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神狱
末日！
方寒不由得点了点头。这褐红的地表颜色、这诡异的巨大湖泊，还有面目狰狞的奇异种族，可不就是地狱一般的情景吗？
长老抿了一口“茶”，继续对方寒说着这里的情况。
这片红色的荒原，本是一片绝对的蛮荒之地，没有任何智慧种族存在。当时的食人魔一族的酋长，在地面世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据方寒所知，对教廷还未发展到现在这般强大的时期，就有大量种族向教廷发起大规模进攻。在这些教廷口中所谓的“异族”大军中，就有一群英勇无畏的食人魔军团。
“是杜克·石槌？”方寒依稀想到了这个名字。
长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想不到，还会有人类记得我们异族族长的名字。”说这话时，长老原本说话的头颅已经有些疲态，索性就闭上了眼睛。而另一个头颅则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杜克酋长的带领下，食人魔军团屡战屡胜，一度进攻到了圣山附近。但是在所谓的“神使”降临后，战况瞬间转变。而食人魔一族，也在一次血战后，军团中的强者几乎被屠杀一空。而侥幸逃脱一死的杜克，只能带着剩下的食人魔组人，向那些力量强大的神使投降，所有族人都被丢在了这片被教廷命名为“神狱”的地方。
由于食物极度稀缺，杜克族长在带领幸存下来的组人找到一处栖息地后，就倒地身亡。食人魔一族，也只能在这片魔兽横生的蛮荒之地苟延残喘。
“原本，我们的族人有足足十多万。可是现在。。”长老的手重重捶在了这块整个抠出来当做茶几的大石上，“只有勉勉强强几百个人了。而且大半都是老人。”
方寒再一次感受到了教廷的险恶。原本如此繁盛的智慧种族，如今只有区区几百人！这可比那些什么珍稀动物还要珍稀啊！“那地面世界上，在森林里还会出现的那些食人魔是。。”
“那是曾经的先祖闲极无聊，弄出来的杂种。”长老颇鄙夷地啐了一口。似乎在换了一个脑袋说话之后，这位长老的性格也变得暴戾起来。
原本四肢发达、看似头脑简单的食人魔一族，在获得了先祖传承，或者年龄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智力就会飞速增加。上了年纪的食人魔萨满和食人魔巫师们，在上古时期无一不是通晓古今的智者。反倒现在，方寒目光所及之处，除了这位睿智的长老，也只有帕克还有些许的智力可言了。看看他们站在部落口时那些食人魔的对话吧，他们难道只剩下吃的本性了吗？
可能唯一的好处，就是没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了罢？
想到这方面，方寒顿时宽心了不少。动脑子害人实在是一件太复杂的事情，倒不如狠狠一刀把敌人劈成两半来的现实。
“对了，不知道，两位人类朋友却又是怎么来的这个鬼地方？”长老再次换回了那个说话和蔼的脑袋，显然是另一个脑袋说的有些累了。
方寒和莱恩齐齐苦笑，然后方寒将自己参加试炼，然后被教廷诬陷的事情说了个明白。不过，方寒选择性地略过了那些关于巨人、传承之类的细节。
身为部落的唯一一个睿智者，长老的智力自然毋庸置疑。简单思索了一阵，他就已经得出了结论。“方寒小哥儿，你的那位海恩小姐，很可能是被。。神使附体了。”
“神使附体？这是什么东西？”方寒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关于“神使”这种东西的只鳞片爪。
长老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神使，准确说，就是真正的神灵。”
如同人类的身份阶级一般，神灵其实也有着等级划分。但是长老毕竟不是教廷中人，所以也只是大致明白，神使就相当于是那些大主神、主神们的仆从，但也勉强算得上神灵一族。所以一旦有重要的神谕或需要清除的“异端”，主神就会派遣一名得力的神使，降临在当今教廷的圣子或圣女身上，便宜行事。
很多教廷的反抗军，就是因为没有得知神使的身份，被那些伪装成普通教众的神使阴了一招，所以浩浩荡荡的宗教战争，因为神使的加入而结束。
“怎么会。。为什么会是在这种时候？”对于自己被这样轻描淡写一般地对付，方寒极度愤怒。当着自己的面，就敢对海恩做出轻薄之举。而附身在海恩体内的神使，为了铲除自己这个“异端”，自然是勉为其难地配合了一番。虽然不是海恩的本意，但是方寒的情绪还是炸了。
长老“呵呵”地笑了笑。“也好，方寒小友虽然心思缜密了些，但仍是有着一腔年轻人的热血，并不是什么老奸巨猾的小狐狸。”长老给方寒空空的杯子里续上“茶水”，将手伸向了方寒。
“我们食人魔一族，急需方寒小友这样的人类天才指引。”长老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食人魔一族的智者，他们的睿智大多体现在巫术、巫药和灵魂力量的研究方面，对于农林种植这种，却是有些一窍不通的感觉。
从前世而来的方寒会什么？
自然是现代的各种杂学！
“那，就需要长老大人，多多照顾则个。”抬手向长老做了个长揖，方寒紧紧握住了长老的手。一团熊熊的复仇火焰，在方寒并不纯洁的一颗心里，以疯狂的势头燃烧了起来。假以时日，这团现在并不十分炽热的火焰，迟早会吞食掉整个教廷的。
海恩，伊芙，丽萨娜，还有斯沃德、萨尔曼，你们等着，我和莱恩，一定会从这个神狱回去见到你们！
自此，方寒和莱恩，就在这个部落里定居了下来。方寒被长老直接任命，成为了除长老之外权力最大的人，负责部落的日常运作，暂时代替体力不支的长老。而腰大膀圆、几乎和食人魔不相上下强壮的莱恩，就和帕克一起承担起了部落防卫的重任。
“简直是胡闹！”一只手重重砸在了王座的扶手上。
斯铎姆帝国胜利宫中，皇帝端坐在大殿之上，阶下的大臣一个个屏声静气，全都低着头，不敢说半句话。
皇帝发了一阵狠，猛地将手中的权杖摔在地上。珠光宝气的权杖经此一摔，竟是没有半点损毁。“连王戈兄弟的后人我都无法庇护，这大陆上下，就已经对教廷纵容至此了吗？”
米诺从群臣中快步出列。“父王，教廷这般举动，恐怕和王戈叔叔的失踪有关。”
“又失踪了？”皇帝的眉毛纠成了一个疙瘩。“他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算了，我亲自去血荆棘领一趟。”
群臣大惊，方才还沉默不语的他们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陛下，千万不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学生，破坏了我们和教廷之间的关系啊！”
“是啊，教廷现在可是咄咄逼人，联合了凯撒帝国，时刻准备着对我们发难呢。”
“就算找到了王戈公爵又怎么样？还不是借着我们帝国的名义和教廷对着干，早就不应该让他与教廷找茬的。。”
皇帝越听越不是滋味。王戈与教廷“找乐子”的时候，多半都有自己的意思在里面，所以王戈才能用斯铎姆帝国的名号和教廷叫嚣。这大臣的话，分明是将自己当做王戈的下属一般了？而且，他和王戈的感情，是纯粹从战场的铁血之中熔铸出来的，并非那些脆弱松散的政治联盟可言。
一道蓝盈盈的斗气光芒一闪而过，刚才祸从口出的那位大臣仰天便倒。“越来越放肆了！施内特，安德鲁呢？这些新近的大臣都是什么玩意儿？”皇帝猛然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已然是气到了极点。
胜利宫禁卫队长、皇帝最亲近的侍卫施内特眼中闪过一道血光，腰间的长剑已经准备出鞘。而当今帝国军元帅安德鲁·斯铎姆则是懒洋洋地笑了几声，从群臣中大步走出。
“陛下，这些大臣也只是对帝国的未来着想嘛！倒不如把他们送进死囚营里，好好为帝国出力。北疆的战局，最近比较焦灼啊。。”
他不说话还好。安德鲁一开口，那些个大臣纷纷腿软。有两个极其不堪的，裤子间已然有水迹隐隐渗出。
皇帝嫌恶地摆了摆手。“罢了，将这几个家伙降职，暂时用着吧。帝国现在还正是用人的时候。”皇帝自己也很无奈。这些家伙，是帝国当时用人之际，提拔上来的一些老臣。怎么时至今日，竟然变成了这幅软骨头的样子？
施内特的长剑收了回去。他继续板着脸，侍立在皇帝身后。安德鲁也行了个礼，慢慢踱回了群臣列中。
“血荆棘领，我是必须去的。安德鲁，你坐镇帝都，一定要注意教廷的动向。都散了吧。”皇帝无奈的宣布了退朝。一些大臣匆匆告退。大部分大臣，都规规矩矩地朝皇帝行了礼，才缓缓地退出了胜利宫。
安德鲁眯了眯眼。“兄长大人，要不。。”他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皇帝摇了摇头。
“你知道脓疮吧。一定要让它长到一定程度，再直接割掉，把里面的脏东西全挤出来，才能让人恢复健康。”背着手，皇帝的身子似乎矮了一大截。“不过，挤得太早的话，可是会连血液都挤出来的。”
安德鲁和米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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