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所有人
等黑王带着丽萨娜呼啸着回到集市外围时，方寒已经在手边立起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物品。
“你怎么来了？”看着从黑王背上小心跳下的丽萨娜，方寒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就势倚在方寒怀中的丽萨娜也不说话，只是小脑袋在方寒的怀里蹭了蹭。“杀人了？”丽萨娜闻到了方寒衣服上的一股子血腥味。
方寒挠了挠头。“杀了个不开眼的恶人。他还给我带来了一柄这个。”指了指背上的那柄长刀，方寒嘿嘿的笑了起来。能有一柄真正趁手的武器，对于方寒这个战士来说，就如同多了个情人一般。
“没伤到？”丽萨娜在方寒脸上摸了摸。这无意间亲昵的举动，让她有些不自觉的脸红。
“一个地位下阶的牛头人，三两下的事而已嘛。”摸了摸丽萨娜的头，方寒指了指身旁的一堆杂物。“看看，这个集市里可有不少用得上的东西。”
丽萨娜这才朝着那堆杂物看去。装满了各式厨具、大小碗盘、调味香料的大锅，几箱粗陋的钢制武器甲胄，甚至还有一个大型的石头磨盘。
“我可是记不得磨盘是由什么构成的，只能现买一个了。”方寒无奈地摊了摊手。而一边的黑王看到这个硕大厚重的磨盘，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极度别扭的表情。
当骑着黑王回到食人魔部落的时候，方寒就看到莱恩正带着那些训练已经初见成果的食人魔们操练。虽然入伍时间不是很长，但莱恩的军事造诣并不次与方寒，在战阵指挥方面，看上去粗憨的莱恩其实是比方寒更强的一个现场指挥官。
穿着木制简陋甲胄的食人魔们，手里都拿着同样的木制长枪或大斧，按着莱恩的口令一板一眼地训练着。每个食人魔战士似乎看起来都臃肿不堪。但是掩藏在那层厚厚脂肪下的，是极其强壮的肉体力量。加上他们高大的身材，只是站成一排，就有着很强的威慑力。
而带头的莱恩，竟是与帕克一般身高。似乎来到罪渊之后，莱恩的身高就一直在增长。在配上他合身的一身血色装甲和握在手中的三头链枷，看起来如同一个掠夺归来的北地蛮族一般。见是方寒归来，莱恩朝着方寒立正行了个军礼，而那些训练有素的食人魔们，也学着莱恩的样子，向方寒行礼。
“训练很有成果嘛。”与莱恩拥抱了一下，方寒指了指黑王脖子上拴着的几个大铁箱。莱恩挥了挥手，几个生的格外高大强壮的食人魔战士便走上前，将那装了武器盔甲的铁箱卸了下来。黑王摆了摆脑袋，脖子上才舒缓了几分。
“这是。。钢甲和武器？还有这么合适的吗？”莱恩惊喜地睁大了眼睛。他手下的食人魔战士们，战斗力自然强横无比，但是这纯天然的木制武器装备，就着实差了些。
如果真的开战，这些武器一定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方寒的这几大箱子武器盔甲，可以说是解了莱恩的燃眉之急。
方寒拍了拍莱恩的肩膀，突然发现他现在要踮起脚才能拍到莱恩的肩，不由得叹了口气。“好好操练着，以后别说钢甲，所有的食人魔们都会配备一身符文装备。”
符文装备？
即便已经觉得方寒很神奇的莱恩，对这番话却也不敢轻易相信。在条件如此恶劣单一的罪渊里搞到符文装备？方寒的话，简直是在说笑了。
交代了莱恩几句，方寒又朝着长老的屋子走去。
只是说洞穴人在种植方面很有天分，显出了几分疲态长老就挥了挥手，将所有洞穴人的指挥权交给了方寒。一老一少在简单交谈几句后，长老就已经有些瞌睡，让方寒先行退下了。
方寒原先居住的帐篷旁边，多了一顶小帐篷。住不惯洞穴人的“穴居屋”的龙平龙原两兄弟，就在里面休息，帐篷中不时还传来一阵孩童的嬉笑声。显然，食人魔部落相对“淳朴”的氛围，让两兄弟很是放松。方寒笑着摇了摇头，帮他们把帐篷的帘子拉紧了些。
将同行的丽萨娜送回帐篷，方寒才慢悠悠地往自己的帐篷里走去。
罪渊的气候系统，和地面世界大不相同。没有雨天、没有阴天、没有雪天，只有亮一些的白天和暗一些的黑夜。而夜间的罪渊，若是没有那些用以应急的火把与火盆，就会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方寒在简陋的石床上翻了个身。尽管已经在罪渊呆了一阵，但他还是不大习惯这种毫无声音的沉寂氛围。往日在校舍中，耳边恼人的阵阵虫鸣，此刻也变得悦耳动听起来。
一阵嘈杂的声响传来，方寒不用想都知道，那是有些耐不住训练的食人魔战士，叫苦时被莱恩狠狠抽打的声音。似乎自从那次大比武之后，莱恩就一直对自己死心塌地的。连他被宣判成异端之时，莱恩也一路陪伴他深入罪渊。
“我一个小小的东方人，又没被人许下什么大好前程，怎么就一个个死心塌地的呢？”方寒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转头闭上眼睛，方寒渐渐沉入了梦乡。
“你醒了？”
一个浑厚敦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海恩刚睁开眼睛，一张青蓝色的憨厚大脸便突然出现在眼前。
海恩下意识地大叫一声，手已经朝着腰间摸去。原本应悬挂其上的长剑，此刻竟是不见踪影。一只大手伸出，将海恩已经支起来的半个身子强行摁在地上。
“我是方寒那边的人。”修默淡淡的说道。一个人类女性挣扎的力气，还不足以让他使出全力来应付。
“你不是教廷的人？”终于发现自己恢复了主动意识的海恩，听到修默的话，不由得有了几分相信。毕竟在教廷中，也没有这样极其高大的怪人存在。何况，眼前的这人若是有恶意，就不会这样只是控制住她而已。
修默点点头。“确切来说，我们应该是教廷的死敌才对。方寒是我们巨人一族未来的族长。”
族长？
方寒？
一连串的疑问将海恩本就刚刚醒转的脑子，搅得更加糊涂。“我是修默。之前一直在学院，没有和您这位。。嗯。。少主夫人见过面。”修默将海恩放开，恭敬地站在了另一边。
“噗，什么少主夫人的，叫我海恩就好。”海恩被这恭敬有礼的称呼弄得笑出了声。“方寒。。现在还在罪渊吗？”
修默点点头。“是的。方寒少主身边的莱恩，还有丽萨娜，现在也进入了深渊中。相信方寒少主现在，一定平安无事。”
海恩松了一口气。莱恩与丽萨娜的实力，她早已经见过。如果他们能在方寒身边，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那。。教廷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有的。三天前，圣山那边突然聚集了许多力量，据说有人看到一道黑光从教廷圣山中射出，随后便不知所踪。我相信，教廷一定是释放出了什么上古余孽，才会这样慌张。”
“余孽吗？”海恩垂下头，细细思索起来。“不管怎样，现在神灵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最佳盟友。”长期处于第二灵魂的海恩，已经对之前塔西娅的内心想法看了个透彻。她原先一直信奉，并追寻向往着的神灵，原来是这样一群将人类视为牲畜的存在！在反抗神灵这条道路上，海恩终于开始迈出了第一步。
“修默先生。。是吧。”海恩朝着修默行了一礼。“我们现在，需要找到那个逃出圣山的强大存在，寻求结盟的可能。方寒那边，也要多收集一些典籍，查询是否能打开通往罪渊的通道，或者直接将罪渊的门户摧毁，放出方寒。”
此刻的海恩，眉目间满是令人生畏的威严。修默点点头，开始打点洞穴中的一切有用物品。
没了方寒，那身为“少主夫人”的海恩就是他当之无愧的领导者。想到海恩抵抗教廷的决心，修默对方寒这位未来族长的希望，更大了几分。
一处昏暗的地下赌场中，萨尔曼带着痞笑，将面前的筹码全部收在自己面前。在他身后，是劲装打扮、黑布蒙面的斯沃德与伊莲娜。
在萨尔曼再一次将所有的水晶筹码收走时，一名身材粗壮、浑身珠光宝气的大胖子猛地站起了身，他身后的一众护卫也将三人围了起来。萨尔曼的面色依旧淡定。
剑光闪烁之中，所有全副武装的护卫，连同那名富商本人，都被斯沃德与丽萨娜二人瞬间杀死。而萨尔曼则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筹码，看着眼前的一众赌徒。
另一处，隐燃居的招牌，在帝都的一处正式打出来。面带笑容的侍者，将那些贵族们引入店中。改头换面、一身华贵服饰的朗德纳带着笑容，与那些已经相熟的大贵族们谈笑风生。
不时地，朗德纳眼中会对那些同时到来的教廷大人物们，透出一丝厉芒。不过很快，朗德纳便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上前与那些教廷人物攀谈。菲琳娜带着甜美的笑容，穿梭在后厨各处，指点着那些刚刚到来的新人。
在前往哈尔兰城的长途马车上，将自己易容成男子的希娅正坐在车上，小心地查看着周围的一切。
罪渊中，丽萨娜修习着几个简单的奥术魔法。莱恩则继续大吼着，操练着那些雄壮的食人魔士兵。
所有人，都在为了方寒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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