凉气,在大学时候,他喜欢琢磨古剑来历,对于古剑知识,较为清楚。
《列子?汤问》中记载:承影剑是一把精致优雅之剑,铸造于周朝,与含光剑、宵练剑并称殷天子三剑。相传出炉时,“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故名承影。
后有由春秋时卫国藏剑名家孔周收藏。
远古的一个黎明,天色黑白交际的一瞬间,一双手缓缓扬起。
双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剑柄,只有剑柄而不见长剑剑身,但是,在北面的墙壁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就随着白昼的夜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又再次浮现出来。
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策一震,不见变化。
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天色愈暗,长剑又归于无形,远古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间一片静穆。
关于这把有影无形的长剑最为传神的记载,云飞扬眼前似乎浮现了一幕。
“无双之剑,纯钧剑,又称之为‘纯钩剑’,剑气激射指数七段。”
云飞扬继续看着名剑之中蕴藏的文字,从这段文字看来,想必剑修第一重为优雅之剑——承影剑,那么第二重为无双之剑——纯钧剑。
古籍记载,纯钧剑,是铜锡合金,是一把尊贵无双的剑。相传为春秋战国时期越国人欧冶子所铸。
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阳光浑然一体,像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断崖高耸巍峨。
相传,当时拥有纯钧剑的是越王勾践,有人用千匹骏马、三处富乡、两座大城来换这把宝剑,他便问薛烛,是否可换?
薛烛坚决说不能换,原因是:“纯钧剑是天人共铸的不二之作。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这把剑已成绝唱,区区骏马城池何足道哉……”
云飞扬将这些古剑的资料从头脑中过了一遍,对于剑修更是清晰了。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帮忙,把她抬进去进行医治!”正当云飞扬在仔细地看着名剑上的文字之时,儒士对着“胖大海”以及那几位彪形大汉呼喊道。
将云飞扬从那文字关于古剑中回过神,他看着“胖大海”以及彪形大汉走过来,搀扶起上官紫韵,走进了那间典雅的屋子。
屋子内,古香古色,皆是檀香木精致而成,包括那些药架子都是檀香木装饰,看似简陋,实则极其儒雅别致。
云飞扬扫了一眼,屋子便是尽收眼底,屋内更是纤尘不染,一张偌大干净整洁的病床,供一些病人治病所用。
“扶她躺在床上!”儒士又是吩咐一声,然后,迅速取来了一包针灸的银针,对“胖大海”等一干人道,“你们都先行出去,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医室。”
“是,公子!”“胖大海”拱手应道,接着便是走出了医室。
名剑,始终被上官紫韵紧紧握在手里,云飞扬心头一热,有几分感动。
待“胖大海”走出医室之后,儒士轻叹一声,取出银针,便是端坐在床沿边,小心翼翼地给上官紫韵扎针通气。
一番行针之后,他又将上官紫韵缓缓地扶着坐起来,双掌一挥,掌心凝聚了一道强劲的灵力,双掌霍然击出,与上官紫韵掌心相对,便是两股灵力从上官紫韵的掌心进入她的体内。
儒士盘腿坐在床沿,闭目凝神,不断地将体内的灵力通过掌心灌输给上官紫韵。
这一切令云飞扬看得是目瞪口呆,这位儒士看起来文质彬彬,想不到竟是修为不弱。
以前从电视上看过,那些能够通过掌心相对,就可以传输功力的,一般都是“大咖”级别的。
如此看来,这间天命医馆,也绝非普通医馆,这位儒士大夫,也不是普通之人。
唉,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灵魂要在这名剑之中待多久。苦逼的日子,真是憋屈。
不知过了多久,儒士额头早已是豆粒大小的汗珠滚落下来,头顶上冒起白色的雾气。
他缓缓地撤手,抱元归一,固守丹田,轻轻吐纳吸气,便是将气息收于丹田。
云飞扬看得是心头痒痒,要是以后自己能够这般吐纳灵气,一定是一位高手。
许久,儒士睁开眼睛,从床沿上下来,便去药架子去抓药。
而上官紫韵的气息也由先前的虚弱凌乱,渐渐地恢复了平息,这一点云飞扬可以通过上官紫韵握剑的手能够感知。
只要上官紫韵没事了,他也就放心了。
尽管到此为止,他与上官紫韵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但是从梦境到共同应对三界高手,那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了。
再说了,上官紫韵也是为了保护名剑才被三界高手打成了重伤,说到底,还是为了保护自己,她才受伤的。于情于理,他与她,都已经渐渐地有了一些瓜葛。
“不要!”倏尔,一声惊呼,上官紫韵一个激灵端坐起身子,环顾了下四周,这才如释重负。
儒士微微一笑,踱步走来,关切地问道:“姑娘,你醒了?”
上官紫韵“嗯”了一声,稍微运了运气,奇经八脉都已经顺畅,说道:“是你救了我?”
儒士点了点头,“是,在下见姑娘身受重伤,晕倒在了天命医馆,便带你进来医治。”
“多谢恩公!”上官紫韵感激地抱拳道。
儒士哈哈朗声一笑,“举手之劳,无足挂齿。对了,姑娘是惹下什么仇家,遭来这般杀身之祸?”
“是一些贪得无厌的恶魔!”上官紫韵目光瞅了一眼手中的名剑,愤慨地道。
儒士眨巴着眼,瞟了一眼上官紫韵手中的名剑,“想必他们都是贪慕姑娘手中的这把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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