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炼金师
捏着那封信，方寒来到了那座最矮的黑石塔前。
塔不过两层楼那般高。除了那非金非石的材质外，与一般的石塔没有区别。门边的空地上，歪歪扭扭地插着一块牌子：伟大的斯克鲁奇大师实验室，闲人免入！
看着那鸡爪子瞎爬般的字体，方寒嘴角一阵抽动。尤其是那牌子应该是时间久远，导致牌子本身就黑得发暗，不仔细看根本无法看清上面的字体。“这是告人别进去，还是催人进去呢？”
虽然腹内嘀咕不停，但方寒更在意的，还是信上的内容。
啥叫“坚定意志的挪作他用法研究”？啥叫“人体模板导出魔像斗气模拟实验”？这些名字为什么莫名地看着令人发冷呢？
手刚刚抬起，还没有落到门上，那扇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木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来。“自己进来，顺手把门关上。对了，把左边架子上那瓶绿色的石化魔药拿过来。”
一个声音打断了方寒的所有话语。踏入房中，方寒觉得自己眼前一暗，却也一亮。
整个房间都沉浸在黑漆漆的氛围中，只有几盏魔能驱动的红色暖光灯在散发着稍微明亮些的光。而方寒视线所及处，是满满两大架子的各**药。方寒仅能辨认出的，就是一般商店里也能见到的，能让伤势快速好转的恢复药水。而这里的恢复药水，成色明显比商店中卖的大路货好了很多——尽管方寒从未见过上好的恢复药水，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到那些泛着淡淡光芒的药水。
而这满满登登的架子，足足有半个塔楼那样高。
那些眼花缭乱的炼金器材，方寒只能勉强认出那些诸如坩埚、魔能粉碎机之类的常见品，其他的器皿都是从未见过、更没有听说过的神奇物件。
一个矮小的身影正在桌前忙活着，调试着桌上那瓶瓶罐罐组接而成的器材。方寒从架子上拿下那瓶潦草标着“石化”的绿**药，走到了他身边。
走近了，方寒才看清这人的面容。偏绿色的皮肤，宽而尖的耳朵、还有那看起来有几分猥琐的面容——这分明是一名地精！而且，如果方寒没有看错了话，这位叫他过来的炼金术大师，是一名地精与人类的混血儿。
“用那边的量杯，小心地把魔药倒进去，只要十毫升左右。”地精埋头催发着一盏燃烧着的魔能喷灯。
方寒照做了。在他残破的记忆中，他依稀记得这种行为叫做“化学实验”，而且在倾倒液体时，需要沿着容器的壁缓缓倾倒。方寒索性按着自己的记忆，倒了十毫升的石化魔药放在地精手旁。
“啧啧，做的不错嘛，你以前也为其他炼金师或是魔药师服务过吗？”地精显然看到了方寒的动作，赞不绝口。
方寒摇摇头，他之前哪里见过什么炼金师呢？
“没有，但是我觉得。。这样做的话，能最大程度地使实验结果稳定。”
地精的眼睛一亮，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方寒。。对吧，从今以后，你就为我，未来的伟大炼金术士斯克鲁奇大师服务！”
“啊？你。。您为什么选中了我？”方寒仍旧是一头雾水。
斯克鲁奇伸出手，捏了捏方寒的胳膊，又在他背上摸了摸，方才满意地点点头。
“你想知道？”
“太想了啊！如果不是为了这个谁会来啊！”方寒当然聪明地，没有说出后半句。
清了清嗓子，斯克鲁奇一本正经道：
“你是我在新生中，见过的筋骨最强韧的。你虽然没有那些垃圾一样的斗气，不过如果你能全心全意地为我服务，我许诺你将远远超过那些死鱼一样无精打采的新生。”
“换句话说，我可以让你，不需要斗气，一样拥有实力。”
震惊，极度震惊。平心而论，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张口就来，方寒断然是不信的。但是，如果是被视为旁门炼金术的话。。方寒想到了自己在无意间淘到的一本古书，上面的第一句话就是：
要记住，炼金术，是这世界上除了神迹之外，最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技术！
斯克鲁奇见方寒微微动容，以为他想要拒绝，小脸马上皱成了一团。连忙继续开口。“当然，伟大的斯克鲁奇大师也不会让你白白承担实验风险。你可以在我这里随意挑选药水使用——当然，最高处那两排药水想都不要想。实验受伤的治疗费用也算在我头上。”
“每个月三十个金币，你们军事专业的文化课，也不需要去学。但是你必须做到除训练时间和上课时间外，让我能对你随叫随到。”
方寒一听到这诱人的条件，尤其是那三十金币，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飘了起来。“真。。真的吗？学生方寒，愿意为您服务！”
猛地鞠了一躬，方寒变得精神了起来。
斯克鲁奇满意地笑了起来——虽然在方寒眼中，那和善的笑容分明是奸计得逞的邪笑。
当晚，萨尔曼看到方寒时，已经是夜间十一点。看着形容枯槁、浑身黑灰的方寒，萨尔曼毫无良心地大笑了起来。
“笑吧笑吧，鬼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方寒瞪了萨尔曼一样，拿着水盆走进了洗澡间。
一番颇费事的洗浴后，恢复了神清气爽的方寒走了出来。“诶诶，那炼金大师把你叫过去，到底是为了干啥？”刚刚还在外面练剑的斯沃德，已经早早坐在了床头，还泡了一杯红茶。
“干啥？还能干啥？做实验啊！”方寒差点把水盆砸到斯沃德头上，“你不知道，那个石化药剂在被那什么大师一顿鼓捣之后，就莫名其妙地爆炸了！得亏我跑的快，把大师拽走了，不然这一炸老子就破相了！”
口沫横飞地说着，方寒的肩上便落了一只手。
“没事搭我肩干。。啥。。”方寒扭过头，正是满脸和善笑容的斯克鲁奇。“大。。大师。。”
斯克鲁奇摸了摸方寒的头，“今天多谢了，给你瓶虎髓药剂，明天早上训练的时候喝下。”把一瓶紫盈盈的药水塞进方寒手里，斯克鲁奇拍拍方寒的肩膀，向门外走去。
“对了，提醒一句，没有一个人是拥有完全隐私的。”斯克鲁奇将一个小小的钱袋扔向方寒，走出了门。
刚接住钱袋，耳听得门“砰”地关上，方寒才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这想要变强的道路，还是遥遥无期的。
天蒙蒙亮，方寒和斯沃德一同爬了起来。在惯例的格斗之前，方寒一口气喝光了那瓶虎髓药剂。
一股辛辣的气息瞬间溢满口腔，液体的药剂变为了气体，随着方寒努力地吞咽，涌向他的每条神经、每块肌肉、每根骨骼。不同以往的是，往日里只要挥动长刀，就会有那股莫名的气息流窜，今天的方寒，却没有感到那股应该被称之为斗气的力量。反而，真正的肉体力量，被这一瓶虎髓药剂催发的淋漓尽致。
“来！来！”方寒大喝两声。一旁等候多时的斯沃德，已经向方寒的肋下刺来一剑。
提刀，反手将那一剑挡住，方寒的身体已经向斯沃德的方向冲去，左肩已经带着风声，狠狠撞在了斯沃德身上。这是方寒平时最爱用的一招，相对魁梧的身形通常能给斯沃德带来不小的麻烦。
斯沃德正要凭借冲击力，继续向方寒的弱点处进攻，却被方寒不同以往的力量撞得径直飞了出去。
“好啊！来吧！”斯沃德也被这力量激发了斗志。人位三阶的斗气全力发动，一圈暗淡的橙红色光芒裹挟在斯沃德的刺剑上。身形一闪，斯沃德已经再次向方寒攻去。
有了斗气的加成，斯沃德本就是强项的速度让方寒有些头大。勉强提刀挡下了几记威胁极大的刺击，方寒的手臂、大腿处已经被刺剑划出了伤口。“妈的！”险险避过斯沃德的阴险攻击，方寒猛地向斯沃德的方向劈出一刀！
长刀本就是加厚加重的版本，方寒在得到巴瑞神甫的武器后，就拜托铁匠把那自己的长剑与长刀融化，铸成了一柄新的长刀。不仅势大力沉更胜以往，坚硬程度也让当时的方寒吃了一惊。
面对这一柄横斩，斯沃德避无可避，只能勉强抬剑挡了上去。
“当啷！”厚重的刀背撞在细溜溜的刺剑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方寒在最后一点时间，将刀背对向了斯沃德。
巨力将斯沃德打出了一米多远，斯沃德的刺剑也脱手飞出，深深扎在了土里。“这药剂。。太变态了！”斯沃德觉得很委屈。
“不行啊，这药剂的药力太强了！”方寒微微喘着气，刚刚的一顿格斗仿佛就没有让他活动起来一般。疯狂一般地挥着刀，方寒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那些连贯且致命的战技。体力源源不断地涌出，为了不引起更多的后遗症，方寒只能在近乎无止境的训练中消化药力。
斯沃德正在一旁喘气，身旁却突然多了个站着的身影。“没听说过这种药剂把？”
扭头一看，斯沃德看到了拿着一个小本子的斯克鲁奇。
“没有，这种药剂也太强了吧！”被殴打的斯沃德第一个抱不平。
斯克鲁奇微微一笑，“那你也来帮我做实验好不好？”
想到方寒昨晚的一身焦黑，斯沃德打了个寒战。“我还年轻。。犯不上。。”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为技术献身的勇气都没有。。”
在斯克鲁奇的抱怨声中，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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