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女仆的决意
“啊！……”
可儿惊吓地从床上坐起身，俏丽的脸颊香汗淋漓，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淋湿，仿佛回忆到了某些沉痛的过去。
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那个世界明明就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了，我又为何如此思念？
如果说非要有的话，或许就是那自己也不知能否得到的幸福吧?
从床上起身，可儿环顾着这与前世一模一样的卧室，这里是月湖庄园别墅，她曾经住过的家。
推开房门，诺大的客厅内却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屋空荡寂寥的富丽堂皇，这儿只是她在伊甸园的“私人空间”，并不是真正的现实。
可儿伸出手扶在精致的铁艺护栏上，漂亮的眼眸略显迷离，似乎在想着心事，久久都不曾挪动一步。
原本以为，死亡就算是安宁的解脱，但是她却发现自己获得了二次生命，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的地方。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那样让人无法看透，这里的每一天，都让她无法睡得安稳，甚至一不小心就会死去。
真的，好想回家……
即使那个家似乎并不温暖，也没有人真心接纳自己。
孤儿院出身的孩子，就不配拥有幸福吗?
身为女仆，尽心尽力侍奉主人便是唯一的使命，这一点在佣人课程上就已经铭记。
女仆的准则是：忠诚、守护、谦卑、奉献……其中忠诚是最重要的。
即使成为奴隶，也只是默默地听命于人，已经习惯了服侍别人，没有人吩咐自己的话，甚至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那天，遇见了那个特别的人。
他将那张束缚着自己的一纸契约撕碎，然后笑着对自己说：你已经自由了。
那一刻的他，真的很迷人。
……
30分钟后。
林夜的私人空间。
可儿矜持地站在门口，眼睛环视着四周杂乱的像是狗窝般的家，微微皱了皱眉。
林夜凝视着这位客人，手里拿着一瓶罐装冰啤，随意地挥手请她进门。
“这是您的私人空间吗?”可儿提着裙摆小心翼翼踏过某人丢在地上的臭袜子，说道。
“是啊，有点乱，要进来么？”林夜毫无自觉地耸了耸肩。
“嗯，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随后，两人面对面在沙发上坐下，林夜开了一瓶冰啤递给可儿，少女则矜持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饮酒。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女仆小姐。”
“来……说一声谢谢。”可儿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典雅衣领，将裙摆微微收束到两腿边，端正坐姿，似乎想要展示出自己最得体美丽的一面。
林夜稍稍多看了两眼，觉得这个女孩的行为举止都很有素养，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没关系，以后别再随便相信陌生人，再被抓走的话可不一定有王子去救你呢，小公主。”
“我不是什么公主，我只是一个从者，没有主人的话，我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论……在我将奴隶契约撕毁的那时候你就已经自由了啊，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必再一味去附庸别人。”
“自由，就是不被需要了，我不想自由，希望您能当可儿的主人，我愿意服侍您，作为报答。”女仆抬起头，眼神认真道。
“呃，可儿小姐，你难道都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吗？比如说……嗯，想去某个地方、或者想要某样东西？”
“我没有想去的地方，也没有想要的东西。”少女摇了摇头回答。
“那你想回到现实世界吗？”
“我……我不知道，这些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只有我自己一人的话，什么也做不到，我已经习惯了去仰望主人的身影，看着他做到我所做不到的事，身为从者的我也会很有成就感，只要能这样，我就满足了。”
听了女孩的话，林夜沉默良久，半晌后才更加坐近了一些，血红色的眼眸流露出一丝严肃神色，与可儿对视。
“可儿小姐，人是为了自己而活，不是为了别人而活，一起组队的话我不介意，我需要你的辅助能力，但是你要记住，你不是工具，是独一无二的自己。”
林夜的一番话，让可儿愣在了原地，仿佛是在斟酌这句话一字一句所包含的深意。
你不是工具，是独一无二的自己……
似乎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少女再次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是一名女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就让我成为您的同伴吧，我一定会尽心尽力辅佐您战斗的。”
眼看这女仆如此真诚地请求，林夜顿时感到有些无奈，不好再拒绝了。
“真拿你没办法，如果你真的觉得跟着我有前途的话，那就别后悔哦。”
这句话，已经算是接纳了可儿，让她十分喜悦。
“谢谢你，主人。”
“主人……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你叫我林夜就可以了。”
“不可以，那种事情是不分尊卑的体现。”
“那随便你了……以后就请多指教了，可儿小姐。”
在林夜心中，能够得到一名交心的同伴，比得到任何极品装备都要实在。
……
当交谈结束，可儿才再次留意到周围乱糟糟的房间，俏脸上露出一丝严肃和不悦。
她对林夜请求道：“现在。可以请您先躺到沙发上吗?”
“啊?”林夜不知所以。
“这间客厅实在是太乱了，我有必要进行一次大扫除。”
可儿十分认真地开口，让林夜苦笑不已，这不，有一名能干的女仆不是挺好的吗?
于是，林夜野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地暂时先躺到沙发上，让可儿能够收拾地板上的杂物与进行打扫。
不知不觉，他就这么睡着了……
梦境空间中。
林夜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宽敞的平台之上，四周被环形石壁围绕，露天的天穹是一片漆黑天空，像是古代的殿堂。
一个男子的身影背对自己而立。
“你来了啊，我的宿主。”
略带一丝邪气的男声不紧不慢地开口，仿佛对世界的一切都不屑一顾。
“你是什么人？”林夜警惕地望着他，这个人带给自己的感觉无比危险，就仿佛是一头人形凶兽。
男子微微转身，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被阴影衬托得半明半暗。
“我，就是你啊。”
男子缓缓迈步走近，林夜这才看清他的面容。
他有着一头凌乱不羁的白发，脸庞俊美无比，皮肤苍白得毫无血色，赤裸着上身露出不健壮但却十分迷人的胸肌轮廓，更令人诧异的是他的身上布满一道道暗红色的咒印纹路，就像是纹身一般，隐隐还会散发红光。
“过来，近一点。”
血红色眼眸邪魅迷人，瞳孔呈六芒星形状，富有异样的神性美感。
林夜不知为何自己居然无法抗拒他的话语，缓缓向他靠近。
“你说你是我，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生命与灵魂已经是一个整体，但是你真的太弱了，这让我很苦恼，你若是死了，我的意识也会消散，直到被下一个宿主唤醒。”男子的口气带着嘲讽和戏谑，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始祖精血先生，不满意我的话，在我死后你大可再找一个新宿主不是吗？就像当初德古拉陨落时那样。”
“呵呵呵……你以为垃圾有资格得到这份力量吗？”男子听后，发出低沉而狂傲的笑声。
忽然间，阴影中伸出一只狰狞得不似人类的手臂，猛力掐住了林夜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提得离地而起。
后者只觉得咽喉呼吸困难，脸色涨得通红，死死注视那单手束缚着自己的白发男子。
两双血红色的眼眸在这一刻四目对视。
“你看，没有力量的话，就只能像这样无力挣扎，成为强者随意碾死的爬虫。”
下一刻，男子赫然发现手中抓着的人突然化作黑色的蝙蝠群散开，消失不见。
他嘴角冷冷一笑，头也不回就用一根手指架住了背后袭来的血爪！
“用血族的招式，来对付这个种族的始祖，你觉得会奏效吗？”
语气带着讥讽和嘲笑，男子重新侧过头，与出现在他身后的林夜对视。
“所以你也不用再恐吓我了，既然你说了我们是一体，杀了我，你也会消失，没错吧？”
“啊，有趣的凡人，玩笑到此为止了，快点成长起来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重新回味杀戮的感觉了。”白发男子单手捂着脑袋，嘴里发出狂笑，似乎挺满意眼前这个人类。
“我会变强的，但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当白发男子的身影在黑暗的微光中逐渐消失不见后，一只血红色的蝙蝠拍动着翅膀飞来，它便是自古就侍奉血族始祖的仆人——血蝠。
血红色的蝙蝠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便收拢蝠翼落在了林夜的肩膀之上，表现出恭敬而忠诚的模样。
“陛下，我是您忠实的仆人，血蝠，也是历代始祖精血宿主的引导者，现在您已经是时候接受血之洗礼，进行觉醒了。”
一听这只蝙蝠称呼自己为陛下，林夜有些不习惯，但也没多说什么。
“血池洗礼是什么?”
“始祖精血的宿主想要完全融合体内的力量，就必须浸泡在血池中，与血脉中的历代王之灵魂产生共鸣，觉醒出更强大的能力。”
“血池在什么地方?”
“您需要返回自己的城堡之内，在血色大殿的内堂就是鲜红之池的所在。”
“暮光古堡么?我知道了……”
……
当林夜苏醒时，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枕着某种柔软的物体。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微闭着双眼似乎在闭目养神的可儿，模样安静而恬美。
林夜这才发现，少女此时正双腿跪坐在沙发上，而自己的正后脑枕着她的大腿，温存无比。
“主人，您醒了。”
“咳咳……我睡了多久？”林夜有些尴尬地坐起身，询问道。
“大约40分钟吧。”可儿答复道。
“那个……我为什么会睡在你的腿上？难道是我梦游症？没有对你做什么吧？”林夜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好奇道。
“您很安分，没有对我做什么，是我看您似乎做噩梦了，脸色有些不好，所以想让您稍微舒坦一些。”女仆十分贴切地解释道。
“噩梦么？或许是吧。”林夜回想起刚才的梦境情形，不由无奈地感慨一声。“对了，我打算回暮光古堡一趟。”
“暮光古堡是？”可儿疑惑。
“嗯……是我在位面世界的产业吧。”林夜想了想，这么回答道。
“我可以跟随您一同前往吗？”
“好吧。”林夜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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