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一战
今天，是艾利克斯城最热闹的一天。
斯铎姆帝国在建国前后，一直决斗成风。为了避免这种无所谓的内部伤亡，林登大帝在登基后特意颁布了《决斗法令》，艾利克斯城中心的圆形角斗场，就是法令的产物之一。
被命名为帝国竞技场的圆形角斗场，是一座极高大的建筑。有它的存在，周围的诸如钟楼、圣弗朗西斯教堂这样的建筑，都显得比它矮一头。
而曾拥有着血腥作用的帝国竞技场，在现在，却是更多的成为了艾利克斯居民们在假日时期难得的好去处。时常有各种大型的斗兽表演、真剑格斗等活动的竞技场，唯一能够让它回顾往昔岁月的，也只有两大学院的大比武了。
“所以说，我们两个学院之间的大比武，已经是近百年来约定俗成的活动了？”方寒穿着一身轻皮甲，手里的热狗三口两口就消失在了他的嘴里。
维斯特洛点点头，“今天，不过就是普通学生之间的比斗，没什么看头。而大比武的看点，就在你们这些精英们的比斗。”指了指那些正在走进竞技场看台的市民，维斯特洛继续道：“现在的市民们也学的精了，知道今天的比赛不好看，所以这看客也是稀稀拉拉的没几个。等到你们该上的时候，整个竞技场都能坐满。”
方寒看了看那极广阔、都能容下半个军团操练的竞技场，再看看周围那更宽广的看台，对大比武的重视程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怕什么，维斯特洛导师。”身后传来了埃尔文的声音。方寒和维斯特洛同时翻了个白眼。
埃尔文并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厌恶，径直越过两人，走到了伊莲娜的身旁。“有我在，那些教廷的挑战者，根本别想从我们手里夺走胜利。”说这话时，埃尔文那双不大的眼睛睁得溜圆，直直看着面有疲色的伊莲娜。
“你的意思，就是没有你，我们就输定了？”没好气地顶了埃尔文一句，伊莲娜却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队伍最前方昂首挺胸的斯沃德身上。眼见斯沃德擎着旗帜，伊莲娜的拳头微微握紧，眼中充满了不服。“这是。。怎么了？”维斯特洛还是第一次见伊莲娜露出这样的神情。
“伊莲娜同学昨天和斯沃德同学比试，结果两人除了筋疲力尽以外，根本没分出胜负。”接话的是莱恩，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光头耀眼的莱恩憨厚地挠了挠头，继续把手中的旗子举高了。
维斯特洛脸上勾起了一个诡秘的笑容，方寒也是如此。两人对视一眼，已经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埃尔文却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他一心想成为队伍的领导，却屡次受到众人的无视。尤其是随着时间推移，所有人似乎都很信服那个叫做方寒的东方人。
“不过是。。侥幸赢了而已，算不得什么实力的。”暗暗想了一下，埃尔文决定，要在这次大比武中好好出一次风头，把方寒的气焰狠狠打压下去。到时候别说伊莲娜，连那丽萨娜，恐怕都。。想到龌龊处，埃尔文白净脸蛋上的笑容就更盛。
不提各自想事的众人，两支队伍，已经在竞技场中央相遇在了一起。
维斯特洛眯起眼睛，看着明显矮他一头、却仍要做出昂首姿态的泽尼亚，心中窃笑不已，但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很荣幸见到您，泽尼亚神甫。”
偏偏巧的，是维斯特洛努力憋笑的神情被泽尼亚看了个清楚。
“果然，在神灵的光芒之下，像这样的狂徒也终于心生畏惧了。”心中想着，泽尼亚脸上露出了倨傲的微笑。“你好啊，维斯特洛先生。我希望我们不需要太多的相互介绍，还按照以前的规矩来比赛。”
所谓以前的规矩，是指参赛双方进行一对一的淘汰制比赛。直到一方丧失战斗能力，或主动投降为止，并允许除一次性魔法用品外的一切手段进行比赛。但总的来说，仍旧是靠实力决胜。
此时，角斗场中心已经被清理出来一片场地，中间站在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男子的黑色长袍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胸前的那一枚画着金色天秤的小小胸章，却揭露了他的真实身份——帝国角斗事务办的官方裁判！
既然有了相关的法令，林登大帝干脆从帝国法院中抽出骨干人员，设立了一个裁判机构。这些裁判官没有斗气，没有法力，却掌握着一种律令之力。在他们设定的结界中，可以任意对其他人施以打击，以此惩罚那些违规的选手。而所有的裁判官，都是法务精心挑选出来的人。换句话说，那些脑子硬的和石头一样的，都是专业的裁判官！
角斗场的两边都出现了一个人影。教廷首发的学生，是一名叫做斯坦恩的贵族青年。而学院这边，则是在新生中没有丝毫名气的，叫做朗德纳的军事系学生。
斯坦恩扬了扬手中的大剑，轻蔑地说道：“投降吧，我的斗气实力可是仅次于迪马尔学长的，我可不想让这宝贵的剑刃沾上你低贱的血液。”
抬眼看了看面前一脸挑衅的斯坦恩，朗德纳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紧了紧手指上戴着的奇异物品。
“那是。。指虎？”方寒笑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来自他那个世界的神奇武器。而方寒，也同样敏锐的看到了，新生群中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朗德纳的身影。“果然，这种倒霉事情，可不止我一个人遇到啊~”
想到小说中那些老套的情节，方寒突然有种很快乐的感觉。
随着一声冷冰冰的“开始”，角斗场上的两个人同时向中心冲去。
斯坦恩已经将重甲头盔的遮面罩放了下来，只露出一对凶光闪烁的眼睛。虽然大比武不允许出现死亡，但一些“无意中”的死亡，却也是在所难免的。斯坦恩分明是动了杀心。
大剑的剑刃上，裹挟了一层金黄色的斗气光芒。这是教会战士特有的一种斗气属性——神斗气。虽然名字恶俗，但是神斗气是一种破坏力强、蕴含力量大的一种高阶斗气。斯坦恩的斗气光芒，虽然看似暗淡，但是内里的一层却是凝实的状态，表明他的实力已经到了人位上阶，堪堪要突破地位的水准。
“喝！”剑术粗糙，不代表斯坦恩实力不济。大剑带着风声，向朗德纳劈去。斗气的推动下，剑刃的速度极快，只是一瞬间，剑刃就已经到了朗德纳眼前。
“当！”一声闷响，朗德纳手腕上突兀地张开了一面小小的厚实盾牌，径直挡下了斯坦恩实大力沉的一击。但盾牌也从中裂开了一条缝隙，眼看着就要变成两半。
斯坦恩及时退步收剑，左肋处却传来了一阵恶风。等他反应过来时，指虎带着拳劲，狠狠击打在了斯坦恩的盔甲上。那银闪闪、卖相颇佳的的盔甲，被生生打出四个拳印来，创口附近也直接塌陷了下去。
一股强大的内劲，却是透过盔甲，击在了斯坦恩的身体上。“嘶。。”轻轻吸了一口冷气，斯坦恩露出了轻蔑的微笑。“你的武器，怎么可能打穿我的盔甲？下等人就是下等。。”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刁钻狠辣的冲拳击打在了同一个位置。这一会，盔甲的创处明显出现了不堪重负的状态，那四个拳印上，还闪着淡绿色的光辉。
两人角斗之时，全场观众的注意都在他们二人身上，丝毫没有注意，最高处突出的那一节看台上，多了几个人影。
西斯廷、雷泽二人并肩而立。雷泽虽然比西斯廷矮了半头，但浑身的气势，却是不亚于西斯廷的。西斯廷也极罕见地穿上了那身象征着他至高身份的猩红色长袍。
两人都不言语，只是默默地看着场上打斗的那两名学生。雷泽的脸上，一直是那一副慈爱的表情。而西斯廷的面色可就不太自然了。两人都能看出，斯坦恩不过是徒有虚名，只能凭斗气的属性才能压人一头。西斯廷宽大袖中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
“恭迎，斯铎姆帝国皇帝，图灵三世驾到！”一个沉闷的声音突兀响起，雷泽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而西斯廷的脸则犹如吃了一盘苍蝇般，黑气萦绕。
身着轻甲的皇帝披着一件蓝色的披风，在两名高大护卫的陪同下走了出来。那两名全副武装的护卫，身上却是隐隐有着天位强者的气息涌动。而且西斯廷的直觉告诉他，周围的天位高手，不下十人！甚至，他还隐隐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剑斗气的气息。
“果然是皇帝，随便出来看个比赛都有这么多护卫。”心中暗自说着，西斯廷脸上却露出了谦恭的笑容。“青云省教区主教，西斯廷·晨曦，见过陛下。”西斯廷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身子深深地俯下，西斯廷用实际行动，表示了臣服。王权与神权的交锋，终究是世俗的王权，略胜一筹。
皇帝朝西斯廷轻轻点了点头。只是一个教区的主教，还是无法与皇帝的权势相对抗的。
转过头不看西斯廷，皇帝满脸急切，一把握住了雷泽的手。“雷泽老师，三年不见了，您的身体还是这么好。”
雷泽“嘿嘿”地笑出了声。“老骨头咯，哪里比的上你啊，小图灵。”手顺着台下一指，雷泽笑呵呵道：“闲话少叙，不如看看这些孩子们的表现如何？”
角斗场中，斯坦恩浑身疼痛不已。朗德纳的拳头虽然没有让他流血，但斯坦恩引以为傲的强大盔甲，也被砸地七零八落，地面上可以看见斑驳的盔甲片，而且自己的身体也是一阵阵的酸痛，若不是有斗气撑着，斯坦恩怕是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另一边，朗德纳的形式也不容乐观。那块精巧的小盾牌掉在地上变成两半，胸前的加强甲板摇摇欲坠，而手臂、大腿处的薄弱处，却是连肉都翻了出来，鲜血正慢慢涌出。斯坦恩的神斗气，破坏力极强，远不是他这身杂牌皮甲能抵抗的。饶是朗德纳行动灵敏，却也难以抗衡这种斗气压制。
两人谁都没有认输，只是等着体力的恢复，以及对方发起的进攻。
终于，伤势较轻的斯坦恩大喝一声，提着大剑向朗德纳冲锋而去。朗德纳也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咆哮，挥拳冲向了斯坦恩。
全场的观众，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砰！”
“呲！”
两声脆响，斯坦恩鼻梁断裂，眼睛也隐隐有些睁不开，堪堪围了一圈青紫，仰天便倒，却是没有了任何战斗力。朗德纳却是被裹了斗气的长剑刺入了腹部，鲜血喷涌而出。
“第一局，教廷胜。”裁判官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比裁判官声音更快的，是学院队伍中的方寒。他猛的从戒指中掏出一瓶强效治疗妖药剂，蹿上了角斗场，将药剂灌入了朗德纳口中。全场的人都能看到，朗德纳身上的伤口，生出了许多小小的肉芽。肉芽交织在一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这小子，倒是不错！他是。。”
皇帝开口道。雷泽却是清楚，自己曾经的这位学生想要说什么。“方寒，一个很棒的东方小伙子。”
“方寒。。他就是方寒？！”皇帝沉吟了片刻，却是想到了王戈与他交代过的、那个要找的人。
“就是他。”王戈嬉皮笑脸的从一旁走出来，腰上还挎着那柄黑红交织的奇形长剑。
西斯廷看看王戈，又看看皇帝，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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